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江蕴白神色惊慌,不自在地掩了掩领口——看似是这样,可站在谢不尘的角度,却是他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领口扯松了些,露出脖颈上的点点红痕。
他能够如此确定江蕴白确实是故意的,自然还要多亏了命轮天书。
在朝着灵泉泉眼赶来的路上,谢不尘就让命轮天书再度开始显示书中内容。江蕴白身上的古怪太多,非要与江蕴白正面接触,他直觉还是一直开着命轮天书更有保障。
除了他的眼睛有些受污染吧。
在他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被轻易察觉到,他的部分神识都锁定在沈清川的身上,发现他对江蕴白的行为毫无察觉,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谢不尘确定沈清川如今对江蕴白只剩下敌意,但一想到先前他为江蕴白做过的那些事,想到江蕴白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师弟,那么多年都以他的道侣自居,就忍不住想让沈清川再多看到一些江蕴白的阴暗面。越多越好。
两行人狭路相逢,周围一片荒沙乱石,动起手来也不会伤及无辜。
沈清川手中提着凶光凛然的鹤鸣灵剑,眸光冷淡,一身利落的白衣随风飘曳,这样的姿态与他昨日杀尽群妖时的身影何其相似,而近来几日饱饮鲜血的鹤鸣也在锋刃边缘泛起一层妖异的绯红。
他显然是已做好了随时动手、杀人见血的准备。
谢不尘却仍觉得沈清川展露出来的厌恶还是不够明显,不能叫江蕴白彻彻底底地断绝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
【江蕴白恶狠狠地瞪了沈清川一眼,却见他没有丝毫触动,连愧疚也不曾有,顿时有些气了。】
【他已经听青丘旭说了,那名青衣修士的修为要比师兄高得多。他早该想到的,像师兄这种修为就是一切的人,会为了提升修为攀附上大能也不奇怪。】
【“不过,那青衣修士气势不俗,想必是身居上位……师兄竟然愿意屈身侍奉,果然是已经被迷了心智。”江蕴白心里有些难受地想道。但他又想,是师兄先背叛了他,而且竟然还能够为了讨好大能做到这种地步,师兄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让人敬佩的师兄了。】
【他现在越发相信苍溟帝君所说的了,师兄确实只该是一道化身而已,苍溟帝君才是书中那个真正爱护他的人。江蕴白现在看沈清川,只觉得他现在的冷淡或许只是在强撑体面,不愿叫人知道他做了禁脔这种肮脏勾当。】
【不过,师兄既是个没有情趣的剑修,又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即使能讨好得了那位大能一时,恐怕也没有办法讨好一世。】
【他有了主意,就当是为了报复师兄好了。江蕴白慌慌张张地遮了遮领口,却笨手笨脚,反而不小心露出了那些暧昧的痕迹。】
【见那青衣修士的目光望了过来,江蕴白心中得意——他就知道,比起那种又冷又硬的剑修,谁会不喜欢他这样的呢?】
谢不尘微微挑眉。
在江蕴白心里,所谓大能究竟是个什么形象?未曾通过心魔考、随时都会像兽类一样发、情的那种吗?
再说,即使没有看过留影石中的记录,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江蕴白刚刚可是和妖王双修过吧?
这可是在妖族有计划地残杀修士的情况下,江蕴白丝毫不觉得自己令人作呕?
他厌恶地摩挲着手中的金铃,要不是江蕴白和最后的那件事情有关……他恨不得现在就杀掉此人。
显然,青丘旭也发现了江蕴白的动作,本就含着恨意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猩红的眼珠中充满了占有欲。
他也能够看得出来,江蕴白现在心中最属意的对象早已经不是沈清川了,也并不是他,而是谢不尘,是这个……比起沈清川更让他痛恨、恐惧的人!
与谢不尘目光相对的瞬间,青丘旭更是被谢不尘眼中的玩味给刺激到了,一瞬间没有掩藏住暴戾阴暗的情绪,体内的妖力也失衡了片刻。
“果然也是这样,又是一个心魔缠身的例子……”谢不尘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是觉得江蕴白的举止尤其好笑,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觉得在合欢道魔修到处跑的修真界,只是露个脖子就能把人勾引得神魂颠倒?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只是一个眼神,竟然就把青丘旭刺激得暴露了出来。
谢不尘眯起眼睛,漆黑纤长的睫羽拢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妖族往往怠于修炼心境,心魔缠身也不奇怪,怪就怪在这心魔气息特殊,与之前的百川商会管事王昉身上的气息极其相似。”
神识延伸入名为“司命”的金铃内部,在这一套可以拆开使用的本命法宝之中,他最常使用的便是最为强力的司命。
刚才趁着青丘旭妖力不稳,他直接以司命金铃为主,照虚玉镜所制造幻象为辅,从青丘旭体内剥离出来了一缕浓黑的烟雾,将其困在了司命金铃内部。
在遗府之中的时候他就能和沈清川联手重创青丘旭,更别提他后来还突破了一个大境界,青丘旭现在的修为与他相差太大,完全没有发现他刚才做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与当日从百川商会管事王昉体内剥离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他观察片刻,很快就发现它实际上并非烟雾,而是有些像是无数飞虫聚合在一起的产物。
而那些微小的“飞虫”,实际上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符文。
这些黑红的符文呈细长的模样,显得诡异瘆人,与他见过的那些符文又不尽相同。但谢不尘已有决断,他本来就无需破解这些符文,直接以《两仪化生诀》功法将其逆转为本源玄气即可。
谢不尘又从捕获的黑雾中抽出了几丝,试验过去,果然全都在他掐诀之时化作了玄气。
他为剩下的黑雾又加下几层禁制,将其死死困在司命金铃的空间内部,眼睫颤动几下,心情复杂至极。
——江蕴白的这些爱慕者中,除了沈清川之外,全都有此心魔缠身的症状。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心魔并非如寻常修士一般生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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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而是域外天魔特意种下的种实。
在玄渺界时,他就曾从师尊那里听说过域外天魔有一门奇术,可在修士体内播下心魔之种,其威能乃是下界魔修所不能企及的。魔道始立,最初是一些剑走偏锋的奇才有感于修士在修道途中备受天魔侵扰,于是反其道而行之,仿照天魔的种种法门开创了修魔之途。然而魔修以人身修魔,终究无法与诞生七情六欲之中的天魔相比,因此魔修一途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过,这也只是对于魔修来说的。
玄渺界的魔修都有前辈传下的功法秘籍可以依照,即使修魔也只算是纵情恣意,行事莫测却并非无迹可寻。三大魔修宗门更是各有一套飞升前辈传下的修魔体系可供参考,并非不能将其与发狂之人等同。
相比于魔修,半道入魔的堕魔之人带来的威胁更大,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群疯子究竟会做什么。
在谢不尘看来,青丘旭就是那随时可能陷入疯狂的堕魔之人。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三人都已准备动手,只有江蕴白浑然不觉,仍在卖力地表演着。
他对沈清川哭哭啼啼道:“师兄,你还要我怎么样?我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他娇小的脸蛋微微皱起,绯红的眼角滚下一串串晶莹的泪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的痛苦,仿佛整个人都要破碎了一般……】
谢不尘看腻了这些翻来覆去都差不多的描写,不论江蕴白做了什么事,首先都会描写一大段他的美貌;最关键的是他从未在江蕴白身上感觉出半分美貌,因而这大段的文字就变得可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水文的手段?
向评论看去,他有些意外地看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用户某:早就想吐槽这个主角了,现在做的事不完全就是挟恩图报?我看前面的剧情,师兄当初遇险,他好像也没干什么有用的事吧?就说给宗门传讯让人来救他们这么一件小事,主角试了三天也没有成功,最后还是等到师兄醒来之后救他出去的。】
【****:你没事吧?蕴白可是救了他的命,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对对对,小白宝宝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怎么这年头救人还能挨骂了?】
【用户某:我什么时候说救人也要挨骂了?我说的是挟恩图报,你们到底看没看过剧情啊,要说救命之恩,主角已经被师兄救过三四次了,早就抵消了。主角这几章里面已经拿着寒崖剧情的救命恩情威胁师兄两次了,还人情债也不是这个还法吧?】
【****:我只看出来你打了这么多字都在给沈开脱,轮到白宝了就到处都是刺可挑,别太恨了。】
【**:我不管,反正小白宝宝就是人美心善,妨碍到宝宝的麻烦去死。】
谢不尘默然。
难得,评论区还有正常人存在。
笑罢,他就见一道寒光掠过,直指青丘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