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衣坐下,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的,不紧不慢。
不到一刻,就见锦衣华服的圆滚滚的丫鬟们从另一侧鱼贯而入。
手上捧着酒坛子,月光酒壶,玉雕酒杯,精致小点心……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管家匆匆赶过来,火急火燎的:
“我们大善人说,为避免你们在宅子里看腻了美景,梅子也成熟了,刚好可请你们喝梅子酒,珍藏三年陈酿,请品尝!”
褚师白拿起酒壶闻了闻:
“朱大善人人如其名的善解人意呢…”
招呼一旁的相里昀渊:“小昀渊,过来坐下,与我喝一杯。”
相里昀渊默默地坐下,给她倒了一杯,习惯地用手指腹摸了一下杯子边沿才递给她。
管家讪讪地笑着:
“你们请慢用,你们请慢用。”
随后带着一众圆滚滚的丫鬟走远了。
不一会儿,褚师白又说道:“你说,这梅子酒,是不是得放冰块里藏一会儿?这冰镇的口感,那才是惬意?”
他低头倒酒道:“嗯,但这季节应该没有冰块吧?”
师祖惋惜:
“嗯可惜了,这么富裕的朱宅,竟是没有冰块?”
相里昀渊看着褚师白捉弄人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师祖,甚是爱捉弄人。
褚师白举着酒杯闻着酒香,望着对面眉目弯弯的少年,心道:果然酒香容易醉人啊……
不时,几个丫鬟很快就出现了,捧着装满冰块的容器,利落地把酒器放进容器里,再倒进冰块,丝丝冒着烟。
“我们家善人说了,梅子酒冰镇过后味道更加好,刚忘记给你们带上了,是我们招待不周了。”丫鬟笑意盈盈道。
“没事,没事,替我谢谢了啊。”
再过一刻,褚师白又嫌弃鲜花饼不够味道,要换老婆饼……一会儿又说酸酸的梅子吃腻了想吃甜甜的提子,如此反复折腾许久,丫鬟们最后都跑累了,换仆人来跑了。
褚师白躺得像个逛花楼的富家公子哥,摇着扇子,吃着相里昀渊剥的提子,小口小口抿着酒,自在惬意地很。
到后面,相里昀渊忍不住拿出一道传音符,轻声问:“师祖,你这么折腾他们,就不怕他们翻脸吗?”
“放心,它还不想与我们撕破脸,在我们被吃干抹净之前,它都会想尽办法提供我们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我也不过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要求而已。”她举杯一饮而尽。
酒气上头,脸红红的。
相里昀渊凝视片刻,避开:“你是说,妖物在偷偷地净化我们?”
“再过个几天,我们便会满脑子痴迷,甚至忘了为何出现在这里。”
人特别容易沉迷在这种过分舒适无忧无虑的环境里而不自知,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小心地煮啊煮……
“我那帮傻乎乎的门下弟子,什么时候才能察觉自己快被别人拆骨吞食了?”
相里昀渊放下酒杯询问:
“要我去提醒他们吗?”
“不,再等等。”褚师白摆摆手,“既然是你们此次的历练任务,总要给你们锻炼的机会和一些时间。总不能白来一趟。”
“人总不能遇险的时候,刚好都有贵人出手相助,每个人都得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才可能磨砺出保护自己的盔甲,谁也替代不了。”她干尽了最后一壶酒毫无酒意,眼神炯炯地说。
相里昀渊不知为何敛下了眉,声音沉沉的:“师祖说得是。”
-
屋檐下。
有两个弟子怀里抱着满满一篮子新鲜的梅子边走边聊着什么。
“你说,这么大宅子,青砖白墙,精雕细琢的,但怎么感觉到处潮潮湿湿的?”第一天没啥感觉,可是住久了,有种黏黏腻腻的不舒服感。
“可能是坐落在深山老林里,总归是雾气很大,潮湿些,不足为奇。”
“哦,看来是这样了。”
路过见到柳师兄的时候,还齐齐道了一声:
“柳师兄好!”
柳师兄看着门外浓雾滚滚,而门里一片清明,仿佛是在大晴天,屋檐雕琢,鲜花绿草,美不胜收,就像是有什么结界挡住了外面的雾气,第一天夜里深到访并没有留意,此刻如此明显的对比,他突然一个激灵:
“且慢!”
两个弟子错愕。
“你刚才说了什么?”
“大师兄,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没过脑子的,我……哪里记得我说了啥?”
在大师兄突然凶狠的目光之下,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重复了一遍。
另一位弟子心想我也没说啥重要的呀?于是抹着手心的汗:
“深山?雾气?”
“是雾!”柳师兄突然大喊一声!
凉亭处的相里昀渊与褚师白相视一眼。
更多弟子听到动静围了上来,纷纷道:
“师兄,怎么了?”
“怎么回事?”
“发生何事?”
两位被围着的师兄弟也是一脸懵懂,连连摇手:
“我们也不知道……”
柳师兄此刻已是脸色沉沉,背后脊梁也冷汗淋淋。
他们本就一路寻找吞金蟾蜍,莫非此处……
难怪他总有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说不明白为什么,朱大善人亲切和善,一切照料周全。
甚至过分周到了,他却一颗心越悬越紧,此刻,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指着门外道:
“为何我们打开门,外面一片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这里却……”
这里却像是被笼罩在一个玻璃球里面,把雾气都隔绝在外了!
他虽然没有说完后半句,但终于有聪敏的弟子明白过来,大喝一声:
“对,这里为什么却是一片清明的?”
“好像……好像是浓雾被什么隔绝在了墙外?”
“这是怎么回事?”
“此地怎么会有结界?”
“结界?”
“除非此地有仙者或者妖物……”
“莫非这朱大善人有问题?”
柳师兄再次掏出银制的法器,那个小人儿反复地转着圈,还越来越弱,越发灵气不足的样子。
柳师兄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如果,如果,不是这法器失灵,而是从一开始,它就是被什么法器干扰了呢?”
“所以,师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地方,就是朱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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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金蟾蜍的洞府?!”
“朱大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金蟾蜍?!”
……
毕竟是受过严格锻炼的第一仙门内门弟子,唰——地纷纷拔剑。
很快就将朱大善人与管家团团围住,朱大善人笑眯眯的表情僵硬着,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汗:“仙长,仙长,这是……请问这是怎么了?”
“这雾是怎么回事?”
双方顿时有一刻的僵持不下。
朱大善人视线余光看到人群外面远处正施施然走过来的褚师白和相里昀渊,眼睛眯起来脸上的肉却微微抖动着。
一刻之后,像是终于弄明白了他们为何突然拔剑相向,朱大善人颤巍巍道:
“各位,不要慌,不要慌,宅子里不为雾气困扰,是因为我们有一镇宅的宝物。”
柳师兄严厉质问道:
“什么宝物?“
“这个是多年前,有位仙长见我多行善事,赠予我的一个法器,据说能驱走一切的毒气,甚至瘴气,都使不受其侵扰。”
管家也接着道:
“我们常年居住此地,自然是常常遇见这种下浓雾的情况,不足为奇了。”
朱大善人说:“是的,是的。”
“你所说宝物在何处?”
朱大善人举起莲藕一样的圆手,指着最高那处的建筑道:“在,在那间最高的楼里。”
众人随着他胖乎乎的手指看向那楼阁,远远看过去,只见那最高的阁楼,大概有五层塔般高,坐落在整座宅子的正中央。阁楼飞檐挂玉绳,琉璃瓦熠熠生辉!
“物宝天华”几个大字牌匾挂在中间,金光闪闪,艳丽欲流!
“我现在就命人取来。只需要稍后半刻!不,片刻即可,片刻即可。”他笑眯眯地不停擦汗,
他见众人脸色缓和,赶紧对着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就要转身。
这时褚师白玉笛戳了戳身边的少年道:“他随你去取。”
相里昀渊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就要跟过去。
朱大善人冷汗冷汗涔涔地连连摆手。
“这,这,这恐怕不太方便。”
褚师白手里拿着根树枝转着玩,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为何?”
朱大善人似乎特别怨恨地看了她一眼。
为何,你昨晚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因为那是,那是我的私人藏宝之地,平日里是禁地,不准外人踏入。”
褚师白停下了转动的树枝说:“那若是,你们趁机做些什么……”
闻言,柳师兄他们刚稍稍放下的剑,又刷地抬了起来——
朱大善人觉得头皮一下发麻,连忙道:
“放心,放心,我,我不是在你们手上呢吗?”
褚师白睨他:
“谁知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厉害法器?就算有些凡人使用起一些来路不明的法器来,尤其狡猾!不得不防。”
柳师兄深以为然:“前辈说得是。”
其他弟子也随之点头。
朱大善人犹豫再三:
“啊,那,那就让这位仙长跟上去,但不可踏入门内?可行?”
褚师白终于点点头,对着昀渊说: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