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客栈门前,张老爷打点好一切,就派着马车来接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车上竟然还有别人,正是仙山主仆二人!
李玥几乎吐血:“怎么又是你们?”
连褚师白也忍不住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跟着了,但好像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人家为何要追着他们?
当她望过去,只瞧见马车帘子后,相里昀渊一席锦绣衣摆铺地,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
青冥半撩起帘子嚷嚷道:“怎么,我们打听了一圈,此乃最熟悉北路情况的商队,他们正巧出门,我们自己花灵石请他们带上我们,怎么了?”
褚师白作为穷酸师祖一枚,听到“花灵石”三个字尤为刺耳。
不多作停留大步迈上了张老爷给他们三人安排的马车。
领头的阿三见他们似乎要吵起来,一方是自己私下收了大价钱的贵客,一方是自家老板安排的贵客,都不能得罪,于是十分为难地赶紧出来解释道:
“那废弃都城四周如今风沙肆虐,虽说是条近道,没有熟悉环境的人带着,很可能找不到这矗立于沙子中心的一座废城,或者更有甚者被风沙弄得迷失了路……饿死渴死在里面大有人在……所以本人经验丰富,大家只管放心……”说了一通,让双方放心的同时,消消气。。
青冥挤眉弄眼:“你听听?可不是我们要跟着你们。”
李玥上马车前冲他挑眉:“可是我们不用花钱!”
“你!”
其实青冥也有问过山主为何要跟着凡人的商队。以往出门,他叫山主带上他,山主都会嫌他速度太慢累赘,说等他的时间都来回南山好几趟了!
山主回,有熟悉地形的商队带路,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云云。
听着十分有道理,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叶宣想着一路要与那位身份复杂的仙山主为伍,十分不妥,于是问道:“难道我们与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目的地吗?”
褚师白闭目养神:“不知,先往北去看看。”
目前只有一片残破的心魂附体,非常的单薄,总归距离近些总是会清晰一些。
就此,浩浩荡荡的商队出发了。
-
聂桑国,北海之内,流沙之中。
万里西风伴随浩瀚沙海。
传闻中的聂桑国已经覆灭百年,如今人们提起的不过是它被遗弃的旧都,桑城。
“听说了吗?我们此行最好绕开那个鬼城。”
“传闻……是那聂桑国的岁幽公主化作了魇鬼出来害人来着?”
“我们前面有几个商队不信邪,现如今人也见不着,货也没了。”
有人刻意压低嗓音:
“我听我邻居兄弟在仙门的小舅子说,如今连仙门的人都去了几波,统统消失在黄沙之中了。至今无人生还。”
……
众人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黄沙连绵,心下惧怕:竟可怕至斯?
有人喃喃道:
“可、可半年前我们不是走得好好的吗?究竟何时开始……”
“好像自从有了这越来越频繁的大沙暴,这鬼城便开始时不时吃人了。”
进去桑城的人再也出不来。
“你们说那位岁幽公主生前劣迹斑斑,行为疯魔,怎么死后依然作恶不消停?真是人憎鬼厌啊!”
“聂桑国怎么覆灭?你没听说过吗?正是这位传闻中的这位公主竟疯到亲自给北伐军打开城门,长驱直入…….不过这公主最后下场也是挺惨烈的,从城门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弑父杀兄灭族屠城覆国啊!还有比这更十恶不赦之人吗?”
“这正是应了万民的诅咒不得好死吧?”
一路上听着阿三与商队的队友们讨论着亡国公主各种版本的故事,马车上,褚师白听着听着疲惫地昏睡了过去,只有沉睡时,她才好受些,所以没事废材师祖就躲在车里睡觉,谁来也不理。
不过这一次,她睡得特别久,在睡梦中隐约闻到了神木混合着某种花的香气,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神魂上撕裂的疼痛瞬间舒服了不少,继续抱紧斗篷,松开紧皱的眉头,睡得更沉稳了一些。
睡梦里迷迷糊糊的是从前的一些琐碎旧事,那是带着小昀渊回云梦宗快百年后,期间小昀渊一直维持着丑不拉几的小黑鸟模样,再也没有化出过人形来,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那日,褚师白从品仙楼拎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回来,准备找新近化形的小昀渊庆祝一番,小东西努力维持人身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值得夸奖。
谁知刚踏进万重峰就听见她的大殿里传来了一阵阵呵斥声:
“那可是师祖最喜爱的器皿。”为首的扫洒弟子给旁人递了递眼色。
另外的几人立马领悟了什么,纷纷指责道:
“不过叫你擦拭一下,你竟把它打碎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师祖回来如何罚你?”
实在是因为这位莫名其妙出现在师祖万重峰之上年纪相仿的弟子,给了他们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要知道,万重峰之上的日常工作就这么点,突然冒出来一名新人,他们害怕自己会被替换下去,而他们都不愿意自己被换走。只能合伙把此人赶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犯错,自然不可能就此轻易放过。
“我……”十岁模样的小昀渊正被几个外门弟子围着,脸色略微苍白,不知所措。
地上是一摊破碎的瓷器,是苍山派仙首与褚师白打赌输给了她的所谓镇派之宝,她其实也没多喜爱。
之所以摆在大殿最显眼的地方,闲来无事就去擦一擦它,不过是故意给苍山派的老头找难堪,让外门弟子传出去,那苍山派老头估计又要气得吹胡子瞪眼,甚是令人痛快!
诸位德高望重的仙门仙首们,大多都是一千多岁的人了,却是常常被他们之中最年轻气盛的一位气得直翻白眼。
褚师白以为他们总是一副假正经的样子是非常不利于修行的,你瞧世间已经好几千年无人飞升便知了。她可是用心良苦啊。
眼下打碎了,在师祖看来,只不过是不能再在苍山派老头的心上,时不时扎心一下了,其实并无甚大事。
未料那傻里傻气的小昀渊竟因此受欺负了,见他愣愣地想伸手去抓起地上的碎片,她掐了个速行决飞奔至他身边一把握住他瘦弱的手腕,微皱了眉头:“何故在此吵闹?”
众小弟子被突然出现的师祖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恭迎师祖,师祖万安。“
“起来吧。”就跟百子由说她不喜欢这一套,看着别扭,但他就是说这是作为一宗开山之祖该有的礼遇,不可废除云云。
小弟子们立马恭敬退到一旁行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礼!
有几名大一点的弟子幸灾乐祸地瞟着相里昀渊,悄声讨论:“师祖回来了,看还不他关个禁闭,赶出万重峰?”
“上次师尊百子由好像是弄坏了师祖的一个宝贝,被罚蹲在师祖的门前拔草......足足拔了一个月。”
“竟连掌门师尊也要受罚吗?”
在他们看来师祖就是不知哪里捡了个小废物回来,既不见师祖要收他为徒,也不见他要修炼,就他自己整天跟着内外门的弟子们做些杂事,显然不是个有什么身份的,自然逐渐受到弟子们的奚落和轻视。
但师祖好像对他们的议论听而不闻,她一把撩起衣袍蹲下身子握住他的小手,阻止他去接触那些尖锐的瓷片:“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相里昀渊漂亮的脸蛋又苍白了几分:“对不起……”他的眼睛一直低垂盯着地面的碎片。
褚师白见他满脸愧疚难过,柔声安抚:“破碎的陶瓷怎么可以用手去抓呢?不知道会割破手吗?”
小弟子们瞬间有些懵了,他们在万重峰上多年,似乎从未曾见过这么温柔的师祖。师祖对他们虽然不若百子由师尊那般严厉,但那也是清冷疏离,令人心生敬畏。
她好像一点儿也没生气?不是说挚爱的法器吗?
不是说,晨昏定省爱不释手吗?
众弟子大为不解。
-
万重峰,大殿内。
褚师白翻出了房间里落满尘灰的药箱子,通常她若受伤,这箱子里的药也无补于事,就是百子由一直不厌其烦给她备着,她盯着他的手蹙紧眉头:“伤口这么深?得好好上药。”
一个不留神,还是让他给划了道那么深的口子:“你现在毫无修为,就算上药了,肯定是恢复的慢些,这皮肉痛你就得忍着了。”
“下次可得小心一些。“
她没发现此刻自己变得跟百子由附体一般念念叨叨的。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得不得了。
她果然还是很心疼那个瓷器的......
相里昀渊似乎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把你最喜欢的瓷器打碎了......”
她却无所谓地一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埋头猛地一顿翻找着一些瓶瓶罐罐,平常她都习惯自己受伤了怎么上药,现在可不知道怎么照顾别人,她头疼地盯着那些瓶罐,要不还是让百子由来?
但一想到,她整天忙着斩妖除魔拯救苍生,把整个宗门扔给百子由,他管理着偌大宗门经常忙得不踮脚,都不知寻到他来,伤口都要愈合了。
她随手抓出了一个高阶灵药的灵瓶,百子由一直念叨着此药多贵多贵,一瓶价值几千灵石,每次她受伤回来简直就是在烧灵石云云……反正用贵的就不会错了吧?
“快过来,我给你上药。”
“你……”小昀渊咬了咬嘴唇,又不出声了。
“怎么了?”褚师白低头问,“是不是等我责罚你?”
他忽地抬起头看她,差点撞到她刚好低下来的额头。
师祖叹气:“那几块破碎东西.......”
她揉了揉他的头顶,定是以前在族里被欺负惨了,来云梦宗也如此小心翼翼的,一点小事都耿耿于怀。
她边上药,像是怕他痛,边吹着他的伤口道:“看来,我得好好给你找个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