9. 邀请
    程鸢有些奇怪问了句:“你不想离婚吗?”

    池砚珩问道:“你想?”

    程鸢摇摇头,“我不想啊,可是如果不离婚我就没法到蓝译工作了。”

    “谁告诉你的?”

    程鸢:“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

    她低下头,像是叹了口气,“虽然你人也挺好的,但是,我还是得离婚呀。”

    池砚珩试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因为——”她声音小小的,嗫嚅道:“就是必须离婚呀。”

    池砚珩没听清,他敏感地抓住那句话,凑上前去,“你说什么?”

    一追问,她好像又不说了。

    于是,池砚珩又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上班就可以回去,不用担心走后门的事。”

    程鸢现在已经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了。

    她迷茫地睁着眼,看了眼池砚珩,那表情明显在说:你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

    于是,池砚珩换了个表达方式。

    “就是说,你也可以走后门,下周开始你可以照常去蓝译实习,而且你的后台比她更靠谱。”

    “那不行,”程鸢断然拒绝,“我像是那种走后门的人吗?”

    ……刚刚是谁无惧无畏地要求走后门来着?

    池砚珩明了,点头道:“好,那就先不帮你了。”

    她又不满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池砚珩现在已经搞清楚她发疯的章法了,说了上一句就忘下一句,看似人模人样地对话,实则根本不过脑子,完全在自说自话。

    他权当工作一天后的放松了。

    凌晨两点半了,他还没放松完。

    最后,池砚珩问道:“你想怎么样吧?”

    她认真地看了眼面前的人,说道:“我想喝水。”

    这个简单,池砚珩看了眼杯子,想要起身端给她。

    然而,程鸢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她下一秒,就伸手去抓床头那杯蜂蜜水。

    醉酒的人视线总是恍惚跳动,明明蜂蜜水近在眼前,她却抓了两下都没抓到。

    最后,程鸢气恼,爬起来用力一捞。

    随着啪嗒一声,杯子落地,碎了。

    舒服了。

    玻璃炸裂的声音在寂静夜晚格外刺耳,池砚珩倏地回头,脚背上一凉,他的裤脚被打翻的水浸湿,接着,就看到她委屈巴巴地坐在床上。

    程鸢正因为没喝到水,盯着一地碎片开始掉眼泪。

    大半水洒在被子上,剩下另一半全泼在池砚珩裤子上了。

    他忍着脾气,看了眼手机,实在是太晚了,直接把程鸢抱起来,去了客卧。

    她只穿了件白色打底,袖口和胸前都用蕾丝做花边,面料柔软舒服。

    被人抱着她也不老实,就这么两步路,非要自己下来走,一双手游来游去乱摸。

    池砚珩身体一僵,嗓音有些低哑:“别乱动。”

    他迅速把人放到客卧的床上,被子一裹,整个人解放了。

    没想到她还没完。

    “帮我订个闹钟。”

    他皱眉,“你明天还起得来?”

    不等回话,就看到程鸢自己爬起来,打开手机,点了两下,定好闹钟。

    这不是挺清醒的吗?

    池砚珩没看她定的什么闹钟,确定她没事之后,掩上门,准备去睡觉。

    刚转过去两秒,程鸢的手机闹钟响了……

    自从小时候辅导池逸然写作业后,池砚珩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耐心,但今晚的种种告诉他,他还是发展的不够全面。

    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程鸢摇摇晃晃爬过去,拿起手机,划掉闹钟,放到耳边。

    “我没钱给你,别再打电话了!”

    闹钟的声响断掉。

    然后,她自顾自地拉上被子,躺在床的对角线上,斜着睡着了。

    池砚珩站在门外,听得皱了眉。

    当初结婚的时候,池家应该给了她父母不少钱,虽说她还是个大学生,没有收入,但光凭着当初那些钱,怎么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她今晚一再重复,要离婚,要离婚。是酒后醉话,还是真的有了这个想法呢?

    他没有立马去睡觉,早过了犯困的时候,他打开灯,去了书房。

    办公桌上摆了几本外文书籍,正中间是一张全家福。

    爷爷奶奶坐着,白发苍苍但精神头十足,爸爸妈妈围在两侧,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池逸然坐在最前面,靠在他怀里,笑得蠢乎乎的。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池砚珩靠在座椅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几年前。

    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英国参加毕业典礼,他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父母健康,妹妹烦人但天真可爱,他拿到了老师手底下唯一的博士名额,即将跟着导师去美国继续深造。

    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池砚珩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

    十个小时的飞机,从希斯罗机场到京市,池砚珩下了飞机,抵达的第一处地点是法院。

    因为两个小时之后,他将作为被告,和两位亲叔叔开庭,争夺父母的遗产。

    池砚珩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桌子,全家福的左边是一沓厚厚的法律文书。

    那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外面局势紧张,接下来腥风血雨,他肩上担着整个池家的事业。但房间内,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程鸢睡得十分安逸。

    深夜很快翻过去,夜晚里的一切冲动和不堪熬不过明天,他们在日出十分,见到光亮的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临近中午,程鸢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含糊着接了起来。

    对面孟淼淼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

    “你不会才刚醒吧?”

    程鸢有气无力:“嗯,昨晚我回来都一点半了。”

    “然后呢?”

    她疑惑道:“什么然后呢?”

    “你知道自己回哪儿了吗?”

    她还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黑白灰配色,奢侈品衣柜,又大又干净。

    这里是,池砚珩的家。

    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程鸢沉默两秒,“快告诉我,昨晚我行为和精神都正常的对吗?”

    孟淼淼呵地笑了一声,“你还知道喝醉了会不正常啊?”

    她接着说:“我想想啊,你除了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人不撒手之外,应该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程鸢终于松了一口气,如获大释,“辛苦你了啊宝贝,我其实最近在减肥,也没有很重吧?”

    “不过——”

    她心里一惊,等着孟淼淼的后话,难道昨晚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程鸢同学,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昨晚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不撒手的对象——”

    “不是我。”

    程鸢嘴角的笑容僵住,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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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电话那头幽幽道:“是、你、老、公。”

    啪嗒一声,手机掉在枕头上。

    程鸢连人带手机,埋在被子里。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埋在被子里让自己窒息的死法,程鸢这时候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但她现在走不到奈何桥,她得先出了这扇门。

    早上十点,她像个刚出洞的仓鼠,左看看,右看看,悄悄按下把手,开了一条缝,看了眼外面。

    还好,池砚珩不在。

    她放下心来,想着赶紧下楼,下一秒就被人叫住了。

    “去哪?”

    程鸢背影僵硬一瞬间,她回过头来,池砚珩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正倚着门框,懒懒看向她。

    “我……我去学校。”

    “今天周天,你有课?”

    她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事,那先去吃饭。”

    程鸢走到客厅才发现,桌子上早就摆好了热乎乎的饭菜。

    “这都是你做的?”

    “外卖。”他平静道,“今天起晚了,来不及做饭。”

    那么,为什么会起晚呢?

    因为昨晚某人喝得烂醉如泥,闹腾到半夜三点才消停。

    程鸢低下头,默默地啃了块排骨,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饭桌上,池砚珩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

    “直接说。”

    程鸢猜测,应该是工作上的事,但他也没有避着她。

    “好,我知道了。”

    她埋头吃饭,感觉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电话挂断后,池砚珩忽然开口:“人力部门刚刚打电话,周二开始,你可以回蓝译上班。”

    他特意又说了一遍,想看看这人的反应。

    结果,程鸢睁圆了眼睛,震惊地抬起头来,“可我已经和公司解除合同了。”

    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

    行吧,昨晚的事,她一点也不记得了。

    池砚珩心下放松,继续说:“之前的事责任全在公司,你可以得到一笔赔偿,大概周一上午就能收到hr的邮件,当然,要不要继续签约决定在你。”

    她张了张嘴,不确定地问了句:“为什么又选择我?我之前实习表现也没有那么优秀吧……”

    池砚珩没回答她的话,夹起一片鱼肉放在她碗里,说道:“我作为总裁,有替公司选拔人才的义务。”

    他说:“而且,优秀不优秀也不是你来判断。”

    虽说是外卖,这顿饭却有汤有肉,十分丰盛。

    程鸢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谢谢池总,我会好好考虑的。”

    一晚上过去,又变成池总了。

    池砚珩点头,“好消息就是这个。”

    程鸢眉心一跳,猜出了他的潜台词: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坏消息。

    她看着对面男人慢悠悠地喝了口汤,“坏消息是,明天开始,爷爷和奶奶要来家里住一周。”

    “什么?”程鸢问道:“来这里吗?”

    “对。”

    “可是……”她看了看这栋别墅,一点也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你平时会回来住吗?”

    他否认,“我刚回国没多久,习惯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程鸢担心道:“可是我要住在宿舍。”

    池砚珩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你最好今晚之前,搬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