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硬生生给自己气醒了。
醒来就看见周卜易那张与梦里如出一辙格外讨人厌的脸,顿时火气就噌噌往外冒。
语气也跟着沉下来,“醒了?”
周卜易听出了这话里的无名火,他凉凉一笑,“这话似乎该奴问您?”
“您要是清醒点了,就叫人来传膳”,周卜易的笑越发寒凉起来,“对了,让许管家把轮椅推过来。”
顾棉闻言手一紧,眸底倏然灼热起来,“本王抱不得你?”
“不敢。”
美人冷笑,那神态哪里有一丝一毫不敢的样子。
“奴只是怕爷气性上来,把奴直接摔地上罢了。”
周卜易轻轻咳嗽了几声,一副病弱不堪的模样,“奴,会疼……”
顾棉本想出言讽刺几句,虽然他说不过周卜易,但起码他还可以“以权压人”不是吗?
大不了叫周卜易闭上嘴,不准说只准听。
可当他目光划过周卜易脸上的病容时,一切想法便全都戛然而止。
——对了,周卜易他……他还在发烧……
万一把人气出个好歹当场去世了怎么办……
顾棉软了神色,发了会呆,用很小的声音道,“很疼吗……”
然后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像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关心,于是忙里忙慌蹩脚至极的掩饰。
只是一眼,就能看破的啊。
“别疼死在本王府上,累本王染一身霉气。”
周卜易懒得戳破顾棉的别扭,他轻眯了眸子,里面寒霜化开些许,“爷不必担心…奴尽量死远点。”
不知道为什么,顾棉只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
不然为什么会一听到周卜易谈生谈死就控制不住手,下意识想捂住他的嘴呢?
又为什么看见周卜易那满脸的不在乎和无所谓就很生气很心痛呢?
——你就非要咒自己吗?
周卜易!
顾棉似乎完全不记得是谁先挑的话头,他阴沉着脸色,吓得路过的婢女瑟瑟发抖迟迟不敢靠近。
“站近点”,语气越发低沉,顾棉周身不自觉带上威压,“告诉那边,可以传膳了。”
那婢女这才如蒙大赦,提着裙摆踩着木板跑远了。
“啧”,美人抬头仰视顾棉,见顾棉立刻偏头不与他对视,便伸手勾住顾棉一缕青丝。
他一圈一圈儿把顾棉的头发缠在食指上,那长发不断被缩短,直到顾棉感到头皮传来一阵不容忽视的拉力,于是这才妥协似的低下了头。
顾棉低头,与周卜易对视,周卜易分明在笑,却……
看乐子一般。
“起床气挺大啊”,周卜易笑着看顾棉有些躲闪的眼睛,“爷有火,怎么不对着奴发?把奴扒光,按着奴一通乱摸,甚至还可以拿奴泄泄欲/火,您说呢?”
——有何不可。
顾棉不知不觉又攥紧了拳头。
“拿你泄火?”顾棉冷哼一声,“本王说过,你不够资……”
周卜易视线移到他拳头上,想着要不先安抚一下他……
“顾棉”,周卜易轻声叹,“小孩儿。”
“心情不好是不是,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受不住,还是这几天夜里休息总是不够,撑不下去了?”
顾棉僵住了,周卜易的态度转变得有些突然,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周卜易就是那么善变,善变到那么多年了,他依然看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周卜易。
“没有……”
顾棉眸光微动,但没有偏头,他不会再示弱了。
“你想多了,本王……”
“撑不住了就歇会,别让情绪左右你的理智。”
——又是这样教训的语气。
顾棉刚刚有一丝动容的心,瞬间便冷硬下来。
胸口这里,有点闷痛。
——可你拿的什么身份来管本王?
他该清醒的,周卜易所有的温和都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伪装,冷心冷肺才是周卜易的本性。
就如方才,周卜易叫得如此亲昵宠溺只是为了达到让他冷静下来的目的罢了……
那个眉目凌厉,提剑割下一个个头颅,还能面无表情的修罗,才是真正的周卜易。
那个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站在他面前的人吓到濡湿下裤昏厥过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周卜易。
“闭嘴,你只是一个私奴,再敢出言不逊,本王……”
顾棉本来想说要对他不客气的,可是他体内都是针……
如何才能狠下心?
“爷欲如何?”周卜易忍住了想扇人的念头,刚刚那点温存就像是错觉一样瞬间消失无踪,“强上了奴?”
美人忍得辛苦,甚至都有点手抖。
难得他温柔,臭小子怎的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果然还是小时候可爱,十年不见,他那乖巧可人儿的棉丫头怎么就长歪成了这么个瞧着就欠揍的模样?
“你可以试试”,顾棉一句废话不说,踹门进房,把人放在床上,直接上手就是脱。
周卜易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挣扎着要起身,可他如今身子骨太弱,顾棉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一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孩儿了。
事实上,如果想,顾棉可以单手把他给拎起来且丝毫不带喘气儿……
顾棉把着他的腰,死死将他桎梏,见他乱动要碰到针,眉头一皱呵斥道,“再动?”
“你是本王的家奴!本王就是强上了你又如何?!”
——合天理,合王法。
顾棉小心又迅速地把人扒光,他做得已经相当熟练了,既不会弄疼美人,又不会耽误时间。
很禽兽,曾经无比尊敬的人病重如此伤痛如此。
但他,却在看光周卜易的那一瞬,起了反应。
欲/望升起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周卜易白瘦的大腿,深陷的腰窝,和被抚摸时难耐到极点压抑不住的呻吟惊呼。
——很想现在就要了这磨死人的妖精。
可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顾棉恶狠狠瞪了周卜易一眼,然后沉声道,“这几天你都不必穿衣服了!”
折腾来折腾去麻烦,而且衣裳布料再怎么轻盈,也总是会给周卜易带来负担的。
反正寝殿不会有人进,而这九月的天也不算冷。
华云舒说后天就开刀,他不想让周卜易再折腾得一身是血,弄得他前功尽弃。<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美人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又或许更多的可能是已经知道顾棉不会动自己,便放松下来,没有太过激的挣扎?
顾棉要喂他药膳和汤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任由顾棉系了毛巾在他脖子上,就着顾棉的手一口一口吃着。
顾棉很清楚,周卜易在难过。
吃够了量,顾棉才放过他,甫一松开手,他就拱到那一堆被子里面去了。
——这么一压还得了?!
“出来!”顾棉心下一惊,丢开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头,还没碰呢,美人就钻得更深了。
顾棉把周卜易抱出来的时候,周卜易手里还紧紧捏着被角。
顾棉一根一根掰开周卜易的手指,然后将他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摩挲美人头顶,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没有故意折辱的意思”,顾棉心软得一塌糊涂,不由自主就说了真话,“对不起……本王……”
“你…你知道的…本王……”
——本王从小就……就这样啊。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沉默着蹭了美人柔软的鬓边碎发好一会,然后有些无奈道,“后日就动刀了,乖一点不行吗……
“您是狗吗,别蹭了”,美人神色冷淡,他蓦然回头,眼神嫌弃,“奴的头皮都快……”
瞳孔瞬间放大,两个人都愣住了。
片刻后,顾棉松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有几个不浅的牙印,严重点的都充血了……
“奴隶,胆子不小”,顾棉呵呵笑起来,笑里藏着刀,“故意的吧?”
周卜易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刚刚回头太猛,又没想到顾棉竟然贴他这么近,头回猛了,他又好死不死正在说话,牙齿一下就磕顾棉唇上了……
…很好…他成狗了……还是条咬人的狗……
——不过……顾棉的唇很软,咬起来感觉竟然意外的还不错?
周卜易轻轻挑眉,眼含秋水,“爷觉得是就是吧。”
顾棉眼神暗了暗,心跳漏了一拍。
——真是,祸国殃民。
就这么个眼神,任是谁看了也招架不住。
仅此一个神态,就让窘迫的人变成了他顾棉……
他心里有鬼,腹稿打了几千块竹片,临到头来,一句硬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这眼神堵死。
周卜易的目光就像在他灵魂上放了一把邪火,似乎瞬间就能将他的神智焚烧殆尽。
可到了此刻,他仍然是保留清醒的,他双目清明,只是脸越来越黑。
“周衍,你就这么急着侍寝,为此还特意勾引本王?”
顾棉咬牙切齿,“就你这柴火似的,本王都嫌用起来硌人。”
周卜易没跟他斗嘴,微微垂了眸子,开口,“叫华云舒过来,今天下午就开刀取针。”
顾棉想问为什么,可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继续听下去。
“这两日不要入宫,若有圣旨来传,王爷便装作任性,去看问青天新头牌的公演,然后找个借口喝醉。”
“为什么一定要是问青天……”顾棉还是没忍住插了一句。
“照做”,周卜易态度很强硬,“届时您自会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