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江采采这才看清身后被称为“大山哥”的那人举止并无恶意,与怪异的少年原来是相识。

    逆着光,她看不清那人的真实面孔,但那人的凝视却让她如芒在背——自从入店以来她一直感觉到被窥视。

    身后又有人醒了,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动作激烈。然这两人绑的应该很结实,气定神闲地瞧着那人挣扎。

    随即响起了傅茉糖的声音,略带惊慌:“你们是何人?快放开我!”

    少年懒洋洋一笑,说:“姑娘不必担忧,我们对如花似玉的姑娘们自是温柔,。待雨稍歇,我们自会将姑娘送至安全的地方。”

    他言语轻佻,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那般翩翩有礼,只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倒让人迷惑,分辨不清他的真实身份。

    江采采紧绷着神经,下意识反问道:“那你绑着我们做甚?”

    “良辰美景,瓜田李下,自是要共赴巫山云雨。”少年笑吟吟地答道。他瞳孔本就异于常人,此刻闪烁着瘆人炽热的光芒更令人胆寒。

    他身后那人也站了出来,身形细长,面容似乎布满了狰狞裂痕?

    大抵是被震慑住了,江采采与傅茉糖一时无言。

    兴许是迷晕他们用了些药,此时虽醒了但身体仍然绵软无力。因此傅茉糖纵使想要摆脱也是有心无力,除非强行挣脱,不过这样有手腕脱骨的风险。就算挣脱了他们也很难逃掉。

    傅茉糖前后想了一番,见少年没有下一步动作,镇定了些许:“那与我们同行的其他人怎么还没醒?”

    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后本就破烂的客栈门被风啪的一声关上了,少年手里的灯笼也险些被吹灭。

    屋内光线稍暗,那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少年有些不满,颐指气使地质问:“李大山,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们之中还有个女子,为何迟迟不醒?你莫不是下药没个轻重,给人弄死了?!”

    李大山对上他质疑的眼神,连忙摆手,口齿不清道:“我……我……我没有,是是……一样的药……药……”

    少年显然有些不信他,剜了他一眼,提着灯笼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

    烛火就晃动在江采采面前,隐隐还能感受到灼热感,她借机环看四周。

    不远处陈贤明与江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而傅茉糖和李春华则在她身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忽视脑子里爆炸般的疼痛,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年把灯笼放到了地上,大概是半蹲下来在查看李春华的情况。

    他动作轻柔,一举一动之间身上散发出潮湿新鲜的雨水气息,还有一股怪异的土腥味。

    只是他翻看了半晌,动作越来越粗暴,甚至可以听见轻纱撕破的声音。

    傅茉糖呵斥道:“你放肆……”

    少年似乎有些急躁,目光越来越阴鸷,有些不相信,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对,……不对,这分明就不对啊……”

    最后他手中动作停下来了,冷哼一声,转过头凶巴巴地对着李大山道:“这明明是个臭男的,你瞎了眼啊把他认作女子!”他的发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算江采采原先知道也忍不住侧目。

    傅茉糖满脸不可置信,挣扎了两下,喃喃道:“怎么可能?她不是定远侯家……”

    她没再说下去,想起来了那场没有宴请宾客的大婚,又回顾起了一路上江厌与她之间古怪的疏离漠视……

    少年扯下李春华的面纱,态度大变,说:“既然是男的,那更应该早就醒了,在这里装什么柔弱呢?”

    但他手下人呼吸微弱,体温也低,在他的大力动作下,李怀慈缓缓偏向江采采那一边。

    那少年似乎被吓到了,随即又气急败坏地退了两步,耳根微微爬上一抹浅红,对着李大山怒道:“还不快把他拖过去?”

    李大山愣愣的,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慢吞吞地遵从少年的命令将李春华如同拖死尸一般拖走了。少年心头恨意犹未解,不忿地冲着李怀慈踹了几脚,呸了一声,直道晦气!他转过头,狐疑道:“你们俩人不会也是男的扮的吧?”

    自然不是,不过少年还是不放心,也上上下下检查了两人一番。他几乎是漆黑一片的眼睛近在咫尺,里面的恨意都快要凝成实质了,甚是骇人。

    江采采垂眸,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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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想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若是寻常黑店,却只字不提劫财一事,还似乎对女子宽容些许?

    这藏在山间的房屋究竟有什么秘密?凭两人就可以制住他们五人。

    不远处传来一声极为压抑的痛苦喘息声——李春华终于幽幽转醒了。

    空气中瞬间绷紧了一根弦,就连空中飘浮的尘埃似乎都静止了。

    少年与那个被他称为李大山的大个子死死地盯着李春华,手上青筋暴起,仿佛蓄势待发。

    可那声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听的喘息过后,再无任何声响传来,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听觉。

    少年蹑手蹑脚走过去,却意外对上一双空洞盲然的眼睛——先前李春华带着的轻而薄的面纱早就已不知所踪。

    他对上这么一双无神的眼睛,忍不住愣了愣,不敢相信外表俊秀的男子会有如此一双令人扼腕叹息的眼疾。

    随即少年反应过来了,拍手乐道:“原来是个瞎子,我当你为何迟迟不醒。只是可惜了这一幅好皮囊,摊上这么一把病骨头。”

    他在叹息,眼中流露出真情实意的遗憾,似在可怜,然而话锋一转,又道:“你最好祈求那些远渡重洋的人中有菩萨心肠愿意养着你,否则我只好将你带到黑市上贱卖咯。”

    贱……贱卖?

    似是看出江采采的疑惑,心情莫名好起来的少年笑盈盈的,好心地跟她解释:“此地水上交易繁荣,偶有远渡重洋来的客人爱好特殊,喜欢养脔宠……”

    他咧嘴大笑,森白的皮肤上那一抹死气沉沉消散,多了两分贪婪:“不用担心,今日这三个姿色都是上乘,有的是尊贵的夫人愿意花钱。”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斜前方传来一声平静的“是吗”,瞬间寒毛直竖,看到眼前面容惨淡,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站了起来。

    脚踝上的绳子不知何时竟脱落了,江采采下意识看向他的手。

    右手腕骨突出,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喷张的血管——李春华硬挣开了捆得死死的麻绳,即使手腕已经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然而当他转过来时,江采采的心被猛烈揪成一团——他还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