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二十九
    归月上前开口问道,

    “出了何事?”

    阿芜摇了摇头,他也是刚才赶到长留园不知发生了何事,他快步踏入长留园中。

    白虎缩在角落,正暴躁不安的低吟,它本就是雪域灵兽,此刻天火高温于它而言太过于难以忍受了。

    阿芜擦了擦额前的汗,别说是白虎连他自己衣衫内里也已经湿透了。

    他们还未来得及走进长留园内细看,只见上神怀中抱着痛苦不堪的熄昭上仙化作一道白光向天宫西侧而去。

    炽也站在天宫水园内看着被染成赤红的天色凝眉不出声。

    熄昭和烛川昨日在书房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他解释清楚后,他沉默许久最后只是开口道,

    “罢了,私自替人族改命的惩罚,待熄昭灵玉之骨归位后再罚。”

    今日,应是烛川替熄昭放回灵玉之骨的日子。

    此刻红光夹杂着热气蔓延在了整个天宫中,应当是长留园出了事。

    炽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玄苍殿。

    他刚想离开水园察觉到觉气息不对,将天宫笼在热浪中的源头之火,从本来西北方位的玄苍殿向天宫西南的方向去了。

    西南方向?

    炽也霎时反应过来,暗道不好,也快速转去了西南方向。

    天宫西南方向,天界诛仙台。

    诛仙台,削神骨,散灵力。

    被判下诛仙台的天族,除去天籍,修为尽散,自此之后与天界再无瓜葛。

    是天界用来处罚天族的最高刑罚,若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天界绝不会动用此刑。

    烛川要借诛仙台来散去熄昭灵力。

    诛仙台值守天兵见司战上神抱着一身红光缭绕的女子,急步赶来。

    还不等上前细问,一阵劲风而过他们便都昏了过去。

    炽也赶到诛仙台,看着晕倒在地的值守眉头紧锁,混乱之感几乎要从心中溢出。

    他冲入诛仙台的玉台上,烛川抱着熄昭站在诛仙台边缘。

    “烛川!”

    炽也开口喊他,冲向诛仙台边缘,却还是来不及了。

    他伸手去抓烛川抱着熄昭纵身跃下的背影,除了烛川衣袂之下扬起的风,什么也没抓到。

    炽也定定地看着诛仙台中飘来的白雾,神色冰冷。

    “陛…陛下!”

    鹤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他身后,断续地唤他一声。

    半柱香前,司命殿放置天族星石的星河之墟发出强烈异动几乎快要将整个司命殿震塌,鹤晴拼命稳住司命殿,找出异动星石,竟是司战上神同熄昭上仙的星石双双异动,她一路寻着星石所引方位,居然找到了诛仙台前。

    鹤晴几乎是一路狂奔冲向诛仙台来的,终于赶到只见天帝伫立不动的背影和倒在诛仙台外的值守。

    “陛下…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

    鹤晴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诛仙台边缘,探头向下看去。

    除了一片氤氲的雾气,什么都没有。

    炽也拂袖转身从诛仙台边缘离开,给鹤晴撂下一句,

    “烛川同熄昭一同从此处跳了下去。”

    “什么?”

    鹤晴听罢惊叫脱口而出,顾不上天帝面前应有的礼仪,愣在了原地。

    诛仙台,天界族众避之不及,鹤晴竟不知还有自愿往下跳的。

    还是两位上古神族一同跳了下去。

    鹤晴回过神来,追上炽也。

    忍不住开口道,

    “司战上神不会同熄昭上仙,一同殉情了吧?”

    鹤晴看的话本子里双双赴死唯有殉情这一种理由,除此之外鹤晴此刻想不出两位上古神族一同跳下诛仙台的理由。

    炽也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身后半步的司命,浅色的眼眸眼与冰刃无异。

    鹤晴这才惊觉这话自己也能乱说?忙低头不敢再看天帝。

    静默良久,炽也才又缓步向云霄殿走去,他开口问鹤晴,

    “眼下情况如何?”

    鹤睛看着自己手中并未消散的星石,这才回神舒了一口气,两位神族虽跳了诛仙台,但眼下应是性命无忧,

    “陛下,星石还在。”

    炽也轻叹一声,又问道,

    “那可能寻到他们下落?”

    鹤晴听罢,想了许久,通过未有异动的星石来寻得上古神族的下落一事她之前从未做过,不知能有几成把握。

    “陛下,我可以试一试。”

    炽也沉默片刻,还是向鹤晴点了点头,

    “若有消息,立刻告知与我。”

    说罢拂袖向云霄殿而去。

    人界,腊月二十七,夜。

    满天大雪夹杂着烈风吹在京郊上空,林昭顶着漫天风雪赶着马车行驶在去往京都的夜路上,她拉了拉头上的帽兜想将风雪再遮一遮。

    林昭本计划着今晚之前赶到京郊外的小驿中过夜,待明日一早再进京。

    不料下午时分下起了雪,雪势越下越大一路走过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林昭冒着风雪赶了一路还是未能在天黑前赶到,

    “小昭。”

    柳无余掀起车帘从车中探出头来叫自己的徒儿,

    “进来暖和一会儿。”

    林昭在心中算了算路程,今日只怕要到下半夜才能赶到驿站了,此刻进车修整一番也好,她点了点头进了马车里。

    她将架在炉火上的食物取了下来,分出一半递给柳无余,师徒二人在颠簸的马车里静静吃饭。

    此次赶在新岁前匆忙上京,是因事出突然。

    十月末林昭和师父本在苑州租赁好了屋子,打算在此地度过新年,等来年气候转暖再做打算。

    不料在一个月后出了意外。

    十一月底苑州大雪,林昭和师父守在苑州一户富户宅内,本只是普通的厉鬼,师徒二人只需一人出手便可了解此事,赚足足够的佣金可以过个好年了。

    却不料宅中竟有一生辰至阴的奴仆。

    厉鬼发现了那奴仆后附身在他身上,一时鬼气暴涨发狂伤了柳无余。

    后厉鬼虽终被林昭所灭,但柳无余的伤却愈发严重。

    伤口上附着的煞气终日难消,皮肉上的伤因此迟迟难以长好,林昭以真气化解煞气,作用却微乎其微,如此反复了一个月,林昭决定带柳无余进京。

    天子皇城,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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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名的修仙道者多聚于此,师父此伤或有他人可以医治。

    奔波多日,终于在腊月二十七靠近了京城。

    林昭吃过晚饭,又继续驾马在满天风雪里前行。

    下半夜敲开驿站的门,林昭师徒在此落脚半夜,又在第二日天色刚亮之际匆匆进了京。

    终于到京城内找到客栈住下,休整片刻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林昭用真气在柳元余伤口上化除煞气上了药,同柳无余一起吃了晚饭,见柳无余回房休息,才独自到了京城街上。

    京城夜景像来热闹,如今新岁将至,街道更是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林昭看着手中京城的地图,她沿着几条她重点画出的街道一路顺行而去。

    她五岁时便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妖鬼皆是极擅逃跑,为了能更多地捉鬼收妖,师父自她幼时就教她看地图走地形的本领,如今十二年过去此事已然成了习惯,她每去一处新地就会沿着地图勘探当地的地形,地图也是牢记于心。

    走了一阵,林昭在这条街上看见了一家药铺,此处离客栈不远,这于她而言更是方便了许多,师父所需的药材可以从此处抓齐。

    林昭转了一阵后回了客栈,吹熄了灯后躺在床上休息。

    林昭在黑暗中睁着眼看着床顶,夜色里床顶上的纹饰看不清楚,林召反倒盯的愈加出神。

    她躺在床上盘算这些时日的吃穿用度。

    在苑洲的屋子虽退了租但仍损失许多,进京的车马,师父的药钱。

    林昭翻了个身,在京在段时日她得多找几家富贵人家才行。

    林昭第二日起了个大早,顺着街道往京城东方向走去,京中权贵多数居住在此,林昭今日的目标便是此地。

    若运气好能在此处寻到一户有活可干的人家,也算能解了她和师父的燃眉之急了。

    林昭沿街而行,运转内息以探查妖鬼气息。

    果然如她所料,富庶之地反多妖鬼,她随师父收捉鬼收妖十二年,常见此事,也算颇有经验。

    熄昭探查到的这股妖力十分微弱,应是有人与有此妖力有关之事或是人有所接触沾染上了所致的,而并非自身被妖鬼所纠缠。

    林昭停在感应到妖族气息的府门前抬头望去。

    沈府

    华贵的府邸,为迎新岁悬挂上的灯笼,值守在门前的奴仆。

    林昭打量了片刻并不进去,而是转身顺着沈府的墙根走到了侧边。

    这样的府邸她贸然而来定是进不去的,若要探听消息为日后所用,林昭得用别的方法。

    顺着围墙走到了府外的东南角,林昭一个翻身跃上了沈府的墙围,轻手轻脚地落在了围墙上,她蹲下身向府内看去。

    墙内假山精巧行径错落,虽是冬日仍有松柏可赏,此处应当是沈府的花园。

    林昭扫视着这坐园子,看见园内有两人,一男一女相向而站,女子半垂头看向地面,时不时又带着羞涩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林昭身处围墙上也能受感到她的眼波流转,男子身姿挺拔,站在少女一步远的位置,安静地听她讲话。

    林昭蹙眉看向那男子,是他身上沾染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