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庭这次什么也不管直接冲了进去,可里面仍然是空旷的房间以及一地的狼藉。
这两人又如幻象一般消失了。
可这地上的脚印和血迹却真实存在,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着那痕迹,又看了看书架上被翻乱的书,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急忙往楼下跑去。
楼下只有寂寥,根本没有血迹,就连踩在灰尘上留下的脚印也不见踪影,地板被打扫地光洁发亮。
再看那窗台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
而后袁明庭才发觉,外头下了雨。他正要出门,却见祠堂大门忽然打开,门外站着一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姑且叫做人。
这人干枯的手搭在门闩上,湿漉漉地滴着水。他见祠堂内有人,也是吓了一跳,忙摘下斗笠,露出满是皱纹的脸。
老人看清里面站着一面色惨白神色慌张的年轻人,苍老无力的眼皮抬了抬,询问道:“后生可是迷了路,进了这墩子庄?”
外头因为下雨,雾色更加浓重,天也黑得宛如傍晚时分。
袁明庭见这老者,心里更是发毛,他问道:“老人家,刚看见有人出去没?”
那老人摇了摇头,将身上蓑衣斗笠摘下放到门旁,圾拉着草鞋朝祠堂里面走,他身上提着不少东西,往地上一放,直起腰锤了锤,忽然想起什么,上前拉住袁明庭,松垮的脸皮忽然紧绷起来,瞪大了双眼,道:“是看见一个,穿着蓝色的衣裳,不过是在路口看见的,不知道是不是从祠堂出去,而且她神色慌张,手里攥着什么,我喊她都听不见!”
老人形容得诡异,加上这雨天大雾,好似方才撞见了鬼。他从提过来的水桶里拿出一条麻布,将头上手上的水擦了擦。
袁明庭见这老人手上拿的是一些洒扫工具,于是盘问起来:“这祠堂都是您来打扫的?”
老人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将水桶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又将水桶放到外面接雨水。只是这雨并不大,这要接到猴年马月?
“那您都多久来打扫一次啊?”袁明庭又问。
老人回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袁明庭,道:“两三天,要经常来的,伺候祖宗可不能怠慢!”
闻言,袁明庭回忆自己方才所见的凌乱痕迹,怎么着都不能是两三天就能落出来的灰尘厚度。
当真见鬼。
“那老人家,可见那姑娘朝什么方向去了?”袁明庭向老人打探,老人却皱着眉反问他:“姑娘?我刚说是姑娘吗?”
“不……不是吗?”这倒让袁明庭糊涂起来,然而老者长舒一口气,嘟哝道:“雾太大了,我看不清楚,只记得瘦瘦的,朝着西南拐去了。”
袁明庭看着外面的大雾,现下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朝那西南去查看一番了。他盯着老者端详半天,找不出什么破绽来后,作揖后将要出门。
然而刚到门口,又听见老者在门里提醒他:“后生可小心着那雾气,有毒的,毒性不高但叫人头脑迷糊出现幻觉,可以拿衣服什么的捂住口鼻,能防着点!”
袁明庭听了老人的话,将衣袖遮到口鼻处,低眉沉思起来,难不成方才是中毒产生的幻觉?
他向老者点点头,又朝祠堂的楼梯处看了看,而后蹙着眉走了。
老人送走了袁明庭,将麻布扔到桶里,拎起到旁边的水井打水,叫那袁明庭身入雾中看不见人影,却也还能听见水井打水的声音。
他拎着半桶水,开始从二楼打扫起来。躲在暗门后的两人确定来者是打扫师傅后,从门里现了身。
“你刚绊我一脚,差点叫他看见了!”钟臾气呼呼地掐腰,旁边江时清也不让,蹬鼻子反驳:“你捅我那一下那么大劲,我差点没撑到躲进去!”
“好了好了,莫吵架,那袁大人不知走远了没,姑娘们赶紧着吧!”老人见二位姑娘拌嘴,乐乐呵呵地提醒道。
这老师傅是江母旧友,那日江时清来这儿布置的时候撞上的,也姓杨,还是杨兰的什么远房叔叔,女儿嫁到外村也就跟过去了,相去不远偶尔回来打扫祠堂。
这出迷惑袁学士的戏还多亏这位老师傅帮忙,否则万万做不得这般天衣无缝。
跟老师傅道别后,两人从另一条路去了西南枯井。黎允早在那里探查,有人去势必会隐藏观察再做打算。江时清钟臾二人现在的目的,便是再把杨兰吓一吓,逼她吐些真话出来。
话说这杨兰许久不回墩子庄,虽庄子里的房舍布局没怎么变化,但记忆久远,又是大雾天,迷路是少不了的。
那头江时清钟臾骗了袁明庭以为自己中毒产生幻觉,前后不过两刻钟而已,够这杨兰顺着记忆摸到路口那棵大柳树了。
江时清和钟臾仗着提前摸过路作弊,赶到大柳树时,杨兰还在这没走远。
她正对着柳树捂着胸口,不知为何还喘着粗气,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邪了。
待走近一看,一只木箱子倒在柳树下,盖子大开,里面东西掉了一半出来。江时清仔细一看,正是黎允带来的那只箱子,假尸体被翻裸在外,模样骇人。
钟臾一见吸了一口凉气,扯住江时清胳膊朝后退。江时清握住她手,对她摇了摇头,拉着她绕到了柳树的后面。
这木箱子出现在这儿属实意外,但却让江时清想了个更馊的主意,以此唬住杨兰。
两人眼神手势交换信息,商定好后,她叫钟臾爬到了树上,正好兜里还剩些粉尘,正好用在此处,而她自己悄悄蹲在大木箱旁边,捏着嗓子调整了一番。
“娘?”江时清开口,掐着嗓子假扮一男孩儿声线,还用手做碗状挡在嘴巴面前,模拟一种厚重遥远的声音。
这一声娘吓得杨兰一哆嗦,就往地上一跪,彼时钟臾在树上,将粉尘洒下来,随着水雾阻拦裹挟,笼罩在那大木箱上三寸空中漂浮。在杨兰看来,好似鬼魂显灵。
“我的孩儿……”杨兰听到一声“娘”对这大木箱反倒不怕起来,竟然慢慢挪动想要去抓那团人造魂魄。
江时清赶忙又问:“爹爹呢?”
“你爹他,他……”杨兰哽咽两声,停住了动作,低头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时清咬了咬嘴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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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怎么接着问,而后灵机一动:“娘,我上次见到江姨了,她说她没办法带我走……”
“娘对不起你,是娘没办法呀!”江时清没说完,便听见杨兰趴在地上哭喊起来:“娘也不想扰你安生,可那群人又找来了呀!”
这吴小公子二十年前便夭折了,算起来比原身江时清还要大几岁,可刚大脑没反应过来,瞎说的话竟然没被杨兰怀疑,江时清便疑惑起来。
既然说到扰这孩子安生,方才杨兰又对这假尸体的箱子唱歌祭拜,难不成吴小公子是死后被挖出来炼毒了?难不成那些婴儿尸体并非如肉眼看见的那般新鲜,已经死了好久了?
江时清躲在树后不知从何问起,而那杨兰怕是许久不能与人倾诉,对着黑影儿哭诉起来。
“那帮人用假.币害你爹爹,你爹也是迫不得已才跟那群人交易,不然,不然我们一家三口都要被关进大狱,吃那些虫子为他们害人!”
闻此一言,江时清僵坐在原地。树上的钟臾手指一颤,半手的尘灰撒了下去,叫那缕黑影忽然扩大散开,像是要扑向杨兰。
杨兰见状,抱住脑袋摇头求饶:“娘错了,娘不该在你死后交给他们!”
黑雾一时半会儿散不开,定在扑过来的模样,杨兰以为自己忏悔有用,一股脑将真相吐露出来。
“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爹爹跟江姨一起把他弄死了,他们给你报仇了!”江时清已然说不出话来了,跪坐在树后,身体里的血液好似在尽数倒灌,冲击着她的理智和清明。
而杨兰哭出一回,擦了擦脸上的泪,面容委屈又憔悴,半晌眼泪不少反变多,抽泣道:“娘现在孤身一人,又叫袁氏的人找上,要我去害你时清妹妹……”
此话一出,“袁氏”两字犹如炸开的炸弹,将江时清与钟臾全部炸懵,可不待两人反应,一把刀从杨兰身后飞过,擦着她的脸颊,削断一缕头发后,飞砍扎进这棵柳树身上,带起的风将黑雾打散。
此刀主人厉声呵斥:“杨兰,你看清楚那是什么!”
是袁明庭。
钟臾在树上看不清楚他,只觉得这声呵斥陌生无比。此前江时清找她调查袁明庭在登月楼有何秘密,左右才查出一些贪污受贿的证据,与吴友玉的玉石交易可疑。
可要说此种养毒杀人,在京城蛰伏数十年,危害百姓扰乱经济的事情,她有一时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对此人竟是雾里看花。
江时清听见动静,忙起身扯了扯钟臾的衣角。钟臾神情恍惚,几乎是被江时清半抱半扯地下了树,两人为了不叫袁明庭听见声音,顺着坡滚到了旁边的破房子里。
杨兰被一把刀吓得魂飞魄散,起身欲跑,却被袁明庭伸手攥住胳膊,他也不与杨兰分说什么,看了眼柳树后,断定其后有人,于是抬起刀就要对着杨兰脖颈砍下。
千钧一发之际,雾气中刀光一闪,躲在远处的江时清钟臾听见一声刀剑相碰的嗡鸣。
而后袁明庭抬眸,只见一把剑稳稳落在杨兰面前,挡住了他下砍的刀。
“袁学士,竟在此处遇见,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