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遴选开始
    也不知是不是对这琉璃公主太过好奇,邱小黎竟一连三日都梦见了她,不过梦中人的脸看得不是很真切,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大概的影子。

    第一次,邱小黎梦见的是琉璃公主刚出生时的景象,她看到一个倾城貌的女人怀中抱着个小婴儿,一旁还站着王婶。

    邱小黎猜测,那女人应当就是娴妃。

    娴妃往襁褓中那个孩子的脖子上不知道系了个什么样式的玉,旁边的王婶说:“这玉是皇上特地让大师开过光的,小公主戴上她,定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第二次,邱小黎梦见的是长大一些的琉璃公主。此时她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模样,像个胖胖的奶团子。她一个人偷偷跑去看宫廷乐团的训练,还学着她们的样子跳了起来。

    邱小黎被小公主可爱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

    这时,一位穿龙袍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小公主后面,将小公主一把抱起:“我们琉璃又偷偷跑这儿来了?”

    小公主扭过头,见到是自己的父皇,便伸出小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父皇,琉璃喜欢唱歌跳舞。”

    皇上宠溺地摸了摸小公主的头,说:“若是琉璃喜欢,那父皇给琉璃找一个很厉害的师傅怎么样?”

    小公主立刻欢喜地鼓起掌来。

    第三次,邱小黎梦见的是成人之后的琉璃公主。她正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但邱小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你是谁?”琉璃公主问道。

    邱小黎回过头看了眼身后,四周无人,那琉璃公主竟然能看见自己。

    她回答道:“我是邱小黎,你可以喊我小黎。”

    “小黎……”公主念了一遍邱小黎的名字,“我叫琉璃,你可以喊我阿璃。”

    阿璃?邱小黎觉得这个称呼很是耳熟,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说过。

    这时,琉璃公主伸出一只手,说:“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邱小黎说着,也伸出一只手。只是她的手刚碰上公主时,公主竟在她眼前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顾北尘听邱小黎绘声绘色地说完这三日的梦境时,微微挑眉说道:“你若是真对琉璃公主这么感兴趣,等遴选结束回了京城,我找人通传一下,看看是否可以见到公主。”

    邱小黎半信半疑:“当着?”

    “嗯,我先前与琉璃公主相识,只是近几年没有怎么见过了。不过——”顾北尘顿了顿,话中颇有些打趣的味道,“我若是说小黎姑娘也是个歌舞奇才,琉璃公主必然会见的。”

    邱小黎被顾北尘夸得脸瞬间红了:“顾大楼主惯会取笑人,用着早膳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可快些吃吧,别耽误了遴选。”

    今日正是一次遴选的日子。

    二人用完早膳,便来到了遴选的地方。邱小黎瞧见,已经有不少乐楼入座,负责主管遴选事宜的两位太常司官员已经就位,连外围的空地上也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洛城百姓。

    顾北尘将手中的函柬递给两边的侍卫,侍卫朝顾北尘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顾公子。“

    邱小黎跟着顾北尘后面进去时,却被侍卫一把拦住:“这位也是廷北楼楼主?”

    顾北尘停住脚步,回头解释道:“这位是我们廷北楼的掌事,按着规矩是可以一同进去的。”

    “掌事?廷北楼的掌事居然是个女人?”侍卫脱口而出。

    邱小黎心中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只是她还未开口,顾北尘便说道:“女人又如何?”

    他的脸色很阴沉,侍卫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欠妥,忙说:“刚刚是我一时嘴快,还请顾公子不要放到心上。”

    “你不应当和我道歉,你应当和我们掌事道歉。”

    侍卫又赶紧向邱小黎赔了个不是,邱小黎也没有搭理,气鼓鼓地走了进去。

    顾北尘快步追了上去:“小黎,你不用在意他的话。”

    邱小黎自然知道,自己没必要同那人置气。

    只是她想到,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都因为性别而在职场上遭到许多歧视,她心中就像有个疙瘩一样,难受得慌。

    还未穿越前,邱小黎曾有一次晋升的机会,结果那机会最后却给了一个能力不如她的男同事。邱小黎去找领导,得到的回复却是,邱小黎作为一个未婚未孕的女性,未来的变数太大,所以公司经过“慎重考虑”,便将名额给了那位男同事。

    穿越后,虽然她在廷北楼做得风生水起,但她也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只是平日里当作没听见罢了。

    不曾想,一个小小侍卫竟公然在她面前说这些话。

    罢了,邱小黎心想,今日是一次遴选的重要日子,若是因此坏了一整日心情,也是不值当。

    “没事,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我忽然觉得,世间对女子有诸多偏见,若是我有能力,定会尽我所能去改变这一切。”

    邱小黎感慨道。只是可惜,她穿越过来并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王公贵族,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路人甲,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原身究竟是谁。即使她想改变这一切,她也无能为力。

    听了邱小黎的话,顾北尘虽然没有说话,却是若有所思。

    不过,等遴选一开始,邱小黎的注意力便全被各个乐团的表演吸引去了,刚刚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倒是一旁的顾北尘显得有心事一般。

    最先进行表演的是一些小乐楼,从姑娘的衣着打扮不难看出,小乐楼的经费相较于大乐楼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虽是小乐楼,但他们的表演还是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

    邱小黎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本活页本,往上面记录着各个乐楼表演的独到之处。

    等玉笙楼上场时,邱小黎拿着笔的手顿住了,她转过头问顾北尘:“若是我没记错,这玉笙楼应当是吟春和吟冬所在的乐楼罢。”

    男人的目光看向她,沉吟片刻,道:“是的。”

    邱小黎在几位姑娘的面上飞速扫过,却是没见到吟春和吟冬,不免有些奇怪。

    顾北尘似是猜出了邱小黎的心中所想,说道:“只是吟春和吟冬现如今已不在玉笙楼了。”

    后者眉头一挑:“为何?”

    “当时她们二人去玉笙楼也是无奈之举,后来我听闻,她们老家的一个乐坊正招募琴师,恰巧那乐坊老板与我相识,我就将二人引荐了去。”

    虽然乐坊赚的钱不比乐楼多,但每日只需教授琴法即可,比乐楼的差事轻松得多,对于吟春和吟冬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听到这话,邱小黎却是忍不住感叹,顾北尘当真是一个有人情味的老板,他是真真切切地把每个廷北楼的人都当作家人般对待。

    遴选共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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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两个半场,中间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歇息时间。

    上半场遴选结束后,不少乐楼的楼主都起来相互问候,其中也不乏许多前来向顾北尘问好的。

    这时,邱小黎悄悄附在他耳边问:“顾大楼主,那个素来与我们不和的文南楼楼主可在场?”

    “自然。”顾北尘说着,目光不自觉看向文南楼位置的方向,不过那儿却空无一人。

    “那你可否指给我看一下文南楼楼主长什么样?”邱小黎又问。

    顾北尘迟疑片刻,斟字酌句地问道:“你不知道裴轩南的模样吗?”

    邱小黎轻蹙眉头,确认自己不曾见过裴轩南,点点头:“不曾见过。”

    “哦,”顾北尘不冷不淡地答应一声,“只是现在他不在这儿,等下半场开始时我指给你看。”

    等下半场遴选刚开始时,邱小黎又迫不及待地让顾北尘告诉她哪个是裴轩南。

    顾北尘往对面扫了一眼,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裴轩南依旧不在场。

    “他今日好像没有来。”顾北尘皱眉。

    邱小黎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怎么他对自己乐楼遴选的事情如此不上心,这种场合居然不到场。”

    顾北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怎么瞧着,你对这裴轩南很感兴趣。”

    邱小黎听着顾北尘的话有些酸溜溜的,便笑了:“顾大楼主,我发誓这辈子只效忠廷北楼,别无二心,我只是好奇罢了……廷北楼上场了。”

    二人停下刚刚的话,转过头看向舞台。

    作为每届众国盛宴实力最强的乐楼之一,廷北楼一上场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尤其是当廷北楼拿出新乐器时,许多先前没见过的乐楼纷纷惊住了,那几个楼主的脸上皆是一副“外面的世界竟发展到如此地步”的神情。

    一曲舞罢,众人依旧沉醉于其中。沉默片刻,外圈的洛城百姓率先鼓起掌来,紧接着,鼓掌声如雷鸣般炸开来。

    这时,系统小璟的声音也响起:【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一次遴选,奖励积分+1500~】

    “小璟你越来越大方了嘛,看来我离10000积分的刮刮乐已经不远了。”不过邱小黎现下没有时间点开系统查看积分,因为下一个上场的就是文南楼,也是上届众国盛宴的一等第一。

    文南楼自是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其精彩绝伦的演出赢得众人更大的喝彩。

    邱小黎也不得不承认,文南楼的表演能够让人沉醉其中,仿佛自己不是在听曲看舞,而像是在看音乐剧般,情绪被歌与舞牵动,跌宕起伏。

    这种感觉,是廷北楼的表演所缺乏的,但她一时又说不清如何才能使他们的表演增添这种感觉。

    随着文南楼表演的结束,一次遴选也进入尾声。

    遴选结束后,因着太常司的官员还有事与各位乐楼楼主商议,邱小黎便先一个人离开了。

    她看着现在时辰还早,决定先四处走走。

    走着走着,邱小黎总觉得后脊背阵阵发凉。只是她回过头看去,背后却没有人。

    她想到自己先前遭遇的两次刺客,心中不免发怵,便加快些脚步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吓得一激灵。

    只是等她还未来得及拔腿跑时,就听到后面的人说:

    “小黎姑娘,不要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