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制笔
    等盛姣姣又往山坳里倒了些水,爬上土坡回到家里时,那些外村特意过来嚼舌根的娘子们都已经走了。

    日头已经升了上来,村子来来开蒙的小儿郎与小姑娘们,蹦蹦跳跳的开始往齐家来。

    第一天开蒙的时候,每个孩子都是由自家父母长辈领着来的。

    但到了第二天,大多数的孩子,都是自己来的了。

    有些孩子手里还抓着一两个番薯,或者是生鸡蛋,进了齐家院子,就将手里的东西自觉的放到了灶房门口。

    虽然孩子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并不多,可是十几个孩子加起来,也堆了小小的一堆。

    盛姣姣见状,内心那一层柔软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这些东西,比起上辈子别人献给她的奇珍异宝,简直不值一提。

    但却让盛姣姣看到了十足的诚意与敬意。

    于是她给那些孩子开蒙,便更上心了些。

    第一天开蒙的时间会长一点,因为她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教那些小儿郎与小姑娘们学私塾的规矩。

    虽然不是正经私塾,连张筵席与书案都没有,甚至笔墨纸砚也都没有,但该学习的私塾规矩,还是要到位的。

    到了今日,盛姣姣缩短了孩子们在齐家的时间,因为许多孩子还要空出半天的时间来习武,她教孩子们认识了几个常见笔划,与一两个简单的字,便让孩子们自行回家练习。

    这算是给孩子们的功课。

    目送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走远,盛姣姣刚回头,就见齐二娘子与齐大姑娘,正在整理那些孩子们送过来的各种玩意儿。

    盛姣姣走过去,问齐二娘子,

    “二舅娘,昨天村子里的人,送来的猎货呢?”

    “在里头,怎么了?”

    不等齐二娘子回答,齐大姑娘就指了指灶房,又抱怨道:

    “这些猎货可太多了,都是死的,堆着又怕坏,我和你三个舅娘处理了一整天,才将这些猎货的皮剥干净。”

    原本盛姣姣都已经迈步朝着灶房走了,听了这话,她又回头问道:

    “阿娘,那些皮毛在哪里?”

    见齐大姑娘指了个方向,盛姣姣便调转脚步,往灶房旁边走,在那边看到了一排正洗干净了,等着风干的皮毛。

    她提着裙摆上前,挑挑拣拣了一块狼皮,摸了摸上面柔滑的灰毛,对跟了上来的齐二娘子与齐大姑娘说道:

    “咱们虽然没有纸,但给那些孩子们做支笔,应是可以的。”

    “我来我来。”

    齐大姑娘上前两步,从盛姣姣的手中接过那块儿狼皮。

    制笔她是会的,盛姣姣从小到大用的笔,全都是齐大姑娘自己制的。

    因为齐大姑娘想让盛姣姣去上私塾,但是在治寿郡上私塾很贵很贵,里头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

    所以齐大姑娘是能省一些是一些,于是从一个连笔都不会握的人,生生的制了十几年的笔。

    所以盛姣姣一说要给来开蒙的孩子们做支笔,齐大姑娘马上就把这个活儿给接过去了。

    盛姣姣跟在阿娘的后面走,来到她们那间屋子的后面,这里有个小土窑,是齐大姑娘专门给盛姣姣烧土陶笔杆子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去看书去。”

    齐大姑娘将狼皮铺在旁边的一块平地上,赶着盛姣姣。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养出来的姑娘是先生,齐大姑娘别提多得意了,自觉身份都比旁人高出了一等。

    她现在可是先生的阿娘呢。

    又听齐大姑娘一边忙着,一边对盛姣姣说道:

    “你现在既然当了先生,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一定要多看书,多钻研,要自己先学好,才能把儿郎与姑娘教好......”

    她觉得自己之前对盛姣姣是没有要求的,不管盛姣姣有没有学好,只要盛姣姣想去上私塾,齐大姑娘就送。

    可是现在盛姣姣又当了黄土村的先生,那齐大姑娘就有要求了,身为先生的阿娘,她已经感受到了责任的重大。

    盛姣姣一脸哭笑不得,一面伸手帮忙,一面应着阿娘。

    齐大姑娘一看,盛姣姣沾了一手的狼毛,嘴里“哎呀”一声,再一次赶着盛姣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别在这里捣乱了,你看你的手,赶紧的走开走开。”

    便是在这个时候,周氏站在前院儿喊了一声,

    “大姑娘,快些来。”

    齐大姑娘应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粘土,去了前院。

    等阿娘一走,没人管盛姣姣了,她便开始了放飞自我,捏了一小撮粘土,捏成了笔杆形状,想了想,坐在屋檐下的石板上,又用指甲在细细的粘土上,划了几笔竹枝与竹叶。

    等她捏完了一支笔杆,还没等来阿娘,没办法,盛姣姣只能洗了手,离开了土窑,回到院子里。

    齐漳的马在院子里,拴在了石磨旁的茅草棚里。

    大哥哥回来了。

    盛姣姣转身往齐家大房走,原想同齐漳打个招呼,正好听见里头齐老太太、齐大娘子、周氏与齐漳在说话。

    这么多人,都聚集到了齐漳的房里,做什么?

    盛姣姣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屋子里,其实齐漳刚进屋没多久,他奶、他阿娘,还有他姑齐大姑娘,都坐在大房的屋子炕上。

    “大郎,今儿休息回来,见到谭家大郎谭戟,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齐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抽着旱烟。

    齐漳被问的一头懵,他摇了摇头,又谨慎的问道:

    “奶说的是哪方面?”

    他每次与谭戟见面,总要聊很多的事情,家国戍边,很多很多。

    还是他娘周氏开口了,道:

    “今儿谭家大娘子来了咱们家,特意问起了你妹子的亲事,怕是想给你妹子与谭大郎说亲,不过......碰了巧,今日我阿嫂也来了咱们家。”

    于是谭大娘子后面要说些什么,被周家大娘子打断了。

    周家大娘子的意思,是要齐家大郎娶了盛姣姣。

    听了这话后,谭戟的大婶娘一脸的尴尬,最后也没再问盛姣姣的任何事了。

    后来也不知道周大娘子是不是故意的,当着谭戟大婶娘的面儿,将盛姣姣的绯闻,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看见的那般。

    这让人家怎么开口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