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距离期中考倒计时还有一天。
班里多了一些考前临时抱佛脚的紧张气氛,课间休息时也安静了很多,大多数人都还在埋头刷题,或是和同桌讨论错题,甚至连中午午休时间都缩短早早地来学校复习。
江寄舟从来没有考前复习这个概念,照旧该玩就玩。
中午放学后江寄舟和阿泽去打台球,阿泽带了个妹子。
“我女朋友。”他给江寄舟介绍。
妹子二十出头,打扮很显身材,媚眼如丝,声音柔柔的,“弟弟好。”
江寄舟冷淡回了声,“你好。”
“还和阿也冷着呢。”阿泽问。
江寄舟瞄准目标球,利落一击。
“好帅!”妹子尖叫鼓掌,阿泽瞥了她一眼。
江寄舟直起身,冷情道,“嗯。”
“他托我给你的。”阿泽递给江寄舟一个粉色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是那天在KTV包厢前虞白给陈也的。
江寄舟眉头轻皱。
“阿也说礼物是你妹送给你的,他当时被你打了一拳,气急了骗你的。”阿泽补充。
闻言,江寄舟勾唇冷冷的笑,舔了下唇,眉眼染上戾气,勉强压住想骂脏话的冲动情绪,从阿泽手里接过礼盒,随即放下球杆,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台球室。
回学校的路上,江寄舟拆开了礼盒。
礼盒里是个打火机,他拿在手里把玩,磨砂质感的,“咔哒”掀开打火机的盖,轻轻一按,火苗窜出。
像一颗摇曳的,炽热的心脏。
江寄舟感觉心脏也在胸腔里飘摇。
江寄舟抵达学校时,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十来分钟。
教室里,明镜在问虞白数学题,虞白耐心讲解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听懂,虞白又讲了一遍,她还是不懂,虞白温和的表情有丝丝崩溃。
“我来吧。”江寄舟走了过来,他拿过虞白手上的笔,扫了一眼题目后,在草稿纸上刷刷列出详细步骤。
“我懂了!”明镜看着他的步骤恍然大悟。
虞白抿唇,有点挫败。
“你跳步太多了。”江寄舟对虞白耸肩笑。
虞白数学天赋很高,所以在她看来可省略超级简单的地方,却是别人不能理解的步骤。
“哦。”虞白拿回自己的笔。
“打火机很好看。”江寄舟忽然说。
虞白抬头,定定的看他,脸上微微发热。
“你喜欢就好。”她神态有些别扭。
江寄舟笑了下,手心舒展开,一条亮晶晶的项链垂下,“送你的。”
凉凉的,放在了虞白手心。
他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路上随手买的。”
“好好看啊,虞白,你哥对你真好!”一旁的明镜感叹道,露出艳羡的神情。
江寄舟扫了她一眼,虽是回复明镜的话,可眼神直直地盯着虞白,轻声说:“她不是我的妹妹。”
虞白脸一红,睫毛轻颤,转瞬难为情的垂眼避开他勾人的视线。
“虞白,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江寄舟说你不是他妹妹?”
江寄舟离开后,明镜的八卦之魂觉醒,一直缠着虞白问东问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虞白抿唇,缓缓解释,“我妈和江寄舟的爸爸是至交,因为我妈外派,没人照顾我,我就寄住在他家了。”
“啊啊啊!”明镜疯狂扯虞白衣服,然后压低声音,“那你们是谈恋爱了?”
虞白眼睛瞪大,立刻猛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真的?”明镜看着虞白手里的项链,有点不相信。
“真的。”虞白一脸认真,不像骗人的。
“那江寄舟是不是喜欢你?”明镜又问。
“没……没有。”虞白咬唇,有些不知所措,她脸红的将项链收好,恰好上课铃声响起。
“该上课了。”虞白松了口气,赶忙抽出课本,提醒明镜。
明镜虽然还是觉得可疑,心里有很多问题问虞白,但老师已经进教室了,无奈只好作罢。
虞白平日里上课都是全神贯注地听课,这节课却跑了神,难得上课心不在焉的,她脑袋里都是明镜那句话——江寄舟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可能,他对自己的好,只当自己是妹妹而已。
但是那个雨天的傍晚,他们坐车回家的时候,他们心意相通的四目相对,还有他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她没有听清楚的话,可暧昧的气氛就好像那天落在车窗上的雨水,模糊朦胧。
而且今天,他说自己不是他的妹妹。
虞白的脸颊越来越红,她低头,摆弄手里的圆珠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整天虞白都因为此事而心不在焉的。
晚上放学回家,虞白和江寄舟一起坐车回去,她贴着车门坐,眼神小心翼翼地偷瞄江寄舟。
“嗯?”江寄舟察觉到,眼里漫开些许笑意。
虞白右手抓住车座的边缘,眨了眨眼睛,撒谎说:“我有点晕车。”
江寄舟似是意料之中的勾唇轻笑,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橘子,他递给虞白。
虞白心里暖暖的,剥开橘子皮,柑橘的清香扑鼻,缓解了她的晕车,本来晕乎乎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项链是不是很贵欸?”虞白忍不住问江寄舟,她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就偷偷把头恨不得埋在课桌桌洞里面,悄悄地看江寄舟送她的项链。
“不贵。”江寄舟笑了下,“你喜欢吗?”
“喜欢。”虞白点点头。
“那就好。”江寄舟掏出虞白送他的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着。
“就当作谢礼咯。”江寄舟蓦地偏头看她,虞白总能被他出其不意的帅到,别过微微发烫的脸,看到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很快就抵达了别墅区,江寄舟家光秃秃的庭院映入眼帘,虞白从第一次来就想种花的念头在这一刻更加强烈。
推开门,陈妈已经做好晚饭,招呼他们洗手吃饭。
“寄舟,我听说了你爸情人怀孕的事了。”陈妈斟酌着对江寄舟说。
闻言,虞白夹菜的筷子顿了下,她瞥了一眼江寄舟,看他照旧是神色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你爸今天和我交代,说他们明天都要搬回来住。”
江寄舟抬眼,咬牙切齿道:“他敢。”
“陈妈,今天去叫人换钥匙,他们两个一个不许进。”江寄舟牵动唇角,眼神很冷。
陈妈欣慰地说:“好,你也长大了,这房子本来就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虞白看向江寄舟,眼神带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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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江寄舟不能对抗江叔,最后反倒自己受伤害,毕竟,他只是个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满十八岁的少年,可江寄舟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吃过饭,江寄舟上楼之后陈妈偷偷给虞白讲了一些陈年往事。
江寄舟的母亲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对江叔忠贞不渝,即使知道对方出轨还是不肯放手,不过虽然她恋爱脑,但她最爱的还是江寄舟这个唯一的亲生儿子,去世之前给他留了巨额的信托基金,以及公司股份和多处房产,况且江寄舟的外公外婆都可以给他撑腰。
所以江寄舟对江叔根本就不惧。
听到陈妈絮絮叨叨给她讲了这些,虞白惊讶的同时也放下悬着的心。
又忍不住地想,怪不得江寄舟说他妈妈是笨蛋……是个重情重义的可怜人。
虞白心里也对江叔起了更多的不满和厌恶,憎恨他伤害了那么好的女人,还有江寄舟。
她若有所思的上楼回自己的卧室,恰好江寄舟推门出来。
他盯了会虞白,虞白回家后换了个舒适的棉布长裙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空落落的。
虞白被他盯得发毛,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望向胸口,下意识双手捂住。
江寄舟勾唇散漫的笑,“把项链戴上。”
虞白眨了眨眼睛,她不舍得,转身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等那种重大场合了我再戴。”
说完,她就关上门。
像个惊慌失措的兔子,这一幕逗笑了江寄舟。
他懒懒的说,“听话,戴上,再给你买。”
门里面的虞白害羞的不好意思,听见江寄舟的话,她的心忍不住雀跃,像跳到了云上,轻飘飘的。
她咬了下唇,趴在门上,闷声问:“江寄舟,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等了片刻,她听到江寄舟懒洋洋的声音传到门里,“你不是我妹妹嘛?”
虞白撇嘴,有点失落,“那你为什么白天说你不是我哥哥?”
“你猜。”
漫不经心的两个字,然后就没了声音。
虞白等了又等,最后打开门,露出一个缝,往外看,可江寄舟已经没了身影,她失落地关上门。
回到书桌前,虞白掏出语文的古诗词小本子,明天上午第一场考语文,预备临时巩固基础。
可收到了陈也的消息。
他们的对话框的消息还停留在陈也问虞白,江寄舟是不是她的哥哥那里。
【对不起,虞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道歉,让虞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道歉?】
【我骗了你哥礼物是送给我的,他当时很生气,你没事吧?】
还真是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虞白头上飞过一群乌鸦。
怪不得江寄舟一直问她是不是喜欢陈也。
【我已经和你哥说过了,礼物也给他了,抱歉。】
所以江寄舟今天忽然对她说打火机很好看,原来是因为这个。
虞白低头,久久地盯着对话框,半晌后,她回复陈也。
【我原谅你了,那你告诉我若安和江寄舟是什么关系?】
那天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今天虞白终于有机会问他。
【明天中午放学来教室找我,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