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抢险破开避难所顶部真空防护墙的却不是星兽。
尼克斯一脚踏入避难所,视线扫视一周,并没有看见乌希尔的身影。
妈妈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尼克斯的心脏骤然停跳,他随手揪着一位阁下的衣领子把他拽起来,难以压制怒气,“A01呢?”
这位阁下是A区的分区执行长,体格孱弱,一看就没打过仗,和尼克斯比就完全不够看。
他被毫无尊严地捏脖子抻起来,简直是敢怒不敢言:“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死了,或者,或者被活埋了!一个雌奴而已啊,您这么在意干什么?”
“活埋?”尼克斯目光阴鸷,“活埋一万个你,都抵不上他半根头发。给我挖!挖不出来他,你们都给他陪葬!”
没虫懂尼克斯的突然暴躁是为什么,S级的精神力的区域覆盖性是99%,或称之为等级镇压,能够轻松控制其他虫族的精神力。
在尼克斯的绝对强权之下,所有虫的手部蜕变为具有种族特征的虫族爪骨关节,硬着头皮走出防空洞,从四面八方开始挖掘。
这一幕被一名心生怨怼的虫族通过光脑直播给全星网。
^
同一时间,首都星圣浮里亚星环,联合部队正在集训。
拉响防空哨之后,所有军雌停下训练,集中观看发生在阿尔法星的混乱。
所有虫族议论起尼克斯统帅的绝对霸权主义行为:
“不是吧统帅阁下?阿尔法星都快被星兽啃成空壳了,幸存者们这是要徒手挖穿星球吗?”
“就算军虫再心理素质过硬,面对挖穿废墟就要直面星兽那张血盆大口的臭脸,啧…想想都替第二军团捏把汗。”
“第二军团估计全军覆没了,星兽病毒传染力100%,都得死绝。但是统帅居然让中等种们铤而走险去挖穿废墟!中等种的命不是命?为什么啊?”
热度不断上涨,虫族皆生性好斗,星网各大分区基本流量持平,但唯独军事板块流量高居不下,看的虫越多,板块越火热,很快由寥寥几百的播放量上涨到3亿!
紧接着,拍摄者再接再厉,一段尼克斯为雌奴走失而暴怒的片段传上网络。
“太离谱了!”军雌们发出难以理解的声音,“雌奴?就为了个雌奴?是谁家的雌奴啊?”
“厄蓝阁下的?”
“啊?你说谁?三军总指挥官厄蓝·瓦尔基里?”
“我知道了!他确实找了那个雌奴好多年,是个残疾瞎子雌,还是F级。”
“卧槽!”
顿时整片训练场听取卧槽声一片,军虫简直快开启暴走模式了,谁敢相信,堂堂圣难得发一次军威,居然是为了三军总指挥官家的私养雌虫!
此处的三军指的是远航舰队、机甲作战总署、陆行军兵团。
三军总指挥官的职位略低于统帅,因为统帅一职必须由【圣】产出。
而最基础的逻辑结构是,尼克斯·圣是虫母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各家中等种的家虫们看见直播,估计要手撕统帅了!”
“难道是尼克斯阁下和厄蓝阁下争夺雌虫的交/配权?我嘞个玛丽苏爱情故事,这真不是梦雌在那意/淫高等种阁下为其争风吃醋虚构出来的纯爱小说?”
“所以谁知道那个雌奴是什么来历?”
“好问题。”
“无虫知晓。”
军雌们坐在原地坐立不安,说实话,一个甚至连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的雌虫居然能掀起这么大的讨论度,同时让两位高等种阁下争风吃醋,每个虫听见了心里都会犯嘀咕。
很快有虫扒出了第一军团于阿尔法星上传的一段垃圾场录像带。
“啊,他是月神闪蝶!”
“已经宣布灭绝的吗?我去!怪不得,他那么美!”
“顿时F级镶金边了!我就不能也被阁下们看上吗?这军虫我是一天也不想当,还是攒贡献值兑换相亲机会吧…”
……
这是圣浮里亚星环,是虫族最核心的首都,所有虫族梦寐以求的理想国,也是各个文学影视作品里描述的伊甸园。
当然有其他领域的权威也看见了直播。
首都星虫居数量统计局将这件事上报给了联邦委员会。
“把这只月神闪蝶登记在册,等厄蓝阁下回到圣浮里亚,抽调采样,录入基因库,月神闪蝶的基因很珍贵。”
联邦委员会把文件加急送往鳞翅目委员会,蛱蝶科室的雄虫阁下们暗自心惊,私自扣下了这份加急文件。
绝对不能被圣者协会知道这只月神闪蝶。
【圣】的一切决定不得被驳回,远在十万光年之外的阿尔法星将掀起一场闪蝶风暴。
如果被其他的【圣】阁下知道尼克斯的所作所为,绝对会像疯狗一样咬死对方。
虫母离去之后,【圣】们内部不合已久,而虫族对虫母陛下的绝对忠诚致使他们从不为其他虫族心软。
显然,尼克斯违背了誓约,他为一只雌奴动心了。
一只F级的、瞎了眼、瘸了腿的美貌雌虫。
他会不会是所有虫族的灾难?
“绝对不能让他来到圣浮里亚。”
“他是个祸害,他会让所有秩序全部混乱的!”
“不允许有虫挑战虫母陛下的权威。”
^
阿尔法星这边,星兽们闻不到那股湿漉漉的、甜腻的腥气了,就好像眼睁睁看着食物长腿跑了一样,灭顶的愤怒使星兽们对地表上的一切活物和建筑疯狂摧毁!
第二军团被全部镇压,第一军团还在苦苦维持战斗平衡,然而狂怒的星兽战斗力飙升了十倍,根本找不到理由!
厄蓝抱着眼眶通红的乌希尔来到一处隐蔽的洞穴,这条通道连接着避难所,而只有S级的阁下才有资格获得刷虹膜通过门禁的资格。
厄蓝把乌希尔紧紧护在翅膀下,没有让碎石弄脏他的头发。
洞穴内部有多个通风口,但是厄蓝没有去探索通风口外的空间,他全部心思都在A01身上。
乌希尔浑身冰凉,嘴唇温白,他身体对温度的感知非常敏感,说明低等种脆弱的生命力禁不住折腾,他实在太脆弱了。
这一抱起来厄蓝才发觉,A01很清瘦,超乎他的想象,很难挺过生理折磨频繁多发的幼年期。
厄蓝:“现在这里歇一会儿。”
乌希尔的眼前本来就是一片漆黑,他也不觉得黑有多可怕,但厄蓝把他放在一团软弹的东西上,他就在原地坐了会儿,“好啊。”
厄蓝抬起手腕。
他的光脑亮起来,军部在试图和他建立连接,询问他A01是不是还活着?
厄蓝的脸上没有表情,回复简短的军部密码:【活着,怎么了?】
【谢天谢地,统帅阁下快要逼死我们了,还要我们给他陪葬!我把我这辈子想说的遗言都给我家虫讲了,谢谢你厄蓝长官!我现在就告诉他!】
通话挂断,厄蓝盯着光脑一点点熄灭,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散。
狭窄的洞穴里一点声音都会造成回响,他听见乌希尔在后面一挪一挪的,不知道要逃跑还是干什么。
厄蓝回过头,却发现小瞎子慢吞吞地找了个能靠后背的角落躲着。
小奴隶本来就不擅长走路,基本是放在哪里就坐在哪里,一双蓝色眼珠巴巴地“盯”着他的时候,心脏就会跟着一颤。
但是想到刚才的密码内容,厄蓝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差了。
乌希尔似乎在找他,轻声开口:“主人,你在哪儿?”
厄蓝听见主人两个字,顿时声音冷然起来,“A01,你在尼克斯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听话?”
乌希尔完全不理解厄蓝话里深层的含义,“我没有。”
“没有吗?”
厄蓝一步一步逼近洞穴中央柔弱无助的幼虫,看见对方彷徨的眼睛,难以抑制话语里的刻薄,“可是他似乎对你过于关心了,尼克斯这个虫最讨厌奴隶,绝对不是会对任何虫心软的虫,但他唯独为你大发雷霆。”
乌希尔往后缩了缩,触角不自知地晃来晃去,百口莫辩,难以解释。
他确实没在尼克斯面前听话,哪怕是圣者协会那群深居简出的阁下们见了他,也要乖乖喊一声“妈妈”,唯一被称之为“主人”的,只有厄蓝。
乌希尔:“主人,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实没有招惹统帅阁下。”
厄蓝神色不定,显然并不信任他。
乌希尔蜷缩着手脚,浑然不觉危险在接近。
他扬起脸,在漆黑的洞穴里,雪一样白的脸庞绷紧了,紧张地四处张望,寻找厄蓝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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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蓝有些暴躁,捏住乌希尔的下巴,用了力,不想再听他狡辩。
然而那手感跟嫩豆腐似的,软绵绵的,小雌奴像只雪白的小狗狗一样呜咽了一声,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唔……终于找到你了,主人。”
厄蓝沉默不语。
他悬在半空的怒火像吹满气的皮球,哪怕是乌希尔这么迟钝的虫族,也感觉出来厄蓝的肺管子一戳就要炸开了。
乌希尔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了这只易怒的虫,他怎么比尼克斯还难琢磨?
厄蓝的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罕见地没嫌弃他脏,也没嫌弃他瞎,“怎么了,说。”
乌希尔保持着原封不动的姿势,小声说:“我好害怕,这里又湿又冷,我怕一转身,连你都闻不到了,主人,可不可以抱着我,不要离开我?”
他歪着腿坐,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坏腿,向前伸出双手,这是个拥抱的姿势,少年眼珠子红通通的,杂糅了一片清澈的蓝。
“……”厄蓝说:“撒娇也没用。”
厄蓝没有配合地拥抱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刚才军部的虫告诉我,尼克斯在找你,不惜牺牲所有阁下的性命,只为了证明你还活着。”
乌希尔垂下手臂,抱紧了自己,“这和我没有关系。”
厄蓝却欺身上前,把他推倒在柔软干燥的枯草堆里,“你还真是说谎成性。”
乌希尔没有准备,整个虫摔进去,眼前冒金星,再想起身时,却发现已经输了先机,浑身发抖,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厄蓝握住他的肩膀,他一动也不能动。
厄蓝拨开了他额角的碎发,阴沉开口:“尼克斯这么在乎你,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至少要告诉我,你们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
乌希尔意识到厄蓝很聪明,猜对了一半,但他有很重要的理由不能把真相告诉厄蓝,“也许统帅阁下并不讨厌我,但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我是忠诚于您的。”
厄蓝倒是没有回答他,然而一道毛绒绒的触感缠在乌希尔的手臂小腿上。
这大概是厄蓝的尾巴?
他们螳螂族的尾巴又粗又长,很灵活,最擅长捆/绑猎物,乌希尔忍不住别过头,躲避着痒痒的触觉。
厄蓝看了眼自己的尾巴,显然没料到尾巴居然不受控制地攀爬上去,缠住了小奴隶的脚腕,像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厄蓝冷哼一声,顾不得尾巴的想法,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他,眸色变得青绿、冰凉、尖锐,“你倒确实是很忠诚。”
乌希尔感觉到他隐忍含着的薄怒,原本只打算用言语抚慰一下雄虫的,但是没办法了,只好非常、非常小心地抬起手,颤颤巍巍地碰了碰厄蓝的身体。
他的手指带着温柔的凉意划过皮肤的时候,厄蓝能感觉到这个幼虫的紧张和笨拙,也能感觉到他刻意的讨好,完全生疏,却又让虫血液开始快速流动起来。
乌希尔:“主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这里又没有别的虫看见。”
乌希尔非常不善于此道,但不得不把厄蓝打发过去。
然而他不知道,通道的铁门处出现了一只红眸白发的雄虫。
尼克斯遮住了识别虹膜的电子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前发生。
等乌希尔话音落下时,绿眸的虫族就迫不及待地侧过头,把乌希尔笼罩在身下,鼻尖凑近了他的后颈腺体,盯着那里看,“自己把衣领掀开。”
乌希尔只好解开衣领,给厄蓝看自己的后颈。
这个动作…让他感觉羞怯,温度上升,难以控制肌肉的颤抖。
这和自己把衣服脱了站在厄蓝面前没有区别。
后颈的腺体处皮肤被咬破了,可怜兮兮地泛着红,肿起来半指的高度,伤口虽然早早就停下来流血,但是边缘仍然有些脆弱的糜烂。
厄蓝却冷冰冰道:“这里变得这么凄惨,怪不得尼克斯不顾一切也要护着你。”
乌希尔浑身一颤,“什么?”
厄蓝摩挲着那片红肿皮肤的边缘,惹得乌希尔一抖,想要合拢衣领,可是厄蓝变本加厉地按压下去,阻止了他的动作。
“如果尼克斯这样威胁你,你也会像贿赂我一样,献出腺体,用身体贿赂他吗?”
令虫毛骨悚然的轻柔话语在耳畔响起,与此同时,雄虫细长而尖锐的口器轻轻抵在了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