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停了,钟离淮起得早,也不惧雪铺了满地,就下山去了李婶子家,商量等雪融了便去县上购置年货,顺带将这大虫卖了,应是值不少钱的。
回到家时,苏昀还没醒,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眼下微带乌青,露出的胳膊也带着青紫的手印,脖颈上缀了几个红印子。钟离淮怕他着凉,将露出来的肩膀给盖上,只余一个脑袋露外面。随后,他去了厨房,准备弄点吃食,虽到了午时,但太过复杂的他也不会做,于是煮了山药粥和几颗鸡蛋,又预备了一锅热水。
钟离淮盛好粥,将蛋和粥放在托盘中,又取了苏昀腌制的咸菜,推开厨房的门,发觉外面阳光将雪照得亮晶晶的,像闪动的星子。到卧房,先收了长桌上的书,再将饭菜放在上面。然后才去叫苏昀,钟离淮声音放得很低,但苏昀还是被叫醒了,有了些意识,只是困得厉害,毕竟两人闹得太晚。
苏昀昏昏沉沉,撒娇似地哼哼唧唧,声音还带着些委屈,更加裹紧了被子,将整个头都埋进了被里,一幅不想起的模样。钟离淮有些心疼,倒有些不忍再叫,毕竟苏昀这般任性还是很少的,教人想要惯着他,可又怕阿昀不吃饭,对胃不好。只好继续叫,苏昀被催多了,便一股脑地坐起来,才发觉哪哪都不舒服,肚子涨,腰还疼,有些地方又肿又胀。
钟离淮见他疼得呲牙咧嘴,揽着他替他揉了揉腰,又安慰道:“我给你热了水,等会儿清洗清洗。”昨晚闹太晚,苏昀直接不动了,眼一闭就睡过去,钟离淮便没给他清洗。
苏昀轻轻“嗯”了一声,脸红彤彤的,羞得不行。
苏昀套上单衣,才接了钟离淮手里的粥,粥上铺了些咸菜,不会显得寡谈无味,苏昀喝完粥,又被塞了颗剥了壳的鸡蛋,吃完后被钟离淮放在了浴房,等掺好水,苏昀红着脸将钟离淮赶出去,才解开单衣洗漱。
钟离淮早上没吃,现下得了空,囫囵几下喝完了粥,又塞了几颗蛋,才勉强填饱肚子。收拾完厨房,钟离淮回到屋里时,苏昀怯生生地说:“夫君,你替我拿套衣服。”钟离淮替他拿了套轻紫色水纹交颈窄厚袖袍,青芥色腰封,同色授带,然后将枝蔓绿的床单被套换了另一套鲜色较为鲜艳的。
正好天气这样晴好,可以将衣物和被套洗清洗一番。
等钟离淮洗完晾好,进屋,才发现苏昀又爬进被子里睡了,钟离淮觉得他应当睡个午觉,于是抱着小夫郎睡到傍晚。
苏昀醒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都快酥掉了,侧过身,便可看见透过纱窗散在长桌上的剪影,暖黄的色调,昭示着落日的余晖。苏昀这时才算有完全的意识,捂住眼睛,无比羞愧,他竟然睡了一整天,呜~
他真是个懒夫郎!
肚子有些饿,还是准备晚饭吧!夫君说不定也饿了,苏昀从钟离淮怀里爬出来,深觉有点费腰,穿好鞋正往厨房走。钟离淮觉浅,苏昀起床时,他就醒了,也跟着往厨房走,苏昀起先并未察觉,直到被人从后搂住腰才发觉,倒被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钟离淮也发现了,苏昀很容易被吓到。
笑道:“下次不吓你了,今晚想吃什么?”
苏昀道:“没有吓到啦!就是太惊讶了,夫君想吃什么?”
“都行。”
“那我们吃饺子好不好?”
“当然好。”钟离淮还从未吃过饺子,只是略有耳闻而已,期待值突然涨得更厉害了。
苏昀取了昨日的新鲜猪肉,剁肉,钟离淮则洗白菜,白菜洗起来很快,苏昀还在剁肉,钟离淮虽做饭不成,但力气有的是,从苏昀手里接过菜刀,剁得飞快,苏昀看得有些眼花,见钟离淮剁肉绰绰有余,于是和面,幹面,弄饺子皮。
一切做好准备后,苏昀就开始包,他手快,包得也漂亮,齐齐摆了一行又一行,钟离淮有样学样,照着包了几个,要不胀爆,露了馅,要不馅太少,似乎只有一层皮,倒也有适中的,但模样实在太丑。
苏昀捂着嘴偷偷笑,钟离淮接受得挺快,中途便放弃了。
钟离淮去了后院,鸡圈的门是他早上走前开的,石槽里一干二净,不余些什么,看来等会儿得再添点,见有人来,鸡鸭都围了上来。钟离淮并不理会,从堆柴的地方抱了一堆柴往厨房走,随后起锅烧水。钟离淮翻出了些陈谷,喂了鸡鸭。
天逐渐黑了,厨房里亮起了昏黄的灯。
苏昀捞出饺子,调了蘸汁,钟离淮端上桌,两人才大块朵颐,鲜香可口,余香满口。钟离淮非常捧场:“阿昀包的饺子很香。”
“那夫君多吃点。”苏昀看出来夫君应当很爱吃的,一口一个。他包的饺子并不小,他要咬两三口才能消灭一个。
苏昀吃了一碟,钟离淮吃了三大碟,但还剩了些,明日可以当早饭吃。
休息时,两人倒没什么困意,可能是下午睡太久。于是精神抖擞的钟离淮打算做点事情,苏昀唯有乖乖承受的份儿。
卧房黑得厉害,呜咽声显得格外凄惨。苏昀眼睛红了一圈,泪水挂在眼眶,声音有委屈也有哀求:“夫君,我,我肚子好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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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苏昀崩溃,那你倒是停下的呀!呜呜~
苏昀哭到眼睫湿濡,粘粘糊糊沾在一起,但并未引来怜惜,反倒让身上之人更加肆意妄为。
第二日两人近午时才起,苏昀难得有了点小脾气,气呼呼地不理人,钟离淮好生哄了一会儿才哄好,这才下了饺子,喂给他吃。
吃饱喝足后,钟离淮抱着他讲些奇事异闻,不动声色地输些异能,直到苏昀睡着,才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钟离淮先收了晾干的床单衣物,然后将门关严实,下山去苏建家准备处理大虫。苏家大多数人在院子里晒太阳,连伤了腰的苏父也坐在椅子上和孙子们笑着说话。钟离淮挨个问好,才和苏建说明来意。苏建是个勤快人,两人剥去切块,弄得很快。将肉块装袋,并约好明日去县里。
钟离淮抗着虎皮回去时天色昏黄,苏昀做了酸菜面,吃完后钟离淮处理皮子,苏昀跟着帮忙。
钟离淮问:“我明日去县上,你要去吗?”
苏昀还从来去过,一时有些向往,点了点头。
“那明早我叫你。”钟离淮加快手上动手,很快弄完搭在院子里。洗漱完两人就上床休息,苏昀有些睡不着,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钟离淮给他讲了些闲谈,苏昀听得津津有味:“那白狐后来怎么样了?”
“人类终会老去,可白狐青春永驻,两人阴阳两隔在所难免。”
“然后呢?”
“白狐在雪山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她自己都忘了。”
“呜~”苏昀听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点太过身临其境。钟离淮好笑,替他擦眼泪,可苏昀还是水汪汪的。
最后倒也睡着了。
天还黑着的时候,钟离淮就将苏昀叫醒了,两人穿戴整齐,将钱装在苏昀的荷包里,临走前钟离淮怕他冷,还替他披了件斗篷。
到李婶子家时,苏建正抗着装肉的麻袋装车。很快,三人就架车出发了,到县城时,天光大亮。
县里到处裹上了年味儿,红色灯笼,红色对联,穿红衣的小孩儿。
他们直奔瑞福楼,卖掉虎肉,大虫虎皮最是值钱,到玉京可值百两,虎肉没虎皮值钱,但也得了二十五两,钟离淮与苏建商量,各取十两,剩余五两给陆起。稍后,苏建要去寻做的苏武,钟离淮却是没什么事可干,带着苏昀在县城里闲逛。
最先买的是腊肉,苏昀说炒菜很好吃,后又陆陆续续对联,灯笼,零嘴等,包括苏昀爱吃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