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孙老伯的摊子时,孙老伯追了过来。
他的手里还握着两个小陶罐,神情比起先前的憔悴已经好多了,眼里闪着光彩,“小老儿没有什么能报答姑娘你的,这是我婆娘酿的萝卜辣子,味道还能过得去,您不要嫌弃。”
祈乐知不好拂去孙老伯的心意,她接过来道了声谢,“日后要是街道司再来找茬,你便去承平大街暗行司,看到了人就说找祈乐知,我要是不在也会让其余的人去。”
孙老伯感激涕零,“小老儿真真遇到了贵人,谁说那衙门的人都是黑心肝的,姑娘和你的朋友都是心善的!今儿要是没有几位,我怕是要不回这钱。”
井见闻言幽幽一叹,“凡是在街面上的生意,看到街道司都心里发怵,我过去行医也要避着他们。”
孙老伯抹了抹眼泪,“谁说不是呢。除了这些,他们还充当醉梦楼的打手,帮着他们祸害人......”
自知多嘴的孙老伯没有说下去。
祈乐知心念微动追问道:“孙老伯你说的事情是什么?”
孙老伯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道:“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日下着大雪,有个衣裳单薄的姑娘在醉梦楼门口闹事,我们这些小贩想过去看个热闹,全都被街道司的衙役凶神恶煞赶出来了,远远地只看到那个姑娘被街道司连打带骂地拖着走了,有眼尖的说白雪上都是点点血,唉可怜哟。”
想到张瑶儿拜托的事情,祈乐知眸子一沉。
“那些拖走人的衙役中,你可有眼熟的?”她问道。
孙老伯回忆了好会儿才肯定道:“方才跟姑娘告饶的钱二虎就在里面。”
祈乐知和三人眼神一碰撞,彼此心下都了然了。
酉时过了一刻钟,钱二虎才从春水巷里面摇摇晃晃出来,白日里被祈乐知一顿削,他心里不忿,一头栽在了赌坊里面,把巡街的任务都给了跟着自己的两个跟班。
“大哥,我们先前又去了王婆摊子那里,那王婆还是不识好歹,不愿意收下你给的聘礼。”看到出来的钱二虎等在巷口的衙役连忙跑了上去。
钱二虎哼了哼,“要不是白日里碰到那个煞星,我非亲自去不可,等这阵子风头过了,你们和我亲自上门,一顶轿子迎亲把你们七嫂子抬回去!”
右边的矮胖衙役嘿嘿乐着,讨好地笑道:“那提前恭喜大哥了新添一房夫人了。”
被两个跟班吹捧着,钱二虎走路都飘飘然,胆子也肥了起来,“那个姓祈的有什么了不起!区区一个司主而已!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止我叔叔一个靠山,说出来吓死你们!”
“啊?是哪位大人物?”
“嘿嘿嘿这个不能乱说——哪个不长眼的!”
钱二虎捂着被砸中的额角破口大骂起来,两个跟班的急忙举起手里的灯笼照向巷子四周,仔细找出砸石子的人来,还没等他们往两侧的屋檐上找,就被破空飞来的石子敲中人中,疼得抱着脑袋痛苦地弯下了腰。
“钱二虎,你那强抢民女得来的七夫人怕是要落空了。”清冷的嗓音在漆黑的巷道中蓦然间炸响。
一轮月色恰好冲破云团,施施然地洒向巷道中,温柔地拂在了抱着知命剑的祈乐知肩头,勾勒出她清冷的五官来。
钱二虎心里暗叫不好讨好地笑道:“既然祈司主发话了,我我一定不敢再纳了那小妮子为七夫人!”
他一说完转身就要跑,还没走两步就被屋檐上跳下来的黑影吓到,那刀光映出他惊慌失措的双眼。
“钱二虎,想去哪里啊?”屋檐上屈膝而坐的江元风眉眼带笑,手里的石子抛起又落回他的掌心来。
钱二虎自知脱不了身苦着一张脸拱手道:“祈司主,白日里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莫非,莫非祈司主你要替那孙老头出气,在这里私设刑堂?”
祈乐知抱着剑慢慢地走近,“白日里的事情自然有大理寺去处理,我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人命案子。”
钱二虎额上冷汗涔涔,强颜欢笑道:“人命案子?是不是存在误会?我在马行街确实有做的不当的地方,但是这人命的锅祈司主你可不能随便扣给我啊。”
祈乐知冷笑道:“一年前的冬夜,在醉梦楼前,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要是记不清,我的剑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
钱二虎脑子转得飞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支支吾吾半天不愿意开口,抬眼间颈间已经架上了一柄寒光湛然的剑,几乎要破了他的咽喉。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脸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祈司主那那张家娘子我我确实没杀啊,她那时候用一块假的探花令在醉梦楼闹事,我我是奉命过去把她拖走离开了醉梦楼。”
“她后面去了哪里?”祈乐知冷声道。
钱二虎嗫嚅着半晌,后面被祈乐知逼急了再也没了顾忌,“我们把人交给了醉梦楼的护院头领周于南,后面的事情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了,祈司主我我真的没杀人啊。”
“看起来是真的没有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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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醉梦楼做事,难怪说背后还有靠山,为虎作伥的狗!”江元风说笑间手里的石子精确地砸中钱二虎的额头,疼得他在地上打滚。
祈乐知冷眼地看着打滚的钱二虎,“周于南住在哪里?现在就带我过去!”
钱二虎哪敢说不,他捂着肿胀的老高的额头,幽怨地看了眼挑眉笑着的江元风,在要离开巷子时,悄摸着给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最好是尽快的在街道司搬来他的叔叔。
这要是真的带路去了周于南那里,他哪怕有着官身也恐怕会被周于南杀了的!
两个跟班也心领神会,在他被带走后,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要到巷口时,忽然止步慢慢地往回退了。
火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扯得混乱,最终在洒来的一把烟雾下,软软地昏睡过去。
“有劳两位带着他们回去了,让他们在暗行司睡上一晚。”井见把手里的锦囊收好温和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祈姐姐她们处理就好了,她这里,要人帮忙,自然也要跟着回去暗行司还人情了。
酉时一过,天泉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影了,这里远离京城的中心,夜色一落,便冷清了下来。
江元风一把勒住还在东张西望的钱二虎的脖颈,“是不是还在等你的跟班报信啊?你猜猜我们为什么敢放他们走?”
钱二虎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听到江元风这样说,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扑灭,他苦着脸垂头丧气地认命带路。
“就在前面了,我我能不去吗?”钱二虎哀求道。
祈乐知环抱着手慢悠悠道:“我看来个当面对质挺好。”
钱二虎果然被吓到了带着哭腔道:“你们是不知道这周于南他他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啊,除了醉梦楼他谁的面子都不卖!我要不是有这一点官身和我叔叔关系,那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现在要是进去,那就是送死啊。”
“死不了,我还要带你回去暗行司!”祈乐知把人交给秦遇看管,自己喊上江元风往前面的别院走去。
她原以为周于南好歹是在醉梦楼做过护院头领的,购置的别院不说多富贵奢华,也是一眼就能看见的,没想到地段选的这样的偏僻,绿竹掩映下藏得很好,要不是别院门前的两盏灯笼在夜风中来回摇晃,还真不好找。
江元风正要翻过山墙进去,进去暗探一番,就被祈乐知一把拽了下来,他纳闷地正要发问,脸色忽地一变。
那门缝中似乎有血腥味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