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蓝脑袋保持埋在乌希尔耳边的姿势不动,但是一双冰绿瞳孔,眼球慢慢转动,向门外瞥了一眼。
二十步的距离,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是尼克斯。
雄虫白发根根竖起,一对红眸折射光束,在阴湿的玻璃幕后凝视这一幕发生。
厄蓝:“某位圣阁下似乎反应过于激烈了。”
厄蓝故意将这个信息传递给乌希尔,轻描淡写地将气息吐露在少年的耳根,“就在门外,有道目光在望着你呢,你最好把衣领合起来,不要被他看见他的身体,还有你腺体的模样,他会以为,你在勾引他。”
乌希尔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似乎听见厄蓝的一声笑。
门板应景地发出一声巨大的擂动声,洞穴跟着震颤,细细的灰尘落下来,厄蓝对上尼克斯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折磨够尼克斯,厄蓝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看身下试图盲目奉献身体的小瞎子,“真乖。”
乌希尔被吓得不像样子,害怕地瑟瑟发抖,连手指都在抖,腿还在夹着他的腰,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只手飞快搁在他肩上,指头蜷缩成一团,眼眶分泌大量泪水,咬着下唇。
乌希尔求他:“不要,不要被他看到,求您不要声张,如果您想要的话,请温柔一点进来,慢慢享用我的蜜。”
小奴隶的腺体是罕见的蜂蜜味,如果厄蓝是胡蜂族,当下就已经无法自控地吸干这只美味幼虫的所有蜜液了,众所周知,那群疯子对蜜的执着无虫不知。
而作为螳螂,食肉才是天性。
但是。
厄蓝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瞳孔竖成一条直线。
雄虫通过口器分泌出的液体呈现澄黄色,通常伴随有强性剧毒,当然也可以通过生物酶转化成强效催情素。
如果这么满满一管催情素打进雌虫气味腺里,没有雌虫还能保持矜持。
小奴隶身体太弱,承受不了的。
厄蓝嗓音嘶哑,“你确定,现在就可以享用你?”
乌希尔很犹豫。
他很清楚厄蓝的话外音,这具身体渡过刚出生时的卵期之后就一直病歪歪的,幼年期胡吃海塞虫尸体长大,结果卡在幼年期衔接成年期时间发情,连垃圾星都没闯出去,再紧跟着虫母体质作祟,揣崽生产……
不行。
乌希尔思维转得非常快,生死关头,一切杂念被抛开,荣辱廉耻都不要。
厄蓝对他的好仅仅只是占有欲在作祟,乌希尔无法校准那里面是否参杂一点信息素迷恋,毕竟虫母的信息素确实会迷乱虫族的心智,使虫无法分清是崇敬还是喜爱。
但他还在幼年期最后一阶段,腺体没有很成熟,所以“信息素迷恋”这条可以删掉。
只剩下了“占有欲作祟”这点。
乌希尔含着眼泪,斟酌思考,一不留神,下唇差点被自己咬破。
总是以奴隶身份自居虽然保险,偶尔也并不安全,随时有被交/配的风险,再这么下去,乌希尔迟早要精神分裂。
他又不是真正的奴隶。
那么,大胆一点假设,如果将厄蓝视为其他圣,或是圣的预备役,给予他地位、尊崇、荣耀,推他到至高无上的位置,再驯服他、治愈他、使用他,行不行?
会有违道德标准吗?会被谴责吗?会被骂太有预谋吗?
乌希尔也不知道。
哪怕是虫母,也不能将其他虫的生命视为草芥,随意利用糟.蹋。
但这是高等种为尊的世代。
对付绝对的强权上位者,如果不占据上风,那就会落于下风。
只要不触及到道德底线,他有权力在艰难求生的过程中为自己创造未来。
乌希尔抬手攀住厄蓝的双肩,后颈不动声色地远离尖利的雄虫口器。
那双眼里倒映出阁下,满眼都是温柔卑微的深情。
原来深情真的可以演出来,由一双瞎了的眼和擅长甜言蜜语的嘴唇。
厄蓝顿了顿,停下口器的探入,然后把乌希尔推开,站起身,“我还没那么开放,愿意在尼克斯面前表演怎样宠爱自己的奴隶,你把衣服整理好,一会儿跟我离开。”
乌希尔躺在地上,默默地点点头。
厄蓝望着那双被咬破了的水红色嘴唇,这幼虫全身上下哪里都很可口,不论健全还是残疾,不论健康或是疾病,全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可是厄蓝无法分辨A01是否在利用他的同情心。
那双水蓝的眼眸呈现无机质状态,少年睫毛低低垂下的时候,充满了温柔、缱绻、爱意深深。
就像所有低等种对高等种的爱慕和心甘情愿臣服,他们那种不动声色的柔情,最让阁下们养尊处优的心跳无法正常跃动。
但是有哪里不一样。
厄蓝看倦了那些眼神,都觉得平平无奇,软弱可欺。
也许,他一直是个怪胎,从虫卵的时候开始就与其他雄虫格格不入。
他对这种眼神没有欲望。
但是厄蓝并不因此觉得自己做错。
并不是所有高等种都一个模板刻出来的,有些虫是会以虐待低等种为乐,白天衣冠楚楚,夜晚皮鞭子沾凉水玩情趣;但有些高等种是会谋求一份稳定可靠的事业的。
那些连自救都放弃了的被养废了的高等种,凭什么只靠精神力和血统评级就能和他并提?
乌希尔揉着眼泪,自己爬起来,手指轻轻揪住厄蓝的衣袖,厄蓝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攥住,感受他滚烫的体温,缓缓降低回正常体温。
门开了,吹来一股清冽的凉风,尼克斯站在门口,“厄蓝,把他留下,我有话想说。”
乌希尔一把拉住厄蓝的手,小声哀求:“主人,不要扔下我。”
厄蓝语气不悦,但对乌希尔,他还算客气:“他不会伤害你。”
厄蓝转身离开,尼克斯和厄蓝擦肩而过。
擦肩片刻,尼克斯握住厄蓝的手臂:“你对他做什么了?”
厄蓝的嗓音如浓雾般低沉,“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凭什么对我的奴隶这么关心?”
尼克斯:“我有权利关心每一个军虫的家属。”
厄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在里面,完好无损,放心吧。”
只不过,他的眼瞳深深一片绿,仿若精神力不稳,“统帅阁下,不论你接近他是什么目的,不要碰他,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次警告。”
尼克斯冷声:“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厄蓝:“尼克斯·圣阁下,年仅18岁就获得虫母陛下疼爱奉为圣的天生S级高等种,居住在首都星核心区的我的邻居,你还是罐池实验室里有史以来最有名的杀器,在上一届也就是第27届全联盟军事演习中的获胜者之一,也是红蜻蜓属尖刀军团的唯一获胜者。”
“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我确实在恐吓你。”
厄蓝:“不巧,我也是27届明星军虫,螳螂属斩杀军团的唯一获胜者。”
尼克斯微微抬起下颌,他和厄蓝几乎是平视距离,雄虫长他们这个头儿的属实不多。
“我知道。”尼克斯说:“否则你还不配和我对话。”
厄蓝不为所动:“你仰仗虫母陛下的宠爱,骑在我头上,是我的统帅上司,和你相比,我不曾拥有虫母陛下的宠爱,也没有亲近过他,他对我而言,是遥远在三百年前的符号,是信仰,是绝对忠诚。”
“可惜,我生的太晚,无缘相见。”
厄蓝克制住自己的虫族原始形态,不得不说跟漂亮的人形造成了强烈对比,相当凶悍狰狞。
“所以,阁下,请克制自己的行为,别惹我生气,哪怕是你得到虫母陛下的垂青,我也不认为统帅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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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望着厄蓝的背影逐渐远去,硬生生从那道高挑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克制。
尼克斯闭了闭眼,想到妈妈在厄蓝身下哭泣的样子。
“…操。”
拽什么?
尼克斯粗鲁地捋了把短硬的头发,懒得去当场揪住厄蓝狠狠翻旧账,快速走过去,跪在乌希尔面前,指腹擦了擦乌希尔的眼泪,慌乱的不行,“妈妈,别哭,求您,别哭…”
他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厄蓝那个畜生欺负你什么了?”
乌希尔心说,这不是欺负,这是虐待,“你再不来,他就要把口器插进我腺体里了。”
乌希尔嗓音虚弱道:“星兽潮退去了吗?”
尼克斯压着戾气:“暂时退了。它们找不到您,疯狂攻击大楼,好在所有虫在最后关头全部撤离,没有虫受伤,星兽暂时退回到城区警戒线,第三军团把它们拦在高等移居星港口外。”
“当地军团正在和第一军团争夺兽脑资源所有权,第一军团正在紧急疏离群众,现在是下午3:40,预计在6:40结束混乱。”
“我的舰队和尖刀班如您所期望那样,为所有虫族开辟了一条安全通道,无一虫伤亡,现在我接您出去。”
他只字不提强行命令阁下们手挖土的事。
“做的很好。”乌希尔委屈哽咽的声音全然不在,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开口:“扶我起来。”
尼克斯把他扶起,然后乌希尔扳过他的下颌:“尼克,看我。”
身长接近两米的全军统帅温顺地低下了头,直视虫母的眼睛:“妈妈。”
乌希尔平静地说:“阿尔法星的虫安然无恙,是你和你的部队的功劳,但是碍于现状,我无法对除你之外的虫袒露身份,无法感谢他们,所以请你代他们原谅我。”
尼克斯的触须猛烈颤抖,长须颤颤,心也跟着抖抖。
妈妈似乎对他的情绪完全了如指掌,不用看也知道,那根细长的手指一抬,轻拨忐忑的触须。
“但是尼克斯,回答我,你是不是为了我,惊动了当地政府?军部传来的消息似乎提到了这一点。”
尼克斯感到一股热流上下一起倒灌:“妈妈,您好聪明。”
尼克斯闷声说:“是整个虫族,联邦委员会、圣浮里亚星环、十二个大星系、附属星洲,还有首都星无能的军部,那群傻逼一样的圣,他们居然无视紧急军令不来见您!”
乌希尔轻叹,“你觉得委屈了?你不该这样做的,动静这么大,怎么收场?”
“我不管。”尼克斯说,“妈妈说的全都对,我抢险没错。”
乌希尔轻叹说:“那就坚持你的正义,一字一句,一句一行,一行一列,扔掉你的恐惧,执行护佑的权力,这也是我赋予你的权力。”
尼克斯低着头,感觉虫母的手落在脸上的温柔气息。
虫族唯一的母亲在触摸他的皮肤。
妈妈的手柔软温暖,善良且包容,这个认知令他站起军姿。
“要什么奖励?”乌希尔的声音哭过后懒洋洋的,透着倦怠的慵懒气息,“战前我答应你的,想要什么,你尽管提。但是出去之后,不要说起,好吗?”
尼克斯没说话,手指勾开乌希尔的衣领,血红色瞳孔变回复眼,低头,轻嗅蝶翼根部的蜜囊。
乌希尔本能地抬起手,被尼克斯大手攥住手腕。
乌希尔两只手都失控,又什么都看不见,被尼克斯按进怀里,有些无措,轻声呼唤他:“……尼克斯?”
尼克斯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喉骨震颤的咕噜声,“妈妈,喂我一口蜜好吗?”
格外高大的雄虫完全将虫母拥在臂弯里,和他相比,幼年期后第一个发育周的虫母显得娇小柔弱,完全称得上是他温柔大度的小妈妈。
“就一口。”
“好想…想吃您的蜜,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