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事人孟淼淼后来回忆,程鸢说出那句“他好像是我老公”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原本指着人鼻子的胳膊停滞在半空,被她指着骂了半天的池砚珩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她。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程鸢倒头就睡,完全不省人事。
孟淼淼颤抖着把手收了回来。
“不是,你……”
“她……”
“我……”
原本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孟淼淼突然就说不出话来,站桩似的杵在那半天,最后还是池砚珩给柯旭阳打了个电话,说他有事先回家了,又替她们买了单。
等孟淼淼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迈巴赫的副驾驶。
当初嫌学校住着不自由,刚上大一她就在校外租了房子,时间过了凌晨,学校宿舍的大门早就关了,原本计划是今晚要把程鸢带回她家去。
谁知池砚珩直接叫了代驾,他扶着程鸢坐在后面。
三分钟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和和美美地坐在车里,车子沉默开走,一路上氛围沉重如同移动的棺材。
孟淼淼低下头,只想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
凌晨时分,大街上车辆不多,窗户封闭,路灯和商铺牌子晃眼,飞速往后划过去。
路上平坦,司机驾驶技术又好,程鸢睡得很沉。
孟淼淼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靠在后座,身体微微向池砚珩倾斜,男人长胳膊伸展开,一手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以包围的姿势把人圈住。
不是?今天才刚说了是形婚……
她扶了扶脑袋,头疼。
后面池砚珩正闭着眼睛沉思,他今晚没喝酒,却也被她身上的酒味熏得晕晕乎乎。
她离得太近,他整个人都被好闻的香味包裹着。
孟淼淼看了眼车上设置的导航,刚好到她家顺路,她厚着脸皮开口:“麻烦到到湖滨小区停一下。”
司机点点头,“好的。”
湖滨小区到了之后,司机直接开到小区楼下,孟淼淼顺从地下车,她特意走到后面,敲了敲车窗。
池砚珩降下玻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孟淼淼讪讪开口:“那个……池总,今晚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您是鸢鸢老公,抱歉。”
池砚珩淡淡道:“没事,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孟淼淼尴尬极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今晚麻烦您了。”
这话一出,池砚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孟淼淼没明白。
只听到男人缓缓开口:“我带自己妻子回家,不犯法吧?”
她站在风中凌乱了一会。然后,弯腰,摆出一个“您请”的姿势。
等她回过神来,迈巴赫已经飞驰而去,只剩一个车尾。
今晚她和程鸢都喝了不少,只不过她酒量要好点,还没醉得太明显,但回家后也是倒头就睡,真要是把程鸢弄回来,俩人都别想好过。
车子一路开到城西,很快,池砚珩住的翠湖林墅就在眼前。
停车,给司机结清账单之后,程鸢还没醒。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别墅附近的湖泊有专门公司保养,环境清幽,吸引了不少小鸟,不时传来声声清脆鸟鸣。
池砚珩白天一直在公司连轴转,刚刚收购蓝译,很多业务都需要他亲自过手。
他有些疲倦依在后座上,两条长腿大喇喇摆开,按说,他现在应该抓紧把程鸢弄进屋去,然后早点休息,明天再去公司工作。
车子熄火之后,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今晚的月光实在很亮,车里静谧安逸的氛围太美好,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耳边不时传来清脆鸟鸣。
她安静睡着,浅浅的呼吸声都被放大。
他莫名地就有点不想回到自己那个又大又冷的卧室了。
程鸢醒来的时候,太阳穴突突得疼,浑身都难受。她皱着眉头,缓了一会,下意识想伸开胳膊,舒展一下身体。
谁知刚伸出手,就碰到什么温热的东西。
程鸢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车上。
往身侧看过去,池砚珩正闭着眼睛休息。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身边的人好像有要醒来的趋势,程鸢赶紧拉低了手机亮度,习惯性看了看微信消息,然后给淼淼发送一句。
“你怎么样,回家了吗?”
刚发送成功,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一双眼眸。
池砚珩醒了。
车内的小空间一下子就变得局促起来,她不自在地开口:“抱歉,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池砚珩本来就没睡很沉,借着微微路灯,她脸上有点醉酒后的潮红,头发凌乱,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见她说话正常,应该已经清醒不少了。
他偏过头,打开了车门,“没事,回家吧。”
夜晚温度很低,车门打开的瞬间,就有冷风灌进来。
程鸢挪到车门口,踩在地上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双腿软成了面条,刚触碰到地面就瘫下去。
身后的池砚珩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把她整个人圈住。
他语气不太好:“还没醒酒?”
她还被人圈在怀里,一抬头就能触碰到他下巴,两人距离太近,她眼神躲避,红着脸回答:“醒了的,我只是腿麻了。”
池砚珩见状,没说废话,直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诶!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没好气地说:“等你走到家门口天都亮了。”
门开的同时,客厅灯光自动打开,池砚珩直接把人抱上了二楼,台阶的灯带随着他的脚步一条条亮起。
程鸢被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刚触上柔软的床垫,她整个人就像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池砚珩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
“我先去洗澡,让人把蜂蜜水送过来了,你等会起来喝。”
程鸢依然一动不动趴着。
二十分钟后,池砚珩洗完澡,脖子上挂着毛巾,随意擦了两下头发,敲了主卧的门。
“程鸢?”
没人回应,但门缝里透出一条光,她应该还没睡。
池砚珩按下门把手,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大床上,程鸢睡得正香,已经从仰躺变成趴着,上衣在凌乱中被推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
池砚珩扫了一眼,立马转过头去,把被子一股脑蒙在她身上。
也就是在这时候,沉甸甸的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她忽然醒了过来。
程鸢坐起来,眨了眨眼,似乎在适应什么。
做好的解酒蜂蜜水还在下面晾着,池砚珩又端上来,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把这个喝了。”
见她没回应,男人又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想吐吗?”
她眼神呆滞,坐在床上入定一般,喃喃开口:“你好吵。”
池砚珩气笑了,他好心好意把人弄回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结果人根本就没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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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多了,快把这个喝了。”
他耐着性子端起那碗蜂蜜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乖巧点头,就是不伸手去接。“好,我喝完了。”
……池砚珩还端着那碗水,连碗都没碰到就敢说喝了?
睡了一小觉后,程鸢只觉得头昏脑涨,她脖子上像是坠了千斤顶,根本抬不起头。
眼前的房间也不是房间了,而是灰白相间的曲线,灯光晃眼,她头晕得厉害。
池砚珩索性把那碗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擦了两下头发,观察她的状态。
床上的人突然出声。
“我记得你。”
池砚珩转过头来,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我是谁?”
程鸢答道:“你是蓝译公司的总裁。”
池砚珩:“嗯,对,我是蓝译公司的总裁。”
程鸢语气严肃:“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池砚珩勾了勾唇角:“我听听,什么事?”
她理直气壮:“我要去蓝译上班,你帮我走后门。”
这人是真的醉了。
池砚珩走近两步,问道:“口气不小,你说说我凭什么要放你去蓝译上班?”
程鸢摇了摇头,“不对,你不能这样说。”
“那我怎么说?”
“你应该这样——”她板着脸,模仿池砚珩平日的语气,挺起胸膛,煞有介事地开口:“条件呢?”
“好。”池砚珩从善如流,冷淡开口:“条件?”
“哎!”她一拍手,“这就对了。”
池砚珩继续说:“轮到你了,回答吧。”
程鸢还真托着下巴想了想,闭着眼睛,神游半天之后终于有了答案。
等到池砚珩都以为她托着腮要睡着了。
程鸢缓缓开口:“要不,离婚行吗?”
这话一出,池砚珩变了脸色。
他仔细盯着面前的人,对上她的视线,似乎要看穿她是不是在玩什么小把戏。
然而程鸢真的没有,她使不来那种装醉求人的招,就算被公司擅自开除了也只会掉两滴眼泪,再继续找下一个。
别人不答应的事,她也不敢去强求。
凌晨两点多,别墅里静悄悄,喝醉的程鸢又一次来到池砚珩家中,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上,仿佛无声对峙。
良久,男人终于出声。
“不行。”
程鸢疑惑地盯着他,“为什么不行?明明就不是我的错,是那个方主管非要把她侄女塞进来,抢走了我的转正名额。”
这事他是知道的,当天就已经调查清楚,那新来的连带着方芸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公司内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池砚珩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当天晚上杨浩就盯着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最后他看了眼文件,问道:“池总,那现在是否要联系程小姐,让她继续回来上班呢?”
池砚珩坐在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指,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下电梯前通红的眼角。
他开口道:“这几天不用联系,等我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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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越说越有点委屈,“我已经很努力了,差一点就能转正了,别人都能有后台,就我没有。”
见她一副马上要掉眼泪的样子,池砚珩顺势坐到床上,换了个温和的语气。
“离婚不行,别的事可以商量。”
她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池砚珩挑眉,缓缓道:“这次算我无条件帮你,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