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丹娘说的也有道理。她是个成功的女商人,犯不上为了几句言语上的过节,便做出杀人之事。
她果然头脑清晰,反应灵敏,寥寥数语,便大大减少了自己的嫌疑。
云水谣说道:“本官只是有此怀疑,并非说你一定便是凶手。只是,你在当天的午时整到午时二刻这段时间,到底去做什么了,需要老实交代,并且要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光凭你在这段时间离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你是嫌疑人,本官会将你收监。”
鲁丹娘咬了咬嘴唇,道:“事已至此,小民就如实交代了吧。当时小民确实不是去茅房,而是去还东西了。”
“还东西?”
“正是。小民曾经偷过柳府一件东西。”
云水谣有些惊讶:“什么东西?”
虽然云水谣才跟鲁丹娘说了几句话,但感觉她怎么也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
只听鲁丹娘道:“大约七个月前,我的二女儿突发疾病,陷入昏迷,大夫说凶多吉少了。我很着急,到处找方法救她。我听说一个姓秦的老板那里有一颗能治百病的丹药,便去秦老板那里求药,愿意出高价。可是秦老板说,自己这颗药得来不易,还等着以后救命,不能卖给我。
“我多次恳求,甚至下跪,秦老板都不同意。无奈之下,我去打听秦老板的喜好,无意中得知,柳依依的父亲曾经帮过秦老板的大忙,秦老板给了柳家一块祥云玉璧,说是只要拿着祥云玉璧去找他,他一定会答应一件事,不管多难都会做到。
“于是,我就起了偷盗祥云玉璧的心思。我打听到那块祥云玉璧藏在柳家别院的后花园里,于是便买通了柳家别院的一个下人,让他偷出来给我,我承诺会尽快归还。那下人偷了祥云玉璧给我,我拿着玉璧去找秦老板,说这玉璧是柳家给我的。秦老板见了祥云玉璧,果然愿意兑现一个承诺。我请求他给我那颗救命的丹药,他同意了。我拿到丹药后,给我女儿吃,我女儿便好转了。
“正好过了几天,便是柳依依的婚宴,我也收到了请柬,且婚宴的地点正好在柳家别院。我想着,正好趁着婚宴,偷偷将祥云玉璧归还。于是,我带上玉璧去赴宴。等到开席的时候,是最热闹的,我想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酒席上,无人会注意我,便偷偷离席,去了后花园,来到本来保存玉璧的房间,把玉璧放回原位。
“因为后花园有一些下人在休息,我为了不惊动他们,便脱了鞋,只穿着袜子走路。完成这件事后,我见袜子脏了,便脱了下来。正好后园中有一堆枯枝败叶被火点燃,应该是某个下人在烧这些枯枝败叶,令庭院整洁一些。当时四下无人,我便把脏袜子扔进了火堆中,燃烧殆尽,然后穿上鞋子,返回了婚宴现场。大人,这便是那天我的全部行程。”
云水谣点头:“所以,你当天离开宴席进入后花园,其实是为了偷偷归还那块玉璧?”
“是的。”
“放置玉璧的房间在哪里?”
“在后花园的东北角,从右往左数第三间屋子。”
如果这是真的,那赵檀之死应该跟鲁丹娘无关。
赵檀是死在后花园的西北方,跟鲁丹娘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云水谣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鲁丹娘想了想,道:“虽然我是偷偷去还东西,没被人看见,但是之前我收买的柳府下人可以作证,我确实让他偷了玉璧出来给我。秦老板也可以作证,我确实拿着玉璧去找他要丹药。”
云水谣便传唤了那个被收买的柳府下人,还有秦老板到堂,询问这件事。他们二人所说,跟鲁丹娘相同。
云水谣又派人叫来柳依依,问道:“柳依依,你家别院的后花园里,是否有个房间藏着一块祥云玉璧?”
柳依依惊讶道:“大人如何得知?”
“本官是听人说的。那块祥云玉璧藏在何处?”
“藏在后花园东北角,从右往左数第三间屋子。那块玉璧还是一位姓秦的老板给我们家的,说是可以凭借玉璧去向他要一个承诺,不论多难他都会做到。”
秦老板就在堂上,开口道:“柳姑娘,这块玉璧已经使用过了,承诺已经兑现。”
柳依依大惊:“何时使用过?我怎么不知道?”
鲁丹娘赶紧向柳依依道歉,承认了自己偷盗之事。
柳依依点头道:“原来你是为了救你女儿才偷那块玉璧,那也情有可原,我不会怪你。”
鲁丹娘道:“多谢柳姑娘体谅,我实在惭愧。只是,我虽偷盗你家的玉璧,却绝没有杀害你表弟啊。”
柳依依惊奇道:“这话怎么说,你怎么又跟我表弟之死扯上关系了?”
鲁丹娘便把之前的事简略说了,柳依依知道了原委。
柳依依道:“鲁老板,您当天的行程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想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大人认为呢?”
云水谣道:“这个被收买的柳家仆人,还有秦老板,只能证明鲁丹娘确实曾偷走祥云玉璧。只是,婚礼当天鲁丹娘所做之事,却无目击者,所以她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
鲁丹娘在婚宴当天偷偷去还玉璧,这个过程却是无人看见的,所以她还是有嫌疑。
鲁丹娘有些绝望,道:“大人,民妇实在没办法了。”
云水谣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当天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说不定能发现线索,替自己洗刷冤屈。”
鲁丹娘回忆片刻,道:“大人,我确实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当时,我往后花园走的时候,好像看见另一个人也往后花园走去。只是,她走的方向与我相反,且是她走在前面,所以她没看见我,我却看见了她。”
“你看见的人是谁?”
“好像是一个妆娘,叫吴芷秀。”
云水谣皱眉:“吴芷秀?你确定?”
“是的,我也曾请吴芷秀为我化过几次妆,应该不会认错。”
云水谣喃喃自语:“怎么又是吴芷秀……”
云水谣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吴芷秀为什么去后花园?难道她也是去上茅房的?
云水谣问柳依依:“柳依依,你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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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有没有在宾客席设茅房?”
“有,我想着宾客多,便在宾客席附近设了十几个茅房,以供客人使用。”
“这么说,如果有人要上茅房,是不需要去后花园的?”
“是的。虽然我家会时不时在别院宴请客人,可是很少有客人能进后花园,后花园有茅房一事,也甚少有人知道。一个不熟悉柳府别院的人,若想上茅房,第一反应应该是询问柳府的下人,而不是自己直接找到后花园去。”
“当时,你是否曾明确告诉所有宾客,酒席旁边便有茅房?”
“是的,我说了好几次,确保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妆娘吴芷秀也知道?”
“是的。”
“来人,传妆娘吴芷秀到堂。”
吴芷秀只是去给柳依依化妆的,被柳依依留下吃席,她没有任何理由偷偷前往后花园。
到时候看她作何解释。
过了一会,妆娘吴芷秀到了。她平静地行礼:“民女吴芷秀,拜见县令大人。”
云水谣问道:“吴芷秀,你可曾在半年前参加柳依依的婚礼?”
“是的,民女给柳依依化妆,画好之后她便留民女吃饭。”
“柳依依的表弟赵檀死在了那次喜宴上,你知道吗?”
柳依依的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知道,听说是婴鬼复仇。”
“当日的午时整到午时二刻这段时间,你是否去过后花园?”
“去过。当时我在席间见到一只可爱的猫,想喂它一点吃的,谁知它怕生,跑了。我一向喜欢猫,便追随而去。猫去了后花园就跑得没影了,所以我在后花园停留了一会,便离开了。”
云水谣本以为她会否认,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还说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没有丝毫犹豫。
云水谣接着问道:“你去的是后花园的西北角?”
“是的。”
“当时赵檀就在那里,你可有看见凶手?”
“没有,我只是远远看见他在河边玩,但我并未跟他打招呼,就离去了。”
“这么说,你见到他时,他还活着?”
“是的。”
“你所说的,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民女是自己去追猫的,没有人证。”
“你和死者赵檀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若是没人证明你是无辜的,那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我明白,但确实没有人证。大人若是怀疑,可以先将我收监,我会静等大人的调查结果。”
见她这么处变不惊,云水谣倒有些惊奇。她也拿不准这吴芷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按理来说,一个以化妆为生的妆娘,应该没有理由去杀人才是。
这吴芷秀看着就是个普通女子。
但她仍是有嫌疑的,云水谣道:“吴芷秀,本官只能暂时将你收监,但并不代表本官认定你是凶手,你无需紧张。若后来证明你是清白的,本官会立即释放你。”
“大人放心,我并不紧张,因为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