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认识你娘
    “等会别吃他们的东西,你饿就先吃颗辟谷丹。”

    城主府后堂,宣病和宫观棋一边换衣服,一边小声说话。

    “为何?”宫观棋不解。

    宣病也答不上来,只是说,“信我就好,帮我系下背后的带子。”

    这城中的少年服饰不像仙族那样干脆利落的长袍套中衣,而是从前往后,将那薄薄的亵衣系在身后,还要用那衣绳穿过外袍,最后披薄裘,拴毛领。

    宫观棋一僵,“什么?!”

    宣病莫名其妙,“系背后的带子……快点,不好让人家等我们。”

    他刚刚都给宫观棋系了,不明白现在宫观棋在犹豫什么。

    而另一个屏风后,年茗舟正好在喊,“你们好了没呀?”

    宫观棋回过神,咳了下,耳朵微红的低头开始给宣病系背后的带子。

    少年时期的孩子还没长开,本就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宣病皮肤又白,长发一撩一披,更加模糊了男女之间的性别界限。

    “……好了。”宫观棋不自然的挪开眼睛,不敢再看。

    但宣病却没那弯弯绕绕的心思,从储物玉佩里掏出一颗辟谷丹,大大咧咧的塞进了宫观棋的口中。

    指尖擦过嘴唇,有点……暧昧。

    宫观棋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哥,下次直接给我就行。”

    “哟,哥们你俩干嘛呢?”见他们久久不出来,年茗舟冲了进来,“比大小啊?”

    宣病和宫观棋都是一哽,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

    年茗舟虽然穿的像个花孔雀,但性格却直不楞登的,笑着说:“怎么了?没比好啊?要不我也脱脱……”

    “闭嘴吧你,比什么比!”宣病白了他一眼,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哥和城主有什么恩怨?”

    年茗舟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要问’的眼神,“我哥和她是青梅竹马,她当年差点成为我嫂嫂,但十年前我哥病了,长老们非说是未过门的她克的……趁我哥那会晕着,擅自把婚约取消了,嫂嫂也受了不少非议,差点自尽——后来,我哥醒了,以死相逼那些老顽固,举荐云栖止来当了这里的城主……没想到她把这里管理成了这古里古怪的样子。”

    他这次回去要骂死他哥!居然把南疆管理成了这样!

    原来如此……宣病大概懂了,为何那城主会病成那样——

    流言蜚语和愧疚感对于人的伤害是巨大的。

    他自己上辈子在师无治入魔后也受了不少非议,还有些正道魁首悄悄联系他,让他为了天下大义杀了师无治。

    宣病没答应。

    他始终觉得,如果一个人因为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临阵倒戈,那这个人是没有资格说深爱的。

    恶就恶吧,他陪着师无治,他不想离开师无治。

    师无治只有他了,他也只有师无治了。

    ——然后外界的流言就从‘他是无辜的、是被师无治强行掳走’变成了是他坏师无治的道心,如果没有他,那些百姓就不会死……之类的话。

    宣病很愧疚。

    渐渐的,那份愧疚彻底占据了心扉,他总是半夜惊醒,莫名其妙的落泪,也总是梦到那些哀嚎和哭声。

    最开始师无治会问他怎么了,会手忙脚乱的哄他,后来就不问了,沉默的抱着他。

    长夜漫漫,他们就这样依偎到天明。

    他无法自救,也阻止不了入魔的师无治杀人,便选择了跳崖自尽。

    他一直都是个懦弱的人,总想以最轻松的方法得到最好的结果。

    比如死。

    只是,他没想到,师无治也会下来,也没想到他们会重生。

    时至今日,宣病对重生这件事都有些恍然。

    只有离开师无治……

    他们俩才会都好好的,所以,他才坚持着要下山。

    “你最近怎么老走神?”年茗舟抬手在他面前一晃,“在凌霜派我就发现了,你老喜欢发呆……会变笨的。”

    宣病回神,却笑了,“我还宁愿笨点呢……笨人是不会有很多烦恼的,或许连痛苦和死是什么也不懂,只要有吃、有喝,就能如顽强的野花一样活下去。”

    年茗舟闻言一噎,白了他一眼:“装什么大人!你说话的这调调跟我哥似的!闭嘴吧你!”

    “别吵啊,”宫观棋揽上他们,“我们出去吧……外面的人应该等急了。”

    云栖止为他们准备了一桌简单的接风洗尘宴,宣病出于警惕,借口自己和宫观棋辟谷不吃,也暗示年茗舟不吃。

    年茗舟却觉得没什么,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他修的可不是辟谷之道。

    毕竟云栖止准备的菜肴闻起来十分可口,只是有好几道菜都重复了——比如,椒麻鸡、荷叶鸡、菌菇鸡汤……

    按理来说这一类的午宴,原料都不会有重复的。

    除非主人家平日里很爱食鸡肉,所以府中只准备了大量的鸡。

    “来……你们远道而来不容易,姐姐敬你们一杯,”云栖止忽然端起琉璃杯,看上去笑得很温柔,“这酒可是府里放了多年的梅子酿,今日才开坛呢……”

    她一饮而尽。

    这动作熟悉得可怕,简直像他前世的爹娘。

    宣病更警惕了,他端起酒杯,却没真喝,而是倒进袖子。

    那酒闻起来实在太香,宫观棋素日里酒量不错,心想一杯也不会醉,便一饮而尽。

    年茗舟更是连倒几杯,又夹了些菜,但没过多久便眼前晕乎乎的……

    “呃……我酒量好像变差了……”年茗舟晕乎乎的,下意识扒拉住身边的人——

    宣病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宫观棋,发现他也呆呆的——宫观棋醉了就会如此。

    “我好像也有点醉了……”

    于是,他也装出醉酒的模样。

    他装醉可是拿手好戏,还会用仙力逼得自己脸上泛红。

    以前华宥志就很吃这一套,每次他都能感觉到华宥志以为他真的醉了,悄悄的摸他腰……

    “呀,怎么都醉了呀!”云栖止连忙起身,“阿二?小宣?小宫?你们醒醒?”

    宣病砰的一下栽倒在桌上。

    不多时,他便听到脚步声传来,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料气息窜进了他的鼻腔。

    居然先靠近他?宣病心跳骤然快了一下,是看出来他装醉了吗?

    就在他即将酝酿法力反抗的时候,却发现……云栖止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怪怪的?宣病心想。

    “你和你娘……好像。”

    刹那间天际仿佛有一道雷落下劈中了他,宣病险些就克制不住气息了。

    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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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那爹的事后,宣病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娘是妖怪,但他没有寻找过。

    一来,是因为那会他待在魔宫里和师无治在一起,他没有时间去找。

    二来,也是被詹父的态度给伤到了,他并不想再去奢求什么亲情。

    如今……竟然误打误撞的遇上了?!

    宣病脑子里飞速运转——这女人认识他娘?可他娘是妖怪,这女人怎么会认识他娘?

    除非……她也是妖怪。

    那这城主是狐狸么?我娘也是狐狸?宣病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来人,带三位贵客下去休息吧……让他们,好好的、睡一觉。”

    有人走了上来,扶着他们进了厢房。

    脚步声逐渐远去,宣病躺了一会,确定人都走远了,才睁开眼睛。

    那些下人大概以为他们是真的睡了,又或许是对自己的酒太有信心,竟然把他们三个放在了同一个房间。

    宣病起身,分别把两人拍醒。

    宫观棋喝得少,没多久就醒了,醒时一脸茫然:“怎么了?我怎么睡了?”

    “那酒里面有东西,”宣病看了他一眼,“都跟你讲不要喝了,你还喝!要是下的是毒药,我们仨都得完蛋。”

    他说完又狠狠掐了一下年茗舟的脸。

    “疼疼疼……”年茗舟终于也醒了,声音却变得有点古怪,细里细气的:“我的天呀,松手松手!别掐着我花容月貌的脸了!”

    宣病和宫观棋眼神略带震惊的望了他一眼。

    年茗舟见状更捂住了脸,“哎呀,两个俊仔,你们不要看我!人家好害羞哦~!”

    宣病瞪大了眼睛。

    宫观棋也被震撼了,掏出剑指着他,“不管你是什么妖怪,快从他身上下去!”

    宣病也掏出了剑,身上冒出杀意。

    “……”年茗舟见他们的杀意不似作假,连忙解释,“哎呀,我二哥在睡觉,你们不用管我……他,他没事哒!我比他厉害,我可以帮到你们!”

    声音竟然更像女孩了。

    宣病眼尖的瞥到那团刺青——不,那枚蛊,竟然涌动着爬上了年茗舟的脸,平添几分妖相。

    “……你不会是这只蛊吧?”宣病没忍住问。

    年茗舟咯咯一笑,“小哥好生聪明~~不过我其实是他妹妹啦~”

    宣病:“……”

    “……我听闻,”宫观棋开口了,粉色有点动摇:“有人修炼的功法会导致魂魄分裂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你属于这种情况?还是只是单纯的蛊?”

    年茗舟又笑了,抬手挥挥,“随你们怎么想咯,我不在意的,可惜二哥醉了,等他醒了会告诉你们的!等会我要是突然变成哥哥的声音,那就是他醒咯!”

    宣病内心挣扎了一下,勉强认同:“那你懂什么南疆之术之类的吗?”

    他已经有点怀疑年茗舟二十多年是学了些什么东西了。

    如今又莫名其妙来一个妹妹,这两人可不要拖他后腿。

    “那当然了,传女不传男,我可比他厉害~”年茗舟又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的骨相过于立体,面容也偏青年,媚眼一抛,看上去奇怪得很。

    宣病无奈了:“那走!我们出去吧!”

    而城主府中,已是乌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