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天光尚早,马行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沿街叫卖的摊贩挑着担子嘴里的吆喝声还没出来,就被疾驰而来勒马停在醉梦楼前的少年们惊住了,竟然忘了离开。

    祈乐知冷眼瞧着想要阻拦的护院,右手扬起手里的银鱼令,“暗行司十三司祈乐知前来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避开,否则一律按照律法问罪!现在,给我打开大门!”

    那几个护院面面相觑还在犹豫间,剑光掠来,他们的鬓边青丝都簌簌而落了好几缕,当即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前去打开朱漆华贵的两扇大门。

    祈乐知翻身下马,率先跨过高高的门槛,抬腿往里面走去,这还是头回白日里来,再看这座销金窟的去处,没有了丝弦管乐美人如云华灯高照,也不过是一个盛满了无数血泪的华美壳子。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醉梦楼!”新任的护院头子被吵醒好梦,衣裳凌乱地从里面走出,指着他们怒吼道。

    他拔出带来的刀照着他们就要砍来,不要她出手,秦遇已经拔刀,刀风掠过不过须臾间,那个叫喊的护院头子已经被秦遇踩在了脚下,只能被迫抬头仰视他们。

    祈乐知冷笑一声,“胆敢袭扰暗行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去把刘时常给我叫到这里来!本司主有话问他!”

    护院头子得以从秦遇脚下脱逃,听完祈乐知的话后脸色剧变,他不是不知道暗行司的手段,当即换了脸色就要去喊出刘时常,转身没走两步又退出来了。

    “祈司主好大的派头,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我醉梦楼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呢?”刘时常笑眯眯地背着手不慌不忙地走来。

    他一身的青衫儒巾面容清癯,不像是掌管敛取巨额财富的主事,反而像是书院的教书先生,偏生那双眼珠子深潭一般看不清底色,让人不由得生出疏远感。

    祈乐知向前一步,“我问你,上月三十日,你们楼中的花三娘是否在探花楼落水而亡?”

    刘时常捋了捋山羊胡须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知道这和祈司主前来找在下有何干系呢?”

    祈乐知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脸皮厚城府深了,都这般了还能若无其事,昨晚不知道多想杀了她们。

    她也懒得兜圈子冷笑道:“花三娘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谋杀,现在我怀疑你和此案有着莫大干系,要你和我回暗行司配合调查!刘主事,是我请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楼内哗然一片,那些姑娘纷纷私语起来,小心地偷瞄着站在正中,面色淡然的刘时常。

    刘时常摇头笑了笑道:“知道你这样的少年人立功心切,常常会捕风捉影虚张声势,但我事务缠身,实在不便和诸位少年去暗行司耗费时间了。”

    祈乐知缓缓地推开剑鞘寒声道:“你是不肯了?”

    “祈司主,三娘的案子前两日刑部已经审核完毕,我也配合了调查,现在案情已经要尘埃落定了,我去何处呢?”刘时常仍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摊手道。

    祈乐知咬牙道:“刑部结案?那刑部可知她是被人谋杀的!她不是失足落水!”

    “祈司主,我自然是知道的。”

    大门口走进来一行人,打头的身着绿色官服头戴着乌纱帽,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手握短刀的黑衣皂吏。

    祈乐知不知道他是谁,但她认得出他腰上悬着的来自刑部的郎中令牌,她暗自握紧了拳尽量平复躁动的心情。

    刘时常满面春风地迎过去拱手道:“丁郎中你可算是来了,你瞧,暗行司还要为了已经结案的案子让我去暗行司,我事务缠身实在是不便再浪费时间。”

    丁常背着手看向祈乐知碍于她的家族势力,还是客气道:“祈司主,花三娘的案子前两日是我经手处理的,现在已经是尘埃落定,真凶不两日也会问斩了。”

    祈乐知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前两日我手下的人在巡捕的过程中,无意抓到了个屡犯盗窃的毛贼,本意是想拷问出失主钱财,不料毛贼经不住酷刑,竟然把上月在醉梦楼失手杀人的案子也招供了。”丁常笑道。

    刘时常摇头叹道:“想不到那恶贼手段这般残忍,也多亏了丁侍郎目光如炬,替三娘昭雪不白之冤啊。”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祈乐知眼里都要结冰了。

    “毛贼叫什么!”江元风开口问道。

    丁常想了想又偏头看向后面的班头,那班头会意悄声道:“大人那毛贼诨号叫草上飞,本名严里。”

    “不会的!草上飞他绝不会杀人!他那个人连杀鸡都不敢!丁大人你一定是弄错了!”江元风着急道。

    丁常似笑非笑道:“是你啊,我说怎么眼熟呢?真是时来运转啊,眨眼间就从地痞无赖成了吃衙门饭的了。我知道你和那草上飞关系好,但公是公,私是私,本官可不会徇私。暗行司虽然小事不拘,但这样的大是大非上,不会含糊吧?祈司主?”

    祈乐知拳头攥得咯咯响,一把按住后面要拔刀的秦遇,她压住内行翻涌的情绪,走到众人跟前,直视着丁常道:“能不能让我们去刑部大牢中看看草上飞?”

    “祈司主这难办啊,他是死刑犯啊。”丁常摇头笑道。

    祈乐知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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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有律法说不准见吧?要是不可以,我亲自去一趟尚书府,问问齐世叔可以不可以。”

    丁常笑容一下散了他咳嗽道:“这样的小事就没必要麻烦尚书大人了,哎,你们跟我来吧。”

    刘时常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吩咐护院头子重新关好门后,自己从容不迫地转身往楼上走去,径直走到最里侧的一间房中。

    “大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刘时常向着站在露台上赏花的男子恭敬拱手道。

    赏花男子手里的剪子认真地修剪着多余的枝条,“少年人热血过盛锋芒毕露,是需要敲打敲打的,让他们明白,有些水是不该趟的,有些事是不该插手的。”

    刘时常恭维笑道:“大人有心了。”

    “过来替我看看这花修的如何了?”

    “是,大人。”

    刑部和暗行司是相反的两个方向,有丁常带路,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刑部的天牢前。

    丁常揣着手道:“祈司主探视就两刻钟,你把握好时间,不要让我为难。”

    祈乐知敷衍地点了下头,在皂吏的带路下,往幽暗深邃的天牢深处走去,一路上能不断听到犯人哀嚎的叫声。

    “到了,就这里。”皂吏开了锁让他们进去。

    幽暗潮湿的牢房中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他听到声响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眼缝中看到焦急的江元风,还以为出现了幻觉,颤声笑道:“我这是要死了啊......”

    “说什么胡话!有小爷在,你死不了!阿见,请帮忙给他看看!”江元风和秦遇帮着扶起他坐好。

    井见眼里有过一丝不忍,下针的时候手指都在抖,“他这是被拷问了多长时间啊?他的身体连一块好肉都没有,好些地方都能看到骨头了,我带的药怕是都不够的。”

    “阿见,有多少就先治多少。”祈乐知道。

    井见点头重新看向草上飞,“我要上药了,以你的伤口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草上飞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药粉撒下去那瞬间还是疼得额上青筋毕露,脸色血红,手脚也不受控制地胡乱蹬动,结束上药后,仍旧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江元风眼圈早已红了,“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花三娘的案子牵连在一起?你是不是被严刑拷打逼供的?”

    “我是暗行司的十三司司主,你把真相告诉我,我会替你洗刷冤屈的。”祈乐知半蹲在他的跟前道。

    草上飞笑了笑寥落地摇着头。

    “是我杀的人,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