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色已晚,两个丫环做好了饭菜,拿到衙门来给云水谣吃。
今天的晚饭是白菜火方豆腐煲、香煎五花肉、白灼大虾、凉拌黄瓜、清炒荠菜。
云水谣招呼元景佑和两个丫环一起吃,自己也吃得狼吞虎咽的。
两个丫环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每天的吃饭时间成了云水谣最期待、最放松的时刻。
自从当了县令,她真可谓是宵衣旰食、疲于奔命。她决定,等婴鬼杀人案结束后,就给自己放个假。
看着云水谣饿极了的样子,两个丫环都有些心疼,用公筷给她夹菜。元景佑也盛了汤给她喝。
云水谣笑道:“你们都别照顾我了,快吃吧,不然一会我可全吃完了。”
其他人这才认真吃了起来。
吃完后,云水谣忽然一拍脑袋:“坏了,我忘了一件事。”
元景佑问道:“什么事?”
“孙修明一家还被我关在牢里。他们没有明确杀人嫌疑的话,我不能拘押太久,必须释放他们。”
孙修明便是新丰钱庄的东家,他的两个儿子死了,本来以为是他家里人杀的,所以云水谣才把他们一家都关了进来。
如今看来,更有可能是外人下手,那么现在到了释放他们的时候。
云水谣亲自去关押他们的牢房查看,发现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脸上还有一些血痕,可能是被关着的这些天因为人命案互相争吵,还打架过。
云水谣道:“目前来看,孙府两位少爷被外人杀死的可能性大一些,你们不必再监禁了,可以回家。”
孙修明问道:“大人,可曾查明小儿究竟为何人所害?”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件案子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
孙修明叹道:“那小人就等大人的消息了。这次回去,也该为两个孩子出殡了。”
孙修明的小妾白姨娘道:“依我看,应该就是婴鬼复仇。”
云水谣道:“这是不可能的,婴鬼复仇之事,以后不要再提,免得人心惶惶。”
白姨娘应道:“是。”
孙修明扶着怀孕的丫环凝香走了出去,白姨娘带着自己的女儿静静跟了上去。
白姨娘虽然想走在孙修明旁边,孙修明却总是快走几步,甩开白姨娘,看来是不太想搭理她了。
白姨娘以前应该是比较受宠的,但是她女儿静静暴露野心后,也暴露了白姨娘这个生母并不简单。
孙修明大概是认清了这对母女的真面目,对她们失望了。
不过,这属于孙家的家事了,云水谣更关心的是孙府两个孩子之死。
云水谣也要出府回家,因此跟在孙家众人的后面,相距不远。
走出县衙门口时,有几只喜鹊盘桓在门口,说着鹊语:
“天好冷啊,我们去哪躲躲?”
“前面那几个人家里咱们去过,他们家的院子有大树,我们可以去那儿暂住一阵。”
喜鹊说的“前面那几个人”,应该就是孙府众人,因为他们正好走在前面。
这时,喜鹊们又聊道:
“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女人好像有点傻,怎么现在又恢复正常了?”
“哪里傻了,她一直挺聪明的啊。”
“可是前几天我还见到她傻呆呆地坐在窗户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体也不动,连眼珠也不转动,看起来很傻。”
“什么时候啊?”
“我不记得了,就是好几天前。哦对了,那天她们家好像还死了人。”
听了这些话,云水谣大惊。
白姨娘刚好穿着青色衣服,莫非喜鹊们议论的是她?
孙府死了人的那天,她曾经在窗前傻坐了很久,连眼珠也不动……
这事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呢?
最近,孙府除了死了两个儿子那天,其余时间应该并没有死人,那么喜鹊们所说的日子,应该就是那一天……
眼看着白姨娘等人继续往前走,云水谣叫住她们:“等等,本官还有事询问白姨娘,其余人可以先回家。”
白姨娘有些紧张,道:“大人,两位少爷真不是我杀的……”
“你放心,本官要问的不是这件事。”
白姨娘只得把女儿静静交给孙修明,让他们先回家,然后跟随云水谣来到县衙后堂。
云水谣为了让她不要紧张,便让她坐下。
白姨娘虽有些不敢,但她看云水谣的表情是认真的,也便坐下了。
云水谣问道:“孙府两位少爷死的那天中午,你是不是一直在房间里?”
“是,我当时一直在化妆,因为我知道老爷晚上会来陪我吃饭。”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全都跟本官讲一遍,哪怕是一些无聊的细节,也全都告诉我。”
“是。妆娘吴芷秀是午时左右来的,她问我是否洁面了,我说已经把脸清洗干净。然后她就取出化妆工具,给我化妆。她问我想化得浓一点还是淡一点,我说淡一点。再然后……然后……”
白姨娘忽然说不下去了。
云水谣睁大了眼睛,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问道:“然后呢?”
白姨娘神情有些困惑,道:“再往后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后来突然外面有人吵嚷,我便出去询问情况,得知两位少爷死了。那会是午时三刻之后了。”
“也就是说,中间有一段时间你失忆了?”
“好像是……着实奇怪,我的记性不可能那么差呀……”
“那妆娘吴芷秀是如何给你化妆的,先化哪里,后化哪里,你还记得吗?”
“我……完全不记得了……”
“也就是说,从午时整,到午时三刻这段时间,你完全是失忆的?”
“是的……莫非我是睡着了?可是我在化妆,怎么可能睡觉呢?若是睡着,妆娘一定会叫醒我……”
云水谣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么,在你失忆的这段时间,妆娘吴芷秀是否在你的身边?”
“我……我不确定,应该是在的吧,不然她怎么替我化妆呢?”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很明确,午时整到午时三刻,妆娘吴芷秀是否在你房间里。”
“我不确定……我连当时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都搞不清……”
云水谣接着问:“你得知两位少爷死了,去看他们的时候,你的妆容如何?”
“我当时顾不上看自己的妆容如何了,因家里出了大事,我一心只记挂着两位少爷的死……当时情形很混乱,我一方面受到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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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另一方面也要表现自己的悲伤,所以看到两个少爷尸体的时候,我就开始哭了。我当时流了很多眼泪,不管有多少妆都哭花了,所以也不曾欣赏到吴妆娘给我化的新妆。”
“我觉得,这一点你不用感到遗憾,也许她并没给你化太久的妆,你的妆容还不算好看。”
“大人怎么确定?”
“本官猜的。你对妆娘吴芷秀熟悉吗?”
“还算熟悉,我叫她来化妆好几次,也会跟她闲聊。不过她话不多,基本上是我发起话题。话少也有话少的好处,她化起妆来非常专心,完成得也比其他妆娘好。”
白姨娘的一番话,让云水谣有了新的看法。
当时,云水谣怀疑凶手是孙家的某个人。白姨娘为了替自己洗刷冤屈,请来妆娘吴芷秀为自己作证,证明自己案发时一直在房间里化妆。
有了吴芷秀的证词,白姨娘的嫌疑自然就小了。
可是,当时云水谣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白姨娘没有嫌疑,那吴芷秀呢?
也许杀人的根本不是孙家的人,而是从外面来的吴芷秀。
暂且不去管她的杀人动机,假设她真是凶手,那么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大概是这样的:
吴芷秀多次进出孙府,对孙家两个少爷的作息非常熟悉,也知道他们中午午睡时,丫环凝香会偷偷溜出去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是下手的好时候。
于是,在白姨娘又一次找她化妆时,她设法让白姨娘没法动弹,并且失去记忆,然后她偷偷离开白姨娘的房间,去了两位少爷的房间。她又通过某种方式让两位少爷不能动弹,然后将他们溺毙,做出婴鬼复仇的假象。
而白姨娘没法动弹的那段时间,被屋外的喜鹊看到了,所以喜鹊才会认为她呆呆傻傻的。、
吴芷秀在那段时间只顾着杀人,肯定没有花太多时间来给白姨娘化妆,所以白姨娘当时的妆容肯定很普通。但因为府里出了命案,白姨娘只顾着去看死去的少爷,还要哭得伤心,自然把妆哭花了,根本不会知道从一开始,吴芷秀就没好好给她画。
若不是能听懂喜鹊的话,云水谣也没法盘问出这些信息。
那么,就会产生四个问题:
第一,吴芷秀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第二,吴芷秀到底用什么方式,使白姨娘和孙府的两位少爷都动弹不得?已知她不会武功。
第三,吴芷秀是如何得知孙府曾经有个女婴死于非命,并且知道那女婴的死法?
第四,如果孙府的案子是吴芷秀做的,其他婴鬼复仇案可能也是她做的。那么,她是如何得知那么多百姓家里女婴的死法?而且,在她杀死这么多人后,心情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还能继续当妆娘,一点破绽也不露。此人心机之深,也很少见。
云水谣越想,越觉得这吴芷秀很奇怪,身上似乎有很多谜团。
这时,白姨娘问道:“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云水谣回过神来:“哦,你先回家吧。”
白姨娘走后,云水谣叫来柳依依,问道:“依依,你婚宴那天的事,都还记得吗?”
柳依依道:“都记得。虽然过去半年了,但那天是我表弟死亡的日子,所以我印象深刻。”
“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有没有记忆模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