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单纯的考验,刚刚那条银线真的会要了顾棉的命!
他们之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是谁?
周卜易紧锁着眉头,他自幼就有心疾,从前只发作过几次,突然复发他也没带药。
虽然就在神医府上,但……如果想杀顾棉的就是华家呢?
“把…把门关好”,美人轻喘,“右边…右边房梁……”
顾棉凝心静神,侧耳倾听,头顶上有轻微的响声,似是老鼠在跑动。
三个人!
顾棉心脏重重一跳,这三个人轻功了得,怕是不好对付!
他蓄势待发正欲拼命,却被周卜易按住手。
“奴说…什么,爷…照…照着念……
“初…初一夜行……”
——他说什么?!
顾棉瞳孔慢慢放大,他极为复杂地看了周卜易一眼,放大声音,复述,“初一夜行,初二杀驴!”
“初三初四,没灶王戏!”
楼上动静瞬间消失,隔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
顾棉满脸戒备,下意识推着美人转身,把他用后背挡住。
“放松…去开门……是…是自己人。”
顾棉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的自己人,可是本王的仇人!
但他还是一步一挪地去开了门,有一劲爽便装带着面罩的人推开他直接冲进来,一看见周卜易就跪了!
“大人!大人您还活着!”
周卜易的目光很冷,“谁让你们动手的?”
“这…难道?”那人瞬间回头,与顾棉对视。
怎么说呢,顾棉只觉得那眼神有种莫名其妙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不是皇上的人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哪里出了问题……
顾棉皱眉,隐隐感到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差池,导致他可能想错了。
“这次行动有多少人?”美人面如寒霜,冰刃一样的声音穿透两人头皮,“谁的命令?!”
“是……是公主殿下!”
——什么?怎么可能?!
周卜易抬手,揉了揉心口。
苏寻雁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看来她身边人早就被买通了!
“来了多少人?”
如果那几人都在场,那么今日就将面临全部暴露的风险!
“不多……连城兄察觉事态不对,劝住了那几位还在暗处的,这里除了华家就只有肖家的人。”
那还好。
北离肖家,个个都是隐匿和瞬杀的高手,眼前这肖珩更是肖家的家主。
肖珩,字允之,掠影阁天字头牌杀手。
《名器谱》第四,批语乃是离弦箭,彼岸花,壁上虎。
周卜易绞痛的心口稍微平复了一些,“把你们在门口和这屋内的所有布置都撤了……其他的不动。”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看看这次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盘。
肖珩很快收拾好一切,消失了。
顾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茶桌上的杯子只要一拿起来,就有飞镖射出。
枕头底下藏了绳索,人一躺上去,就等同于上吊自杀。
炉子不能用,会因为“意外”爆炸。
就连地板上都处处是杀机,住在这里,可当真是步步惊心。
可以说,如果不是美人那两句话,今天他必死无疑。
他本来应该质问,再不济,也该问清楚这些日期配着后面的字词是个什么意思。
可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刚刚的“刺客”一走,美人就歪着身子往地上呕血。
“你什么时候有的心疾……”顾棉一边按下机关收回绑带,一边掀开毯子查看。
——满目赤红啊!
怎么……怎么这么多血啊……
“你还有什么疾,现在就一并说与本王听”,顾棉丢开毯子,他知道肖珩一定守在门外,所以很放心地要去解美人腰带。
“本王…本王去叫华云舒……”
“爷要是想脑袋搬家,大可以在这华府乱逛”,美人用手背抹掉唇下血迹,“奴也再不管您了……”
“你……”顾棉又握拳,可是他知道周卜易说的对,外面人又多又杂,想要他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美人看着顾棉攥紧的手,冷冷一笑。
顾棉想的只是那几个党系,但周卜易想的更远,他知道顾棉要面对的绝对不止是朝歌皇室一个敌人。
“爷不服气,大可以出门试试,看看这里会不会多出个血窟窿子”,美人伸出一只手指,缓慢指向自己眉心。
他的眼神相当危险,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出去啊,要死趁早,记得往远点走,别死奴眼前,晦气。”
顾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控制不住手抖。
小时候怕这喜怒无常的混蛋也就罢了,如今……
如今……
顾棉想,就是怕,本王也只是怕你这个讨厌鬼真的气死了罢了。
“不识好歹”,顾棉沉着声音放完狠话,就把美人抱了起来,“你哪里来的底气敢管本王!”
——你又不肯做我先生,凭什么管我。
顾棉愤恨地想着。
如果他是个河豚,大概早就已经气炸了。
偏偏他都快要炸了,周卜易还要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圆鼓鼓的鱼身。
周卜易捏着他的胳膊,警告意味已十足浓了。
顾棉才不管他,自顾自把他扒了个光光溜溜,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身子。
擦完小腹擦腿间的时候,美人抬起一腿似乎是要踹他……
他眼神暗了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真的很馋……
很馋周卜易这身子……
看见顾棉这眼神,美人眼睛里的冷厉更甚,抬脚就要往他脸上蹬。
他抓住美人脚踝,然后一点一点收敛那些欲望,拿着毛巾轻柔擦拭。
擦完一面,就把人翻过来,擦另一面。
手指在脊背间游走,周卜易真的好瘦啊……
背上只有皮,没有肉,脊柱凸出来,腰窝深深下凹。
这么瘦,怎么能不硌人呢。
顾棉压着美人背脊,毛巾盖在他臀上,打着转儿擦拭。
像……挑逗一般。
美人这里很敏感,一直在抑制不住轻颤。
“周衍,本王提醒你,不要想太多”,顾棉又咽了口唾液,喉结上下滚动,“你现在还没有爬上本王床的资格,等你身体好了,给本王滚去睡地毯去……”
——周卜易,你从前嘲本王的话,本王通通都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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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算来,应是有十多年了吧?
那年顾棉被周卜易拎着在窑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就一直抱着周卜易的胳膊哭。
他好像在发酒疯,借着酒胆儿硬是要睡周卜易。
不给睡他就一个劲儿的哭。
周卜易被他吵得头疼,“啧”了一声,俯身问道,“殿下是打算怎么睡?嗯? ”
他吸着鼻子,嘟嘟囔囔,“抱…抱着睡,睡一夜……”
“行啊,怎么不行呢。”
他眼睛一亮,自以为计谋得逞。
然后他被周卜易按在地毯上,用他自己的腰带捆着,抱着床柱睡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周卜易脸上挂着一抹恶劣的笑容,“哟,殿下酒醒了?”
看着他眼中的迷茫,周卜易笑容更加灿烂,“您昨晚上非要睡地毯,拦都拦不住,臣要抱您去榻上,您还把自个儿捆柱上了……”
美人语气带着一抹遗憾,“您看这……”
然后是没能忍住的噗嗤一笑,周卜易弯了眼尾,“睡睡地毯行了,想上臣的床啊——”
“您还差远了。”
顾棉一边叫美人不许多想,一边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手无意识地往那不可言说之地伸去。
“再往下”,美人反手握住他的腕,“奴要扇人了。”
周卜易声音里的冷冽、抗拒,在此刻仿佛都成了情欲的帮凶。
顾棉目光一沉,本来还犹犹豫豫试探着的手直接压了下去,然后慢条斯理擦拭起来,“奴隶,你胆大包天。”
“你敢扇本王,本王就给你把爪子打烂。”
周衍不吭声,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在思考往哪里埋尸不会被发现。
顾棉把美人从头到脚细致入微擦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然后他把红透了的毛巾丢到水里,打开客房衣柜。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叠衣裳,一套是他的尺码,另一套他拿起来给周卜易换上。
正正好好。
所以华云舒早就知道周卜易跟他在一起,并且一定会来。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顾棉慢慢捋顺思路,从黎阳春告知他游丝刀之事到周卜易主动跟着他住进华府。
这一切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将诸般巧合揉成必然选择。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又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
顾棉抱起周卜易,把美人放回轮椅之上。
——周卜易,是不是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
外面忽然传来钟声,悠扬空旷的声音一直荡到很远的地方。
世人皆知神医华山泉岐黄之术早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那么,他是否已经能做到将生死玩弄股掌之间?
顾棉推着美人出门,肖珩在暗中跟随保护。
——升仙会开始了,或许,今日便是答案。
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往前院走。
华府这庭院与别处不同,院里的植作都是些名贵药材。
顾棉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下要不要薅两根给美人炖汤。
所有人都在等着“神仙降凡”,唯独顾棉满心只有喂猫。
——喝完汤,他会长点肉的对吧?
长点肉吧周卜易,本王不想再一看见你就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