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淮从衣柜里取出钱出来时,苏昀早已将钟离淮前些日给他的首饰发饰放里头了,抱着首饰,看得欢喜。钟离淮将首饰盒拿过来,抽开暗格,将银票放进去,一百两一张,五十两一张,十两两张。
苏昀还从来见过这样多的钱,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
“不算零的,一百七十两。”比二十两可多得多。
“夫君,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吧。”放手饰盒里到底是过于草率了。
“这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将全部身家放在这儿,你可得好好保护。”钟离淮也坐到罗汉床上,将手饰盒递给他。
苏昀格外郑重地接下了,表示他肯定好好看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哪见得刚刚的小心翼翼。
后几日,那泥瓦匠领头王头儿的倒来了,和钟离淮商量补修屋子,处理虫蛀,建个隔墙都很简单,但是给这竹屋保暖真挺难,因悬空不能修炕,只能用炉子取暖,正是这样,才叫钟离淮担扰,将炉子放在卧室太危险了些,入夜睡后,既怕着火又怕中毒。
最后王头儿又提了一个法子,便是弄个火墙,大户人家都用这个,造起来费力,烧起来费炭,没点钱压根供不起。最终两人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这火墙只加两面,分别是南墙和西墙。
定好之后,活干得很快,不出三日就大差不差。
先将屋内靠架子床的竹屏风搬离,改为木墙,留下一扇小门,接着给南墙和西墙加上一层木板,隔空,以便热流畅通,火墙的火炉修在了院子外面的空地上,这火炉其实就是个坑,将东西烧里面,热气顺着木制通道流进火墙,保证屋里供热。
结了工钱后王头儿就走了,又过了几日,苏起和苏建两家便将六亩水田的租子交了上来,留了少量口粮后,又将多余的卖出去,并结了十二月到二月的雇钱。
干完这些事儿,马上就到十一月下旬了,天是愈发冷。
又是一个午后,苏昀刚收拾完厨房,就见钟离淮进来,脸上虽瞧不出什么表情,但苏昀却看出来夫君似乎有事要说,盯了好一会儿,让苏昀心里发怵。
钟离淮有点难以启齿,前几月才将他赶出卧室,现在又请回来,多少有点拉不下面子,但又怕他夜里着凉,心下越纠结,面上越冷厉,最后还是开了口:“你,今晚和我睡。”倒像是命令。
苏昀一向听话,乖乖点头。
心里还是开心的,忍不住地回到卧房,抱着自己小被子和枕头放到床上,又将小褥子收到柜里。最后,又欢欢喜喜地将小几摆上罗汉床。钟离淮比他落下几步,到得慢,主要是苏昀跑得快。
忍不住逗弄:“看看,还落了什么没?收得慢了,可不能进我房间了。”
苏昀仔细地瞧一圈,觉着应没落下什么,遂道:“没啦!”
钟离淮瞧瞧也不说什么,弯身从罗汉床下捡起一包油纸,笑道:“让我瞧瞧,里面装着什么,是阿昀藏着的吃的?”
打开,一包铜钱,瞧着眼熟,若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付给李允的药错么?怎的在阿昀手上。
苏昀心都提了起来,怕钟离淮误会,结结巴巴道:“这个,是,是阿允哥给的。”可不是偷偷拿家里钱。
钟离淮思虑一番,这两人就算认识,可一个住在上槐村,一个住在上柳村,并不常见面,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但他也没听阿昀有什么亲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俩人之前就两情相悦。
这几日,钟离淮总有这样的猜测,这下,更信了七成。可就算他们以前有情,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他还是阿昀的夫君呢!一个明晃晃地说用钱赎身,另一个收钱收得光明正大。
钟离淮深深看几眼,没说什么,可能性格使然。将钱递给苏昀,压下心里莫名的情绪,说了声有事要做,便下山柳木匠家取圈椅和长桌并结了钱。钟离淮不说力大无穷,但却不容小觑,一肩扛着长桌,另一手抓着两把圈椅,游刃有余地回了家。
将长桌安置在了卧房窗前,又挪书架放在长桌前,再配上圈椅,靠窗的墙,算是挤满了。钟离淮又花些力气,将柜子放到床脚,紧挨着新修的墙。
后续几日,钟离淮忙着往家里添过冬的物品,闲余便捡柴火拾干草,留着给火炉烧,苏昀则拆洗被褥,重新缝了两床褥子,拿之前攒的皮毛做了条毯子,还余下好些,又做了围脖、暖手筒等。
两个人现如今虽住一床,话却比以前少了好些,倒有几分冷战的意味。钟离淮吃着醋,却梗着脖子不承认,做什么也不点明,而苏昀见钟离淮整日脸上都挂着阴云,以为惹他不满,更加不敢多言。
钟离淮去旱地里看药材时,又遇见了李允,李允说专程来找他的。
钟离淮弯腰细细察看这些紫苏,长势喜人,现只希望这个冬日不要过于寒冷,明年春日就可以收割了。
李允深谙医术,对草药也熟悉,因市场上药价高,他自个儿也种了些,这样看病的人也出得起,他也赚一些。李允看着这些紫苏,不得不说钟离淮种得很好。
“钟离兄弟,你可考虑好了?”都沉默大半天了,也不给个准话。
“可以,明年紫苏卖你一些也可。”钟离淮直起腰,看着乌泱泱的云,心里倒猜,这雨什么时候下来。
李允得到回答,忙道:“那就多谢了。”
钟离淮:“嗯。”只见李允拱拱手后,仍站在那里,都挡住了钟离淮的道,钟离淮的眉皱得厉害,李允在这样的面色下仍忤在道上。
“你还有事?”
李允从袖子里掏了掏,做贼似得拿出了什么东西,拿手捂着,看不清什么,往钟离淮手里塞。
钟离淮拿到手里,展开,二十两,不是没攒够吗?怎么突然够了?
李允凑过去,轻掩着嘴,道:“我最近接了一个病人,大户人家,特有钱,手指里露出一点儿,都让我攒够了。”就是惹了点小麻烦。
“那你接下来干嘛?”忍着怒气。
“帮忙把钱带给阿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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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我的承诺。”非常理所当然。
钟离淮将钱回塞给他,道:“你自己给,至于约定,要看阿昀意见,若阿昀愿意,你……”到这儿,突然就说不出,让阿昀同他回药庐的话。
李允心里有大大的问号,满脸求知欲,一幅静待下文的样子。
“算了,我今日有事,烦请让让。”说完,就挤开李允走了。
李允看着手里的钱,摸不着头脑,捎点钱有那么难吗?他赚这钱容易吗?还被一个变态给缠上了。呜~
钟离淮回去的时候,风吹得有点大,身上灌满了凉意。
厨房里新增了一口火盆,像个倒放的帽子,底下有三足,挺大,盆口赶得上水桶口径,更不说帽圈了。还配了结实的铁网,煮点水,烤点肉不成问题。放柴火的地方也堆了不少新买的炭。
此时,火盆的炭很是通红,有着暖意却容易灼人。
整个厨房暖融融的,比还未烧火墙的卧房暖和地多,苏昀也爱往这里呆。手里处理着刚得的兔肉,切成两指宽的肉条,沾上蘸料,放在铁网上烤,时不时翻翻,呲出的油往火星子上滴,烧出了肉香味儿,盈盈充了厨房。
再起了小炉,在沙锅熬了粥,没什么特别,只洒了些盐料。
满满烤了一大盘肉后,又在铁网上放了一个地瓜,很大,便弄成了两份。
钟离淮就在这个时候进了厨房,门被推开,风灌进来,添几分凉意。忙关门,坐到火盆旁,苏昀给他递上肉,钟离淮沉默地吃着,又给苏昀碗里拨上许多。
肉吃完,苏昀适时盛粥,时不时看上几眼钟离淮,眼里尽是在意,可钟离淮看不到。
等炭不那么红,苏昀放了几个洋芋,埋进灰里,这洋芋颜色很浅,皮也光滑,处处都透着新鲜,烤出来定是绵软好吃的。
这顿晩饭谁都没有说话。
躺到床上也没什么言语,苏昀感到压抑,尽管身下的毯子和身上盖的被子都很柔软,被体温暖得热烘烘的。
“阿昀,今日李大夫给我二十贯钱。”
苏昀侧躺着,他感到身后的人马上要贴上他了,声音又是那么低沉,呼吸打在他脖子上,痒得他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有些羞怯地“嗯”一声。
钟离淮见苏昀如此羞涩,不出意外地想差了:“那你想跟李大夫回药庐?”
苏昀:???
“没,没有啊!”
“他,他不是你喜欢的人么?”钟离淮的声音有些急切。
苏昀一时呆若木鸡,竟不知做何反应,反应过来后,眼泪“啪嗒”掉下来,心一横,翻过身,带着试探吻上了钟离淮的唇,轻轻碰触,一触即离。然后埋进钟离淮建壮的胸膛里,闷闷出声:“我喜欢阿允哥,但不是那种喜欢,他是表哥,是亲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钟离淮将苏昀圈进怀里,抱得很紧,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声音绷得有有点紧:“那阿昀喜欢谁?”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