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旧人
    “方将军一直在保护太子,哪有时间教女儿?此事与他无关,只追究方姑娘一人的责任便是。七叔喝杯茶,消消气吧。”

    “哼,事到如今,你还一口一个方姑娘。”

    安正则端起一个茶杯,想递给那中年文士。但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不确定递到七叔面前没有,就松了手,结果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那中年文士本就无心喝茶,所以才没去接,见此情景,赶紧把安正则扶住,让他坐下,道:“你做这些事干什么?既然看不见了,更该好生小心着。”

    安正则笑道:“七叔不必担忧,我已经习惯了。对了,我给你引见一下云大人和元世子。”

    说着,他便介绍道:“那位姑娘是新任的雍州司马云水谣,她身边的护卫便是镇国公世子元景佑,现在担任云司马的护卫长。”

    安正则看不见云水谣和元景佑的模样,便只能这样宽泛地介绍了。

    云水谣和元景佑都向那中年文士行了个官员相见的礼节。

    那中年文士拱手回礼:“中书舍人,安亭桓。”

    云水谣道:“安舍人有礼。”

    安亭桓道:“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我们是来调查安公子被刺瞎一案的。”

    “那请云司马查看卷宗吧,小侄现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安正则忙道:“不妨事的,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怪闷的,有人来说说话倒好。”

    安亭桓问他:“你现在能走了吗?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安正则道:“现在还不能长途奔波,需要再养一阵子。”

    “那也行。我给你带来一批护卫。你身边那些护卫都是吃干饭的,通通贬到边关去做苦力。”

    “七叔息怒,他们并未玩忽职守,实在是方彩杏武功太高了,而且他们也没想到方彩杏会忽然发难。”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会被害成这样。依我说,那方彩杏一开始纠缠你时,你就该打她一顿,让她一见到你就害怕,那自然就没有后续的这些麻烦了。”

    安正则无奈道:“七叔,哪有这样的。”

    “好了,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荷叶糯米鸡和牛乳燕麦糕,你记得吃。还有一些风干的食材,可以泡发了做菜。你的仕途估计是没指望了,你祖父给你求了个银青光禄大夫的散官头衔,以后你仍可以领朝廷俸禄,只是没有职事官那么多。”

    安正则叹道:“我有负祖父的栽培,七叔回了家,替我多谢祖父。”

    “他用得着你谢吗?你小子,保重好自己,平安回家,你祖父便老怀安慰了。”

    “是。我爹娘好吗?”

    “你一时半会又回不去,不必问这些,免得平白担心。”

    “是。”

    安正则心中忧虑,他知道父母的情况肯定不会很好,但自己山高水远,鞭长莫及,问得太多也确实只能徒增伤感而已。

    安亭桓拍了拍他的肩膀:“中书省太忙,我也是好不容易请了假出来,今晚或是明日便要离开了。你缺了什么,让管家写信回来。”

    “是。”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略微驼背、塌鼻梁的老者走了进来,对安正则道:“公子,现在已是午饭时分了,是否要用膳?”

    安正则点头:“吃饭吧。厨房可给客人做了食物?”

    “每日的午饭是从清晨开始准备的,本来厨房那边不知今日会来客人,只做了公子一人的饭。但刚才客人来访时,老奴已经让厨房做了一些简单易熟的饭菜,足够客人吃的。”

    “也好。”

    安正则向云水谣介绍道:“这是管家来福,最妥帖不过的。”

    云水谣问管家来福:“你家公子遇难那天,你可在场?”

    来福道:“老奴当时在忙,不在公子身边,等听见动静出去看时,发现公子已经……唉,早知道我应该寸步不离的。”

    说着,他摸了摸鼻子,也不知是伤心,还是鼻子不舒服。

    安正则道:“来福叔不必自责,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你就算在,也阻止不了。”

    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饭菜。

    安正则面前是十几样精致的菜,都是一人份。摆在云水谣等人面前的也是上好的菜肴,不过做法都是简单的凉拌、清蒸之类的,想来是厨房时间不够,所以只能这样做。不过味道却都是上佳的。

    安正则由丫环喂饭,吃得挺斯文的,而且每一样都吃得下,看来他想得挺开的。

    倒是他的七叔安亭桓食不知味,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安正则听见七叔停箸的声音,问道:“七叔不多吃些吗?”

    安亭桓道:“我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要是旁人伤了你,我早就去抓他们全家了。偏偏是太子身边的人,害我束手束脚的,唉!”

    “七叔别气了,难道您还迁怒太子殿下不成?他也是您的外甥啊。”

    “正因如此,我才说束手束脚。除非太子自己要治方轩举的罪,否则我们不好开口。”

    “七叔,喝杯菊花茶,清热去火的。”

    “你……唉,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像瞎了眼的不是你似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倒不如随遇而安。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能听见草丛间蟋蟀的叫声,以前倒从未注意过。”

    安亭桓又是怜悯、又是无奈地看了这个侄子一眼,云水谣也默默地瞧着安正则,心中感慨万千。她觉得自己似乎泛起了母性,对安正则产生了无限的悲悯之情。安正则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让她很想照顾。

    随即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安正则这种世家公子,哪里用得着她来照顾了?再说,人家也不是小鸟。雄鹰瞎了眼也是雄鹰,那份心气和魄力始终未曾跌落。

    管家来福侍立在一边,时不时地摸摸鼻子。

    安亭桓见了,便有些不耐烦地道:“来福,你总摸鼻子做什么?”

    来福道:“七爷恕罪,最近老奴得了鼻炎,鼻子有些不舒服。”

    “既如此,就下去休息吧。”

    “谢七爷。”

    吃得差不多了,仆人来报:“刺史大人和长史大人来拜。”

    安正则道:“快请。”

    刺史顾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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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和长史吴青峰走了进来,安正则恭敬地行了礼,安亭桓却冷哼一声,并不跟他们打招呼。

    顾刺史对安亭桓赔笑道:“亭桓公也在啊?”

    安亭桓斜着眼睛看他:“不然呢?我们安氏的嫡长孙都差点死在雍州了,我再不来看看能行吗?”

    顾刺史道:“此事乃是意外,下官已尽力拘捕方彩杏,定会给理国公府一个交代。”

    “别说这些套话,你只说抓到人没有?”

    “这……还需一些时日。”

    “哼,若一个月内找不到凶手,你们就等着被皇上问责吧!”

    顾刺史冷汗都下来了,只得赔着小心,说自己一定会尽力之类的话。

    刺史是三品官,中书舍人只是五品,但是安亭桓出自五姓七家之一的颍阳安氏,且又是理国公府的嫡系子孙,中书舍人又是天子近臣,参与机要,因此安亭桓在面对这些外官时,十分倨傲,顾刺史反而生怕得罪他。

    顾刺史对安亭桓道:“亭桓公,我已经让新来的云司马专门负责这一案件,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安亭桓面色稍霁,他本想责令云水谣尽快抓到凶手,又觉得对一个女孩子发火不好,司因此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元景佑却突然飞了出去,直奔一株榕树后面。

    云水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来不及说话,紧接着,元景佑便从榕树后面抓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点住他身上的几大穴道,让他没法逃走,然后又踢了他的膝盖窝,让他跪下。

    元景佑道:“我方才见这个黑衣人在榕树后面鬼鬼祟祟的,因此便自作主张将他抓住。我怕一旦声张他就跑了,因此没有提前说明,还请安公子、刺史大人勿怪。”

    安正则道:“无妨。且看看他是谁。”

    元景佑揭开那黑衣人的面纱,露出一张和气的圆脸。这张脸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然而,云水谣却有一瞬间的愣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时,云水谣身后站着的女护卫徐二妞却叫道:“王大兴!他是王大兴!”

    那黑衣人见到徐二妞,也很惊讶。

    经徐二妞这一提醒,云水谣也想起来了,这黑衣人确实是松江县的富商王大兴,他的真实身份是百尺楼的首领之一,专门为百尺楼培养女杀手的。

    几个月前,云水谣和孟荀调查女孩失踪案,查到了王大兴头上。他家常年养着百来个歌舞伎,且这些歌舞伎皆穿蓝衣,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换掉一批。

    根据这些特性,云水谣怀疑那些女孩便是百尺楼拐来的,要培养成杀手,事实果真如此。

    后来,云水谣联合杜羽等人,救回了一批女孩,但王大兴却趁乱逃走了。

    而徐二妞,便是上次救回的女孩之一。她因不受家人欢迎,很久之前已经被云水谣收编为女护卫了,无论云水谣去哪里,她都跟随。

    没想到,徐二妞竟会在此处见到自己以前的主人王大兴。

    云水谣道:“王大兴,你为何鬼鬼祟祟来这里?上次被你跑了,这次你可跑不了了。”

    王大兴冷哼一声:“我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