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虽然楼淮对两个问题都视而不见,始终沉默。

    应缇却有自己的一番验证方式。

    他抱着她经过车前身时,她伸手迅速地摸了下车盖。

    冰冰凉凉,可见并不是刚过来的,相反,应该是过来等了有一会了。

    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等了多久,应缇就无从验证了。

    见他刚才那番沉默,可见也是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

    应缇索性也就不再纠结,左右他今晚能追到这里来,主动过来等她,于她已经足够。

    她也并非要那么浓烈的偏爱感,他手里但凡漏出一点,对她而言就是一片汪洋。

    足以消抵许多愤懑不平。

    楼淮径直将她带回了家。

    不是昨晚那处,而是他这些年常住的另外一个家。

    听孙姨讲,这套居所是他早年赚到的第一桶金买的。

    刚听说的时候,应缇就想,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的挺大的。楼淮第一桶金就能赚到北城市中心寸金寸土的一套房子。而她第一桶金,却是去当模特赚到的1000块钱。

    这差距怎么不大。

    怎么让人不觉得她和他真的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

    怎么让人信服他们真的是平等地在谈恋爱。

    这里应缇倒是经常来的,而且这个小区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望京新景。

    听着就是个,让人觉得充满希望的地方。

    卧室里有她的衣服。

    一进到屋里,楼淮就开始解她衣服,到了卧室里边的盥洗室,她也差不多被剥得干净了。

    应缇才刚睡醒,身体其实还乏着,他愿意动,反倒省得她自己来了。

    一时倒也乖巧安分。

    泡在温暖舒适的浴缸里时,应缇莫名觉得舒服。

    她的喜好都是挺外露的,在外边人还是会装装的,毕竟娱乐圈那么混乱的一个地方,个个都是人精,她也吃过亏,自然知道怎么更好地伪装自己,而在楼淮面前,她倒是从不把在娱乐圈那些虚的放在他身上。

    她对他,从来只有真情实意。

    就目前这几年,楼淮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应缇对他的这种依赖感和放心感,他偶尔也会想,如果这么一直下去也何尝不是件好事。

    应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睁开眼,见他目光淡淡地看着自己,她就朝他伸手。

    楼淮低头。

    应缇搂住他的脖颈,说:“没味道了吧。”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她身上有酒味。

    可明明他自己烟酒又来。

    但除了挪不开的应酬,私底下倒是很少见得他喝酒。

    别人坐到他这个位置,家里都是藏了许多名贵的酒,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那种,这通常是地位和权势的一种象征,而他家里倒是极少。

    好在自己也不会喝酒,应缇倒是觉得这点她还挺喜欢的。

    她身上味道确实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沐浴的清淡香味。

    楼淮说:“怎么喝酒了?”

    应缇才不想说还不是被你气的,只说:“和苒苒有段时间没见了,喝一点。”

    这话倒是实诚。

    她确实和周苒很久没有见过面,虽然视频经常打,但是哪有面对面交流来得实际。

    楼淮也没再问。

    其实应缇挺好奇他今晚是个什么情况的。

    不过她自然不去触他的逆鳞,两年前那一次已经够了,再来一次,恐怕楼淮也该厌烦她了。

    在她还未真的想清楚和他的关系要何去何从时,应缇还不想被他厌烦。

    况且,不是还有孙姨吗?

    往大了说,他们那个圈子就那么大,要是楼淮和那温大小姐真有什么,圈里的八卦消息自然也会抖落一些出来。

    应缇没理由不从别处听到一些。

    而且这娱乐圈里的人通常见不得别人的好,她因为跟着楼淮风光了那么多年,早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万一最后楼淮真跟那温小姐成了,来对她落井下石的必不可少。

    到了那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不都是一目了然了吗。

    这么一寻思,应缇倒也是想开了。

    她蹭着他的鼻尖。

    他鼻子很挺,这就显得他眼窝深陷,明眼人瞧了,都说不去看他这个人,就单看他这副眸子,还真的是很深情不可多得的一个人。

    有时应缇也常常错觉。

    楼淮真是很深情的一个人。

    他那如海底幽深的眸子,藏着许多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可要真的接近了,伸手拨开了看,才知道,原来那情意是相貌里浑然天成的一部分,实在充满欺骗性。

    这一晚,也不知道楼淮被谁气着了,起初还算温柔,到了后来,就又发狠犯浑了。

    应缇被他折腾得胆战心惊的,好几次想从他身上逃开,却又一次次被他毫不留情地抓回来。

    如此几次,到了后面她倒是老实了,任他为所欲为。

    他虽然发狠,但也顾着她。

    不会真的伤到她。

    况且,身体上的舒服也是实实在在的。

    结束时,是夜里两点多。

    应缇已经睡了有一小会,醒来时,见楼淮并不在床上,而是靠在窗台前,推开一点缝隙,就着夜晚的风息缓慢抽烟。

    他不怎么迷恋酒,但是挺喜欢抽烟的。

    应缇并不怎么喜欢烟味。

    但可能是和他在一起久了,也便逐渐习惯。

    她和他在一起这近五年的时光,还真的是因为他,接受很多她以前从来都不会接受的事情。

    比如这段不知如何定义的关系。

    比如她并不怎么喜欢抽烟的人。

    可因为那人是他,她基本照单全收。

    这时,她倒没了那些莫须有的坚持。

    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她随手抄过一件薄薄的外套披上,随后下床朝他走去。

    怕惊扰到他,她是光脚的。

    家里的地板是木质的,很有光泽,同时也减弱了瓷砖的那般冰凉,踩在上面,倒是挺舒服的。

    两边的住处都是木地板,夏天的时候,应缇很喜欢光脚踩在上边。

    但每回楼淮见了,都要抱住她,要么让她踩在自己脚上,要么让她去穿拖鞋。

    这会,应缇走到他身后,抱住他。

    他并未意外,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稍一低头,就看见了她光着的双脚,楼淮掸了掸手里的烟,然后拿在嘴里咬着,转身将她抱起。

    应缇就此踩在他的脚上。

    她虽然体重一直控制得很好,不过于追求瘦,但也不能真的有肉,不然上镜就丑了。

    这么大个人压在他脚上,怕他受不住,应缇忙说:“抱我上去坐着。”

    楼淮确实抱她上去了,但在她坐下时,他随手抄了件边上的衣服垫在上面。

    窗台的平面是瓷砖,坐着确实凉,哪怕是快夏天了,人坐久了也遭不住。

    应缇很喜欢他这种时候默默的体贴和细致。

    她看了他一会,问:“怎么了?”

    大半夜不睡觉,待在这里抽烟。

    楼淮说:“没什么。”

    他就是这样,就算有什么事,从来都是不说的。

    应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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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就问过,那会她心性还更年轻,也不知道藏着掖着,更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点到为止的墨守规则。

    她就是问,毫无遮拦的追问,她以为这就是关心。

    可楼淮却不见得。

    有回她追问得紧了,他便说:“应缇,这不该是你关心的事。”

    应缇所有的浓情蜜意,所有对他的紧张,瞬间都在这句话中被浇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她猛然清醒。

    从那时,她就知道。

    虽然她和这个人亲密无比,这人也实在宠她。

    但这份亲近只限于表面的肉/体关系,至于精神层面的共通,那是不可能的。

    换言之,她走不到他心里去,他也不想她走到他心里去。

    他将那扇门关得紧紧的。

    纵使她再敲门呼喊,也并无任何作用。

    这会,见他说没事,应缇也就没再追问。

    倒是楼淮问起她别的事:“最近有工作安排?”

    应缇说:“没有。”

    本来是有的,圈里炙手可热的女明星们都是赶着时间力争上游,哪能真的停歇下来。

    在她们这行,时间就是金钱,稍微落下一步,可能位置就被人抢走了。

    应缇本来过两天有个特出的正剧,大概要拍上一周,因为被人抢了去,这下她倒是空出了几天假期。

    她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楼淮揽着她的腰,看着窗外抽烟,说:“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你和我去。”

    应缇便问:“去哪里?”

    楼淮不免侧过脸看她。

    其实也不怪他会觉得奇怪。

    毕竟以前,他说什么,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很少过问。

    可眼下,应缇还要帮忙妹妹询问实习的事,她马上结束大三的学业,前途正是紧张的时候,做得好了,对于她本科毕业,以及未来的去处很是关键。

    这种时候,就算她再怎么处处以楼淮为主要,在她最紧张的家人面前,楼淮也要稍稍靠后。

    应缇进一步问:“是在北城这边处理事情,还是去国外?”

    楼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走不开?”

    应缇嗯了声。

    但也没多说为什么走不开。

    应缇有时很矛盾。

    打心底里她真的很想和这个人有以后,但也真的不想楼淮知道她家里太多的事,更不想他和她的家里人有任何联系。

    她那样的一个家庭,处处都是困境。

    而她不想家里每件事都要劳烦他出手。

    一旦这样,那她和他真的就是如哥哥应游说的那样,她傍上他这个大款了。

    她不喜欢别人这样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明明她和他就是在谈恋爱,并无涉及任何金钱的交易。

    楼淮说:“就在北城,在郊区那边,随我过去住几天。”

    听说是在北城,应缇当即松了口气,靠在他肩膀上说好。

    随即又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他有许多应酬,并不一一需要出面,而且身边从不带女伴,哪怕她和他的关系人尽皆知,他也从未在人前展示过什么。

    其实某种意义上,他将她保护得挺好的。

    至少,在那种衣香鬓影、杯影交错的宴会上,她不是他拿来彰显身份的一个玩意。

    楼淮说:“我去忙点事,你去那里度假几天。”

    度假?

    应缇觉得并不可信:“真是度假这么简单?”

    他倒笑了,笑意里有几分懒散,调子也是懒散得不正经。

    他说:“白天度假,晚上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