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吞金蟾蜍·捌
    褚师白默默盯着他神色不明。

    莫非小徒孙也看出来了些此处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她想了想他的原身可是一只黑不溜秋的神鸟凤凰,许是真的能察觉出些异样也不奇怪。

    见师祖不知想什么出神,没有回答。

    他一双凤目在少年的稚气与成年男子气息之间交替闪烁:

    “师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何不告诉弟子?”

    褚师白转了一下手中的玉笛,是白天一直藏起来的长灵,微微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他咬牙沉默了一下:“若师祖带上我,我就不跟柳师兄他们讲。”

    褚师白收起玉笛:“哦豁?学会威胁人了?胆儿肥了。”

    “前些天,你也怪我没带上你。”现在想起来表情还有点像被遗弃的小动物。就是不知小徒孙这样算不算有些粘人?

    从前,她那三个徒弟可是独立得很,都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

    所以,她也不是很习惯,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吊起来打一顿?还是好言相劝?

    “师祖,你会在乎我一个小弟子说过些什么吗?”少年嗓音有些许的鼻音,乍听起来还以为他委委屈屈的。

    夜里心情总是格外软,她破天荒解析道:“我习惯自己一个人。”

    说完,飞身离去,还回头多补了一句:“若是实在无聊睡不着,可去找你柳师兄一起守夜。”

    毕竟等下她也不知自己会弄出些什么动静来……小昀渊跟他们呆在一起总归比跟着本师祖要安全一些。

    谁知,相里昀渊充耳不闻,恭恭敬敬行了个弟子礼:“师祖请先走。”

    言下之意是,师祖尽管走,跟不跟得上,我凭自己本事。

    褚师白闻言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迅速消失在屋檐之间。

    当下决定,不听话的弟子,回头再打一顿就是了。

    -

    半晌之后,看着趴在身后不远处的瘦长影子,褚师白心情略微复杂地想:小徒孙本事是不小,竟真的跟上来了。

    她观察了一下,要上那座高楼台,正道只有从旁边的楼梯上去。

    但是,也没见有任何的下人守着,是真的不怕别人乱闯,还是另有乾坤?

    她轻巧落地,还没来得及跨出第一步。

    就看见朱大善人与管家两个提着灯笼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不偏不倚挡在了中间的路上。

    仿佛守在此处等着她一般。

    朱大善人笑盈盈的圆脸被手提的火光照出些奇形怪状的阴影,看着有几分可怖:

    “仙长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不如我让管家送送您?”

    褚师白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不必了。长夜无眠,我想到处走走。”

    朱大善人上前一步挡道:

    “那,可能此地不是太方便,仙长还是往回走吧。”

    褚师白看了一眼他们身后被火光照得奇形怪状的影子,回道:“是吗?也好。”

    褚师白慢悠悠地转身,再慢慢悠悠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此路不通,她便换个路呗。

    途中,有一个影子一跃而下,悄悄地加入了她,两人一前一后相伴而行了好一会儿。

    靠近高楼的幽静的东北角地方,有两个人像是预料般,及时出现挡住了他们往上的去路。

    褚师白视若无睹睁眼说瞎话:“我看今晚月色甚好,小昀渊,我带你上高处赏个月。”

    相里昀渊默然不语:……

    朱大善人笑眯眯地回:“可惜了仙长,今晚并无月亮。”

    内心恨恨地加了一句,以后也不会有。

    褚师白对他们满脸的戒备充耳不闻道:“哦,是吗?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相里昀渊如影随行跟上去。

    两人也不管朱大善人什么表情,直接当着他的面走掉了。

    朱大善人眼神阴鸷:此二人,必杀!!

    如此往复几次偶遇后。

    褚师白只剩下一脸冷笑。

    真是无处不在啊!就像是到处长了眼睛一样。

    这就有趣了!

    老妖物竟如此沉得住气,倒是她未料到的。

    是以为躲在高处就安全了?

    这一次管家不知去了哪里,朱大善人笑眯眯地不停擦着脸上的汗,整夜不停住着这两人四处奔跑,他可真的累了。

    褚师白甩着长灵玩,若无其事:

    “你到底让不让我们上去?”

    “那是本宅重地,的确禁止外人进入。”朱大善人几乎维持不住那张伪善的脸。

    “这样啊,那实在没办法了啊……”

    朱大善人:没办法,就赶紧滚滚滚啊。

    结果,眨眼被一支清冷的玉笛敲晕在地上……

    褚师白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捉迷藏一个晚上,耐性耗尽了:

    “逼我动手呢。”

    掏出捆妖锁,把他捆得像个麻袋,扔给相里昀渊:

    “拎着,我们上去看看。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相里昀渊拎着个蝉蛹一样的朱大善人,随褚师白大摇大摆地走向楼梯口。

    结果,她踏上第一个楼梯,居然踩了个空。

    ……

    楼梯就像是被触碰了的含羞草,缩了回去,缩进了墙壁里。

    褚师白刚想踏上第二个台阶,依然是如此。

    她挑了一下眉:

    “竟是如此吗?”

    不死心地一层一层地踩——

    楼梯就一层一层地从低到高,像是不小心被人触碰了的含羞草一样,轰鸣着,发出一阵阵机械摩擦声,一一缩了回去,缩进墙壁里。

    一下子整座通往高塔顶楼的楼梯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相里昀渊出声提醒道:“师祖小心!这建筑好像是活的……”

    她朝他伸手:“剑,给我。”

    相里昀渊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弟子剑递了出去。

    褚师白抽出,往墙壁使劲一砍:“啪”一下,断了!

    看着纹丝不动的铜墙铁壁:“还挺厚实的。”

    这古怪怕羞的楼梯和不同寻常坚固的墙壁……正好印证了她心里的想法。

    相里昀渊脖子微微僵硬着:“师祖,那是我的弟子剑……”

    每位新入门的弟子,在第一宗门内大考通过后,就代表身份被正式认定,会统一举办隆重的佩剑仪式,这把剑是身份的象征,作为弟子配剑,从此可以代表宗门人间行走,斩妖除魔,伸张正义。

    “宗门戒律:剑在人在,剑毁人亡……”相里昀渊看着褚师白手中只余半截的断剑,凉凉道:“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随意折了弟子剑是什么惩罚,他记得宗门律规上面写了整整两百余条。

    他,也是算是第一人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褚师白潇洒地扔掉断剑,却暗自寻思着,啧,是时候给小昀渊寻一把本命神器了。

    相里昀渊不知作何感想:“师祖为何不用自己的剑?”

    劈山开道这种高难度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一把籍籍无名的弟子剑吧?替莫名牺牲的小剑剑委屈。

    褚师白理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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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回:“当然是用你的,不然怎么证明得了?”

    “证明什么?”

    “证明这把剑杀不了妖,你看,该换了。”

    褚师白思量间已经决定好,要在谁身上讨一把神器送给小昀渊了:

    “回头给你一把新的。”

    昀渊凤眸微热,不知在想什么。

    她是说,亲手送他吗?

    褚师白仔细查勘了一下最高处的建筑,那高屋建瓴的姿态,仿佛有人在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拍了拍墙壁道:

    “既然无路可走,那我们回去歇息吧,本师祖累了。”

    “明天再从长计议。”

    相里昀渊闻言走了两步,提起手里的蝉蛹问:“他呢?”

    朱大爷还被绑着呢。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半夜拎着袋垃圾做什么?扔了。”

    在垃圾袋里躺着的朱大爷:……

    相里昀渊随手一扔,跟上去问:“师祖,我们随地扔垃圾好吗?”

    “没事,三更半夜。正当做坏事的时候,没人瞧见。”

    朱大爷笑眯眯的两个眼睛,此刻含恨泪流满面!

    无耻之徒,他此妖生最恨之人!

    -

    第二日早晨,依旧重雾弥漫。

    呆久了,有种喘不过气的疲惫感,而且周围墙壁都湿漉漉的,特别潮湿,连空气都是黏腻的。

    弟子们在偌大的花园里转悠,明明春光明媚草长莺飞的,却感有种懒洋洋的无力感觉。

    花园里有一处高高的梅子挂满了一树,只是这树长得尤其高大,离地起码五六米!

    树上的梅子又红又大,令人垂涎三尺。

    “要是有一梯子就好了。”在人家宅子范围随意御剑不礼貌,何况还是因为馋人家种的梅子。

    “你还想摘人家的梅子?虽说朱善人是特别的热情好客,我们也不能失去了分寸。”

    “师兄,我不就随口说说嘛。”

    “就你,什么都馋。”

    几个人小声说笑着,结果,就看见朱大善人从远处与管家路过,似乎看了他们一眼,又匆匆走了。

    不一会儿,就见仆人抬着长长的梯子过来了。

    ……

    “我们大善人说,是哪位需要梯子?”

    大家伙面面相觑,连连摇手道:“不用不用,我们只是玩笑而已,并没有贪食的意思。”

    “我们大善人说,此梅子树乃移植于西南,为稀罕物种,平日里多浇灌的山泉水,果大肉厚核小、质脆汁多,诸位不用客气,可随意摘食。”说罢,笑盈盈地递过来梯子。

    弟子们只好讪讪接过了梯子。

    待仆人离开,他们不自觉压低了嗓门道:

    “好奇怪,那位朱大善人的耳力似乎特别好,我们说那么小声,他隔那么远都能听见……”

    “有没有感觉这朱宅里的人听力都异于常人的好?“

    “我也觉得,总觉得好像总有旁人偷听似的。”

    “我们没做啥亏心事,怕啥人偷听?”

    “你看,我这么小声与你说话,她们都会看过来。”只要他们一开口,花园里四角远远近近的仆人都会同时停下来,看向他们,就好像是时时刻刻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说话。

    那种感觉,好像她们都听见了似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是你看起来行为太鬼祟了,她们才看过来吧。”

    “也有可能……”

    “哈哈哈哈……”

    ……

    年轻的弟子们嬉闹过后也没放在心上,很快专注力转移到了爬梯子摘梅子这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