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以为要另起灶炉再行追查,没想到在张瑶儿这里峰回路转,祈乐知紧紧地盯着她,等着下文。
张瑶儿轻声道:“醉梦楼有一本簿册,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来往簇花楼的客人身份。”
祈乐知来了兴趣,“可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吴管事的并没有盘问,他们是如何知道客人的身份的?”
张瑶儿轻笑声道:“几位手里的探花令可是仿造的?”
祈乐知笑道:“不错,除了我手里的,其余都是假的。”
“为何来探花楼需要常客给出的探花令?到这里寻欢作乐挥金如土还不受约束,到最后还能脱身而出,查不到任何的痕迹,一切的一切都会算在那个给出探花令的人身上来,你说,这样的事情,谁不喜欢?”张瑶儿眼里带着讥讽慢慢地说道。
祈乐知一下明白了过来,她眼眸一沉,“原来是一场拉拢笼络讨好的把戏,民脂民膏,化作他们的挥霍无度,在这样的场所达成肮脏的交易,上下沆瀣一气!”
张瑶儿轻叹道:“那份簿册楼中的明面上主事刘时非看的非常严,我也是无意间听到一个客人说漏了嘴,还因为这个事情被严加看管了好一阵子。”
“你知道在哪里?”祈乐知追问道。
张瑶儿轻轻摇头,“我哪里能得知,但我在楼中数年,也有些法子,若是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祈司主能否答应我一件事,帮我一个忙。”
祈乐知稍加思索后道:“和令姐有关?”
张瑶儿起身走到那窗台上的兰花前,幽幽一叹,“兰花花开花谢已经三载有余,我却始终没有阿姐的消息。三娘和我一样,不能随意地离开醉梦楼,和牵肠挂肚的家人相聚,一入此楼,亲缘断绝。她也常常和我说起她的胞妹,猜测她该怎样了,是不是还能认出她来。我们境遇相同,便也容易交心,不料,现在天人永隔,黄泉不相见。”
说到后面,她的眼泪漱漱而落,砸落在了兰花叶子上,察觉到失态,又慌忙地拭去泪水。
“要是我没猜错,你的阿姐曾经来醉梦楼找过你。”祈乐知想到前面金老二说的事情,便都和盘托出。
张瑶儿听完又惊又喜,“姐姐来找过我?但是,但是我为何没有见到她?她又去了哪里?”
祈乐知看了一眼日头,天色已经大亮了,他们再待下去恐怕惹人生疑,当即起身道:“不管是对金老二还是你,张娘子的事情我都会查个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张瑶儿感激涕零盈盈一拜,“我定然会尽力替祈司主找到簿册的所在。”
祈乐知点头道:“万事小心自己的性命为重。”
张瑶儿轻轻地点头,开门带着她们离开醉梦楼。
出来醉梦楼后,两人在街头一眼看到了江元风他们。
“秦遇还说要再等不到,就要带刀进去了,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久?”江元风笑道。
秦遇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他记得,先前是江元风一直在原地躁动不安,还要他带刀进去的。
“其实是......”
“秦遇你不是肚子饿了,走,走,先去孙老伯的摊子上边吃边聊,这一晚上真是饿的不行。”
秦遇就这样被堵住了话头,说起肚子饿,好像是江元风的肚子叫唤的更激烈一些吧,他不善言辞,被打断后无奈地被江元风揽着肩头,带着他往前走了。
祈乐知抱着剑漫不经心道:“江元风你就算是开了口,秦遇也不一定听你的,带刀进去。”
江元风笑了起来,还没说话,秦遇先开口了。
他一字一句道:“虽然是江元风的主意,但是我也同意。”
祈乐知好奇地转头去看他,“江元风的主意你也同意?”
江元风自嘲笑道:“祈乐知,怎么听起来我的主意在你这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祈乐知给了他一个眼色,意思很明了,的确是这样。
江元风表示很心痛,还在装模作样,秦遇又开口了。
他握住手里的眉尖刀道:“他的法子莽撞冲动,不可取,但为朋友,来不及多想,自当一刀斩之。”
在场的三人都呆愣当场。
秦遇被他们注视着,眼眸里浮起一丝不自在,喉咙滚了几滚道:“我......说错了?”
“不,你说的很好,为朋友,自当一刀斩之!我很喜欢这句话。”祈乐知笑了起来。
或许是被氛围感染,秦遇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的笑容,将他平日里的那故作少年老成的模样都淡去了一些。
“走吧,祈司主今天心情好,你们尽管点。”祈乐知笑着在前面走着。
江元风摇头可惜道:“早知道就去樊楼了。”
祈乐知回头瞪了他一眼,江元风就属于是蹬鼻子上脸了,对上他那佯作无辜的笑容,真是让她手痒了。
江元风察觉大事不妙闪到秦遇身后藏着。
井见笑着拖住要动手的祈乐知。
几人说笑打闹间已经到了孙老伯的铺子。
今日不同昨晚的生意冷淡,几张桌上都坐满了人,还都是街道司的衙役,他们身着青衫官服,腰上还挂着刀棍,一脸的混横,来往的行人都躲得远远的。
孙老伯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们喊了几声才听到,开始在灶台忙碌煮起馄炖来。
等到他们的馄炖煮好上桌,那些衙役也吃好了,三五说笑着就要离开这小摊子。
“几位官爷,几位官爷,小老儿是辛苦买卖,实在实在记账不了了,还请几位官爷高抬贵手,把吃食银钱结算了。”孙老伯局促不安地站在衙役跟前赔着小心笑道。
打头的高壮衙役似笑非笑道:“孙老头,我们哥几个来你这里吃饭是你的福气,别说你这里,就是樊楼,哥几个也是记账惯了的,这次也一样,给哥几个记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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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老伯苦苦地哀求,“我的儿子前几天做工摔了腿,现在药汤费钱,家里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啊。”
那打头的不耐烦起来一把推开孙老头,“你儿子摔了腿管我屁事!你再纠缠不休,信不信我让你连人带摊子滚出马行街!”
街道司是修治街道的,这些街面上的事情他们都能管,特别是这类小摊贩,他们最容易找茬。
孙老伯眼含热泪慢慢地放开了手。
打头的衙役轻蔑地笑了声,带着人就要离开。
“把钱给孙老伯结了。”祈乐知长剑拦住了他们去路。
衙役怒道:“你哪里来的人?敢管我们街道司的事情?还敢在在官衙面前擅用刀剑!信不信我让你进去大理寺的牢狱坐坐?尝尝牢饭的滋味!”
祈乐知冷笑一声,抬手出招拨开他拔出的刀,手里的知命剑抵住他的脖颈,把他摔在空桌上。
“你想死吗?”那衙役吃痛地大喊起来。
祈乐知冷笑道:“身为街道司的衙役,不想着怎样帮扶这些穷困的百姓,反而对着他们敲骨吸髓!”
衙役怒吼道:“我舅舅可是勾当官!”
祈乐知手里的剑又往他的背上压了压,右手的银鱼令垂在了他的眼前,“哦,勾当官?那你可知暗行司?”
一霎时,不止是他,那些蠢蠢欲动的衙役尽数哑然无言,从最开始的嚣张跋扈叫嚣着要她放人,到现在的呆若木鸡。
“属下......眼拙......”
“把银钱给了!”
“是是是.......”
高壮的衙役连滚带爬地来到孙老伯的跟前,颤抖着手在鼓囊囊的钱袋里面掏出一大把铜钱放在了桌上。
孙老伯嗫嚅道:“多了.......”
祈乐知一脚踹翻那个要来告饶的衙役,“就当是他给你的利息补偿,收下吧。”
孙老伯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朝着祈乐知就要下跪。
祈乐知连忙抬手扶起了他,“晚辈受不起一拜。”
“小老儿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了,有了这些钱,我儿的腿也能保住了,还能还能给孙女买些她念了好久的糖人儿......嘿嘿......”孙老伯说着说着高兴地再次淌下浊泪来。
她沉默地坐回到了桌前,心里沉甸甸的一片。
一碗食之无味的馄炖吃完,在云团中酝酿已久的日光也终于破云跃出,熠熠金光照在地面上,映出熙熙攘攘的人影。
她稍稍一抬眼,便能看到那金光的最盛处,那座销金窟。
能让孙老伯喜极而泣的救命铜钱,却不过是昨夜那醉梦楼贵人们喝到尽兴处,随意漏洒的零星半点。
一街之隔,两重天。
有贵客高高在上敲骨吸髓挥金如土,也有他们眼里的蝼蚁汲汲营营勉强过活。
这世道不该这样!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