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送花,是件浪漫的事。
虽然油了点,但姬内没理由拒绝。
姬内确实没拒绝,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还有回礼。
谢弋也没想到,所以当姬内说要回赠时,他愣愣地摊开手。
掌心上多了另外一个物件。
是朵花。
更准确来说,是朵榴花。
除了有些干燥以外,与旁边谢弋送的榴花如出一辙。
百百:……
她好像有点懂了。
【姬内好感-5】
系统继续播报,但这次她悟了,原来姬内不是单纯的讨厌她,只是恨屋及乌罢了。
谢弋反应过来,愣是他脸皮再厚,也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确实尴尬,谁初遇遇两次?
干花保存完好,不难看出姬内对此的重视。
年少的姬内被兄长送上玄剑派,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忽然被人送上一朵榴花,少女情窦初开,却发现榴花不止一朵。
还真是罪孽深重。
百百尴尬地想转身逃离,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精准定位俞囚。她眼疾手快地迅速走过去,拉着他出门。
过程中她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只拉袖口,不拉手。
沛城像是要把全年的热闹都聚在了这几天,街上繁闹非常,人影绰绰,百百拉着俞囚穿梭其中,她在前隔开人群,避免俞囚被人碰触。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俞囚眼色沉沉,静默地看着身前的柳百百。
时间好像回到了三百年前。
周遭纷扰都离他远去,其他人影变得模糊,视野中只剩日光、街道……
他和她。
百百没注意到身后俞囚的弯弯绕绕,但人在走动过程中,总容易胡思乱想。
再次见到俞囚,是在云舟上,他伴随着一缕魔气出现。
之后的事故一件接着一件,使她无暇顾及,甚至快要忘了这一茬。
重新回想起来,只觉得事事不对劲。
三百年,人不可能一成不变。
停滞在原地的修为、空白的身份、突然多出来的人物……一切都快要显现矛头。
最重要的是,在破庙里时,将她从灵脉幻境里拉出来的那种感觉。
俞囚捂住她的眼,致使她无法看清发生了什么,但她忘不了那种感觉。
很熟悉,与云舟上她被落云突脸时极其相似。
就像在触碰死物,没有一点生息,唯独能感受到的,只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凉意,和那种被人注视的凝滞感。
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道拉住她,惯性使得她踉跄一下,又立马侧身回头,于是她猝不及防地撞上俞囚视线。
俞囚回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师姐在想什么?”他幽幽道。
她顿时感到凉意从头灌到脚。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俞囚已经松开了手,然后语气正常地补上一句:“谢师兄在叫你。”
百百:……
果然自己吓自己,容易把自己吓死。
“秦珂!”
百百回神期间,谢弋已经跑至身前。
“你走得有点太急了。”他微微喘气,平复气息,百百则尴尬地把视线移向远方。
“对了。”谢弋突然神秘兮兮道,“你去那个地方吗?”
百百:?
不是,少年,你这话很有歧义啊。
她一脸“这话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的表情,逗得谢弋笑弯了腰,他只好再补充道:“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赌坊。”
虽说不是青楼什么的,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玄剑派不是禁赌的吗?”
“怕什么,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百百沉默地看向俞囚,示意谢弋这里还有个人知道。
“他不算。”
谁料想谢弋直接把他排除掉。
嚯,原书里反派界的扛把子,现在已经混得这么惨了吗?
那……百百转个方向,看着后来跟上来的方淮天,继续朝谢弋示意。
“他也不算。”
百百:……
她忍不住扶额,暂且抛开谢弋主观意义上的“你知我知”,就说现在街上这几个人吧,怎么姬内没来?
“姬内呢?”百百问道。
她还指望着能在逛灯市的时候培养一下感情,刷一点好感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刚刚还在忽悠她的谢弋立马缄默,眼神飘忽不定,连百百都瞬间看出了他的尴尬。
能在谢弋脸上看出尴尬之色,这事确实很稀奇,于是她很体贴地换了个话题:“赌坊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谢弋一脸惋惜,仿佛百百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最后,他还不死心地问一句:“真的不去了?”
“不去。”
“那方师兄呢?”
“我也不去了,我有些话还想问秦道友。”
“谢弋!”百百突然声音急促地打断他俩的对话,谢弋一脸不解地回望她,“我又突然想去了。”
“去哪?”谢弋不确定地问,“赌坊?”
“是的。”百百说得斩钉截铁。
开玩笑,再怎么说她也是“杀”了方淮天师妹的人,他俩要是单独相处,难保方淮天不会一剑把她杀了泄愤。
她那晚果然睡糊涂了,如此轻易地暴露身份。万一到时候方淮天回了无极仙府,再闹到玄剑派,直接驱鬼一条龙。又万一这个垃圾系统能力不行,真给她灵魂驱没了咋办?
百百越想越恐慌,只盼着能躲他一时是一时。
没想到方淮天也在此时改口:“谢师弟,本是应你邀约,我独自一人恐不太好,我便也同你一起。”
“一起去哪?”谢弋被这两人的变卦整懵了,“也是赌坊?”
“是的。”方淮天也说得斩钉截铁。
虽然云里雾里的,但终究还是达成了一开始的目的。所以当百百打算再次拒绝时,谢弋已经出声打断她:“好,就这么定了。”
“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问俞囚,“俞师弟呢?”
“我与师姐一起。”
“那便走吧。”
拍案定板后,百百连反驳的机会也彻底没有了。她只能认命地走去赌坊。
身后,方淮天却罕见地在向俞囚搭话:“道友姓俞?”
“嗯。”
俞囚这么简短地回了一句,再无后文。
方淮天许是没有碰到过比自己还沉默寡言的人,所以稍显无措。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很急着想知晓对方的名字。
于是他语气稍急促地问道:“那名字呢?”
“俞囚。”
方淮天愣了一瞬。
问到名字后,他却突然感觉心中一空。就好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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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抓取清水一样,捉不住什么,反而留下一手的水渍。
总觉得有什么遗失了。
“是吗?”他停顿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感受如实告知,“总觉得有些熟悉呢。”
能不熟悉吗?
百百在心中默默吐槽。
他前世怼她时,可没少带着俞囚一起骂呢。
相看两厌的人此时却能平静地询问名字,这样的画面与系统脱不了干系,但百百对此唯一能做的,只有唾弃系统的无能。
百百:呸,无用的系统。
【闭嘴,负数的宿主。】
几人闹着闹着,便到了赌坊。
赌坊与玉仙楼一样,开在西街的那片销金窟里。
午后的日光透进赌坊,将里面照得烟雾缭绕,憋闷窒息的赌场就像是一朵糜烂的花,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吸引着痴狂的赌徒,下注声在它周围此起彼伏,吵得人头晕目眩,却又能滋养出更奢靡的“花”。
一方赌桌,便能成为困住他们的天地。
人们常常将此处称为是“仙境”,确实是仙境,让人心醉神迷、忘乎所以的仙境。
但有些人却对这种“仙境”感到无所适从。
譬如方淮天。
他在门口踌躇着,任凭掌事三寸不烂之舌,也没能让他再往前踏出一步。
其余三人已经面不改色地踏过门槛了,方淮天想追上柳百百,再去问她当年之事,奈何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进风流之地,是他的底线。
最终,他在底线和问题之间,选择了前者。
底线要坚守,质问不急于一时。
躲进赌场的百百看见门口站立不动的方淮天,心中松了口气。
能躲一时是一时。
只是一口气刚叹出来,百百又开始踌躇了,她现在这副缩头乌龟的气派,任谁看了不会笑话一句?
不过还好,现在丢人丢不到她身上。
安慰好自己,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俞囚视线。
百百:……
她以咳嗽掩饰尴尬,再故作镇定地往前走。
谢弋却将她的这一动作曲解为局促。
想来也是,柳珂自十二岁以后便一直待在玄剑派,自然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所以他很自然地搂上百百的肩,作出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百百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脱开,但看见谢弋那副得意的嘴脸后,她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柳妹妹~”
?哪来的奇怪的波浪线?
百百被叫出一身鸡皮疙瘩。
“我求你正常点。”
“你第一次来吧?”谢弋声音恢复正常。
百百:“嗯。”
事实上并不是,她前世作为大师姐,没少在赌场里逮弟子。
“这样啊~”他声音又不正常了,听着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那不若这样吧,你给我银子,我教你赌。”
果然,原来在这等她呢。
但是……如果没记错的话,谢弋作为临安谢家二公子,不应该是那种挥挥手便能抓取一大把灵石的形象吗?
“你的银子呢?”她真诚发问。
“前几天赌完了。”
他说这话时甚至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就好像输光钱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果然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想到上辈子穷成狗的自己,百百留下羡慕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