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萧玦交给沂水知府之后,南陵王那边得了消息,说要亲自清理门户,后来听说萧玦被关了紧闭。而秦冲在楚晏的照顾下恢复得很好,一周就能下地了。
等到大夫说秦冲可以回家了的时候,他期待着看向楚晏:“我还能回客栈吗?”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楚晏点头:“可以。”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为什么把我赶出去?”
楚晏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忍住羞耻说了出来。
秦冲听完,震惊不已,“这么说,我们俩的梦境是相通的?!”
楚晏点头,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跟涂了胭脂似的。
秦冲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我之前还梦到过你两次,你咋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晏错愕:“你之前还梦到我了?”随即一想到又是那些不堪的事,又是羞耻又是愤怒。
秦冲见他脸色不好,委屈地认错:“我错了,做啥梦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楚晏气急败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没想怎么会做?”
秦冲见他急了,赶忙伏低做小说好话:“我……我错了,我不该想,你别生气……”
楚晏气了一会儿,慢慢平复下来,“我们为什么会梦境相通?”
秦冲摸了摸后脑勺:“你都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明白了。”
楚晏静默了片刻,“你这几次梦到我,白天都发生了什么?”
秦冲仔细回想着。
“第一次,那个时候刚来客栈看见你,觉得你长得好看,晚上就梦见你了。
第二次,我邀请你跑步,我白天有事要出去,你说回头再说,结果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睡了,这个晚上也梦见你了。
第三次,我听一帮人说要对你不轨,晚上我就梦见你了。然后你刚才说也梦见我了,第二天就要赶我走。
第四次,我在你的门口守了你一天,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你踹到地上了。这个时候你应该也跟我做了一样的梦。
只有这四次,后来就再也没梦见你了。”
楚晏细细思量着,又问他:“我照顾你的这段时间没有梦见我?”
秦冲摇头:“没有。”
楚晏蹙眉想了一会儿,又看着他问:“这段时间你的心情如何?”
望着他的眼睛美丽又清澈,秦冲摸着脑袋嘿嘿笑起来:“这段时间每天都能看见你,很开心,很满足,这伤受得值!”
楚晏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也就是说,你的心情有波动的时候才会梦见我。”
接着,他又蹙紧眉:“那么……梦境相通的契机又是什么?”
楚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秦冲等得不耐烦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楚晏点头同意。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为了庆祝秦冲身体大好,客栈里的人还有衙门的几个衙役简单地为秦冲举行了一个接风仪式。
几个衙役带来了秦冲最爱喝的烧刀子,平素住在客栈里,只有度数低的果酒,偶一看到他最爱喝的烧刀子,秦冲一高兴喝了两坛,楚晏蹙着眉,忍不住开口:“你少喝点吧。”
秦冲此刻已经醉得很厉害了,“老子今天开心,谁也别拦着!喝!来!掌柜的你也喝!”说着,拿起酒杯递到楚晏嘴边。
楚晏蹙眉推开,“我不喝这么烈的酒。”
喝醉的秦冲已经失去了理智,把自己当成一个王国里的国王,一听到有人忤逆他,也不管是谁,当即一拍桌子,“靠!老子喂你酒你敢不喝?给你脸了是不是?”说着,拿起酒杯要硬往楚晏嘴里灌。
楚晏气得拍桌而起:“秦冲!”
秦冲醉眼朦胧的,依稀看出一个优美的轮廓,“你还长得挺好看的……”说着,手就要伸过去挑楚晏的下巴。
楚晏气得直接转身就走。
秦冲还不知所以,“哎!美人儿,你怎么走了?”懵懵懂懂地追了上去。
好好的一顿饭闹成这样,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秦冲跟着楚晏走到院子里,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些,想起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一拍脑袋,追着上前:“楚掌柜!楚掌柜!我刚才喝多了说话没过脑子你别生我气啊!”
楚晏已经走到门口,背对他:“夜深了,我要睡了,你回去睡吧。”
秦冲不肯走,低三下四地恳求:“你别生我气……”
楚晏向来吃软不吃硬,秦冲这种态度,他满腔的怒火也撒不出来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要是喝酒,就离我远远的。”
秦冲一喜:“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喝酒了!喝一次你打我一次怎么样?”
楚晏一顿,道:“我管不着你,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就好。”
知道楚晏不生气了,秦冲笑哈哈的:“不不不,你得管我,你一管我,我就浑身舒服!”
这话听起来有些过于暧昧了,好像他们不是相交月余的朋友,而是相处很久的夫妻。
夫妻……这两个词令楚晏浑身一震,回想起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也许,不能再纵容他,给他希望了。
楚晏默了片刻,道:“秦冲,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了。既然要做朋友,就认真做朋友,如果还存有其他的想法,那么这个朋友,我们还是不要做了。”
正是得意之际,突然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秦冲黯然点头:“好。”
觉出秦冲的低落,楚晏有些愧疚,又想到他情绪波动太大晚上做梦又会梦见自己,楚晏转过身,有些笨拙地安慰他,“你……不要太伤心,做朋友……也挺好的……”
秦冲笑了笑:“挺好的。”
明明内心都难过得要死了,表面上却还是要强颜欢笑。
楚晏看出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但如果秦冲一直是这种情绪……
秦冲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别担心,我会控制我的情绪,不给你添麻烦。”
楚晏半信半疑:“真的?”
秦冲点头:“真的!做朋友,不就跟之前我养伤那阵儿一样吗!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也许是那笑容太暖,楚晏信了,又或许,他想相信,“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秦冲点头:“睡吧睡吧!”
楚晏微微点头,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秦冲望着面前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抬头看了看天,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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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寂寞地挂在天上,万物都在安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寂静的院子里,传来男人一声长长的叹息。
屋子里,楚晏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秦冲不会真的梦见他吧?
如果只是单纯地梦见他也就算了,他不想再经历那些羞耻的事了……
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再次清晰时,他正跪在庄严肃穆的大殿上。
上方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楚晏,殿试第一名。”
他想起来这是嘉和十五年,他十九岁参加殿试的那一天,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是叩首行礼:“谢皇上。”
“平身。”
抬起头时,他怔住了。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很年轻,男人有着一双英挺的剑眉,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有欲y望的眼睛,野心勃勃,邪魅摄人。
他是太子萧寒,也是后来的嘉凌帝。
但是楚晏记得,他殿试的时候,皇帝应该是萧寒的父亲嘉和帝萧渊。
可为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嘉凌帝萧寒?
猝然对上皇帝的眼睛,楚晏心里一惊,那是野兽看见猎物的眼神。
嘉凌十年春,草莽出身的秦冲首战大捷,痛击北蛮三十万大军,班师回朝,皇帝萧寒亲赐其为一品飞龙将军,并为其设置接风宴。
秦冲在军营里待了五年,第一次来到京城,皇帝为他举行接风宴,在宴上,皇帝为他介绍文武百官。
“秦爱卿,这是王瑾,王太师。”
秦冲满心都是想着快点开席好与兄弟们把酒言欢,敷衍地看了看,一个年过半百还精神抖擞的白胡子老头,端起酒杯:“太师,小将敬您一杯!”
王太师也客套地举起酒杯:“秦将军年少有为,老夫不敢当,不敢当!”
皇帝望向接下来的那个人,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宠溺。
“这是楚晏,楚相国。”
那人皮肤雪白莹润,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最美的是那双美丽而忧郁的眼睛,犹如一片蔚蓝而静谧的湖泊,给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叫人忍不住去接近,去探寻。
楚相国?
丞相楚晏,他在军营里就听说过,此人十九中状元,二十二岁便成了丞相,出钱在国内开设数十所供寒门弟子读书的书院,临泽大旱,丞相亲去,开府库,施粥救济,岭南洪水泛滥,丞相亲去,指挥救灾,督建堤坝……上任十年中,救百姓十万余人,数十万寒门学子有书可读,大越境内人人称道,所到之处百里相迎。
他敬佩这样的人,可惜之前一直在军营里没有机会拜谒,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秦冲激动地望过去,只见白衣卿相端坐于席间,仿佛浊然尘世里一朵洁白的莲花。
那人恰好也望过来,那双美丽又忧郁的眼睛忽然变得灵动起来,闪着细碎的微光,刹那间美极了,是欢喜,是激动,还有一些其他不知名的情绪。
被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秦冲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跳。
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望着对面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楚晏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秦冲……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