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除夕(上)
    腊月二十九这日,林修早早的就起来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不料被子里的林圆圆也跟着醒来了。他伸手摸了摸林圆圆红扑扑的小脸,想让她继续睡着。

    “圆圆继续睡吧,哥哥不走。”林修用被子盖着她,动作轻柔的拍哄。结果林圆圆非但没睡着,还更精神了,原本躺着的人慢吞吞的爬起来,炯炯地看着他。

    “行吧,起床!”林修妥协般的一把将人抱起,又在空中抛了两下,把人逗清醒了才放下,他拍拍林圆圆的屁股催促她去洗漱,自己则先去厨房把面揉好发酵。

    今天要做馒头,去山上祭拜林家父母,时间紧任务重得赶快动起来。

    林修先是把酵母放水中搅拌融化,将其倒入面粉中,途中再加些糖、水和猪油。他用巧劲将面粉揉成团,待木盆内的面粉消耗殆尽,揉到面团光滑细腻的模样,再分成几份撒干粉继续揉搓。

    做到这一步的时候林圆圆仰着滴水的小脸走了进来,看见林修在做什么后,她也嚷嚷着要做馒头。

    “哥哥,我也想玩,做!”话说到一半泄露了自己小心思的林圆圆捂着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啊!”林修擦擦手,弹了弹她的脑袋瓜,拿下挂在墙上的另一身灰黑围裙系在她的脖子上,当她的围兜。

    “好了,这一块给你玩。不过哥哥先说好,不许浪费粮食,这块面团要是掉到地上,哥哥也会塞你嘴巴里。”说这话的林修难得严肃,惹的林圆圆连连点头,就这样她都没放弃玩。

    她用力按着手中的那块面团子,林修都有些可怜它了,桌上的干粉没有减少而是转移到了林圆圆的身上。林修原来给她的面团光滑的很,现在看着却有些刺挠,他也没帮她在做一边,只是擦擦她脸上的粉末。

    所有面团吃好粉后,林修将他们搓的高高的,隔温水醒发,林圆圆做的那个有些奇形怪状的面团也在上面。

    林修趁这时刷牙去了,顺便抓林圆圆再洗一遍脸,把她脸上手上脖子上附着的干粉洗净,省的她继续祸害其它馒头。

    这做馒头的法子也是陆敛教他做的,不然他也只能抓瞎,毕竟在过去他也不知道二十九这日要做馒头。

    林修牵着林圆圆来到锅前,掀开锅盖,他戳了戳暄软白嫩的馒头,馒头柔软回弹,是发好的象征。

    “哥哥,馒头可以吃了吗?”林圆圆在一旁咽口水,想要伸手触碰。

    “还没蒸呢,圆圆等会儿,哥哥给你煮碗面。”林修故意多揉了面就是算到了圆圆想吃,就是不知道这样做出来的面好吃吗。

    他将馒头隔冷水蒸着,又点燃小炉子,放锅冷水烧着。手下不停的扯着面团,扯成长线的面条样子。

    面条长短不一,有的粗有的细。林圆圆在一旁又笑上了,林修有些没好气的揪揪她的脸“我这是做给谁吃的?还敢笑哥哥。”这下好了,洗干净的小脸又变成了小花猫。

    馒头和惨不忍睹的面条一起出锅,只不过馒头还需要在锅里门一会儿才能蒸第二锅。

    林修给林圆圆调好了料汁,又煮了个水煮蛋才算结束。他有些期待的看着林圆圆,想观察她的反应。

    “怎么样,好吃吗?”林修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圆圆的眼睛。

    “好吃!”林圆圆吃了一根,肯定的点头,很是坚定。

    林修满意的呼噜她的头,转身出门去杂物房收拾祭拜要用的东西了。他打开柜子清点,香烛、纸钱、黄裱纸和一些冥包。

    他将东西一一放进竹筐,又用竹盘装好馒头放在最上面,打算带去给林家父母尝尝。

    等林圆圆吃完,林修捉着她换了件新外衣。那是一件浅粉色缠枝盘口的衣裳,到底是年里,即使去祭拜父母留下也想把林圆圆装扮的喜庆些,好让二老放心。

    至于他自己还是穿的天青色衣裳,身披灰色裘袍,头上簪着小鸟簪子,手腕上的心铃铛和陆敛送的银手镯相互缠绕,不苟言笑的模样很是唬人,但他周身的神秘气度又引人探寻。

    “走吧,让贝贝它们看家。”小半年过去,几只小狗长得愈发壮实,身形也抽长了,不复往日的圆滚滚。但在林修的喂养下,长的倒是比村里的大狗要强壮,个子也大,村里专门养狗的邓老头都来问他专门养的,他也只能打哈哈过去。

    林修将竹筐背好,又俯身抱起林圆圆,二者加起来一百斤不到对他来说和没有差不多。

    他脚尖一点就跃上了林家的院墙,林圆圆顿时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抱住林修的脖子。她从来没这么高过,尽管她往常胆子大得很,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圆圆怕吗?怕哥哥就带你走过去。”林修第一时间关注自家妹妹的状况,生怕她恐高。

    “哥哥,不怕,凳子小小的。”林圆圆摇头,缓了缓就指着院子里的四方小凳说道,倒是忘了自己还在墙头上。

    “不怕那就抱紧哥哥,哥哥带你飞。”林修勾唇一笑,等脖子上的小手收紧力道时,纵身而出,朝着半桃山前进!

    林圆圆一开始还把脸塞在林修的袍子里,后来也逐渐大胆起来,新奇的看着掠过的树木。而林修也会时不时停下脚步,站立在枝头,将树梢上一片小小的落叶摘下给她。

    他们很快便到了林家父母的坟前,他们依旧安静的睡在那儿。周遭的野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下枯黄的一片,无数的落叶堆积,只一棵万年不变的松树屹立在这。

    林修掐诀将附近打扫干净,在墓的四周布置清洁阵法和聚灵阵,又从洞天中取出灵草和普通灵花的种子播撒在周围,想来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这里会是一片花海。

    他又想了想,布下了隐匿阵,只有他和林圆圆还有家里的小动物们能够找到这里。

    “圆圆,将框里的东西拿出来。”林修好不手软的挥霍童工,指挥她做东做西。

    林圆圆将盖子掀开,小心的把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端出来,点缀着红痕的馒头放在林家父母的墓前。林修也没有真闲着,他倒掉了放在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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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炉灰,又催动驭水决洗净香炉,放上洞天里的土后才算罢休。

    待林圆圆将所有东西取出来,林修率先跪下点香,林圆圆站在旁边,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肃穆,她抓握着手中的香,身子也绷直了。

    林修将香高高举起,一言不发,心中却在诉说着这两月发生的事情,林圆圆又长高了变重了,啰啰嗦嗦一大堆,和他平日里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

    他磕了三个头,牵过林圆圆让地方给她“圆圆,来和阿娘阿爹说说话。告诉他们你今天吃了几碗饭,近来又认了几个字,拳练到哪儿了。”

    林圆圆磕头时,林修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蛇鼠才放下心来。又把带来的纸包、黄裱纸堆在一旁烧了起来,浓烟袅袅,给寒冬带来一抹温暖。

    好半响,林圆圆才意犹未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踌躇着询问林修“哥哥,阿娘和阿爹真的能听见圆圆说话吗?”

    林修蹲下身,仔细看着这个小小但初具眉眼的女孩,她总有一天会长大,明白生离死别的滋味,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告诉她,就让她暂时做个没有烦恼的小孩吧。

    “只要圆圆想,他们就能听见。剩下的问题只有圆圆长大了才能知道。圆圆有认真和阿爹阿娘说话吗?”

    “说了!可是阿娘阿爹没有和圆圆说,”小丫头有些沮丧的垂下脑袋,头上的两个小包包看着都有些垂头丧气。

    “阿娘阿爹也没有和哥哥说话,没关系,爹娘在好好休息呢。圆圆以后可以和他们多说说话。”林修揉揉她的包包头,轻声安慰。

    “嗯!圆圆以后会经常来找阿娘阿爹的!”林圆圆握住小拳头,神色认真。

    “好了,走吧。咱们下山。”林修捡好东西,抄起林圆圆就准备下山。天色已经大亮,他也就没打算去小悬崖修炼。

    他们下山时,正碰到许多药上山祭拜的村民,刘家一家子就在其中。

    “哎哟,林哥儿起这么早!看你爹娘去啦?”刘婶满眼慈祥的拉着林修,直到看见他怀里的林圆圆,才点点林修。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抱她出来,也不怕病了。”刘婶用手探了探林圆圆的温度,摸着还算暖和也没多说什么。

    “婶婶,我也想去看阿爹阿娘。”林圆圆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好好好,你和你哥哥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这大冷天的,快回家去吧!”刘婶看着她的小表情,被逗笑了,赶忙夸她。

    “好,刘婶刘叔你们忙,我们先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雪滑,您二位小心,刘大哥刘二哥也是。”

    “好,你带着圆圆也是。过了年记得来婶子家拜年,婶子新学了几个菜,到时候好好招待你!”刘婶笑意吟吟的。

    “好,我和圆圆等着尝您的手艺。”林修也浅笑着回应,双方互相道别才各自分离。

    回到林家,自是比外头暖上一些。林修放下东西,又去厨房忙活了,他煮了碗姜汤给林圆圆,天冷,怕她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