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不长,但趁此机会出门旅行的人们也多半不会在第二天就准备返程,璩知花他们却是个例外。
翌日,虽然早起了、但仍然没赶上日出的两人在海边吹了会风,中午时分就来到了车站,坐上了返程的车。
回程的路总是要比来时快上很多。
璩知花还没把退房时小雅送的伴手礼——一个据说是毛毛亲手做的九连环、给玩明白,车辆就已经驶入了平市客运站。
和大多数旅人错开了返程时间段,返回南城的大巴车上,乘客只有寥寥数位。
璩知花没有再直接睡过去。
她把九连环收了起来,抱着随身的小包,守着带回的袋子,兴致盎然地打量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叶珖则和她一人插了一枚耳机,时而或主动介绍或回答她的问题,时而闭目养神。
不知道车辆走了多久,正迷蒙有些睡意的叶珖察觉到自己胳膊被推了推。
他睁开眼,看向身边的人。
璩知花单手贴在车窗玻璃上,朝外点了点示意:“叶仁桥!”
窗外标有桥名的牌子一晃而过,叶珖没有看到。
璩知花坐回来了一些,收回投注在外的视线,说道:“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起‘叶仁桥’,现在我也看到了。”她语气轻快,又有点疑惑,“不过,为什么一座桥,要起这么一个像人名的名字呢?”
叶珖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润嗓,继而道:“因为,叶仁本身就是一个人名。这座桥是他捐款资助修建的,所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
璩知花诧异转头:“你连这个也知道吗?”
路上随便一座桥的名字来由都知道?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叶珖笑了笑:“知道。”
他把水瓶放回背包,继续说道:“因为叶仁是我爸爸。”
璩知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好半晌,她有点迷茫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啊?”
叶珖叹了口气,微微后仰靠上椅背:“他做了不少慈善,特别是在南城周边,所以许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
璩知花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爸爸……他很厉害,是个好人。”
叶珖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像往常、或对别人那样,直接把话题揭过,而是继续道:“他确实算得上成功,也算得上一个好人,为我的生活也提供了不错的物质条件。”
璩知花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但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安静地听着。
“但……他的存在感更多的,是来源于别人的口中。”叶珖语气轻松,带了点开玩笑的意味,“如果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的话,我家的经可能是,我跟他一点也不熟吧——是不是听起来非常的无病呻.吟?”
璩知花摇了摇头。
就像饿肚子和丢面子哪个更让人难以接受,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答案。生活的磨难要怎么定义,从来都是根据感知到它的人的感受而言的。
她想了想,疑惑道:“你的妈妈呢?”
“不知道。”叶珖道,“我的年纪达到能上学的要求后,她就离开了。”
璩知花顿时哑然。
“你……”
她也没了言语。
叶珖莞尔:“我没有事的,已经习惯了,这些影响不到我。”
璩知花默默点了点头。
耳机里的乐声悠扬流淌,她也往后躺靠,倚在了座椅靠背上。
大巴载着乘客继续朝前行驶,窗外白云绿树片片倒退,铺成一条无法逆流的时间之路。
……
假期第三天的下午,璩多雨打开了院子的栅栏门。
回到家后,他照例先去猫屋逛了一圈,然后在猫又烦又恼的叫声中哈哈着跳上露台。
璩知花的窗户没有关,她坐在窗边画画。
璩多雨把包扔到肩膀上,趴在窗沿往里探头看了看。
然后,他“咦”出了声。
璩知花屋里的摆设和他离开时看起来不太一样——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单支起了一个桌子,那看起来,很像是在家里闲置落灰很久了的那张单人桌。
而璩知花本人,也没有在画架前摆弄那些颜料,她正伏在桌前,用铅笔在纸上勾勒着什么。
“你……”
璩多雨欲言又止。
这太奇怪了。
不是他潜意识里把璩知花当成了奇怪的人,而是她现在的举动,是实实在在地,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璩知花抬头看向他,用眼神表示了疑问。
璩多雨:“……”
怎么感觉他才像是那个奇怪的人?
他站直身体,抓了一把头发:“在画什么?”
璩知花低头看了看纸张上略有点杂乱的铅笔线条,嘴角不自觉翘起了微小的弧度:“漫画。”
她放下铅笔,郑重其事拿过一个笔袋,打开来给璩多雨看。
“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这是漫画勾线和上色专用的笔,没有买太多,一点点,先试试看。”
璩多雨这才注意到,被他忽略的她桌子上的其他东西。
听到“漫画”两个字的时候,他抬了抬眉毛,有点诧异。但听到后边,又有点郁闷。
璩多雨忍不住在心里撇嘴:叶珖这厮,现在连文具代购的活都包了?
趁他不在家,就把他的活给揽过去了,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放过啊。
“老板和我说,我们这里买这种笔的很少,他们店里也不多。如果以后我有更高的需求,他们没有的话,他可以专门去订。”
璩多雨听着璩知花明显欣喜的话,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地点头:“嗯,做生意嘛,这也是应……——老板和你说?”
他忽然一顿,眼睛睁大。
“嗯!”璩知花看着他,双眸明亮,被问到才想起补充一句似地答道,“我自己去买的。”
璩多雨吃惊的表情缓缓呆滞,又化开,变成怀疑,最后彻底僵住。
璩知花翘着嘴角,双瞳盈盈。
“……”璩多雨忽然转身,一步跳下了露台,头也不回地绕到门口插入钥匙。
回到自己房间,把包丢到床边的地上,他坐到了床边,有点茫然地发起了呆。
半晌过去,璩多雨“唰”地站起,翻找起干净的衣服和浴巾。
……他真的只走了三天吗?
怎么感觉跟走了一个世纪一样。
太奇怪了。
两三天而已,璩知花都能自己出门去购物了?
难道这也有叶珖的原因?!
想到这里,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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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沉默地停住了动作,跟怀里的浴巾大眼瞪小眼起来。
“……烦不烦啊!”
他啪地一拳打到浴巾上,旋即又因为这一拳砸到自己胳膊而吃痛,倒抽一口了凉气。
服了,叶珖真是烦死了。
什么都抢着做,明明跟璩知花相依为命的是他,这些都是他的责任啊?他一个学校的普通学长,抢什么抢!
郁闷无处发泄,只能心里把叶珖狠狠唾弃一番的璩多雨默默抱着衣服和浴巾去了卫生间。
晚上得给璩知花好好亮一手,做点姥姥的拿手菜?总得让她知道谁才是厉害的……嗯,还得跟她透露一下这次的战绩,把赛后对手因为被打得心态崩塌抱一起哭的事跟她讲讲。
卫生间的水声被门隔绝,璩知花的房间里,她眉眼弯弯,专注而认真地修改着草稿。
素白的纸张上,铅笔绘制的画框内,穿着衬衫的少年站在海边,衣摆扬起。
只只飞起的海鸟中,他回首望来,朝画面外伸出手,短发被风吹动,露出清澈的眼眸。
笑容温柔,像是春日的暖阳。
画面右上,2B铅笔打出的灰白线框外,尖尖细细的4H痕迹浅而淡,小字秀气,一笔一划:
【夜幕下的阳光】
……
元旦假期结束,一切生活又都回到了正轨。
对于璩多雨而言,他只是和以前一样,出门打了个比赛,回来还是要继续上学的。
但对于璩知花而言,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太一样。
除了照常随着露台花瓶中花枝的换新而每天一幅的鲜花小画写生,她更多的时间放到了对漫画的尝试上。
吃饭睡觉等生活必须的事件外,她几乎是全神贯注地扑在了漫画上。
她难得对一件事有如此大的热情,璩多雨都被勾得起了好奇心。
好几次,他借送饭的时间想要瞄一眼璩知花的画稿,却每每都被她眼明手快地挡住,以“影响创作”的理由被拒绝窥探。
搞得璩多雨越发好奇。
但他到底不是璩知花,整天都待在家里,就算再好奇,也根本没得机会看——连偷看都没机会。
璩知花是基本24小时在家、在房间的,反观他,元旦过后,距离寒假就不算太远了,他即将高二下学期,老师对课程的进度也赶得越来越快了。
就算是对学习并不会感到太吃力的他,在课堂补觉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简而言之:学业繁忙。
不过,他到底只是高二,高三的学生才是最忙的。
偶然在学校里与去往教师办公室的叶珖相遇,远远看着对方怀里那一沓沓试卷习题,就算对叶珖没什么好感,璩多雨也不由地在心里感慨起高三的学生真苦。
但,他脑子突然打了个结,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别的念头。
“叶珖肯定看过璩知花的画……他连出去玩都给璩知花带特产,肯定知道她在画什么……”
不受控制地,他看对方的眼神渐渐变了。
随着距离接近,叶珖也注意到了对方。
带上笑容,他刚要打招呼,就见璩多雨眉心狠狠拧起,拉着身边的同学掉头就走。
叶珖:“……?”
璩多雨是讨厌他,但,在学校里……有表现得这么明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