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四个力士在前头先行引路,跨过院门快步小跑过来,见了刘福云便齐声行礼,“见过刘千户!”
刘福云面色凝重:“怎么回事?”
跟在后面跨过院门率先走在前头的是身穿黑色飞鱼服的陆卫,陆少旗。
随之鱼贯而入,一队人其中有四名力士手提担架,两根竹竿和一个布置平面上躺着一个人,远远看去只见脸上被盖上了一条白布。
很显然抬得是一具尸体。
周护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那躺尸穿着白衣紫裤外套紫金亮革,单单从衣着就可以看出是个有身份职级的人,是紫旗卫专属颜色套服。
面对刘福云的问话,有三人继续上前去敞开明镜堂的门,自觉的留一人在跟前回话:“回刘千户,紫旗卫出了命案,是管理物资的库房执事。”
那躺着的身形隐约凹凸,可以看得出是个女的。
力士并未来得及多说,领头的陆卫彼时来到跟前,刘福云目光转向他,“怎么死的?”
陆卫抱拳行礼,“刘千户,死者王凌珠,初步判断死因乃是毒发身亡,具体这正抬回来给仵作查验。”
“案发现场什么情况?”
“卑职都看过了,并无任何作案痕迹,王凌珠死前也未有太多挣扎。”
刘福云一阵沉思,好生嘱咐:“这连着出了两单命案,还都是衙门的重要官吏,看来是个多事之秋,不管怎么样需得先稳住,该注意的地方都仔细着点不要错漏,你手头还有赵百户的案子,十五天的期限摆着,我看你去把王凌珠之死的报案文告写出来,盖过章后就让罗宇升接手追查,对了,看管驯兽所的人问得如何了?”
王凌珠的命案是陆卫接到消息第一个赶到现场,到手的案子突然被分到别的少旗手中,心中自是有所不满,苦于是上官安排只能勉强接受,至于被问到驯兽所的进程,陆卫眼角不由瞥向刘福云一旁的周护。
他意有所指的问道:“刘千户,这是什么人?”外人在场,怎好随意禀报案件情况。
刘福云并未忘了周护,直接对陆卫下了吩咐:“新进的力士,就让他到你底下做事。”
陆卫面色阴晴不定,“是刘千户您的意思?”
公然质疑上官,刘福云并未放在心,只是沉吟的“嗯”了一声,“周护,还不快去见过你以后的直属上司?”
陆卫的目光意味不明,周护见他有隐隐有难色,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他,又听刘福云吩咐,只得不慌不忙的走到陆卫面前见礼,对方对他淡淡点了头,便谴了人引他先去紫旗卫领差服令牌。
正到关键点,周护就被谴出来,接下来陆卫向刘福云的禀报,他都听不到了,这对于想要有所作为的周护来说,抓心挠肝的难受,恨不能亲自走访了解情况。
眼看身旁领他去紫旗卫的人,想到以后免不了共事,少不得要和他打好关系,“我叫周护,你叫什么名字?”
“你在跟我说话?”那同僚呆头呆脑,问题也很傻。
周护的目珠左右转了转,“周围可没别的人,除非我是在跟鬼说话。”
“你不要诳我,陆少旗说了,这世上没鬼。”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小柱,在乡下的爹娘都喊我柱子。”
石小柱人长得不高,比周护矮了半个头,倒是身形壮实,特别是那手臂鼓起的肱二头肌,一看就是练过的,周护忍不住伸出几只手指摸了摸,“真硬,真壮实,你会武功吧?”
石小柱盯着周护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动作,微微不自在,“还行,会些粗浅功夫。”
周护收回了小动作,浅浅一笑,“早晨发生的命案,你也跟着陆少旗一道去了?”
“那是当然。”
“那你带我去领差服令牌,岂不是今日第二回去紫旗卫了?”
“嗯。”
“那待会去紫旗卫,会不会经过命案事发地?”
“不会,领取用物一般是在绿宝贡院的外围,王执事死于内围,我们领完东西就走,不会途径,你用不着害怕。”
绿宝贡院正是整个尚宝司储存物品材料的地方,那里仓房、账房、自成一条进出进入的流线,衙门内的一切刚需用品都是取自于那里。
周护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进去命案现场了?”
“是啊!王执事的尸身还是我搬上担架,说起来双手碰过尸身,到现在还没净过手,待会到绿宝贡院,你记得提醒我,我去找点水冲一冲,去去晦气。”
“那死去的王执事是有什么冤家仇家?怎么会中毒而亡?这个你知道么?”见搭上话,周护神不知鬼不觉的刨着坑,等着他往下跳。
“这我哪知道?除了名字,我只知她庚年三十三,是个寡妇,本地人口,早年她家丈夫痨病去世后,失了养家糊口的主要来源,当时上有公婆,下有四五名黄口小儿要养活,这才凭借了一点关系进了这衙门,在这里面当了有十几年的差,熬了些许年当到这执事的位份,一心都扑在这上面,不能是招到什么仇家吧!不过……这也难说!”
“可以看得出她中了什么毒吗?”
“不知道,你没见着刚才都抬进明镜堂了么?正是要抬到里面的狱刑室给仵作验尸,说不定这会结果就出来了。”
周护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石小柱说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再怎么的这案都要移交给罗少旗了,不要过问那么多,特别是在陆少旗面前不要提起。”
说完石小柱觉得自己对一个新人说的有点多,再看周护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
周护看得出石小柱可能怀疑他在套话,尽管如此还是铤而走险的面露好奇:“那王寡妇死时是什么样?如何就判断是中毒身亡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一个新人,不怕知道了晚上做噩梦?”
“你这个见过的人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你不肯说,难不成是你没有亲眼见到?”
石小柱被他这一激,果然来了气性,反驳道:“谁说我没见着,我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那王寡妇躺在一间厢房的地上,死时嘴唇紫黑,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眼底下窝着两团青黑,连着四肢的指甲盖下都是呈现紫黑色,那可不就是毒发的症状嘛!”
周护配合的作出惊吓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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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了!”
石小柱嘿嘿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我就说你晚上会做噩梦。”
当两人踩上绿宝贡院的沙土,看着这块与其他区域截然不同的建筑物,那是一块偏生活化的地方,材料都是褐色粗木筑造而成,衙门上下三千多名官员和差卫的外在用物都出自于这大圆小圆串联的围院。
经过石小柱拿出少旗铜牌的示意,周护顺利的领了两套公装,将一袋包袱抱在怀里,另外乞求的望着石小柱:“可以带我到案发地看看么?”
石小柱想都不想的回绝:“陆少旗只吩咐我带你来领东西,没说让我带你到案发地,还有你让我带你去那儿做什么?”
周护干脆转移话题:“在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净手么?”
于是石小柱就此打住,只道:“那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
周护有其他想法,想趁着他去净手的功夫去那内围查探一番,毕竟来都来了,不去着实可惜,思来想去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犹豫不决。
最终还是在原地等石小柱回来。
原路返回的途中,周护忽感肚子生疼,脚步不由慢下来,夹着腿捂着腹部喊住身边的人,“等等,我不行了,人有三急,我得去趟茅厕。”
石小柱顿了下来,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这种事情岂能有假?不同你多说,忍不住了,我先去也!”说完管他三七二十一,朝着熟悉的方向撒丫子而去。
徒留石小柱干巴巴地望着他背去的身影,一脸疑狐,心道他怎么来了内急还能跑得那么快?
等等!他什么交待都没留下,接下来他该怎么办?是等还是走?
“等等!周护......”
那厢已经跑出一段路的周护听到后头有余声,不但装没听见甚至加快跑路的速度,直到躲进一道小门后,这才放下心来,什么内急肚子疼似乎都是不存在的事,为的就是找一个开溜的借口。
他看着怀中的包袱,只要换上红旗卫的差服,去哪里行动就方便多了,正暗自思量,一个不经意的抬眸,一张近在咫尺的生人面孔猛地映入眼帘。
周护一个激灵,退出一步拉开距离,看清是杵在门道各一边的两尊门神,此时他们就像在看猴耍一样的看着他,估计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想到刚才他的一系列动作都入了这两名守卫的眼,周护就觉得甚是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见一名守差嘴边有几分趣味的笑意,那张长长的薄唇分外性感蛊惑,头戴圆帽的弧形边在光的映射,淡淡的阴影打在他的眉眼上,那双沉静的眼眸带着一点光亮。
周护有一瞬看得震住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想了想没话找话的问道:“你笑什么?”
那生人饶有兴致的说道:“你在玩什么?带我一起?”
周护撇了撇嘴,不高兴了,“没在玩,我在做正事。”
他的笑意更甚,甚至露出了一点皓齿,重复道:“带我一块。”
两句话下来,周护觉得他醇厚的嗓音听着很熟悉,不知是不是错觉,跟某位大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