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了键,停滞数秒。
裴砚初哈哈两声,打破安静:“好烂的玩笑话。”
闻祈奇怪地看他:“谁和你说是玩笑话了?”
裴砚初依旧不信:“你怎么可能会答应去联姻?”
闻祈自嘲道:“我妈要把我送出去,我还能说什么?”
裴砚初一下子急了:“那也不能答应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联姻那一套。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没有感情结什么婚!”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咬着牙,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是谁?”
闻祈道:“你都失忆了,我告诉你名字你也不认识,你问来做什么?”
还没见面就护上了?
裴砚初说话像泡在碳酸汽水里,咕噜噜酸气直冒,语气委屈:“我问问都不行?”
闻祈直接道:“沈溪,你认识吗?”
“我当然——不认识。”
裴砚初的话语骤然一转,追着问:“男的女的,年龄多大啊?性格怎么样?家里几口人?——”
“你在这儿查户口呢?”
闻祈微微挑眉,听着元宝挠门的动静,转身准备往外走,道:“走吧,打完了耳洞,可以出去了。”
“等等!”
闻祈刚走一步,被裴砚初拉住了手腕。
力度很重,宽大的手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强势地锁着他的手腕,传递着烫灼的体温。
裴砚初眸色很深,那些所有的不甘的、愤怒的、嫉妒的种种晦暗情绪翻滚汹涌,又被压抑到了极点,很快隐去。
他注视着闻祈,哑着嗓子问:“真的……要去?”
闻祈点头。
裴砚初的手指颤了颤,眸中的光亮变暗了下来,似万物俱灭。
“不去见面,怎么能把解除我的合约作为条件。”闻祈道,“我对男的不感兴趣,那沈家小少爷还在读大学,我对比我年纪小的小屁孩更不感兴趣。”
裴砚初的眼眸又一点一点地亮起来,问:“意思是说,你不会真的答应联姻?”
“见个面而已。沈家只是暂时看中了我而已,我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闻祈道,“我答应了见面,不代表联姻就定下来了。”
他补道:“说不定见了我,宋家那边就反悔了。”
裴砚初见他似有打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闻祈问:“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裴砚初的视线落下,赶紧松开了手,有点懊恼:“疼吗?”
闻祈缓慢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没回答,视线带着探究,反问:“我去联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裴砚初强调:“是你把我带回家的。”
闻祈点头:“所以呢?”
“自从跟了你走,我手机里这两天一直有不认识的人给我发消息,问我是不是被你包养了。”
裴砚初有理有据:“你要是去联姻了,那我在以前的朋友眼里不就成了小三了吗?我还要不要名声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闻祈茫然问:“啊?”
裴砚初据理力争:“你要是潇潇洒洒去联姻了,我怎么办?我的名声全被你败坏完了,以后找不到老婆,是不是该找你算账?”
闻祈觉得好笑:“你现在身无分文,还被当成替罪羊推出去给霈泽顶锅,背了一堆还在走流程的经济官司,等判决下来,说不定就是一堆债。就这样,你还想着以后找老婆?”
裴砚初道:“那也不是你让我做小三的理由!”
闻祈道:“不对,我什么时候让你当小三了?”
裴砚初不依不饶:“你和那个小屁孩见面,向外传达的意思不就是让我做小吗?你考虑过元宝吗?万一那小屁孩不喜欢小狗怎么办?你把我和元宝放在什么地方?——”
“打住!”
闻祈听得头晕,差点被他绕进去了,道:“我都说了我对小屁孩没兴趣!我只是去和他见一面,又不是定亲,我也没打算让你当小三。”
裴砚初紧追不舍:“那你说说你对什么类型感兴趣?”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当然得问清楚了!就算没了这个联姻对象,说不定有下一个联姻对象冒出来,刚好对你的口味怎么办?我和元宝从一开始就要防范于未然……”
闻祈头疼道:“我对恋爱、结婚不感兴趣,不可能出现这种事。行了吧?”
“为什么?”
裴砚初不甘心似的:“你真的想好了吗?未来一点结婚的意向也没有?我的意思是说,要是真的碰上什么合适的人,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恋爱不行,不恋爱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
闻祈受不了他左右互搏的问题:“裴砚初,你是小学生吗,天天十万个为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他不想再搭理,转身打开浴室门,小狗端坐在外,歪着头,嗷呜嗷呜两声。
像在疑问——你们两个背着小狗在里面干什么?
闻祈往外走,小狗嗷嗷追着他,裴砚初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继续问:“那我不问那些了,你先告诉我和沈溪什么时候见面?订的哪家餐厅?见面之后你打算要做什么?……”
闻祈觉得元宝够黏人的了,一会儿没见他,就要哼哼唧唧地撒娇,现在来了个裴砚初,黏人闹腾的程度比元宝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俩凑在一起,一加一的组合堪称王炸。
闻祈猛地停步转身。
裴砚初跟着刹车,在差点撞上闻祈之前,停住了步,小狗也跟着停下。
闻祈深吸一口气,有点凶:“不要跟着我!”
一人一狗,同时露出湿漉漉的受伤表情。
闻祈默了默,放缓语气,又补充了一句:“或者安静点。”
裴砚初立刻闭嘴,点头表示收到,小狗望了望裴砚初,摇摇尾巴,有样学样,也跟着安静下来。
世界终于清净了。
闻祈如释重负,去客厅接了杯水,喝了一半,转过头来,一人一狗都在几步外守着他。
见他看来,一人一狗的眼神几乎同步,闪动着炽烈又殷切的光。
小狗的尾巴直晃,裴砚初的身后好像也有无形的尾巴在讨好招摇。
闻祈差点把水喷出来,低下头,怀疑地看了眼手中的杯子。
不会是有人给他在水里下毒了?
闻祈屏蔽掉脑海里荒谬的猜想,决定分开这一人一狗,注意到快到平时遛狗的时间,道:“我带元宝出去散步,你先收拾今天买的东西吧。”
裴砚初无辜地望着他,眨眨眼。
闻祈道:“……可以说话了。”
禁令解除,裴砚初发出质问:“你不会趁着和元宝出去散步的机会,背着我和联姻对象见面吧?”
闻祈一噎:“裴砚初,你是不是有病?”
裴砚初点头,正色凛然:“我这个人三观太正了,有怕当小三的心病!”
闻祈的额角突突地直跳,实在受不了了,拿出手机,直接把餐厅订位的信息给他看:“就是单纯带元宝散步!够了吗?”
裴砚初迅速扫过,眉宇一皱,道:“这个餐厅——”
闻祈问:“怎么?”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餐厅位置预订成功的信息,裴砚初指着餐厅的名字——“叁生”,诚恳道:“这个三字不好,我看了受刺激。”
闻祈又想起了裴砚初的小三理论,脑袋像有一千只蜜蜂在飞,嗡嗡吵闹。
裴砚初出车祸把智商也给撞漏了,现在看到和三有关的字就联想小三是吧?
这家是小有名气的情侣餐厅,连他都听说过,主打一个浪漫情调,店名寓意着三生三世都在一起。
“那你去和餐厅老板商量,把名字给改了。”
闻祈懒得和他继续掰扯,转了头,道:“元宝,过来。我们出门散步了。”
小狗像个火箭似的冲来,到了闻祈的跟前急急刹停,兴奋地追尾巴转圈。
闻祈找出牵引绳,无视了裴砚初可怜巴巴的眼神,带小狗出了门。
还好今日天气不错,来小公园里玩的小狗也多,叫闻祈的心情也放松起来。
闻祈比平时多遛了一会儿,带小狗回公寓,进门去,裴砚初自觉递去宠物用的湿巾,帮忙解开小狗的牵引绳。
闻祈给小狗擦了沾灰的爪爪,被放开以后,小狗自个儿先进了客厅,去喝水了。
裴砚初拿着牵引绳,准备去放回阳台的架子上,又被闻祈给叫住。
闻祈微微仰头,凑近裴砚初的耳边,薄红的唇张张合合,以气声道:“今晚上该给元宝洗澡了,等会儿我俩进浴室,假装忘了关门,他肯定偷偷过来,元宝一进来,你就关门。”
他清冷的嗓音压得很低,温热和缓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耳侧,掀起一片细细密密的酥麻。
裴砚初的半边身子都被电酥了,麻痹得动弹不得,思维慢了半拍,才听清楚闻祈在说什么,嗯嗯点头。
又问:“关了门之后呢,还要我做什么吗?”
白工,白用白不用。
闻祈想了想,道:“那你等会儿帮我按着元宝。每次洗澡他都要跑,洗得我可费劲儿了。”
裴砚初点了点头。
“还有,元宝洗澡的时候不能笑他。”闻祈皱眉交代,“上次我带他去宠物店洗澡,有个店员笑了,元宝伤心得回来就躲床下,我哄了好久才肯出来。”
裴砚初郑重保证:“好,保证不笑。”
两人鬼鬼祟祟地商量完,若无其事地分别去放了东西,又去往浴室。
狗在客厅里喝完水,开始找人,哒哒哒地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留了一个缝的浴室门。
闻祈站浴室里,把浴巾、吹风机等一并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视角余光里,看到门旁边嗖地冒出一个毛绒绒的小狗脑袋。
小狗眼睛亮亮的,像在好奇他在干嘛。
闻祈装着现在才注意到他,低头看来,温柔地喊:“元宝,你来找我啦?来这儿。”
小狗精神气儿十足地嗷汪一声,昂首挺胸地进来了。
裴砚初站在门后,被闻祈刚那一句话蛊得心荡神驰。
别说元宝了,要是闻祈对他这么来一句,他也顶不住。
浮想联翩着,手上倒是没忘记闻祈交代的事,等小狗一进来,哐一下,把浴室门关了。
小狗被吓了一跳,覆着短绒毛的尖耳朵抖了抖,摇摇尾巴,疑惑地左看右看门神似的两个人类,又往闻祈的脚边蹭。
闻祈俯了身,把小狗捞起来,一把塞进了裴砚初的怀里。
小狗窝在裴砚初的怀里,哈次哈次吐舌头,半点没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闻祈半垂着眸,冷酷无情地宣布:“带元宝进浴室。”
裴砚初发誓,他第一次在一只小狗的脸上看懂了这么鲜活的表情:疑惑——震惊——惊恐。
刚还傻乐的小狗嗷嗷嗷地胡乱挣扎起来,叫声凄厉。
闻祈冷声:“前两次一说洗澡,你就往沙发底下钻,今天必须得洗了。”
小狗:“嗷嗷嗷!”
闻祈:“没有商量!”
小狗:“嗷嗷嗷!”
裴砚初捂住小狗嘴,哄:“乖元宝,咱听小祈的嗷,他可是我们的一家之主。”
小白狗露出一双泪汪汪的荷包蛋眼,满是绝望。
裴砚初带着小狗进浴室,闻祈在架子上找出一个奶白色的圆盆,后一步进来,开始接水试温。
圆盆蓄了一半的水,裴砚初把元宝往盆里放,没碰到水,四只爪爪就开始疯狂地划,沾到水的时候,叫声惊慌得像他们要谋害自己的狗命。
等站到盆里的时候,才发现水线只过了脚脚,尴尬地开始到处张望。
裴砚初差点没绷住,好歹记着闻祈交代的话,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压下了唇角上扬的弧度。
闻祈早已习惯,拿水杯装温热的清水,轻轻地往小狗身上浇。
像有什么触发机制,每浇一下,小狗就呜咽一声:“嘤!!”
叫声绝望凄惨,闻者伤心。
闻祈:……老天鹅,他真的没虐狗。
小狗脑袋像云朵棉花糖一样蓬松,身上的毛发被温水淋湿了,一缕一缕地贴着身体,头重脚轻,看起来颇为滑稽。
有点逗。
裴砚初轻咳一声,忍住笑意,移开视线。
小狗浑身顶着绵密的白泡泡,变得滑溜溜的。
裴砚初一时没按住,小狗看中机会一个冲锋逃蹿,撞得闻祈手里准备清洗的花洒掉在了地上,水花呲一下像喷泉冲顶。
哗啦啦的水花漫天洒落,两人一狗被浇了个透顶。
“元宝!”闻祈生气地喊。
裴砚初撸起袖子:“我来!”
然后哐当一声,一脚踩翻了水盆。
浴室的门关着,内里两人捉狗,一片混乱。
裴砚初和闻祈好不容易才合力按住钻来钻去的泡泡小狗,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小狗洗干净了,累个够呛。
闻祈又好气又好笑,栗色发丝湿哒哒地滴水,用厚实干燥的浴巾裹着小狗,抱到了洗漱台上。
元宝胆子小,只能用最小档的吹风机。
温暖的热风呼呼运作,闻祈给元宝吹着毛发,裴砚初仍然帮着忙按住小狗,两人的衣服都近乎半湿,狼狈不堪,动作之间,肩膀偶尔撞在一起。
裴砚初偏头看来,忍不住问:“你以前怎么给元宝洗的?”
“还能怎么洗?一人一狗关浴室里洗,跟打水仗一样,经常洗到一半,元宝就要跳出盆。”闻祈无奈苦笑,“最后变成两只落汤狗。”
又看一眼裴砚初,唇角微微掀起弧度,道:“现在变成三只了。”
裴砚初注视着他,眸底情愫柔和,也很轻地笑了起来。
终于给小狗吹干毛发后,浴室的门一开,元宝刚被放下来,四只小短腿火速划动逃离,嗖的一下就不见了狗影。
闻祈的视线看向裴砚初额角贴着的一块纱布敷贴,问:“你的伤口沾到水了吗?“
裴砚初不在意地道:“伤口沾到水也没事,本来就快好了。”
“那好,你在这儿洗吧,我回去用卧室的浴室——啊啾!”
话没说完,闻祈先打了个喷嚏。
裴砚初主动道:“你在这儿先洗吧,你身上都是冷的,别在走廊上吹着风感冒了。”
刚站在一起,闻祈就感觉到了,同样是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同于他感觉到的透寒凉意,裴砚初像个移动的燃烧火炉,散发着滚烫的热量。
闻祈点头应好,侧过身去,细长的手指抓住衣摆,干脆利落地从下至上掀起了单薄的衣服。
细窄的腰线似柳枝柔韧舒展,冷白的背脊光洁如玉,漂亮的蝴蝶骨轻轻颤动,振翅欲飞。
闻祈把上衣脱了下来,刚转过来,就看见裴砚初呆呆的,傻愣着杵在原地一样望着他。
怎么不走?
闻祈正准备出言赶人,面前的裴砚初一副喝醉了似的眩晕模样,嗓音也打着飘:“粉、粉的……你怎么是粉的?”
顺着裴砚初直勾勾的视线,闻祈低头看了下自己。
闻祈:……
他本不觉得有什么,被裴砚初一强调,后知后觉有些微不自在的窘迫:“粉的怎么了?什么颜色不都很正常吗?”
“正常、正常。”裴砚初颠三倒四地喃喃,“粉的好,粉的好看……”
闻祈面色古怪,道:“裴砚初,你……流鼻血了。”
裴砚初怔愣了下,伸手一摸,指腹沾着一点殷红。
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两步,语速飞快:“你先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哐的一声,浴室门再度重重关上,高大的背影狼狈逃蹿,和小狗刚才逃离的速度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闻祈的眼眸轻轻一弯,笑出了声。
裴砚初心跳如鼓,浑身燥热,站外面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更是口干舌燥,罚站似又想起闻祈在里面洗澡没拿睡衣,回了主卧帮他拿换的衣物。
等再度回来,浴室的水声正好停了,里面传来闻祈的声音:“裴砚初?”
裴砚初主动道:“是要拿睡衣吗?我帮你拿过来了。”
里面轻嗯一声:“谢谢。”
锁舌咔嚓弹响,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氤氲的潮热雾气随着香气飘逸而出。
裴砚初转头看向别处,把叠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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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去,对面接过的瞬间,感觉掌心好似被纤细的指尖勾了一下。
似一只懒洋洋的高贵猫咪,闹着玩,在他手里轻挠了下。
又似只是一个意外,一片雀鸟羽毛偶然地擦过手心,不带半分旖旎意味。
所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裴砚初脊背僵直,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
浴室门再度关闭,不多时,闻祈从里走出。
闻祈视线扫过裴砚初红得滴血的耳根,轻笑了声,道:“去洗吧。”
裴砚初黑眸低垂,没敢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大步往里走去。
浴室门在身后关上,裴砚初面对着满室的柚子清香,浑身血液沸腾,小腹绷紧,平息下去的燥热又有复燃之势。
闻祈心情颇好,脚步轻快地回卧室,小狗哒哒哒地自觉跟了上来。
——刚洗过澡的小狗软绵绵,香喷喷的,毛发蓬松顺滑,抱起来舒服又暖和。
也只有洗完澡的这一晚上,小狗会被同意上床。
闻祈关上卧室门,小狗主动往床上跳,又在枕头边乖巧坐着等他,像个毛绒玩偶。
“乖小狗。”
闻祈夸了句,上了床,掀起一角被子,小狗立刻钻了进来。
主卧可以听到客厅浴室的动静,水声哗啦,迟迟不停歇,持续的时间甚至有些长。
闻祈的手指修长纤细,闲闲地挠着小狗下巴,漂亮的眼眸微眯,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小狗被挠得舒服哼唧,又凑过来舔他,把闻祈的手指舔得湿淋淋的,反射一层水光。
闻祈回过神来,唇角含着笑意,不带什么惩罚意,指尖轻点了下小狗脑袋。
壁灯光线柔和,床铺如云绵软,挨着自己的小狗暖洋洋的,隔壁传来的水声若有似无,叫人慢慢地放松下来。
闻祈今天跑了不少地方,回来又为了小狗洗澡折腾了一番,很快就觉得困了,泛着粉的眼尾溢出星星点点的晶亮泪光,缓慢地闭上眼睫。
沉入睡梦前,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裴砚初怎么还没结束,到底还要洗多久……
到了半夜,闻祈是被胸口的一片黏腻湿意给惊醒的。
睁开眼,小狗趴他身上睡得可香,打着小呼噜,口水淌了他一胸膛。
闻祈沉默两秒,拎起小狗,放到了旁边的枕头上。
他起了床,在衣柜里找出新的一件上衣换上,准备将弄脏的睡衣送到外面的洗衣机里去。
刚出门,却看到浴室的灯亮着,房门半掩,传来一点动静。
裴砚初也醒着?
闻祈有几分诧异,缓步走了过去,却见裴砚初站在盥洗池前正在用小盆洗着什么。
裴砚初神色蕴着懊恼,低着头,耳根透红,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一块灰色布料,在清水下搓洗着。
生理性别同为男,闻祈对这副场景再了解不过。
裴砚初一转头,看到了门口的闻祈,赶紧关了水,问:“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是因为元宝趴我身上流口水醒的。”
闻祈故意反问:“你怎么也没睡?”
裴砚初愣了下,面露窘迫,一阵赤红的浪潮从颈项迅速蔓延到了脸上。
他面红耳赤,视线躲闪,磕磕巴巴:“就、突然醒了……”
闻祈又问:“做春梦了?”
裴砚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脑袋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傻愣愣的,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闻祈走近几步,随手把脏睡衣扔在台面上,眉尖微挑,问:“怎么不说话?”
裴砚初反射性地后退一步,发现自己露了怯,又强行顿住,身形僵直地站在那儿。
闻祈又问:“梦见什么了?男的,还是女的?”
裴砚初抿紧了薄唇,没吭声。
闻祈问:“哑巴了?”
裴砚初偏过头去,像是承受不住了般,备感屈辱。
他声音闷闷的:“我……忘了。”
闻祈恍然:“原来是真的做春梦了啊。”
裴砚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神色闪过懊恼。
以前怎么没发现裴砚初这么有趣?
闻祈明知故问:“你都失忆了,还记得怎么打吗?”
裴砚初没明白过来:“打什么?”
闻祈的视线下落。
裴砚初的某个地方支楞着,就没下去过,深灰色的睡裤显得形状明显。
发现被注视的时候,好似变得更加激动振奋。
倒是让闻祈对白天看到的尺寸码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我、我……”
裴砚初面色涨红,没想到闻祈会说这些。
就连说这种话的时候,闻祈那张脸的神情依旧是冷而淡的,似清风、似皎洁的明月,让人轻易地联想到世上所有美好而静谧的事物,和肮脏的欲.望不该沾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闻祈问:“不会?”
裴砚初低声承认:“……会的。”
闻祈道:“过来。”
裴砚初的手指蜷紧,握成全,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站到了闻祈的面前。
闻祈漫不经心地问:“最后问一次,昨晚梦到什么了?”
裴砚初的神情挣扎着:“我……能不能不说?我真的忘了。”
语气低声下气,透着祈求,似想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
“可以不回答。”闻祈懒散地问,“不过不听话的坏狗,就应该接受惩罚。”
裴砚初的呼吸都重起来,抬眸望向面前的闻祈,分不清是因为他平静面容下的羞辱语气,还是因为过近距离带来的兴奋,裤子绷得胀疼。
裴砚初问:“什么惩罚?”
闻祈打量着他,倏地笑了,轻声道:“不是喜欢被我罚跪吗?”
他微微昂起下颌,右耳上的银珠耳钉闪动冷光,以居高临下的视线,道:“跪下去,当着我的面,打出来。听懂了吗?”
裴砚初闭了眼,几句话,足以让他神思眩晕,头皮过电般发麻。
要死了。
还没开始,就已经……爽得要死了。
闻祈抱着手臂,语气很冷:“还等什么?”
裴砚初在他面前,缓慢地跪了下去。
光洁冰冷的瓷砖上,男人上身挺直,结实的大腿微微分开,轻薄的棉质布料将中间的形状绷得更加明显,两只手握成了拳,垂在地面上,却没有继续动作。
他低着头,覆着一片赤红的胸口起起伏伏,似在努力平复着呼吸。
闻祈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催:“脱啊。”
裴砚初闭了闭眼,手腕抬起一点距离,又溃败似的放了回去,喉结轻滚一下,声线低沉喑哑,求:“……小祈,别这么对我。”
语气隐忍卑微,似痛苦耻辱到了极点。
闻祈低眸注视着他了一会儿,声线缓和下来,道:“行了,起来。今天是我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你回去休息吧。”
裴砚初抬起视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说的惩罚……”
“我还没恶趣味到这种地步。”闻祈心平气和道,“你要是在这儿,真的敢对着我打出来,明天就会被我扫地出门。”
裴砚初愣住了:“那你刚刚是……”
“谁让你昨天又是流鼻血,又是用了那么久的浴室。”闻祈的语气嘲弄,“弄的时间还挺久,嗯?”
裴砚初还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背脊有一股酥麻电流蔓延而上,传至四肢百骸,叫浑身都燥热滚烫。
昨天晚上,小祈在隔壁知道他在浴室里……
“昨天最好是个巧合,是个意外。不然就算你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前的过节……”
闻祈俯了身,轻拍了拍裴砚初的脸,含着深意道:“对我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裴砚初战战兢兢:“会怎样?”
闻祈笑道:“你可以试试。”
他换了一件新睡衣,领口大敞,浑然不觉自己因为倾身的动作,平坦的胸口上,雪地粉梅的艳丽光景堪称一览无余。
裴砚初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感觉鼻尖又有些发热,喉结微动,声音发虚,磕巴道:“……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