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昭只觉得扑面而来的烟雾熏得她眼睛生疼。
落影穿过混乱搏杀中的魔族提剑向魔宫走去。魔族的大皇子弥朝终于在此时出现。
他挡在落影去往魔宫的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谓的弟弟。
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过的如此痛苦不堪?
他今日要让他用命来偿。
熄昭看见弥朝现身,才终于动身。下一刻就从城墙上出现在了落影身前。
她向落影点了点头,落影不再多说错开弥朝继续向魔宫走去。
落影离魔宫越近,越觉得自己体内血液好似一点一点被冰冻住,城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未曾见到凝夜现身,她定是去了父尊那里。
落影越想脚步愈加快速地向魔宫冲去。
弥朝见一个陌生女子挡在他身前,也不多说运转魔气仍是直追落影而去,然而还未走出多远,只觉一阵热浪从他面前擦过,他侧身闪过自己耳边的长发从眼前飞扬而过,竟被刚那一阵热浪烧断了。
弥朝回身怒目看向身后的女子。
女子手持烈火长弓,长弓不知是用何制作而成,周身都被暗红色火焰缠绕,发出烈烈声响。
弥朝低头看着那几缕被火燎断的碎发,又抬头看向手持火弓的女子,怒火中烧,猛一抬手向熄昭所在的方向挥了一下,熄昭只觉眼前有银光闪过,抬手打出一道天火将银光打落,几声轻微的叮咚声后有东西落地,熄昭顺势看去,是银针。
被熄昭天火打落的银针此时正冒着轻微的黑烟,不上前细看也知这萃了毒的银针是只划破皮肉也是大事不妙。
熄昭见状不再留手,连发三箭,每一箭都冲着弥朝的命门和退路而去,三箭又互为命门和退路,将弥朝锁在三箭之内。
弥朝感受着带着灼热气息直冲他面门而来的三支箭矢,只觉危险至极,若中一支他今日都别想全身而退。
弥朝掌心发力抬手打掉第一支箭矢,侧身扭转发力避开第二箭,第三支迎面而来的箭矢,他向后退了半步才堪堪避过。
第三支箭矢还是在他右眼之下划开一道血口。
弥朝避开三支箭矢,好容易得空喘息时,却不知熄昭在何时已然上前距他不足一尺。
熄昭右手握拳,暗红色的天火覆在她右拳之上。
毫不犹豫,熄昭用了十分的力,抬手打在了弥朝被箭矢划破的伤口上。
弥朝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此刻因炙热之气几乎将伤口瞬间炙烤凝固,他闻到了自己皮肉焦糊的味道。
避之不及的一拳狠狠砸在了弥朝的伤口上,一阵热气顺着流血的伤口蔓延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弥朝咳出一口血,他觉得自己好像瞬间置身于火海中,他向被烈火须臾间烤至干涸而枯死的鱼。
弥朝控制不住自己,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看着从自己周身扬起的尘土,身边只听得清自己粗重的喘息。
魔都午时,本该是这座城池最晴朗的时刻,可此刻他看不清远处的天空,唯有夹杂着烟气的浓雾缓缓翻动。
一身水兰色衣衫的女子出现在浓雾中,半垂着脸看向他。
在一片烟雾缭绕中,那如初秋银月一般的女子,好似正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弥朝看清那样的眼神,只觉心中血气翻涌。
她凭什么敢这样看着我?
她有什么资格来悲悯我?
弥朝恨不能将她的眼睛挖出来,将她碎尸万段。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见那女子转身离开前挥了挥手,随后有魔族的兵将上前将他牢牢控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落影无声地走在暗道中,额上细密的汗珠一同被隐没在黑暗中。
熄昭替他挡住弥朝,烛川则代替他坐镇军中。
他一步不停的向凝夜偏院赶来。
落影极力隐藏住气息,站在机关他按照熄昭所给他的解法,仔细对照小心翼翼的操作生怕走错一步惊动凝夜。
落影极力隐匿的气息只够他隐藏一小会儿,他要在这段时间内下到地底的密室中。
“咔嗒”
轻微的一声响动,落影终于长舒一口气。
解开了。
落影脚下步伐加快向密室走去。
凝夜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孤云,他比前几日似乎又削瘦许多。
与这是近乎枯败的身体不同,孤云脸上的目光几乎锐利地看向凝夜。
凝夜收到落影破城的消息时便下到了这间密室等他。
今日过后魔界不是归于她和弥朝之手,便是她命丧黄泉。
凝夜进入暗室时,孤云已然睁开了眼睛。
他如此快的适应了她的迷药,她其实不怎么意外。不仅是因为她同他夫妻十几万载,更是因为魔尊孤云就是这样的魔族。
距上一次给他下药只六日过去他已然能将开眼睛了。
他依旧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双眼睛却锐利地看着这个与他共度了许多年的艳丽女人。
凝夜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原来她比她想象中更加熟悉他的眼神。
她却在此时回想起了自己同孤云初见时的情景,挺拔又英俊的少年,就是用这样一双眼睛望向她,向她笑了笑。
可是后来,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凝夜用目光一寸一寸仔细地看着孤云。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孤云的前额,顺势而下缓缓划过他的眼鼻嘴。
是她错了吗?
如果她放手,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呢?
凝夜想到这里,突然大笑着收回了手。
凝夜眼中刚刚残存过的温柔,好似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是你,孤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怎么敢背叛我爱上别人?又怎么敢同她生下孩子?怎么敢还将她的孩子带回来?”
凝夜倾身向前,死死抓住孤云的衣领,将那枯败的魔尊带到自己身前,和她之间不过几寸距离。
“又怎么敢将她的孩子一直带在身边?”
“忘了我们的孩子,去偏爱他?”
凝夜听着自己略带哭腔的语气觉得不可置信,他怎么会配得上自己的眼泪呢?
“今天就让你,还有你最爱的儿子,一起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孤云突然拼命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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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起来。
剧烈的晃动打碎了打碎了床侧装饰用的瓷瓶发出巨大的声响。
落影在暗道中听见声响,掌风带过向密室的门劈去。
房门碎裂,落影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尊。
他正被凝夜死死拽住,他亦在她的手中拼命地挣扎。
落影抬手向凝夜打去,凝夜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孤云身上,落影打来的那一掌直到她身前毫厘,她才下意识地去闪避。
孤云也因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又重新摔回床里。
落影飞身上前,一剑直击凝夜命门而去,将她从床上挑落。
落影将床上被单扯动几下,将孤云固定捆好背在了背上。
“父尊。”
落影声音有些轻颤,他清楚的感受到许久未见的父尊那几乎枯败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
硌的他有生疼。
凝夜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看清来者是落影时,她本就怨毒的眼神里,此刻竟渐渐有了一丝血雾,宛如从林间失控的野兽。
“今日你同你的父尊都别想从这走出去!”
凝夜抬手一挥,一把长戟被她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犹豫地指向落影,
“全都…去死吧!”
落影无意同她在此处纠缠,他此刻只想先将父尊带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
落影顺着长戟之势往后退,凝夜见他借势往密室门口处而去,迅速扭转长戟将其插向落影的退路处。
落影见势抽出破魔剑挡住长戟,密室内发出一声高亢而刺耳的铮鸣声。
凝夜戟韩势不收,横扫而过向落影颈间而去。
一时间密室内只剩金属相撞之声。
落影身后背着孤云,即不能全力与凝夜交战又要在同凝夜过招时护住孤云不让他受伤,一时之间占不到上风。
落影见势眉间紧皱,
不行,不能在这么拖下去了。
即如此,他偏头用余光看了看身后的父尊,那也只好这样做了。
凝夜长戟上风占尽步步紧逼,落影身背孤云全然不能用尽全力只得顺势而为步步后退,他一路被逼退至角落露出命门,凝夜见势举戟指冲命门而去。
就是此刻!
武器刺入血肉发出闷声的响动,血迹从伤口上洇开染红了衣衫。
凝夜不可置信地看向刺入她心脏那柄乌黑的长剑。
怎么可能?
她历经抽筋剥骨的痛苦才好不容易获得的不坏金身,怎么会这么轻易被这把不起眼的剑捅穿?
落影强忍巨疼,又用力将手中的破魔剑多插入了几分。
凝夜的长戟亦捅进了落影的血肉里,只是捅进了偏离落影命门处不到一寸的地方。
凝夜早已失去理智,落影见状干脆顺势而为,故意露出命门给她,引诱她来杀自己,他亦能借她近身此机会杀了她。
落影知道若是往日自己如此算计不一定会对凝夜起效,她向来就防备自己又小心谨慎,只是今日恨红了眼,又自觉有金身护体,才会让他的计策得逞。
凝夜看着插入自己心脏那柄长剑,乌黑色的外层片片碎裂露出底下纯白色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