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避免的可能,不久之后战事又会再起。”
“小昭,我知你如今已不在铸剑阁,铸剑阁轮值战场一事本就轮不上你的…”
熄昭不等烛川说完轻笑了起来,她坐起身,看向那双古井一般的眼眸,眼中的温柔和忧虑在月色愈加明显,好似弥漫的雾气。
“可如今我仍旧是六界第一的铸剑师?”
熄昭笑着接过烛川的话,
“若能重回铸剑阁上战场轮值或许可保几界族众更多性命是不是?”
烛川点了点头。
小昭本就是六界第一的铸剑师,大战在即不只是天界需要她。
“我自幼时起师父就教导我如何成为铸剑师,铸剑修复本就是我职责。”
她看向那双墨色的眼睛,
“而且,阿烛,铸剑修复不止是我职责所在更是我心之所在。”
十万年岁月若不是她心之所在如何能抵挡这漫长年岁?
“我会去的,哪怕不回铸剑阁我也会同你一起守在战场上的。”
战报比烛川预想中的来得更快,他和熄昭在玄苍殿还未离开,清琅的战报已经被送到了屿浮阁中。
烛川看完写有战况的卷轴,递给了熄昭。冥界接到天界送去的笺文时已然来不及了,清琅妖力强大,从同归剑中所借兵众如今已成了他的妖兵,冥界不及抵抗已经全部沦陷。
战报送来时妖皇已经率众去往了魔界。
熄昭将卷轴交还给了烛川,一时沉默。她同烛川所估是同归剑中的人族百万兵众,可如今清琅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成了百万妖兵。
如今即便已经和魔界联手,如此兵力她也不知究竟能撑多久。
落影收到天界的来信后便调集了魔军前往了魔界,此刻魔军正守在魔界边境上等待妖皇的百万妖兵。
落影坐在帐中,将天界送来的卷轴又看了一遍。
妖皇竟真召出了百万妖兵。他竟然一时想不出,妖皇此举是为何。
十万年前天地动荡,六界皆受影响以至于几界之内皆是战火不断。
魔族亦被动荡之气所扰,魔族所在之地浊气不断聚集无法驱散,最终侵噬了魔族边界所住魔族。
魔尊见天界却在动荡之中一片清明,心生怨念,最终带领魔军攻向天界,引发了维持数万年的神魔大战。
可如今六界平稳,落影看不出妖皇此举究竟是为何?
为了自己的野心吗?
只为自己的野心却把天地六界都拉下水,他是不是疯了?
落影收起卷轴站了起来,起身走到挂在帐中的地图前看了良久,最终只发出一声叹息,转身离开了帐中。
清琅带着百万妖兵出现时,落影听见自己帐外刮起了大风。
落影从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在战场之上会是如此场面。
不计其数的银甲妖兵,落影放眼望去竟一时觉得晃眼。
他看不见妖皇在何处,只觉得扑向自己的妖兵源源不断,他不知自己杀了多少妖兵,被他杀死的妖兵既不流血亦不留尸体,只是化成了一缕灰烟飘散在天地间,直到最后落影只觉得天地间好似落了灰一般,而自己的魔气也如同被放净的池水终于见底再无法续上一点水了。
落影持剑半跪在地上喘息,耳边金器相撞的声音渐渐模糊,眼前所见的场景也好像带上一层雾气。
他在一片雾气中见到了缓步而来的妖皇清琅。
一身赤红色的缎衫好似跳动的火焰,杏眼中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眼眸微垂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落影。
落影撑在剑上,努力想要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清琅抬起右手透骨钉下一瞬钉在了落影的脊上。
一阵巨大的疼痛顺着后脊迅速窜到了落影脑中,他的额上顷刻间全是冷汗。
真不甘啊。
落影在闭上眼前一刻脑中唯有不甘,他很确信自己同清琅之间动起手来是不相上下的。
可他被妖兵消耗的太久了,但他不能像清琅那样一直站在妖兵身后,也站在魔军身后。
妖兵太多了,清琅丝毫不在乎死的是谁死了多少,可那些魔军是他的麾下,他们曾在军中朝夕相处,他怎么能只站在他们身后?
落影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眼,清琅略带笑意的面容出现在了视野里,落影再无力支撑,晕了过去。
清琅特地寻了一只三青鸟将自己写的卷轴送去了天宫。
那之后便一只待在原地,再不曾出手。
他站在妖界驻兵的望台上向下看去,他的军队此刻正安静地沉睡在这片土地上。
夜色里天际一片漆黑,夜风吹来扬起了清琅的衣袂。
他隐在黑夜里,感受着夜风的凉意,用力嗅了嗅夜风里的冷气,让那阵冷意充满鼻腔,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阵风。
他自出生起便身中剧毒,能活着来到这个世上已是耗尽了父母妖力。
幼时的记忆在他脑中只有无尽的疼痛。
父亲为求给他解毒一次次去求天界相助,得到的却只有一封封寄出没有回应的信,从满怀希望到最后只有绝望。
他最终失去了父母,一路走到今天,他一直在失去,失去了顾瑶,失去了熄昭…
天道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为何从不让他拥有?
天道不公,那他来还自己一个公道!
清琅睁开眼睛看着无边的夜色轻笑了起来。
小昭,我不仅要这天道还我公道,还要你同我再不两清。
他垂眸看着手中同归剑回想起在人界遇见的少女。
她为追回一个人界女子的七魄在京都布下寻妖阵,一路追寻他而来。
他在京都下大雪的冬夜里看见了那个全然不记得他转为人族的林昭。
小道士站在屋檐上银色月光笼罩着她。
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同他相隔几尺,不愿多靠近一步。
他看着她明丽又青涩许多的面容,心中竟有一丝酸涩。
这是熄昭年少时的模样,是他的不曾见过的,是她的生命中完全没有他的时光。
她以这样的面容同他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可他们早已经没有从头再来的资格了。
他将她要寻回的七魄还给了她。
再那之后,他又见了那小道士几次。
那样微不足道的真气,她真的是熄昭吗?
最后一次相见时,她在灵山下,持伞冲他而来。
为了能有同他一战之力,她不惜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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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种下雾花?
她站在他对面,身后妖冶的血红色花朵摇曳生姿。
林昭神情坚毅,清琅看着那张和熄昭有些许细微差别的脸,却仿佛看见了在青玉殿时熄昭的模样。
清琅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她身后那朵吸食她生命而盛开花,好似在狂风中一般摇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这么恨我。
即使此刻转为人族,既便此刻甚至没有神格,也不惜将雾花全开,要杀了我?
清琅笑得愈加张狂。
既然如此,这一次你便死在这里吧!
林昭真得死在了这一战之后。
可一同死去的还有顾瑶。
他看着顾瑶在他怀中化为灰烬,看着自己的半颗妖丹回到了体内,看着她留下了一缕七魄。
他竟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人界初遇顾瑶时,他一时忍不住想多观察她。
六界中还有这样的女子,同熄昭完全不同,柔软的温存的,多病粘人的。
她会用如水的眼眸含着情意看向自己,会不惜自乱轮回也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觉得有趣,便将她留在身边。
可此刻那个他并不在意,只觉有趣的女子,留了一缕命魄给他。
他握住手中的命魄,同他之前所抽所有人族七魄没什么不同,手心中是微凉的触感,泛着淡红色的光。
相传六界混沌时,人族为求自保向天地献祭人族最独特之物以求庇护,便得一把同归剑。
他同林昭打斗时将同归剑收在了身后,他握着手中一缕淡红色的命魄,感受到背部传来轻微的震动。
清琅电光火石之间思绪翻涌,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在人界游荡许久想寻得能开启同归剑的独特之物,如今被顾瑶留给了他。
清跟看着手中一缕命魄,放声大笑越笑声音越低沉直至完全沉默下来。
原来这六界中真的有真正爱他的人,只是今后,再也没有了。
清琅握紧了手中的淡红色七魄,看着它又轻轻笑了起来即如此,我就让这天地来为你陪葬吧。
远处有星点灯火在无边的黑夜中亮了起来,清琅看着那一点灯火站了片刻转身离开了。
天界军队同魔军汇合时天色刚刚破晓。
落影帐中此刻聚集了一众魔族看着坐上二位上古神族。
魔界少主被妖皇劫走,如今要救回少主,不得不仰赖天界神族,他们已经见识过妖皇的百万妖兵,凭他们自己不说救出少主,只是妖兵也不知能抵挡几日。
闻沅,此刻魔军的统领将这几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妖皇抓走少主后便停在狄山下并不大举进攻,是想以逸待劳?”
“可为何…要等在狄山下?”
此处既非战略要地,又非易守难攻的关隘。
闻沅看着钉在板上的地图,皱眉沉思。
妖皇为何偏偏停在狄山之下?
熄昭看着被平展的挂起来的狄山地图,仔细地看着地图上勾勒的每一笔。
那些落在纸上黑色线条,是她曾亲眼看过的风景,也是曾一寸一寸亲自踏上的土地。
不需要地图,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狄山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