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奴隶,你胆大包天
    这绝不是单纯的考验,刚刚那条银线真的会要了顾棉的命!

    他们之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是谁?

    周卜易紧锁着眉头,他自幼就有心疾,从前只发作过几次,突然复发他也没带药。

    虽然就在神医府上,但……如果想杀顾棉的就是华家呢?

    “把…把门关好”,美人轻喘,“右边…右边房梁……”

    顾棉凝心静神,侧耳倾听,头顶上有轻微的响声,似是老鼠在跑动。

    三个人!

    顾棉心脏重重一跳,这三个人轻功了得,怕是不好对付!

    他蓄势待发正欲拼命,却被周卜易按住手。

    “奴说…什么,爷…照…照着念……

    “初…初一夜行……”

    ——他说什么?!

    顾棉瞳孔慢慢放大,他极为复杂地看了周卜易一眼,放大声音,复述,“初一夜行,初二杀驴!”

    “初三初四,没灶王戏!”

    楼上动静瞬间消失,隔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

    顾棉满脸戒备,下意识推着美人转身,把他用后背挡住。

    “放松…去开门……是…是自己人。”

    顾棉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的自己人,可是本王的仇人!

    但他还是一步一挪地去开了门,有一劲爽便装带着面罩的人推开他直接冲进来,一看见周卜易就跪了!

    “大人!大人您还活着!”

    周卜易的目光很冷,“谁让你们动手的?”

    “这…难道?”那人瞬间回头,与顾棉对视。

    怎么说呢,顾棉只觉得那眼神有种莫名其妙热泪盈眶的感觉……

    ——这不是皇上的人吗?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哪里出了问题……

    顾棉皱眉,隐隐感到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地方出了差池,导致他可能想错了。

    “这次行动有多少人?”美人面如寒霜,冰刃一样的声音穿透两人头皮,“谁的命令?!”

    “是……是公主殿下!”

    ——什么?怎么可能?!

    周卜易抬手,揉了揉心口。

    苏寻雁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看来她身边人早就被买通了!

    “来了多少人?”

    如果那几人都在场,那么今日就将面临全部暴露的风险!

    “不多……连城兄察觉事态不对,劝住了那几位还在暗处的,这里除了华家就只有肖家的人。”

    那还好。

    北离肖家,个个都是隐匿和瞬杀的高手,眼前这肖珩更是肖家的家主。

    肖珩,字允之,掠影阁天字头牌杀手。

    《名器谱》第四,批语乃是离弦箭,彼岸花,壁上虎。

    周卜易绞痛的心口稍微平复了一些,“把你们在门口和这屋内的所有布置都撤了……其他的不动。”

    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看看这次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盘。

    肖珩很快收拾好一切,消失了。

    顾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茶桌上的杯子只要一拿起来,就有飞镖射出。

    枕头底下藏了绳索,人一躺上去,就等同于上吊自杀。

    炉子不能用,会因为“意外”爆炸。

    就连地板上都处处是杀机,住在这里,可当真是步步惊心。

    可以说,如果不是美人那两句话,今天他必死无疑。

    他本来应该质问,再不济,也该问清楚这些日期配着后面的字词是个什么意思。

    可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刚刚的“刺客”一走,美人就歪着身子往地上呕血。

    “你什么时候有的心疾……”顾棉一边按下机关收回绑带,一边掀开毯子查看。

    ——满目赤红啊!

    怎么……怎么这么多血啊……

    “你还有什么疾,现在就一并说与本王听”,顾棉丢开毯子,他知道肖珩一定守在门外,所以很放心地要去解美人腰带。

    “本王…本王去叫华云舒……”

    “爷要是想脑袋搬家,大可以在这华府乱逛”,美人用手背抹掉唇下血迹,“奴也再不管您了……”

    “你……”顾棉又握拳,可是他知道周卜易说的对,外面人又多又杂,想要他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美人看着顾棉攥紧的手,冷冷一笑。

    顾棉想的只是那几个党系,但周卜易想的更远,他知道顾棉要面对的绝对不止是朝歌皇室一个敌人。

    “爷不服气,大可以出门试试,看看这里会不会多出个血窟窿子”,美人伸出一只手指,缓慢指向自己眉心。

    他的眼神相当危险,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出去啊,要死趁早,记得往远点走,别死奴眼前,晦气。”

    顾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控制不住手抖。

    小时候怕这喜怒无常的混蛋也就罢了,如今……

    如今……

    顾棉想,就是怕,本王也只是怕你这个讨厌鬼真的气死了罢了。

    “不识好歹”,顾棉沉着声音放完狠话,就把美人抱了起来,“你哪里来的底气敢管本王!”

    ——你又不肯做我先生,凭什么管我。

    顾棉愤恨地想着。

    如果他是个河豚,大概早就已经气炸了。

    偏偏他都快要炸了,周卜易还要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圆鼓鼓的鱼身。

    周卜易捏着他的胳膊,警告意味已十足浓了。

    顾棉才不管他,自顾自把他扒了个光光溜溜,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身子。

    擦完小腹擦腿间的时候,美人抬起一腿似乎是要踹他……

    他眼神暗了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他真的很馋……

    很馋周卜易这身子……

    看见顾棉这眼神,美人眼睛里的冷厉更甚,抬脚就要往他脸上蹬。

    他抓住美人脚踝,然后一点一点收敛那些欲望,拿着毛巾轻柔擦拭。

    擦完一面,就把人翻过来,擦另一面。

    手指在脊背间游走,周卜易真的好瘦啊……

    背上只有皮,没有肉,脊柱凸出来,腰窝深深下凹。

    这么瘦,怎么能不硌人呢。

    顾棉压着美人背脊,毛巾盖在他臀上,打着转儿擦拭。

    像……挑逗一般。

    美人这里很敏感,一直在抑制不住轻颤。

    “周衍,本王提醒你,不要想太多”,顾棉又咽了口唾液,喉结上下滚动,“你现在还没有爬上本王床的资格,等你身体好了,给本王滚去睡地毯去……”

    ——周卜易,你从前嘲本王的话,本王通通都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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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算来,应是有十多年了吧?

    那年顾棉被周卜易拎着在窑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就一直抱着周卜易的胳膊哭。

    他好像在发酒疯,借着酒胆儿硬是要睡周卜易。

    不给睡他就一个劲儿的哭。

    周卜易被他吵得头疼,“啧”了一声,俯身问道,“殿下是打算怎么睡?嗯? ”

    他吸着鼻子,嘟嘟囔囔,“抱…抱着睡,睡一夜……”

    “行啊,怎么不行呢。”

    他眼睛一亮,自以为计谋得逞。

    然后他被周卜易按在地毯上,用他自己的腰带捆着,抱着床柱睡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周卜易脸上挂着一抹恶劣的笑容,“哟,殿下酒醒了?”

    看着他眼中的迷茫,周卜易笑容更加灿烂,“您昨晚上非要睡地毯,拦都拦不住,臣要抱您去榻上,您还把自个儿捆柱上了……”

    美人语气带着一抹遗憾,“您看这……”

    然后是没能忍住的噗嗤一笑,周卜易弯了眼尾,“睡睡地毯行了,想上臣的床啊——”

    “您还差远了。”

    顾棉一边叫美人不许多想,一边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手无意识地往那不可言说之地伸去。

    “再往下”,美人反手握住他的腕,“奴要扇人了。”

    周卜易声音里的冷冽、抗拒,在此刻仿佛都成了情欲的帮凶。

    顾棉目光一沉,本来还犹犹豫豫试探着的手直接压了下去,然后慢条斯理擦拭起来,“奴隶,你胆大包天。”

    “你敢扇本王,本王就给你把爪子打烂。”

    周衍不吭声,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在思考往哪里埋尸不会被发现。

    顾棉把美人从头到脚细致入微擦了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然后他把红透了的毛巾丢到水里,打开客房衣柜。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叠衣裳,一套是他的尺码,另一套他拿起来给周卜易换上。

    正正好好。

    所以华云舒早就知道周卜易跟他在一起,并且一定会来。

    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顾棉慢慢捋顺思路,从黎阳春告知他游丝刀之事到周卜易主动跟着他住进华府。

    这一切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将诸般巧合揉成必然选择。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又是想要从中得到什么?

    顾棉抱起周卜易,把美人放回轮椅之上。

    ——周卜易,是不是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

    外面忽然传来钟声,悠扬空旷的声音一直荡到很远的地方。

    世人皆知神医华山泉岐黄之术早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那么,他是否已经能做到将生死玩弄股掌之间?

    顾棉推着美人出门,肖珩在暗中跟随保护。

    ——升仙会开始了,或许,今日便是答案。

    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往前院走。

    华府这庭院与别处不同,院里的植作都是些名贵药材。

    顾棉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下要不要薅两根给美人炖汤。

    所有人都在等着“神仙降凡”,唯独顾棉满心只有喂猫。

    ——喝完汤,他会长点肉的对吧?

    长点肉吧周卜易,本王不想再一看见你就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