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厨房
“今日, 晚上做菜不要辣,不要葱, 要一条大黄鱼,鱼翅鲍参。还有,这半个月不许府里出现榛子,核桃这类坚果。”管家说道。
“管家,今日是哪位贵人要来?”帮厨佣人问道。
“管家,三公子让我传话给你。”云天泽身边的小厮过来说道。
“三公子说什么?”
小厮学着云天泽的语气说道:“六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乃我云府恩泽,皇室垂青。这半个月以六殿下口味为主, 多做海鲜,兔子糕,桂花糖,荷叶饭,每天采集荷花上的露珠, 给殿下泡水喝。六殿下喜甜喜酸。”
“最重要的是不许出现榛子, 坚果之类的糕点。若是将这些东西带到府邸里, 带来的人全部要发卖给人牙子。”
“是。”
“三公子说了六殿下善良仁慈, 不会与人计较。但这不是我们犯错的理由,六殿下不计较,三公子是要计较的。”
管家走出厨房门, 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管家眼底闪过满满的嫌弃, 他走上去说道:“姨娘,这里不是你该待的。”
“管家, 我听说府里有贵人。”
“姨娘, 关你什么事。”三公子的小厮走出来, 他颐指气使地说道,“逆贼!反贼!不得好死!”
管家并未阻止,他知道三公子与姨娘的过节。自从三公子得知大公子打伤六殿下的事情,这一两年,每回来一次,就吵着要大公子给六殿下偿命。
管家和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他说道:“姨娘,你别给云府惹祸,得罪了贵人。二皇子的下场,可就是您的了。”
六殿下,谢沅翊吗?
姨娘低头,死寂的目光,燃起了一丝希望。我儿的冤屈,是不是有希望了。
云千雪房间
谢沅翊走了进去,碰见了叶灵芝。叶灵芝看着这个罪魁祸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六殿下是那种人。”
“哪种人?”
“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禽兽不如。”叶灵芝连珠炮般控诉谢沅翊的罪行,一想到谢沅翊这种空有皮囊,没有脑子的人,居然玷污了她的师姐。
要不是,碍于她师姐的病情,她真是恨不得揍谢沅翊一顿。
“趁人之危,我趁谁了?”谢沅翊冷哼一句,她想到千诛散的事情,她更加气愤,云千雪说什么不欺瞒她,不是还将她当做外人。
又想想她被封为永江郡主的事情,封地江城,她真是火气一窜一窜的。储君封地,封给一个外人。
她看到云千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病美人的模样,甚是令人心疼。谢沅翊于心不忍地说道:“我不跟你计较,你就跟我说,她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
叶灵芝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怒火被催上来了,好一句很随意很敷衍地怎么样了?
是我师姐强迫你没错,但是做那事不是双方性的,你是主动一方,你占我师姐便宜。你敢说你没强要我师姐,折腾我师姐多次,在我师姐脖子上留下那么深的吻痕。
我师姐与你有了夫妻之实,这便是你的态度。你跟我师姐相处已有一个月,你就没点数,你害惨我师姐了,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这种人渣,老天怎么没劈死她
为了师姐,她只好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怒火,她淡淡地说道:“麻烦六殿下好好照顾我师姐,拜托了。”
“就这?”谢沅翊傻了,这是一个不懂的操作,她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问道。
“是的,只要你陪着我师姐。”
“你师姐得了什么病?”
这还算是句人话,不对!你造的孽,你还有脸来问我!叶灵芝被平息的怒火,似乎又有些裂开的冲动,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忍不住揍一顿谢六。
“嘭!”
她狠狠地摔了一下门,迎面就见着云天泽一副着急的模样。叶灵芝正想说云千雪没事的话,结果,云天泽当头一棒,他说:“我家殿下怎么样了?”
“咚!”
叶灵芝抬手就将药箱砸在云天泽的头上,她不敢打谢沅翊,但是揍一顿云天泽她还是可以的,她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云天泽,搞清楚生病的是你妹妹,不是谢沅翊!你是怎么做哥哥的,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云天泽:
“你也是一个人渣!跟你家殿下一个德行,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无耻败类的人渣,果然能做主仆。”
云天泽:
什么跟什么,我怎么就人渣了?你骂我家殿下作甚?她怎么就人渣了?
谢沅翊坐在凳子上,双手托腮,这个操作看不懂。她真的看不懂,这是什么病,需要她待上三四天,单相思,不会吧。
谢沅翊自问有自知之明,她自己的魅力,自己表现出来的天真幼稚,恃宠而骄,不可能让云千雪为她要死要活,一见倾心。
她走上前去看着云千雪略带苍白的脸。她看着云千雪满头是冷汗,拿着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擦。忽然,她的手腕被云千雪握住,惊得谢沅翊一身冷汗。
她之前诊脉的大夫,太医由于她的经脉尽断,根本就查不出她是男是女的身份,为着他们自己的小命,便是绝口不提。但是,神医谷的弟子,就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就怕被云千雪瞧出来什么。
还没等谢沅翊那颗紧张的心落回肚子里,她感觉云千雪手里的劲大得惊人,要将谢沅翊的手腕给折断,谢沅翊甩都甩不掉。
谢沅翊叫喊道:“云千雪,你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云千雪竟然乖巧地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拉着她的衣袖,她低低的耳语,令谢沅翊很好奇。谢沅翊躬身去听,云千雪再说什么。
“殿下,殿下别走”
“殿下,我难受”
“殿下”
这一声声殿下,她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心不自觉跳起来,她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了一抹歉意,愧疚之情。
“我不走,真不走。等你好了,我再走,好不好?”谢沅翊温柔地拍了拍云千雪的手背,像小孩子一样哄着云千雪。
云千雪眉头放松,轻轻地嗯了一下。谢沅翊看着云千雪的脸色一直不好,身体微微紧绷。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里面倒出一颗药。
这是慕容觅在自己临走前,送给自己,很神秘地向自己眨眨眼,说是漠北的灵丹妙药,可在危险的时候,帮我一把。
姑且信吧。
谢沅翊用左手微微张开云千雪的檀口,右手将药丸推了进去。左手合上她的唇,右手扶着她的脑袋,来了一次暴力喂药。
引得云千雪一阵咳嗽
“抱歉,抱歉,没经验。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云千雪:
谢沅翊坐在她的床边,她将云千雪放在床上,她拿出一只褐色的古埙,她将古埙尖的一头含在唇边,两手按住古埙的洞孔,质朴的音律,细腻如涓流,似天籁。
月光的银辉透过窗纸落在两人的身上,云千雪被美妙的埙声环绕,被淡淡的雪松味包裹。她此前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音律,她也从未舒心过。
听到云千雪平稳的呼吸声,她知道她沉沉睡去。
埙声又吹了一刻钟,最后谢沅翊将古埙放回腰间,她低头打量着云千雪,看着云千雪嘴角微扬。她默默叹息一声,“我皇兄不懂你吧,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皇兄,所以你的闺房里不存在我皇兄的东西。你的睡容每次都是被我看到。”
谢沅翊的手落在她的脸上,指尖扫去她脸上的鬓发,充满着怜惜,温柔。谢沅翊从未如此温柔过,她的食指揉开她微蹙的眉,然后慢慢地为她按摩。
她忽然将那支凤簪拿了出来,将它插到云千雪松散的发质上。凤簪的华贵将病美人衬托地艳丽无双,谢沅翊略带痴迷地笑了笑道:“凤簪你戴着真好看真好看啊。”
“我不走,在这里陪你。”
云千雪在两天后醒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谢沅翊。谢沅翊正在书桌上练习什么,她有些惊讶,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窃喜,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担忧。
她将自己手臂的衣袖推高,看到手臂上的原本鲜红的痣,似乎有些变黑了。
难道真的会毒发?
正当她恍惚之时,谢沅翊走过去手里捧着一碗粥,递给云千雪手里,“早上,梅芍刚送来的,你吃一点。”
“殿下吃了吗?”
“吃过了。”谢沅翊说道。另外,云夫人愿意收她做弟子。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顺便弄清楚有些事情。
“殿下怎么了?”云千雪看出谢沅翊心不在焉,有些恹恹的。谢沅翊撇撇嘴,她小声埋怨道:“你娘亲给我的算术题好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来为难我?
“那我帮殿下检查。”云千雪喝了一点白粥,脸色比前日好了许多。娇弱的美人,展颜一笑,令人赏心悦目。
“那你看看吧。”谢沅翊将题目交给云千雪,云千雪一看,上面全部答错了,一旁的谢沅翊那是没心没肺,抬头看天花板,丝毫不觉得丢人。她娘要是看了谢沅翊的答卷,绝对是气死,谢沅翊是她带过最差学生。
云千雪微皱眉,侧着头问道:“殿下,你怕不怕我娘亲要罚你?”
“啊?你娘亲还要打我,我好歹是六殿下。太子皇兄都舍不得打我,你娘胆子真大。”谢沅翊有些怨念地说道,“这是以下犯上,那我还是回东宫。”
谢沅翊果然是行动派,说走就走。云千雪不急不缓,又优雅地吃下一口白粥,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皇爷爷太康帝曾经下过诏书,若是皇子拜在皇甫太傅门下,一旦学业有错,太傅是可以打皇子手板的。”
谢沅翊触到门的手给缩回来,她微勾唇角,她不能走,她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装模作样将要走的腿给收回来,嘟着嘴巴,将天真无奈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鼻息间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哼。
云千雪抬眸看着她,宠溺地说道:“还哼啊,过来。多大的人了,还要耍脾气。”
“怕我发脾气,你顺着我。”
云千雪早就想用青葱般的手指正想落在谢沅翊的脸上,结果她坐到了自己对面,让自己落了一个空。谢沅翊忽然说道:“你是我的伴读,你替我受罚吧。”
云千雪一怔,表情很受伤,她黯淡的眸光落在桌面上,她说道:“殿下,我病了。你怎得就不能怜香惜玉呢?”
“那好吧,本殿就不为难你了。”谢沅翊沉思了一会儿,“谁让本殿心软呢,那我不学了。”
谢沅翊简直像极了某种坏人,明明你只是让她退一步,结果人家直接将你的后路都断了,还美名其曰为你好,我理解你的模样,我为了你放弃一切。
“不如这样,殿下想个法子让我笑一笑。我帮殿下将题目做了如何?”云千雪将题目推到谢沅翊面前,静待谢沅翊的回应。
她有些小私心,就想任性一下,想要谢沅翊陪陪她,如果谢沅翊能抱抱她,再好不过了。她就是喜欢谢沅翊这种坏坏的小心思,她这张天真无邪的脸下
云千雪的手指拂过自己的湿润的唇畔,凤眸深处燃起了一缕兴奋
她跟太子是有婚约在身,不过是一场合作而已。太子只要求她好好在他身边,让她看着他君临天下那一日,看着他建一个盛世繁华。
太子许诺给她自由,护她半生逍遥顺遂。可她隐约觉察出太子对她,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变了,变得有些占有欲
第22章
“不如这样, 殿下想个法子让我笑一笑。我帮殿下将题目做了如何?”
“笑话,我不会讲。”谢沅翊很诚实地说道,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想出一个办法哄云千雪开心,她拉不下脸,轻轻地说道:“那你在我脸上画鬼脸,怎么样?”
把你哄开心,我再问问你
“真的可以?”云千雪嘴角微微上翘,真是一个孩子,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单纯,幼稚。但是, 听起来确实很有趣。
“本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谢沅翊信誓旦旦地说道,她伸出小拇指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否则就是小狗。”
“好。”云千雪宠溺地笑了笑,跟她小指勾着小指。看着谢沅翊那小海豹的眼神,她的心算是化了一半。谢沅翊总有办法, 让她开心。看着谢沅翊的笑, 她身上的痛减轻了一点。
云千雪拿起毛笔, 在谢沅翊的脸上先画了一撮小胡须, 好看是好看,但是谢沅翊不留胡子比较好看,比较干净。
如果, 谢沅翊以后跟她父亲云将军一样, 一脸的络腮胡,她想想都觉得起鸡皮疙瘩。
她看着双眸紧闭的谢沅翊, 似乎正在面临某种刑法。云千雪轻笑一声, 说画鬼脸的是她, 害怕的还是她,看着她那薄唇,她伸手轻轻抚摸,那种凉意既熟悉又陌生,她鬼使神差得将食指指腹贴了上去。
谢沅翊伸出一截舌头,推了推云千雪的指腹。云千雪有些诧异,谢沅翊略带不悦地说道:“本殿的唇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贴的。拿开脏死了。”
“好,刚才臣女放肆了。”云千雪收回手,她又拿帕子将那抹小胡须给擦干净,她问道:“那我真的给殿下画鬼脸了,殿下别生气就好。”
“不要太过分,反正只能给你看。”谢沅翊强调道。
本来就只能给我看,我还舍不得给别人看。
“好。”云千雪就在谢沅翊脸上随意画了几笔,谢沅翊闭着眼睛问道:“好了吗?”
“好了。”云千雪说道。
“那我要拿镜子看看。”谢沅翊睁开眼睛说道,云千雪看着被画鬼脸的谢沅翊,在她的眼皮上用朱砂画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鼻尖被涂成黑色,左右两边的脸,被她画了几根胡须,再给她头上的金冠上,沾了两只耳朵。
活像一只小白兔
“哈哈哈。”云千雪不由地笑出声来。谢沅翊看着云千雪的笑,她的笑真的挺甜的,谢沅翊纠结了一会儿,“画得绝对很丑。”
“你猜呢?”云千雪逗逗她。
谢沅翊扬了扬眉,拿着一面铜镜,在手里把玩,她说:“本殿牺牲容貌,博美人一笑也值了,谅你也不敢画很丑。”
“猜对咯。”
“本殿下是兔子里最好看的。”谢沅翊依靠在软榻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我欣赏,她催促道,“赶紧给我做题。”
下午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谢沅翊慵懒地靠在软枕上,她惬意地说道:“云千雪,你进来都敲门,真矫情。”
云夫人拿着一碗药进来,谢沅翊拿着一本书有滋有味地看着。她还以为是云千雪说道:“云千雪,我要兔子糕,兔子糕。你要饿死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作为本殿的伴读,你要喂我吃。”
云夫人:
“等会我要再睡一会儿,你的床太冷太硬了。不适合我娇生惯养,你给我想个办法,我要软的热的。”
云夫人:
“我说你听到没有啊,啊!”谢沅翊一边说,张开嘴巴,一边移开书。结果看到了云夫人,而谢沅翊脸上的兔子画像,正好被云夫人一目了然。
静静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谢沅翊鬼叫一声,“啊!!!滚出去!!!”
谢沅翊手里的书被她飞出去,云夫人被谢沅翊这一嗓子给吓住了。下意识迈开步子,结果碰上从外面回来的云千雪,云千雪手里拿着一碟子兔子糕。
“娘,怎么了?”
云夫人还没说话,谢沅翊就在旁边叫唤,“啊!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就被毁了。”
云夫人:
“父皇啊,母妃啊,儿臣十八年的脸彻底没了呀。你们看看啊,不管了吗?太子皇兄,你看看云家,云家又欺负我。云家看我笑话,你管不管?”谢沅翊就直接撒泼打滚,在软榻上嗷嗷叫唤。
云夫人一头黑线,直接走了出去。她觉得谢沅翊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会对千雪做出什么事情,她放心了。可她又不放心了,就怕千雪瞎了眼看上她了。
谢沅翊趴在软榻上,双手捂脸,像是被轻薄一样的小娘子。云千雪拍了拍谢沅翊的后背,她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谢沅翊冷哼一声,很傲娇地说道:“哼,你自己想!我没有脸了,我不干,我不干,我要回东宫,我要找太子皇兄做主。”
“我没殿下聪慧,想不出来。太子很忙,殿下不能因这点小事去烦他。现在就我一人,就我。”云千雪哄着她,让谢沅翊把手放下来,谢沅翊听着云夫人远去的脚步声。
云千雪拈起一块兔子糕送到谢沅翊的嘴边,“殿下,这是刚做好的兔子糕,你试试看。”
“啊~~”
谢沅翊生气都不耽误吃东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千雪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唇。谢沅翊一口将兔子糕叼走,她细嚼慢咽,最后吞下。
明明是一个正常的举动,却莫名让云千雪有一种心动的感觉。谢沅翊放下手,这眼睛红红的,就跟兔子糕一模一样,柔弱不可自理。云千雪伸手擦去她嘴角上的残屑,却遭到了谢沅翊的恶劣一躲。
这激起云千雪的占有欲,她眼底敛去一抹偏执,她真想搂住她的脖子,谢沅翊的面相清古冶艳,尤其是那天晚上露出真面目的时候,真是渣坏渣坏,又带着一种独特的迷人感觉,激发着云千雪藏在骨子里的征服欲。
谢沅翊不管云千雪的想法,她反正将她的第一人设,天真皇子贯彻到底,她委屈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娘都看到我的丑态了,亵渎皇家颜面。”
“殿下如何才可以消气?”
“你猜啊?”
“那容臣女猜一猜,殿下今日受惊了。我们就不写功课了,臣女带殿下出去放风好吗?”
出去放风!
谢沅翊眼睛一亮,她坐起来天真地问道:“真的吗?你身体不是没好吗?这样可以吗?”
“只要,殿下不生气。臣女就没事。”
“你娘那么严苛,我怕”谢沅翊低下头,左右手伸出食指相互碰了碰。她想着一直待在你房间里,迟早会出事。
“殿下,别怕。有我呢,功课我们明天再学。殿下开心才是大事。”
“那你替我洗脸,替我梳头发。”谢沅翊提出要求道,云千雪点点头。
云千雪给谢沅翊洗完脸,将谢沅翊坐到了梳妆台上,将她的金冠拿下来,一头墨色长发散落下来,镜子中的谢沅翊,肤色白皙,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一块珍贵的黑曜石。
云千雪拿出木梳,轻轻穿过谢沅翊的墨发,一下接着一下,她的发质柔软,她给她梳了一个高马尾,将金冠给她戴上,又将一根簪子给她插好。
好一个翩翩公子,看着镜子中安静而迷人的谢沅翊,真是道不尽的慵懒贵气,飘逸洒脱,她由衷地说道:“殿下,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云千雪仿若某种东西进入自己的心里,她的脸微微发烫。
“那是,本殿的母妃可是倾城国色。比你漂亮不知多少倍。”谢沅翊骄傲地说道,“你眼光不错,本殿给你一个恩典。让你陪我走走,你们家的院子。我还没看过。”
谢沅翊刚踏出云千雪的院子,一阵凉风吹来,谢沅翊想了想又回到房间里,她从里面拿出一件披风,帮云千雪穿上。云千雪看着她那完美的下颌线,听着她温柔的低语:“你别着凉了。本殿可不负责。”
听着她奶凶奶凶的话,无一不透着对她的温柔
“好。”
“你等会给我准备个房间,我不想住你的偏殿。有损你的名声。”
云千雪点点头。
云千雪便带着谢沅翊在云府内逛一逛,谢沅翊看着云府典雅别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这倒是与她想象中的权臣不一样。
“你要不要去看看演武场?”
“好啊。”
演武场
只见,云将军拿着一把长//枪//在场中挥舞,抖出无数枪花,令人眼花缭乱。
云天泽手持一把长剑,他沿用雪山宗的剑法。率先挥出一道银色火花,谢沅翊看着总觉得有那么一种眼熟。
“爹爹,得罪了。”云天泽手持长剑,长虹贯日,刺向云将军。云将军不急不忙,用//长//枪抵挡。他左右开弓,长//枪//在他手里游刃有余。
云天泽卖了一个破绽给云将军,云将军长//枪//枪///尖落地,带起一阵沙砾。长///枪甩向云天泽,云天泽用长剑抵挡。
枪尖与长剑相碰,两人分别挥出一拳。云将军一脚踢在云天泽的胸口,然后是一招回马枪,云天泽堪堪躲过。
场面在接下来,出现了反转。云天泽转到一旁,长剑指向云将军的枪,而后枪脱离了云将军的手,云天泽的剑直接落在云将军的心口处。
这是雁回,所谓雁回
先用轻功令对手步步后退,踢翻对手武器,他的长剑从下掖穿过,只刺对手心脏。
忽然,谢沅翊回头,她感受到附近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可她身后空无一人,云千雪发现了谢沅翊的变化,她问道:“殿下怎么了?”
“没事,就有点冷。”谢沅翊假装搓了搓手,对自己的手哈了一口热气,又低头寻找假装掉落的东西。她从来对自己的直觉,有一种迷之自信。她用余光瞄见临近转弯处,有一衣角飘了出来。
果然有人在偷窥,偷窥我?
转弯处
“姨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梅芍端着一盘点心,看到姨娘鬼鬼祟祟的样子,出言提醒道。
姨娘一回头,就见着一个梅芍,她连忙说道:“梅芍姑娘,能让我见一见四小姐吗?”
“我家小姐不会见你的。”梅芍拒绝道,“姨娘,你别来这里,不然将军会生气的。”
“润儿,病入膏肓了。四小姐是神医谷弟子,能不能为润儿看看病,润儿可是她的哥哥。”姨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我给你跪下来了。”
“姨娘,这件事情我会跟小姐说的。”梅芍哪能让姨娘跪自己。
第23章
演武场
“爹爹承让了。”云天泽扶起云将军, 云将军并未生气他说道:“孺子可教,你没有荒废雪山宗的剑法。”
“爹爹, 妹妹在那。”云天泽指了指演武场的看台上,他又看到了谢沅翊,心里一阵激动。殿下是不是被他的英勇吸引了。
云千雪和谢沅翊来到演武场,云千雪甜甜地唤道:“爹爹。”
“千雪。”云将军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他问道:“身体好些了吗?你想要什么跟爹爹说,爹爹让你三哥去买。”
云天泽:
“爹爹,你刚才辛苦了。”云千雪拿出帕子给云将军擦汗,“爹爹,你累吗?”
“哈哈哈, 不累不累,有你在,爹爹就不累。”云将军哈哈一笑,越看女儿越舒心。
“咳咳咳。”谢沅翊轻咳一声。
“参见六殿下,甲胄在身, 恕老臣无法行礼。”云将军说着歉意的话, 却一副嫌弃的模样。
云天泽连忙走到谢沅翊身旁, 老爹你别发疯, 别欺负我家殿下。
“云将军好,老当益壮。”
云将军心里暗忖,这小子嘴里瞎说什么, 老子今年才四十出头。怎么就老当益壮, 这小子怎么如此混蛋,一点礼数都没有。
“爹爹。”云千雪撒娇道, “我陪六殿下出来逛逛, 六殿下很佩服爹爹。”
“是吗?”云将军看着谢沅翊, 似乎在说你继续编,如何佩服我。
“是啊,我就想看看跟我舅父朔城侯比肩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子。”谢沅翊顺着云千雪的话说。
云将军问道:“感觉怎么样?”
“恕我眼拙,看不出好歹。”谢沅翊实话实说道,有种冷场的感觉,云将军倒不生气,他说道:“你那舅父西南大捷,之后就要进京受赏。没想到你舅父如此精通水战。”
看来,我之后这个封翊王
还真靠我那八百年不见一次的便宜舅父。不用你来提醒,我也觉得我这便宜舅父西南大捷有猫腻。
要么,他就跟流寇勾结;要么,朝中有人跟他勾结,西南大捷不过是送给他的一份见面礼。
你们放心吧,我这便宜舅舅如果成功了,我肯定是先做傀儡皇帝,过个一两年,然后上演一场效仿先贤,禅让帝位。他有点良心,我做一个处处拘束的王爷,然后过几年我就要长眠底下。
我那太子皇兄,给我的待遇绝对会比我那便宜舅舅好。我活着便是兄友弟恭,我会封翊王,一直待在上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寿终正寝。
这个天下必须姓谢,姓其他都给我滚,是我的敌人!
“当然,本殿命好。舅父勇猛过人,赫赫功勋,镇守朔城多年。云将军不用羡慕,你没有一个当皇子的外甥。不需要去过那种苦日子。”
“爹爹,我先带殿下去其他地方看看。”云千雪可不想爹爹和谢沅翊发生矛盾,谢沅翊的嘴里没啥好话。
“我也去。”云天泽急忙跟上。
“你来干什么?”谢沅翊嫌弃地说道。
“我来保护殿下。”云天泽说道。
云府学堂
云夫人多少年没做先生了,今日来了三个学生,谢沅翊,云千雪,还有她上辈子作孽来的儿子云天泽。
谢沅翊的待遇太好了,女儿做伴读,儿子做书童。儿子早早地去人家门口等着,就差没给她穿衣服,还给她弄了一顶轿子。
谢沅翊属于那种没睡醒,大早上被喊起来念书。她右手托腮,眼睛微眯,要不是有手托着,她就要睡了过去。云夫人制定的时间,是按照皇子上书房的时间,不过是想看看谢沅翊是不是可造之材。
“殿下,我娘来了。”云千雪就坐在谢沅翊旁边,她戳了戳谢沅翊,谢沅翊微眯着眸子,一副要死的模样。
谢沅翊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自己。
“啪!”
戒尺打在桌面上,谢沅翊一下子醒来了,刻进骨子里对戒尺的畏惧,她下意识站起来,对着云夫人行了一礼,“先生早!”
“嗯,坐下吧。”
“今天,我们就来学一学《三十六计》,我们先说第一计。”云夫人在上面侃侃而谈,这《三十六计》。
谢沅翊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几分。云千雪递给谢沅翊一个热热的小暖炉,谢沅翊双手抱着小暖炉,给她一个笑容,似乎再说,是我的好伴读。
云千雪指了指那本《三十六计》,让谢沅翊专心看。
“殿下给你。”一旁的云天泽将一盘兔子糕递给谢沅翊,谢沅翊拿了一块还是热乎的。云天泽很高兴地说道:“殿下,我这是大早上让小厨房做的。你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兔子糕,荷叶饭,粽子。”
谢沅翊点点头,跟他对了对口型,你果然懂我。谢沅翊竖起《三十六计》,她趴在书后面开始吃兔子糕,味道不错。她又拿了一块,然后面前的书突然被拿走。
谢沅翊吃兔子糕的样子,就落在云夫人眼里。谢沅翊连忙把兔子糕塞进嘴里,当着她的面连嚼都没嚼一下,就直接咽下去了。
“咳咳咳。”谢沅翊吃得太快直接咳嗽了几下,云千雪站起来,轻轻为谢沅翊拍了拍后背。这一切落在云夫人眼里,她不禁摇摇头,她问道:“殿下,知道《三十六计》我讲的第六计是什么吗?”
谢沅翊:
我知道是声东击西,我就是不说,拿我怎么办?
云千雪口型对着她,声东击西
“你能提示一下吗?”谢沅翊看着云夫人要求道,云夫人撇了云千雪一眼,警告她不要想着给谢沅翊作弊。她淡淡地说道:“声。”
“声声,声东击西吗?”谢沅翊吐吐吞吞,又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云千雪脸上,云夫人并未让谢沅翊坐下,她继续说道:“请殿下演示一遍,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什么意思?”谢沅翊问道。
“表面上声言要攻打东面,其实是攻打西面。”云天泽立马给谢沅翊解释道。
“夫人,我真不会。本殿又不去打仗,不需要排兵布阵。”谢沅翊真诚地说道。
“请殿下想一想。”云夫人心里嫌弃归嫌弃,但是嘴上要说得漂亮,这一届的皇子真难带。她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就这样等着谢沅翊。
“殿下,我爹爹来了。”云千雪忽然说道。
“哪里?”谢沅翊一回头,就感觉头上被轻轻一敲,谢沅翊看着云千雪。云千雪笑了笑,道:“这便是声东击西,殿下学会了吗?”
“学会了。”
“娘,这样可以吗?”云千雪看着云夫人,她说道:“你只是让殿下演示,可没说不让殿下请人帮忙。”
“就是,就是。”谢沅翊连忙附和道,对云千雪投去感激的目光。谢沅翊将那张算术交给云夫人,她说道:“请夫人过目。”
云夫人压根就没给谢沅翊抱有希望,她打算看到一张满是错漏百出的卷子。
“一共十题,殿下对了五题。殿下很棒,那就今天就到此为止。”
“那就谢谢云夫人了。”
谢沅翊放下书,赶紧离开学堂。
“千雪。”
“娘怎么了?”云千雪问道。
“你跟六殿下是不是有了男女之情?”云夫人将萦绕在心头的想法说出来。
“没有,娘,你不要乱说。”
云夫人看着云千雪,她觉得女儿心高气傲看不上谢沅翊。她又想想云府握有兵权,只有嫁给皇子才可以。太子,谢沅翊都有各自的长短。
“千雪,以后不要在六殿下脸上乱画。亵渎皇家颜面。”
云府书房
谢沅翊来到云府,她直觉觉得云府有些秘密,与自己有关。她进入书房,昨日与云将军交谈,云将军意有所指。她记得朔城侯一直在朔城,西北边陲,如何熟悉西南流寇。如何经历西南江上的狂风暴雨,短短一个月之间,大获全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书房里一定有朔城侯的情报
慕容觅说的事情,她还隐瞒了些东西。云将军两次参与灭漠北之战,功勋卓著才有如此地位。书房里一定有二十年前,雍城骑大破漠北大军。说不定,可以找到千面圣手要用千诛散杀她的理由。
她总觉得神医谷的叛徒,千面圣手盗走千诛散,这事情本就蹊跷。她和千面圣手之间,应该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让她抓不着,看不见。
她看到桌子上有最新的奏报,她翻了翻找到了一本关于西南流寇的奏折。上面大意写着:朔城侯势如破竹,大破流寇等等诸如此类
她又找到了一些关于西南流寇之前的情报,悍勇善战,习惯于游击战,是十多年的顽疾。镇守在西南道多年的秋家都没有办法,秋家世代承袭镇西将军,擅长水战。
谢沅翊:
我这便宜舅舅,看来不是啥好东西,这别是要谋反的前兆
她又看到墨水未干的奏折,上面第一句就写着:朔城侯,出身漠北,为漠北副帅
漠北副帅是朔城侯?
这两件事情,是不是可以联系起来?漠北副帅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忽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心虚地闯进里间。她看到一个柜子,正要打开的时候。
“殿下。”一声婉转的呼唤,云千雪就站在谢沅翊面前。
云千雪轻移莲步,一步一步靠近谢沅翊,谢沅翊心虚地向后退了几步。她的身体绷直靠在了柜子上,“你来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殿下,殿下不是要出去玩。怎么就晃到了我爹爹的书房?”云千雪故意观察着周围,她的下颌都要凑到谢沅翊的锁骨处了。
好嚣张!
没见过哪个女人对我那么嚣张的!
“这样很暧昧,不好吧!”
关键时刻,谢沅翊怂了!
“你眼睛往哪里看?”云千雪问道。
“看你胸啊!你不是上京城第一美人,脸是不错,就不知道身材怎么样了?”谢沅翊不经过大脑,打算学学纨绔子弟,气一气云千雪。
“你”
“你的胸还真小!”谢沅翊移开眸光,死猪不怕开水烫。
“谢,沅,翊!咚!”云千雪一拳擂在柜子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哎哟!”
“咚!”
一个木盒子不知从哪里掉了出来正好砸在谢沅翊的额头,她的额头就冒出了一个红色的包,谢沅翊眼前一黑。
忽然一声“嗖”,她往下一缩,赶紧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看到眼前是一个银色的箭头,被云千雪给稳稳抓住。
原来是刚才的木盒子,飞出来的机关。
木盒子的盖子打开,露出了两张信纸,信纸上印着红戳,代表着事态紧急。
第一封上面写着:太康二十年副帅赫连
“吱嘎!”又是一声开门的声音
谢沅翊/云千雪:
怎么又有人进来
云千雪打开柜子门,将留在外面的木盒子,以及两张信纸,连带着谢沅翊这个大活人全部推了进去。
“啪!”
门被关上的同时,外面的人进来了。云千雪跟谢沅翊挤在一起,狭小密闭的空间,两个人的心跳剧烈加速。
就这样两个人贴在一起,鼻息间的温热相撞。
“殿下,每次我们见面都如此有缘分。”云千雪玩味地笑了笑,她贴在谢沅翊的胸口上,谢沅翊不得已身体变得僵直。
“殿下,你紧张什么?”
而此刻,云将军的声音和另一个女子在说话。
“云将军请本殿前来所为何事?”
第24章
而此刻, 云将军的声音和另一个女子在说话。
“云将军请本殿前来所为何事?”
青城姑姑怎么来了?她不是跟云府关系不好?
这是什么情况,我让听听墙角。谢沅翊撇了一眼贴在怀里的云千雪, 警告她不要打扰她听墙角,直接捂住她的嘴。
一身青衣的青城公主来到了云将军的书房,云将军开门见山地说道:“想借殿下的亲卫一用。”
青城公主悠闲地摆弄着那柄孔雀扇,看着云将军,掩唇一笑道:“云将军,你若缺兵少将去找太子。来找本宫弱质女流,恐怕不合适。”
“没有比天下闻名的雍城卫更合适了。”云将军忧心忡忡地说道:“青城殿下,可知西南流寇大捷?”
“知道。朔城侯平定流寇,该好好封赏一番。近几日, 就要进京封赏。”青城公主说着一些平常小事,“西南流寇,之前,秋霁将军剿匪颇有建树。怎奈流寇太过狡猾,一直无法剿灭。这朔城侯果然是有两下子。”
“青城殿下忘了吗?朔城侯, 他是曾经的漠北副帅赫连。”
副帅赫连?
青城公主想起了这一号人, 她的玉手捏了捏扇柄, 她幽幽开口, 语气满是嘲讽道:“本殿倒是忘了,他曾是漠北不败战神也仅此在二十年前,最后还不是降了我皇姐。本殿和皇姐看在翊儿份上, 给他三分薄面。”
“两位殿下宽厚, 就怕他这只猛虎,野心不死。仗着是六”六殿下的舅舅
“莫说是他, 连那位正主配吗?”青城公主眸光深邃, 吐出一句, “跳梁小丑而已,该醒醒了,现在是谢家天下,唯我谢家独尊。”
柜子里
就这样两个人贴在一起,鼻息间的温热相撞。
“殿下,每次我们见面都如此有缘分。”云千雪玩味地笑了笑,她贴在谢沅翊的胸口上,谢沅翊不得已身体变得僵直。
“殿下,你紧张什么?”
谢沅翊的脸顿时爬满红晕,她伸手捂住云千雪的嘴,瞪着她,骂了一句脏话说道:“闭嘴,你这个蠢女人。”
云千雪拿开她的手,认真地说道:“你之前说得唇是用来亲的,不是用来贴的。”
“不要再说了。”
“那殿下求求我。”云千雪那双凤眸看着谢沅翊,谢沅翊避开她的眸光,她换了一个姿势,她靠在柜子的板上,双手扣住云千雪的细腰,一双长腿锁住云千雪的一条美腿,以防止她逃跑。
她警告道:“若是被发现,你的名声就毁了。你就别想嫁给我太子皇兄,做不成太子妃了。”
“既然被殿下毁了名声,我再嫁给殿下不就好了吗?殿下深藏不露,又是太子党,我嫁给你们任何一人,是对于太子党而言,并没有任何变化。”云千雪半是认真半是惬意地说道。
谢沅翊你还真有趣,之前我倒是被你的柔软外表给骗了。
“那我叫你翊儿,翊儿,翊王殿下。”云千雪进一步挑///逗谢沅翊。
翊儿,翊儿
那温柔的语气,暖暖的鼻音简直是最好的美人佳酿,让谢沅翊耳根染上一层粉色的氤氲。
“想得倒美!我心有所属。”谢沅翊将云千雪抵在柜子的门上,拉开两人暧昧旖旎的圈子。
谢沅翊呼吸到了一口普通的空气,胸腔内简直好受太多了。
“那位仙子吗?”云千雪眼底流露出一抹期待,她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青丝,轻轻扫过谢沅翊的下颌,她伸手环住谢沅翊的脖子,“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偷情?
云千雪,这是我认识的人吗?说出如此//放//荡//的话。
“不知羞耻。”谢沅翊感觉脸上更加热了。
“哪有不知羞耻,既然殿下不承认,我就出去。到时候,我爹会如何对待殿下。我爹的武功,殿下比得上吗?”
这是挑衅我!
要不是我经脉受损,否则我有你们好看的!
谢沅翊:
“殿下不求我,我就要喊了。”
“女人,你知道吗?民间有一句话,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那殿下还知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云千雪捏住谢沅翊的下颌,热气落在她的唇上,“你就是我偷不着的东西。唇就是用来亲的,不要直呼我女人,要叫我千雪,或者是更亲近的称呼,雪儿。”
“唔!”
谢沅翊气昏了头,上京城名门小姐,如此大胆。自己的吻,怎么三番两次被神医谷弟子夺走。她挑起云千雪的唇,将自己的唇给印上去。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与对方的气息融合在一起。
同时,两人身体相互紧贴,谢沅翊的舌滑入云千雪的檀口,一切自然而旖旎,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云千雪轻轻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声,两人纠缠中拉出一条银丝线。轻哼声犹如海妖惑人心神的歌喉婉转。
脑海中翻滚出那仙子的影影绰绰的身影,她的印象里,仙子在主动靠近她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说跟她玩个游戏,谢沅翊懵懂无知后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谢沅翊感受到了一丝兴奋,她吻上娇艳欲滴的唇畔温柔至极,云千雪身上雪松味的气息,让她留恋不止。
谢沅翊一想到她被封为永江郡主的事情,封地江城,把她当做什么?她对太子的怨,还有不知名的妒忌,被释放了出来。
她直接翻转了一个身,如此丝滑。谢沅翊压着云千雪,她加深了这个吻,霸道且炙热地亲吻,品尝着这种刺激。
//偷//情//,//偷//情,就是要偷这种偷不着的东西,突破禁忌,刺激,危险,兴奋。柜子发出了一声嘎吱的声音
书房内
“两位殿下宽厚,就怕他这只猛虎,野心不死。仗着是六”六殿下的舅舅
“莫说是他,连那位正主配吗?”青城公主眸光深邃,吐出一句,“跳梁小丑而已,该醒醒了,现在是谢家天下,唯我谢家独尊。”
“嘘!”青城公主做了一个嘘声,她似乎听到一声“唔。”
难道有人在偷听?
她走到里间,站在柜子前,与里面的谢,云,隔着一道门的距离。谢沅翊的心,瞬间狂跳不止。云千雪挣脱了谢沅翊的束缚,玉指掐了掐谢沅翊的脸,似乎在发泄。
谢沅翊透过缝隙看着青城公主越来越近,谢沅翊直接飞出一颗桂花糖,桂花糖打在窗户上,窗户突然被打开。
“咕噜噜”
青城公主听到一阵小物件散乱,一颗桂花糖滚落在她的脚边,她弯腰捡起一颗桂花糖,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
她伫立一会儿,看着面前的柜子,“本殿忽然想吃桂花糖了。”
“内子刚做了桂花糖,青城殿下请。”
青城公主和云将军走了
柜子里
“殿下,真是好学生。那么快就会用声东击西了。”云千雪笑得更加开心了。
“知道就好。”既然,人都走了。谢沅翊松一口气。但是,想想云千雪真是可恶,她一刻钟都不想跟云千雪待在一起了。
“等一下。”
“怎么了?”谢沅翊没好气地问道。
“唔~”云千雪吻上谢沅翊的唇,将谢沅翊唇上的晶莹水泽舔舐干净。
谢沅翊瞬间瞳孔震动,她有一瞬间她相信云千雪说的,嫁给你,或者嫁给太子没有什么区别。
就当谢沅翊要挣脱云千雪的怀抱,谢,云两人都听到了脚步声。青城公主又回来了,她说道:“本殿的孔雀扇落在里面了。”
青城公主手里把玩着孔雀扇,盯着眼前的柜子,像是能看透柜子里发生的一切。谢沅翊吓得不敢动,攥紧了云千雪的衣角。没错,她不怕太子,她打小就畏惧这权势滔天的雍城姑姑,青城姑姑。她仍由云千雪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
青城公主走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里面出来。谢沅翊抿了抿唇,像是很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谁委屈谁,眼圈红了一阵,眼角有些湿润。她抓起地上的两张信纸,正要走。
云千雪面色潮红,她拦住谢沅翊道:“我们一起找到的,就要一起看看。”
“看吧。”谢沅翊一边说,一边将信纸和木盒子拿出来。由于刚才的撞击,木盒子竟然另有玄机,是一个夹层,夹层里放着一支干枯的紫色蔷薇花。
紫色蔷薇花落在谢沅翊的手里,却一下子化作了灰烬,在她的掌缝里流逝。
紫色蔷薇花?
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培育出紫色的蔷薇花
第一张:太康二十年初春,漠北铁骑天下闻名,副帅赫连骁勇善战,雍城兵少粮尽。本殿已令千面圣手入漠北王廷盗取千诛散。死守雍城,静待千面圣手归来。
第二张:太康二十年三月末,赫连骁勇,不识天时地利,漠北铁骑能胜本殿,定有高人相助。本殿已测日食将至,令千面圣手将迷药落于泉水,佯装诱敌。莫让千面圣手使用千诛散,此乃丧尽天良之毒。你与千面圣手死守,本殿与秋霁将军率一万雍城骑突袭漠北王廷。此战若胜,本殿便准了千面圣手所求。
谢沅翊捏着两张信纸,心里想着,雍城姑姑让千面圣手盗取的千诛散,最后还是用了千诛散,所以打出了以少胜多的战绩。
那千诛散是雍城姑姑授意,还是千面自作主张?
我那便宜舅舅,听青城姑姑的意思,从一开始,朔城侯在她们眼里,就是一枚棋子,镇守朔城边境,从他投降那日起,雍城姑姑没有信任他。
朔城侯还活着的原因是我?
雍城姑姑,青城姑姑打算拥立我。我论资排辈,比不过太子。太子心机深沉无比,老二老三老四跟他斗了好几年,没抓到什么把柄。
太子只要不犯大错,便没有被废掉的可能性
西南大营
晚风习习,吹开平静的江面带起一波涟漪。江中一艘小船上,坐着一个垂钓的中年人。中年人身材魁梧,眼神炯炯,他看着江面的钩子动了动。
他一用力,一尾鲤鱼便从江里跳了出来。他将鲤鱼放进鱼篓里,又垂下新的钓饵,继续等着下一波鱼上钩。
第25章
西南大营
忽然, 江水微微颤动,像是小孩子玩的打水漂。一个修长的身影落在他的船上, 朔城侯说道:“你把我的鱼给吓跑了。”
来人带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他微勾唇角,掌心凝起一股内力,打在江面上,不少鱼从水面上弹出来,落在了朔城侯的船上。鱼落在船面上,将鱼篓打翻入水,朔城侯的一日的功夫算是白费了。
朔城侯微微眯眼,他说道:“慕容凉, 你来干什么?”
“赫连,那你要干什么”慕容凉问道,他抬眼看着对面的流寇建立的水寨,灯火通明,还能听到些许歌声, “你真与流寇合谋?与朝中权贵勾结?”
朔城侯:
“赫连, 你确定你们能斗得过谢璇臻(雍城殿下)吗?谢璇臻背信弃义明明答应我师妹”慕容凉笑了笑, 充满着仇恨地说道:“谢璇臻指使千面将千诛散毒害王军, 致漠北十万大军殒命。”
“长生天,不会放过他们的。”朔城侯说道。
慕容凉坐在他身边,拿起一坛酒灌了一口, 透明的液体从他的嘴巴流下, “有二十多年没喝漠北家乡的美酒了,大口吃肉, 大碗喝酒。”
“以后, 等我杀到上京城。上京城的美酒佳肴任君挑选。”
“美酒佳酿, 金银美人。这些都是好东西,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
朔城侯斜睨他一眼,又盯着夜幕般的江面,江面上飞着几只萤火虫,闪耀着绿油油的光芒,他说道:“慕容凉,有件事情你给我解释一下?”
“什么事情?”
“你说过行云七家,对六殿下忠心耿耿,形影不离。六殿下出事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朔城侯问出心中的疑惑。
“赫连,七家后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七兄之子”慕容凉发现自己的那块紫色蔷薇令牌不见了。
“怎么了?”朔城侯发现了慕容凉的异样。
“没事。”慕容凉原本想要缅怀一下故人,他们那一辈的故人,有些魂归故里,一抔黄土;有些隐市山林,不管俗务;有些忘恩负义,他摸出了一支蔷薇花,朔城侯看着那支蔷薇花,他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慕容凉被看穿心思,他转移话题,继续谢沅翊断脉一事,他说道:“真凶就是太子,我亲眼看到云天润拿着太子令牌。”
“什么?!”朔城侯似乎有些不明白,“太子是疯了吗?”
“太子毒辣的,连手足亲弟都不放过。六殿下那么听话,他让人废了六殿下的双手经脉。”慕容凉又灌了一口酒,眼底是深不可测的阴冷,深深的怨怼,他陷入对太子的仇恨,他咬着牙说道,“赫连,长生天是明是非的,我终于在四年前,江城秋闱结束之后。我在路上偷袭了太子,太子中了我的寒冰掌,没几年可活了。”
“然后,神医谷出手了?”
听到神医谷,慕容凉冷嘲一声,语气带着怨念,“若非神医谷谷主路过此地,我念在昔日故友,念在他救了六殿下一命的份上,否则我连他一起都杀。”
之后,便是云千雪救了太子。
太子感激云千雪,才来了后续的赐婚。
“放眼谢氏皇族,只剩下六殿下。到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们就是肱股之臣。”慕容凉美好地幻想着。
“呵!”朔城侯诡异一笑,慕容凉还真是天真,且不说谢帝尚在人间,游历江湖,以及那位高高在上的雍城公主,朝中会让六殿下顺利继位?
谢朝最注重立嫡立长,最忌讳主少国疑。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继位了,大权旁落,权臣当道,不会容下我。我总有一日,是要跟谢朝再打一次,那就趁着这一次
云千雪房间
“干嘛!”
“给你涂药。”云千雪拿出一个药膏,用手指指腹慢慢在谢沅翊那个红色伤口晕开,微凉的指尖带起的一阵阵凉意。
“我以前受伤都是用鸡蛋的。”谢沅翊天真地说道,“七杀帮我揉的时候,还吹气”
云千雪手指停顿一下,真想拿起一个鸡蛋砸在她的脸上,这什么人,用那么好的膏药给你涂,你不领情。非要一颗鸡蛋,你怎么那么欠。
“梅芍,给六殿下拿一盘子鸡蛋来。”
梅芍很快给谢沅翊拿来了一盘鸡蛋,谢沅翊拿起一个鸡蛋,她抬头不解地问道:“你好奇怪,之前喊我殿下,现在又喊我六殿下。”
你说我奇怪?
刚才我俩在柜子做的事情,你不是很享受?你怎么不觉得奇怪?
意外而已!
意外,就是不想负责。
说到底是我吃亏,你就想蒙混过去。你就是个狗东西
这事捅出去,你不怕名声尽毁,我怕,我怕被骂不自爱,你看看太子皇兄,连个通房都没有。青城姑姑说了皇子公主不自爱,就像一颗烂白菜。谢家有颗烂白菜,她的名字叫丹阳
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你说一句,你还是个人吗?
你就想翻篇了?
谢沅翊拿起一杯茶,轻轻地喝了一口,眼睛余光瞟了一眼云千雪。又默默地又喝了一口,“咳咳咳。”
你吻技那么娴熟,你就没跟我皇兄吻过,否则哪来的娴熟吻技。我都说了我心有所属,你还上赶着,这有点不知好歹。
谢沅翊忽然摸了摸唇,似乎还在回味。
谢六!我师妹说你渣,你还真渣。既然你心有所属,你别回应我!你才是烂白菜,你还踩我裙子,真想看看你,哪天你知道你的心有所属是我!你什么表情,你就是一个人渣。
就事论事,你咋还骂人。太子皇兄说了骂人是不对的
你对我那么突然,依我多年的装傻来看,你身上的毒一定没好!慕容觅,你死定了!你竟然坑我。呸!慕容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轰隆隆!”
老天瞎了,看不出她是一个人渣,真应该劈她一下,让这谢六皇子醒醒脑子!人渣是人渣,心思还是那么细腻,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云千雪的目光深邃莫测,让谢沅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什么表情,唯女子与小人反复。”
“错了,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哈哈哈,哎哟!你说你自己难养的!”谢沅翊心情忽然好了不少,她哼着小歌,心情极好了。她把玩着鸡蛋,看着云千雪脸色微微变沉,她转身就要走。
“云千雪,你给我站住。”谢沅翊喊道,“小伴读,你敢走一个试试看!”
“怎么了?六殿下!”云千雪咬牙切齿地问道。
“出去吃饭,饿了!”谢沅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还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你听听我的肚子饿了。”
“你找我三哥去吧。”
“你看这个鸡蛋表情像不像你?”谢沅翊在鸡蛋上画了云千雪生气的模样,画得惟妙惟肖的。云千雪拿着那只鸡蛋,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
“你笑了,你笑了,我看到了。”谢沅翊像是发现了一个宝藏,又递给她一个鸡蛋。这一回的鸡蛋上面,画着她嘴角微扬,这一细节竟然被谢沅翊给捕捉到了。
“你还生气吗?”谢沅翊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云千雪看着两个鸡蛋,一个生气,一个偷笑的,“那等臣女换身衣服,再陪六殿下去吃饭。”
“你怎么还生气?”谢沅翊问道。
“我没有生气。”
“你怎么唤我六殿下?”
“六殿下不是行六吗?”
“伶牙俐齿,本殿说不过你。”
就在此刻,窗户破了一个洞,一阵白烟从窗户破洞钻了进来,与里面的安神香融合在一起。
“嘘!有迷药。”谢沅翊对云千雪说道,谢沅翊扯下自己的衣服,用茶水打湿递给云千雪,“自己捂着。”
云千雪扶额,她说道:“六殿下,这是我家。何况,我是神医谷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迷药对我没有用处。”
谢沅翊:
拆我台,你怎么可以拆我台,搞得我很弱智
谢沅翊和云千雪很有眼色在里面假装昏倒,里面的灯随即灭了。一刻钟后,两人耳聪目明听到一阵脚步声,谢沅翊绕到了进来人的身后,她拿出匕首横在那人脖子处,薄薄的兵刃,泛着一丝冷气。
那人连忙跪下,谢沅翊随手点燃一个火烛,看清楚此人的面目。一张五十多岁,满是皱纹的脸,上面还有不少伤口。
随后,云千雪将房里的其他火烛点燃。谢沅翊和云千雪终于认出来了,她是云府姨娘,云天润的娘亲。
而她来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姨娘,你怎么来我房间了?”云千雪问道。
为着她的儿子云天润,难道要向我求情?
谢沅翊心里想着,面上不温不火,静等姨娘开口。姨娘扑通一声跪在谢沅翊面前,“我的润儿是冤枉的,求六殿下开恩,开恩啊!”
还真是!
谢沅翊一想到云天润四年前,断了自己的经脉,心底的怨气一下子被勾出来。她说她儿子冤枉?有什么好冤枉的?众目睽睽之下,就是你云天润,有什么好说的。
谢沅翊坐在一旁,就看着姨娘跪着,她一口拒绝道:“开恩什么的,找云将军去,或者找太子去。本殿无权无势,无法为人做主。”
姨娘看着谢沅翊,张了张嘴,有些事情只能说给谢沅翊一人听。不能给云千雪听,因为云千雪是太子的未婚妻,她只会站在太子那一边。
“四小姐,你能不能帮润儿去看看病。润儿已经病入膏肓。”姨娘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云千雪说道,或许云千雪去了,谢沅翊会陪同。
这是要打亲情牌
谢沅翊将眸光落在云千雪身上,看她如何应对。
“姨娘,您也是知道的。大哥在死牢,我就算有心也去不了。”云千雪拒绝道,云天润关进的那一刻起,他就被爹爹舍弃了。是不是冤枉,一点都不重要。这就是世家的权衡利弊。
云千雪将眸光落在谢沅翊身上,或许谢六去了,便是对太子之前的判决不服,在心里埋下一颗对太子的怀疑。
姨娘为了儿子,这般误打误撞,是要毁了他们兄弟的和睦。
云千雪看到姨娘抬头那一刻,眼底一瞬而逝的奸计得逞。姨娘开口说道:“六殿下,您是当年的受害者。一切断案执法,您只是听旁人说的,难道您不想听听润儿对此事的说法吗?”
云千雪淡淡的凤眸,撇了一眼姨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捧起一杯茶,茶色浓郁,倒映着睫影,睫影的闪烁,仿若隐藏在暮色中的暗流。
原本我还有点善心
可你要挑拨谢六和太子的关系。我保证你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很好,你说服了本殿。”谢沅翊点点头,她忽然俯身下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本殿可以去一趟,不知姨娘用什么交换?”
姨娘听着谢沅翊轻慢的语气,心底泛起了一丝恶寒。而谢沅翊双手扶起她,她的眸光落在姨娘的袖子里,一截明黄色的东西。
谢沅翊的身躯正好遮住了云千雪的视线,谢沅翊的眸光一瞟,姨娘心领神会。
你我各取所需,所以给还是不给?
第26章
死牢
上京城的死牢, 关押着穷凶极恶的犯人,还有一些身份高贵的人。死牢散发着恶臭, 谢沅翊微微蹙眉,她嫌弃地看着周围环境,地面上肮脏不堪,一滩接着一滩的水渍,有些是犯人吐出来的污秽,有些是排出来的污秽。
“殿下,你服这个吧。”云千雪伸手将一颗青色的药丸放在谢沅翊的掌心之中,她善解人意地发现了谢沅翊的难受。
谢沅翊看着云千雪,她将那颗药服下, 她发现了什么,带着一丝窃喜说道:“你又喊我殿下了,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我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们关系不睦。”云千雪淡淡地说道,还怕谢沅翊不信, 又解释道:“影响你跟你太子的关系。我还怕被扣上红颜祸水的帽子。”
你会怕?你在柜子里强吻我的时候, 想过没有我和你是叔嫂关系?我跟你关系好, 不是更让人传流言蜚语?
谢沅翊感觉舌尖一股清凉, 带着淡淡的甜味,以及属于云千雪的雪松气息。谢沅翊不动神色地将云千雪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明明是自己担心死牢阴冷, 但话到嘴边, 却变了味。
她说道:“本殿怕你被这里的潮湿伤了身子,日后无法为我太子皇兄诞下皇子。”
“那就多谢殿下了。”
“不客气, 礼尚往来。”
“参见六殿下。”
“参见六殿下。”
“我要见云天润, 打开死牢。”谢沅翊命令道, 看守跪下道:“除非是太子殿下的手谕,或者是令牌才可以。”
“这个。”云千雪举起一面金色的令牌
太子令牌,如孤亲临
“是。”
谢沅翊心头滑落一丝犹疑,再次肯定慕容觅之前所言,云千雪很受太子皇兄的宠爱,她被封为永江郡主,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谢沅翊盯着那面令牌,心里涌起一丝酸涩,她凉凉地讥嘲道:“你还真得我皇兄的喜爱,连这一面天下独一无二的令牌都给你了。”
“你若喜欢,我给你。下次回东宫,你再还给太子。”云千雪大方地说道。谢沅翊看着云千雪的眸光,似乎柔软了不少。她透过地牢的火光,有一瞬间她的仙子是不是就是云千雪?
仙子她说:“殿下喜欢什么,我都会捧到殿下面前。”
金色的令牌落在谢沅翊的手里,这块令牌可调动上京城的所有兵马,换句话说,谁拥有这块太子令牌,到时候可以进行一次上京城兵变。她感觉是国之重任,江山社稷交到她的掌心。
太子皇兄将这块令牌交给云千雪,他们之间有那么亲密无间吗?真的只是婚约缔结吗?
“吱嘎。”
随着一声铁门落锁,发出一声难听刺耳的嘎吱声,铁锈斑斑的牢房被打开,一间巨大的单人牢房出现。谢沅翊同云千雪缓步走进了这里。进入两人视野的是一个独臂人,云天润。
他的脖子被一个巨大的铁箍所扼住,后面的铁锁被固定在墙上,他穿着一件肮脏不堪的囚服。上面那个囚字早就被模糊了不少。
“六殿下,云小姐里面肮脏,还请尽快出来。”看守说道。
里面的气味令人作呕,幸亏谢,云两人早有准备。她们嘴里含着清凉丹,减轻了不少空气难闻的气味。
云天润蜷缩着身体,一直都在角落边。他嘴里一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哈哈哈哈!我马上就要封王拜侯了。”
他又说:“爹,爹,孩儿是冤枉的。你救救孩儿,孩儿不想死。”
云千雪走过去,她来到云天润面前,她道:“大哥,你还好吗?”
云天润那隐晦的眸子,听到这一声大哥,似乎有些光泽。他抬眸看到了云千雪,他自言自语道:“妹妹,我记起来你是四妹妹。”
“是,我是你的四妹妹。”云千雪点点头。
“是不是爹知道我是冤枉的?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云天润兴奋地问道。
“大哥,我给你看看。爹爹之后会放你出去的。”云千雪哄着云天润,云天润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很是乖巧地伸出手,云千雪开始把脉,这是疯癫之症。她又让云天润伸出舌苔,看着他舌苔发黑。
有人要毒死云天润,难道云天润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云千雪拿出一枚银针刺在了云天润的几处大穴,云天润低着头,略微抽搐着身子。云千雪想着这个事情,没有发现云天润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小心。”谢沅翊出口已来不及了。
云天润像是一只野兽,充满着血丝,突然伸出左手狠狠地掐住了云千雪的脖子,他说道:“你不是我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云千雪连声咳嗽,谢沅翊抄起地上的一根铁棒,直接砸在了云天润的头上。
“咚”
铁棒被砸的差点扭曲,云天润向后倒去,他的头撞在墙壁上。云天润满头是血,他顺着鲜红的血看到谢沅翊的脸,他想到了什么,他将头一直撞着墙,他疯癫地说道:“我明明记得是我记得不是你,我听到的是弟弟不是弟弟被人抱走”
这疯言疯语,一点逻辑性都没有。
谢沅翊顾不上手掌的酸麻,她将云千雪抱在怀里,云千雪刚才被惊吓的瞬间被治愈了,她安心地将头靠在谢沅翊的怀里,然后下颌蹭过她的锁骨处的衣服,狭长的凤眸望着她,她说:“没事的,你是我的人,我的小伴读。”
前半句很哄人,后半句差点意思
后半句我就当做没听到
“我没事。”云千雪声音轻若蚊音,她像是被惊吓到的小猫,脸微微有些苍白。她又说:“殿下,你能让出去吗?”
“你可以走吗?”谢沅翊理解云千雪的心情,毕竟谁遇到这种突发事情,都会有点心里不高兴。
“嗯。”云千雪轻咬贝齿发出靡靡之恩。
谢沅翊扶起云千雪,而云千雪双腿微软,她柔柔地看向谢沅翊,脸颊微红,她喃喃说道:“殿下,我的腿走不动。”
“殿下~~”尾音上调
云千雪真的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谢沅翊的心这下子乱了,她深吸一口气,她表示很无奈,她对示弱的人,一向没有自控力。她无奈地说道:“我背你。”
“殿下,就不能抱我出去吗?”
“别得寸进尺!外面那么多人看着。”谢沅翊瞪着她,“我数三下,你不上来,我让七杀把你抱出去。”
“一,二三”
“不要”云千雪被她凶出了哭腔,眼眶更红了,她就低着头,泪水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明明就是谢沅翊自己答应的,永远都会答应她的要求。
瞧着云千雪楚楚可怜的模样,谢沅翊只好缴械投降,“本殿刚才不该凶你的,你,你不嫌弃的话,本殿背你出去。”
云千雪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她双手环住谢沅翊的脖子,她吐出的热气,落在谢沅翊的脖子上。谢沅翊的脖子立马染上一层粉色的氤氲,简直是可爱。谢沅翊又说道:“不许跟我动嘴。”
“好。”
她将云千雪背出牢房,将她安置在外面的马车,她说道:“我很快就出来。”
“殿下,他是我大哥。他已经疯癫了,往事如何,请殿下莫要迁怒。”
云千雪目送谢沅翊离开,她可以猜到后面的剧情。云天润能说的无非是他是冤枉的。会牵扯太子是知情者,谢沅翊和太子必生嫌隙,太子故意利用此事威胁云府。
隐藏在暗处的那位,一箭双雕,真是完美。
云千雪拉高自己的衣袖,那颗痣跟之前一样,变成鲜红色。她的毒性算是被克制住了,短期以内不会发作。
谢沅翊回到里面,她恶狠狠地说道:“云天润,你还认得本殿吗?还记得四年前吗?”
云天润抬头看着谢沅翊,他懵懂地说道:“我不记得你了。”
“好啊!我便让你长长记性!”谢沅翊一棒打在了云天润的胸口上,云天润早已习惯每日的毒打,这一下子打在身上犹如挠痒痒。他痴痴一笑道:“再来啊!”
“咚!”
谢沅翊打在他的肩头,她听到了骨头的碎裂声。云天润龇牙咧嘴地傻笑,这便是惹怒了谢沅翊,谢沅翊又是一棍子打在他的腰上。
谢沅翊拿出自己准备的酒坛,将酒水淋在云天润身上,然后就是拿火烧死他,烧死他,听到他哀嚎的声音,在火里苦苦煎熬,这种滋味如何?
“六殿下,六殿下”姨娘从外面闯了进来,她抱住谢沅翊的腿说道:“六殿下饶命,请你给润儿一个机会。”
“机会?谁给我机会?”谢沅翊冷笑一声,将铁棒对准姨娘的下颌,居高临下地说道:“本殿就是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滚!”
“六殿下,你要的东西我给你。”
“就是这个。”姨娘从衣袖里拿出一页明黄色的东西。谢沅翊眼底划过一丝高深莫测,诡异且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好。”
姨娘踉跄跑过去,双手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脸。姨娘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她温柔地说道:“润儿,没事了。”
云天润看着姨娘,也抱住姨娘,他默默地喊了一声:“娘亲。”
娘亲,娘亲
谢沅翊沉默不语,手里依旧拿着铁棒子,看着面前的母子团圆,母子温馨场面。真是碍眼,她又不能发作。
如果,云天润给不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她不介意让外面的看守进来,挑断云天润的经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跟六殿下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对六殿下做了那样的事情?”姨娘哀伤的眸子看着云天润,做娘的谁不为自家孩子拼命。
“赶紧说吧,别再我面前扮演母子深情,真是令人作呕。”谢沅翊语气里充满着不耐烦,她烦透了,她看到这种场面简直就是让她烦。
云天润看着谢沅翊,一直很不友好地指着他的娘亲,他左手握住铁棒,想要趁着谢沅翊分神之际,谢沅翊却故意松手,云天润被力道反噬,他的脖子被铁箍摩擦,勒出一道红色的粗痕。
而谢沅翊的太子令牌,在此刻落在地上,滚落到云天润的附近。云天润拿起太子令牌,金灿灿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突然惊恐地大叫一声,指着太子令牌,大喊大叫道:“啊!!!就是这个,是这个。”
他对着谢沅翊突然跪下,磕头如捣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
“润儿,她不是太子,她是六殿下。”姨娘连忙说道,又对谢沅翊磕头,“六殿下恕罪,六殿下恕罪,恕罪。”
真跟太子有关。
谢沅翊威严地怒喝道:“云天润,你胆子够大的,竟然违背孤的命令!”
云天润被这一吼,他真以为是太子来了,他跪下瑟瑟发抖道:“太子殿下,属下奉您的命令,您让我我进入东宫别院。”
“孤让你做什么?”谢沅翊声音阴冷中带着一丝悲怆。
“是杀,杀,杀了六殿下。”云天润畏畏缩缩地说道
杀了六殿下,杀了六殿下
这一句话犹如千年古刹的钟声穿破她的耳膜,让她振聋发聩,她有些微滞。她望向天边金光灿灿,那仁心仁义的佛,佛离她如此遥远,又如此陌生。看着那长达数百汉白玉台阶。
“那你就是承认了。”谢沅翊的声音冷得让人心疼。而姨娘的表情从惊讶,恐慌,害怕,“然后呢?”
“可是属下进去的时候,六殿下属下没有杀害六殿下没有,我进去以后,就就就听到六殿下被偷袭的事情。”
“六殿下,润儿是左撇子!”
“你说”谢沅翊想起刚才,云天润都是左手干活的,她惊愕且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左撇子?”
“是的。”云天润忍着痛,他跪到在谢沅翊脚边,“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当年我是奉了您的命令,由太子令牌为证。”
第27章
太子殿下饶命, 饶命。当年我是奉了您的命令,由太子令牌为证。谢沅翊后退了一步, 她脑子里越来越清晰的画面
四年前,江城东宫别院
云天润冲了过来,凶狠的面容让她失去了暂时的行动能力。云天润的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经脉,谢沅翊感受着右手血管里的经脉,被一点点地断掉。痛彻心扉的痛,让她发出致命的喊叫声。
那人的右手手腕上露出一个青色的纹身。云天润恶狠狠地说道:“六殿下,你就留下你的命吧。哦,不,我会让你痛苦地死去。”
“啊~~”谢沅翊发出此生最痛苦的喊声,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被云天润握住,她的经脉在白皙的皮肤下,一点接着一点的断裂
他说过:“以后,太子皇兄护着你。”
他说过:“翊儿,我们是亲人, 身上流着谢氏皇族的血。”
他还说过:“我只是表面应酬云家, 日后娶云小姐只是权宜之计。皇兄所做所谋划, 是为了我们谢氏皇族, 为了你。”
那高耸云端,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像开始坍塌金身上的金箔纸掉落,佛的面容早就破败不堪, 一点又一点地损毁
骗子, 都是骗子!
谢沅翊将一个火把扔到云天润身上,想要点燃云天润。姨娘扑向云天润, 她要保护自己的儿子。结果, 火把并没有把云天润点燃。
“不过是水而已, 云天润你就在这里等死吧。但凡你嘴里有一句假话,我便要将你千刀万剐。”谢沅翊的胸口,一股郁结之气上涌,她呛出了一口血。
七杀从一旁出现扶住了谢沅翊,见着谢沅翊衣袖里有一块黄色的布,捂住了谢沅翊的口鼻。谢沅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来人,六殿下晕过去了。”
“不好了,六殿下晕过去了。”
死牢里一阵慌乱,谢沅翊晕倒了,他们的罪过就大了。他们亲眼看见谢沅翊吐了一大口血,他们手麻脚乱地把谢沅翊送上马车。
“送六殿下回东宫。”
东宫
太子寝殿
寝殿中的香炉中,焚烧着安神助眠的龙涎香,谢氏皇族历来都喜欢安神香,一缕接着一缕的香飘出。
太子刚写了一半的圣旨,他在着手准备封谢沅翊为翊王,之前因着各种原因,他耽搁了许久,上京城的局势诡异莫测,人心险恶。看似平静的上京城,自父皇撂挑子走后,早已打破了平衡,内忧外患。
所谓的外患,朔城侯会谋反,他并不担心。而内忧才是最关键的,有人在挑拨他俩的关系,谢沅翊的断脉之事,本就是疑点重重。
他想起了那件往事,四年前秋闱结束
太子骑马行走在官道上,官道宽敞看不见尽头。一阵冷风吹来,太子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他示意让整支队伍停止,他看到一抹人影,孤寂落寞将长剑撑在地上。
在等人吗?
太子的马开始惴惴不安,不断地发出嘶鸣,似乎惧怕那名剑客的威压。太子伸手安抚了一下马,太子护卫厉喝道:“你是谁?”
“杀你的人。”剑客一招出手,将太子叫嚣的护卫一剑毙命。
太子将手放在剑柄之上。护卫谢熙来到剑客面前,剑客微微一撇,抽出长剑,白光一闪,谢熙被他气势所压。
剑客的长剑劈在谢熙的长剑上,谢熙被迫后退,剑客踢翻谢熙手里的长剑,他的长剑直刺谢熙的心脏之处。
谢熙轻功卓越,反应极快,最后落在太子身边,太子说道:“雁回,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
“谢翎,那你就受死吧。”
“翊儿的事情,孤确实大意了。老二会死。”
“幕后黑手,并未是二皇子。”
“不是老二干的?”太子重复着他的话,并未觉察到周围的危险,他恍然道:“你不会以为是孤干的吧。”
剑客面露一丝寒芒,他架起轻功,手心凝聚起湛蓝色的寒光,他一掌劈在太子身上。太子连忙躲闪,他说道:“你若胡搅蛮缠,休怪孤不念君臣之情。”
“君臣之情,谢翎你算老子的哪门子君,杀了你。什么都解决了。”
太子连忙躲闪,两人在空中交手数个回合。剑客的长剑直戳太子心脏,太子及时躲避。谁知,刚才是虚晃一招。剑客左手一把匕首飞出,太子胸口被扎了一刀,然后剑客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太子被他掌气所伤,五脏六腑像感受到了阴森的寒气,他倒在地上惊起了一片尘埃。太子的剑气直接将剑客的斗笠给掀翻。
斗笠落在地上,一张熟悉的脸,太子认识这个人,他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平静地说道:“还真是你,慕容凉”
“太子,你的死期到了。”慕容凉冷冷地说道。
“死期?”太子听到了此生最可笑的话,他被谢熙扶起来,太子看着慕容凉犹如看着一只蝼蚁,眼底充满着悲悯,可怜,他说:“慕容凉,孤若在世,汝等逆臣贼子老死。孤弟登太子位之时,便是汝等逆臣贼子当死去。”
太子看着慕容凉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悄然而至。他看着慕容凉将他的大半护卫全部杀死
太子发现眼底多了一碗药,他收回思虑,转头就看见了谢熙,谢熙将一碗汤药递给他。谢照,谢熙都是他的贴身护卫。谢照武功高强,谢熙轻功了得。太子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药,他一饮而下。
他记得他被封太子之日,是雍城姑姑亲自宣旨。雍城姑姑说:“翎儿,你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位置。”
“谢照呢?”
“谢照有事出去了。”
“太子殿下,刚才死牢来报。说是六殿下去看了云天润。”谢熙说道,“似乎牵扯到了一些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
“她有自己的判断,听点陈年旧事无碍。”太子垂眸说道,若是能抓到幕后主使,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太子殿下,雍城殿下的銮驾很快就要来了。”
“孤知道了。”
七杀命令马车赶紧回东宫,但是马车拐了几个弯,便在一旁停了下来。昏迷的谢沅翊突然醒了过来,她在马车上惬意地喝着热茶,马车上还点着一支安神香,谢沅翊说道:“马上进宫。”
血是她的血,吐血是真,晕是假晕
不过是做给布局的人看的,想要玩那么简单的栽赃嫁祸。
“为什么?”七杀疑惑地问道。
“七杀,你一点宫斗技能都没有吗?”谢沅翊低垂眸子眼底都是,数不尽的得意,像极了骗了天下人,天下人还不知的样子。
七杀点点头道:“属下才疏学浅,比不上殿下神机妙算,诸葛在世。”
我是为了满足你的自尊心
“以后,你和别人只能喊翊殿下,六殿下。总之,不能喊殿下。”
七杀:
这又是发哪门子疯
谢沅翊轻轻扫了一眼,那一张被自己血染红的圣旨,尤其是永江郡主,那四个字被鲜血淹没。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薄唇。
用自己的血涂了涂,妖冶性感。
圣旨是一式两份,姨娘能拿过来,要么是云千雪,要么就是宫里藏书阁。我只要确定宫里那份还在不在,不在的话,那么姨娘背后之人就在宫里。
谢沅翊想着自己出事了,宫里估计会派出太医。更会惊动宫中的幕后之人,定会派人去查探我的消息,而我手持太子令牌,在宫里畅通无阻。
“云”谢沅翊一抬头,马车内除了自己,其他人没了。她掀开帘子,她焦急地问道:“她呢?”
“六殿下,谁?”
“云千雪呢?”
“被丹阳郡主请走了。”
“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前。”
“马上去丹阳郡主府。”谢沅翊果断地说道。
“六殿下,宫里怎么办?”
死牢
半个时辰前
云千雪被谢沅翊抱出来以后,她就坐在马车里眯着眼,缓慢地等待着谢沅翊出来。
马车里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壶香茗,再是一些小点心。云千雪想着谢沅翊从死牢出来,应该是饿了。先安抚她的胃,在安抚她的心,最后再回答她的问题。
不对,他们兄弟的事情,我掺合什么。
我都把太子令牌给她了,她会给我点好脸色。
从死牢出来,过几条街,就有几家不错的小摊店。她们俩再吃一些东西,最后就回云府,今日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
忽然,车门被敲了敲。云千雪睁开眸子,就传来车夫的声音,“云小姐,丹阳郡主府的管事来了。”
丹阳郡主,哦!是那天在凤栖宫里见到的人找茬来的?
云千雪心里想着,嘴上含笑,缓缓地从马车里下来。丹阳郡主府的管事看到云千雪的模样,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真不愧是上京城的第一美人,难怪太子和六殿下都愿意为她,争出些许流言蜚语过来。
果然啊,红颜祸水。
女人才是挑拨男人之间战斗的最好武器。
管事面带微笑道:“之前,我家郡主与云小姐产生了某些事情,近日心生愧疚,故而病倒了。想请云小姐移步去看看,顺便解开误会。毕竟,大家日后是亲戚。”
亲戚,我跟你算哪门子亲戚。
“这不合规矩,丹阳郡主有疾,应该进宫请太医。我记得丹阳郡主与皇后娘娘交好,在宫里叫一个太医出来,不是什么大事。”云千雪才不去凑那热闹,这不是没事找事,真是闲得慌。
“叶姑娘也在,叶姑娘说需要云小姐出手才可以。”管事又抬出叶灵芝,叶灵芝在丹阳郡主府上,就不怕云千雪不来。
管事继续说道:“我家郡主是用了叶姑娘医馆的安神香,所以,劳驾云小姐走一趟。”
“可有拜帖?”
“有。”管事将拜帖递过来,云千雪接过拜帖,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丹阳郡主府的拜帖。灵芝师妹在丹阳郡主府,云千雪也不管这是不是陷阱,她也就应下来了,“这拜帖我收了,就走一趟。”
她将拜帖递给车夫,又对车夫说道:“你去太子府通禀一下,我要去一趟丹阳郡主府,可能晚膳会晚一点,让太子不必等我。”
管事的眸子微微一抖,“云小姐,请。”
管事带着云千雪走了十多米,丹阳郡主府的马车,果然是奢侈华贵,车顶用上好的紫玉镶嵌,若是从上面看,车顶便是丹阳城的模样。可丹阳城并非是她的封地,丹阳郡主跟其他郡主一样,是一个无封地的郡主。
云千雪坐上了丹阳郡主府的马车,马车便带着云千雪去了丹阳郡主府。
这辆马车经过最繁华的街道之时,另一辆马车车顶都挂着颗颗明珠,车顶周围的流苏都是用金色丝线所包围。这是寻常人家,乃至达官贵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而这辆车后跟着四名骑马的护卫。
云千雪正好撩开窗帘,结果就看到了这辆奢华的马车的车帘被风吹起,露出马车内的一幕,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灼灼风华,聚集所有人的焦点,宛如凤凰。
而那女子感受到了一丝目光。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眼,这两辆车向着相反方向离去的时候,车内传来一声清冷,她问道:“秋霁,刚才是谁的马车?”
第28章
“秋霁, 刚才是谁的马车?”
“回殿下的话,是丹阳郡主。但是, 车里的人不是丹阳郡主,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凤城”秋霁自觉失言。
“先不回宫了,先去找那小子。”
“是。”
丹阳郡主府
丹阳郡主站在书房里,看着她刚描绘出的一副美男图。里面的男子,身旁的婢女认出这是四年前死在江城秋闱之中,郡主的贴身侍卫,也是郡主最喜欢的面首之一。
丹阳看着仵作, 以及当年同行的人给出的答案。说是此人在抢谢沅翊的金银,被谢沅翊发现,并且绑架谢沅翊,扔在树林里,想要谢沅翊死在野兽嘴里。结果, 自食恶果。
她怀疑一定是谢沅翊搞的鬼。
但是, 同行的人都说六殿下大病初愈, 连弓都弯不起来, 当日从马背上摔下来。经此一事之后,六殿下连续发了好多天高烧,她的身体更差了。
她不信, 绝对不信, 可找不到证据。
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谢沅翊还在冷宫长乐宫之中,而她丹阳郡主路过长乐宫, 看到露出墙头的蔷薇花, 她从未见过红色的蔷薇花。
她便踏在侍卫的肩头, 去摘那蔷薇花。结果,一颗石子直接击中她的额头。丹阳郡主痛得大呼小叫,“哪来的小贼?”
谢沅翊从旁边的侧门溜了出来,她对丹阳郡主说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你是冷宫的六皇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这蔷薇花是父皇送给我母妃的,你算什么东西!”谢沅翊冷冷地说道,且略带讥嘲道:“哦,一个宗室之女敢犯君威。”
“你不知道一枝红杏出墙来吗?说得不就是你母妃吗?不知廉耻,勾搭外人,你是从哪里来的野种。”丹阳郡主口不择言地说道。
“咚!咚!咚!”
谢沅翊直接拿弹弓打在她的膝盖上,丹阳郡主吃痛一声,捂着自己的膝盖。谢沅翊继续说道:“丹阳郡主,敢对我母妃无礼,敢说本殿身世,冒犯皇家威仪,这便是下场!你最后留点口德,否则举头三尺有神明,早晚有雷劈死你。”
丹阳郡主命令侍卫要揍谢沅翊,侍卫夺过谢沅翊手里的弹弓,正要一拳砸在谢沅翊的脸上。
“住手!”一道轻声呵斥,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丹阳郡主的脸上,“啪!”
“青城?”丹阳郡主看着面前一身青衣的少女,“你敢打我?”
“本殿乃是青城公主谢璇静,先帝嫡女。见到本殿为何不跪!来人去定北王府传本殿口谕,丹阳郡主对六殿下不敬,对皇室不敬,日后不许进宫,禁足一月。今日罚跪长乐宫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阿静,你为了一个外人”
“啪!”
又是一股掌风将她扇倒在地上,丹阳郡主摸着火辣辣的脸,两边各一个巴掌。而这一边更加严重,她摸到了五指掌印,她的唇边还挂着一丝血迹。
她以为是青城打的,结果抬眼一看,落在瞳孔的身影是一个小小少年。这才恍然间,浓浓的屈辱感,扑面而来。她对谢沅翊的恨达到了顶峰。
“你算什么东西?宗室之女,也敢直呼我姑姑名讳。”
这个事情,谢沅翊被禁足长乐宫。
直到八年前,雍城公主,青城公主各自就藩。谢沅翊被太子送到封地江城,她才可以进宫。算是过了八年的舒心生活。
当初的贴身侍卫,也就是死在秋闱的那个人
“郡主,云小姐到了,在客厅候着。”管事说道。
丹阳郡主用梳子梳了梳自己的秀发,她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照办吧。将仁和医馆买来的安神香,还有茶一并送过去。”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种安神香和茶混在一起,会产生春风一度的药效。我只是一个郡主,不精通药理,何来知晓?更何况,云小姐和谢沅翊不清不楚,有没有勾搭上,又有谁知道?”
“郡主,你就不怕那两位公主怪罪?”管事满头是汗地问道,他觉得自个主子有点疯魔,有点神经质的。
丹阳郡主放下手里的梳子,从镜子里看到管事的样子,“怪罪什么?这种流言蜚语又不是本郡主传出去的。本郡主只是帮了她二人一把,有情人终成眷属。那种药,很难被发现,你不用担心。”
管事想了想,回道:“郡主说得是,那叶姑娘如何处置?”
管事觉得丹阳郡主这是作死的行为,若真发生了,丹阳郡主府能置身事外,简直是妄想,不说雍城公主的反应,青城公主护犊子那是出名的,您脸上那两巴掌,还没给你教训,你非要作死。
“明日你就跟恪儿送个口信,他愿意回王府的话,我就放了叶姑娘。每天跟钱打交道,像什么样子?”
“是。”
客厅
云千雪已经喝了一盏茶,她看着香炉里飘出的香,又看了看手里的茶水。茶是好茶,香是好香,好的东西放在一起,可就变了滋味。
“见过丹阳郡主。”云千雪扶了扶身子,算是行过礼。她在想当时就该收了那份圣旨,至少永江郡主这个封号,远比丹阳郡主好多了。
唉!
年少无知,她更不该在那封圣旨上写了一个批注,我不愿。退回给了太子,太子当时并未生气,只是将圣旨收回。
丹阳郡主看着云千雪,自凤栖宫一别,云千雪淡然如菊的模样,一双凤眸似是秋水般熠熠生辉。她曾有幸见过一次长乐宫那位妖妃,两人都有一种勾人的气度。
她真想看看这做作的云千雪,一旦动情是什么样子?若是,她跟谢沅翊干柴烈火搅在一起,那么太子的脸色,该有多好看。
看看青城,雍城这两人的脸色,真是多美妙。
“云小姐,本郡主让你过来,事关”丹阳郡主絮絮叨叨地说着,云千雪并未仔细听丹阳郡主的讲话。她不担心叶灵芝,叶灵芝有什么好歹,谢恪就要跑到丹阳郡主府闹事了,谢恪的面子,丹阳郡主是要给的。
丹阳郡主请叶灵芝过来,估计是想让谢恪早点回家。毕竟,谢恪离家出走已经有月余了,定北王妃管不了谢恪,那就由亲姑姑丹阳郡主出手。
她又在想会来丹阳郡主府,救她的人是谁?
谢沅翊,还是太子?她当然希望是谢沅翊,太子多半是不会来的。
她是该配合一下丹阳郡主,假装中了这春风一度,又或者是直接甩手走人。春风一度,这种级别的春///药///,丹阳郡主竟然懂得。
这就说来丹阳郡主府是不简单,隐藏的东西挺多的。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云千雪又默默地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口,润了润她的嗓子,她垂眸开始数着时间。
“云小姐,你有没有听本郡主的话。”丹阳郡主火大了,看着眼前的云千雪,一副认真实际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将丹阳郡主放在眼里。
“郡主继续,臣女洗耳恭听。”云千雪如此恭顺,听着丹阳郡主的话。
丹阳郡主本来想发火,又想想云千雪不要命地又喝了一口水,简直就是照着她的剧本在发展。她心里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
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
丹阳郡主心里思忖,这春风一度怎么还没发作?她这一辈子都没讲过那么多废话,云千雪不烦,她都感觉好厌烦。她已经将谢氏皇族的皇室宗亲都已经介绍一遍,连带着各个皇子母家也介绍了一遍。
这春风一度,怎么还不发作?那个神棍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该不会是为了骗财,拿假货骗她。那下次,她若是见到了,一定要好好打一顿。
现在还剩下谢沅翊的母妃,长乐宫那位妖妃还没介绍,其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在想,
“郡主,你还未介绍长乐宫的容妃?”云千雪开口催促道,“大家都是亲戚,我日后进宫总归要懂些道理。谢过郡主给臣女科普,其他皇子的生平母家都介绍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丹阳郡主:
“容本郡主喝口茶?”丹阳郡主随口应承道。
“那我替郡主倒一杯。”云千雪温和地说道,将那水倒在了丹阳郡主的茶杯里,丹阳郡主刚将茶水饮入口中,她心里一怔,她竟然将水喝了。
要命的!要死的!
她恼恨地瞪了一眼云千雪,不动声色地水再次蓄满,对她说道:“云小姐,你再喝一杯。”
云千雪并不畏惧茶水里的药,反正她体内的蛊毒可以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毒,或者药什么的,给全部吸食了。
“丹阳郡主!你好大的胆子!”谢沅翊的声音突然传来,这道声音极其暴怒,吓得丹阳郡主将手里的茶杯都落在地上。
谢沅翊独自一人闯了进来,丹阳郡主府的侍卫纷纷被七杀打趴下,过了一会儿,侍卫才进来跪着说道:“郡主,六殿下闯进来了。”
“废物!本郡主早就看到了。”丹阳郡主怒道。
“六殿下,你闯我府邸太不把我放眼里。”丹阳郡主理直气壮地说道,她挥挥手身边出现多名侍卫,这些侍卫长得真是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丹阳郡主豢养的面首。
“呵!你忘了吗?我们前几天还在凤栖宫里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谈,你还有脸来请云小姐。”谢沅翊可不会管丹阳郡主,丢不丢脸,反正只要她不丢脸就好。那么,尴尬地就只有别人了。
更何况,她是六殿下,丹阳郡主是谢帝的堂妹,跟谢沅翊算是堂姑侄,又不是亲姑侄。丹阳郡主在礼法上矮她一筹。
“你惹不起本殿,却要将这火气撒在云小姐身上。难道我青城姑姑给你的巴掌,还没让你清醒。你们看好了,云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谢沅翊义正言辞地说道。
丹阳郡主被提到巴掌,脸色一沉,她说道:“六殿下,既然她是太子妃,又何必让你出手。你将太子置于何处?”
“太子仁慈,若是来了,你还有脸讲话,你这毒妇!”
“你敢骂郡主!”其中一个面首说道,谢沅翊将那杯水递到面首面前,“好啊,那你喝不喝?”
面首知道那是春风一度,据说药效发作让人性命。他退了一步,谢沅翊气势全开,她说道:“本殿说话,你敢来插嘴。”
谢沅翊一脚踹在面首肚子上,那一脚够狠,这些个面首平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哪有锻炼一说,只是丹阳郡主带出去的门面。他倒在地上嗷嗷大叫,谢沅翊将滚烫的水洒进他的嘴巴里,她对丹阳郡主府的侍卫说道:“将他抓起来,听到没有。”
众侍卫应该说面首,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六殿下如此暴戾,看来传闻不可信。那倒在地上的面首口不择言地骂道:“你这个病秧子”
病秧子!
丹阳郡主这才觉察到闯祸了,辱骂皇室子弟,那是要杀头的。谢沅翊笑了笑,她看着丹阳脸色潮红,分明就是那药快要发作了,那浩瀚如海的眸子,隐藏着一丝兴奋。她就是要逼一逼丹阳郡主,她的人,谁敢动!
那就给一个狠狠地教训,她就是让丹阳郡主丢丢脸。她又想到了一个主意,丹阳郡主事后恼羞成怒将此事闹大,想看她笑话的人,想杀她的人。
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
这是一个好机会,到时候即便被抓,将锅甩给丹阳郡主就好了
谢沅翊又重新斟了一杯茶,递到丹阳郡主面前,谢沅翊温和地说道:“郡主,不如喝了这杯水,我们的恩怨算是了了。”
丹阳郡主恨不得打死面首,也恨不得骂死谢沅翊。谢沅翊的心肠真够歹毒,这一杯喝下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她现在就是浑身燥热,看着人的眼神,迷离而又涣散,她好想好想
她修长的指尖掐入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清醒一点。赶紧将谢沅翊这个祸头给赶走,丹阳郡主紊乱的气息,让谢沅翊,云千雪都听到了。云千雪无奈地摇摇头,谢沅翊这副又坏又狠的模样。
她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她就是喜欢这样坏坏的,还挺可爱的
沅翊不坏,她就不爱
丹阳郡主一甩手将茶水打翻,热水落在谢沅翊手背上,谢沅翊不急不缓地将手背上的茶水给擦干净。
“郡主不敢吗?难道真有毒?”谢沅翊看着丹阳郡主,“我还是相信郡主的为人,我来喂郡主喝一口。”
众侍卫不敢上前,谢沅翊欺身上去,丹阳郡主落在椅子上,她燥热的手落在谢沅翊冰冷的衣服上,谢沅翊挑起丹阳郡主的下颌,将水灌了一口进去。
“咳咳咳。”丹阳郡主被迫喝了一小口,丹阳郡主眼角微红,她被一个小辈逼成这副样子,她甩手要给谢沅翊一个巴掌,而被云千雪给伸手拦住。
“殿下,我们走吧。”云千雪说道。
“好。”
两人刚走出客厅没多久
“殿下”云千雪刚要拉住谢沅翊的手,谢沅翊甩开她,她的内心她怒视云千雪道:“别靠近我。”
“你发作了?!”
谢沅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脸色微微发红,视线开始模糊,她感受到云千雪突然来拉她的手。云千雪微凉的手背,贴在她的额头。
谢沅翊撇见不远处有一个水缸,她没想到春风一度,药效如此凶猛。她此刻要找一处冰冷的水,给自己降温。
“殿下,你是不是在死牢吐血了?”
春风一度,若是旁人中毒,药效发作需要一个时辰。但是,若是情绪激动,以及血脉喷张的人,药效就会缩短一半。
谢沅翊握住云千雪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她的思绪时而清明,时而混乱,她迷离地唤道:“仙子救我,救我。我上次救过你,你救救我。”
“殿下~~”
谢沅翊推开云千雪的手,她跌落在地上。她勉强撑起身子,她看着水缸离自己也就十来米,她双腿发软,走不过去。
当然,谢沅翊由于是断脉,即便刚才吐过血,药效不能顺着经脉,在她身上的作用反而比平常人发作要晚一两个时辰。但是,这不妨碍她脸色潮红,呼吸短促。
她心里狠狠地痛骂了一遍丹阳郡主。她将丹阳郡主的上一辈,以及未来子孙给通通问候一遍。到底是哪个混蛋,发明的春风一度,挨千刀的!
“你过来,过来”
云千雪走过去,骂着刚才推开我,现在又要我?真是小孩子脾气。
谢沅翊拉着云千雪的衣袖,她还是站不稳。云千雪另一只手扶住谢沅翊的细腰,云千雪这一次清楚看着谢沅翊,那微微浓密的睫羽,阴柔且白皙的脸颊,此刻涌上两朵红晕,当真是可爱极了。
云千雪低头,她的唇落在谢沅翊的眼睛上。温软的唇,让谢沅翊的心,猛然停滞,像是一个正在运转的超级计算机,突然被生生按了暂停。她的呼吸全部扑在了云千雪的脸上,炽热的火焰,遇上霜雪的冷冽,像是大地初雪的消融,初春来临大地。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想要随着冰与火而消亡。
谢沅翊不敢动,不敢抬头,她的触感感受到了云千雪的脸,对方的脸,呈现出一种愉悦的表情。
这种偷尝禁果的愉悦之情
她唇角上扬,她加深了吻,双手环住谢沅翊的腰身。她贪恋,贪恋这种刺激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情况,随时随地会被发现。
背德感,叔嫂之间的禁忌还在敌人的领地里,只要丹阳郡主的人一出现,多么美好,多么美妙啊!
“放肆!”
第29章
丹阳郡主府
“放肆!”
谢沅翊再次甩开云千雪, 她被反作用力,直接滚到了那水缸边上。她怀抱着水缸, 刺骨的寒冷,让她混沌不清的头脑,有了一种清明。
她缓缓地站起来,对着云千雪说道:“你,你,不要靠近我。”
“靠近你又怎么样?”云千雪轻移莲步,谢沅翊的后背抵在水缸口,让她退无可退。云千雪看出谢沅翊的想法,用冷水浸泡, 她的身体经脉全断,真不怕寒气入体,到时候难以排解出去,落得跟太子一样的下场,寿元折损。
她毫不留情地揭穿道:“殿下要用冷水, 来解除春风一度的药效。那是要将全身都浸泡在水里, 难道殿下敢下水吗?”
谢沅翊:
我的身份难道被发现?
谢沅翊的一瞬间语塞, 更加笃定云千雪内心的想法, 真是不要命,嘴上还关切地说道:“殿下///体///弱//,若不好好保养, 寿元会损。”
听听这是人话吗?
关心我寿元折损, 你倒是给我解药。
谢沅翊她将整个头埋进水里,她要用物理降温, 将自己身上的春风一度药效给散去。她只要在这一两个时辰, 将药效给排出去, 基本上就没事了。
她从来就没有那么遭罪过,上午的时候得知那个真相,表演了一场吐血,搞得血脉喷张。下午的时候,她就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来救这个云千雪。她还中了这该死的春风一度,还要泡在冷水里。
这一冷一热,谁家的身体吃得消。
折腾我这个断脉的人,有意思吗?要不是自己是女子之身,她早就将云千雪扒光衣服,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算了算了
像云千雪这样的女人,哪怕自己没断脉怕了怕了,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她从冷水中出来,带出来的冷水,在空中化作一条美丽的弧线。这张脸白得吓人,冷水让她的墨发贴在她的脸上,同时也打湿了她的锁骨处的衣领。让她多了一种病态且破碎的感觉,云千雪微扬手,谢沅翊感觉到一阵暖风飘过,自己的头发瞬间变干。
云千雪微眯眸子,听着谢沅翊喘着粗气,她的眸子略带猩红,她正在痛苦地压制体内的疯狂。
她看清楚谢沅翊眼神的躲闪,她忽然觉得这很有意思。她目之所及,苍白略带迷离的脸,那抹印在唇上的血色,简直是点睛之作。
她那急促的呼吸随着自己的靠近,越来越快,这种充斥着莫名愉悦。猎人对猎物的怜悯,她的心情简直好到了极点。
谢沅翊这只狡猾的小兔子,我要好好抓住她,等她还没变成凶狠的野兽。
谢沅翊不知道云千雪对她的想法。时间越长,药效对她的精神控制越强,她快找不着自己的最初的想法,靠近她,靠近她,占有她,占有她!
对!
谢沅翊占有她,占有她
第一个声音叫嚣着
太子的身子一天差过一天,他能享受云千雪这种女人吗?你会成为下一任太子,你提前行使太子的权利而已。
又一个声音出现
云千雪如此不知好歹,将你当什么?就给她一个教训,她不是说了吗?嫁太子,嫁六殿下没有区别
闭嘴,闭嘴!
她之前对不起仙子,她不能伤害云千雪。毕竟,贞操贞洁这种东西对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云千雪显然不想跟她避嫌,她走上去扶住了谢沅翊。
云千雪的靠近,简直点燃了她的所有毛孔。而云千雪的手刚刚碰到她的衣角,她就如同点燃的//炸//药//包,她直接甩开云千雪的手,可药效在身,让她没有太多力气,这软绵绵地一甩,更加像是她俩在调//情//,像是拌嘴的情人。
“蠢,蠢我警告你,不许碰我!”谢沅翊气喘吁吁地甩下这一句。
她眼神狠厉,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
快准狠,只是一瞬间,云千雪睁大了眼睛,望着谢沅翊有些错愕。短暂的错愕过后,便恢复了。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衣袖滴落下来。
一瞬间的刺痛,那种撕裂的疼痛感,完全盖过了脑子中所有作妖的声音,她的世界清净了。她微微眯眼,另一只手捂住伤口,雪白的利刃沾染了鲜血,像是人间白雪,染上了一层瑕疵。
她猛然吸了一口气,她的胸腔里挤满了冷风带血的腥味。她微勾唇角,笑得令人心疼,真是痛快痛快。鲜血落在地上,一滴又是一滴,沿着白壁在地上绽开最美的蔷薇花。
蔷薇花
红色的蔷薇花
“好美的蔷薇花。”支离破碎的声音在这一片静默的世界意外响起,却将这美刻画到了极致感
“翊儿,翊儿蔷薇花好看吗?”
“母妃,父皇什么时候来看翊儿?”小谢沅翊问道。
“他不会来看你的。”
“翊儿便去找父皇。”小谢沅翊说道,“翊儿,能写一手好字,能下棋”
“翊儿,你出不去的。你只能永远待在长乐宫,无人能伤害你。”
“若我非要出去呢!”谢沅翊猛然抬头,就落在了一双含笑的凤眸中。原来,那是遥远的错觉跟母妃在长乐宫一起看蔷薇花的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母妃的话,母妃的模样,早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她默默地重复着,“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人无再少年
母妃终究是离开了她
她死的那日,上京城下了一天的雪
那双好看凤眸的主人,正握住谢沅翊的手,将她的伤口包裹起来,她眸底深处燃起了一抹谷欠望之情。
谢沅翊到底有什么魅力,她刚才在想什么,有那么多的感情变化,又可以如此轻易地挑动起她的情绪。
她握住那白皙且细长的胳膊,她的肌肤真是白嫩光滑,像一个女子。女子?
不会吧!
谢沅翊怎么会是女子?
云千雪却突然停止手里的动作,她将唇印了上去,小心地将血全部吸走。她手腕上有种吸引她的香气,那淡淡的雪松味又扑鼻而来。
云千雪的动作极其温柔,她的温柔气息,有着些许媚态,直到肌肤上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像是最美的玉上出现了一丝瑕疵。她很是享受地擦了擦唇角,给谢沅翊一个魅惑的笑容。
这一回轮到了谢沅翊的错愕,她低头看着云千雪,分辨不出云千雪是愉悦,享受,或者略带变态的心情。
她病了?
病得很严重?
云千雪慢慢地将它包扎好,她微微蹙眉,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殿下,臣女等会带你出去。以后,莫要伤害自己。”
“管你什么事情?”
“臣女极其偏爱脆弱又瑰丽的东西。刚才,才做出如此违背常理的事情。”云千雪对着她的眸子说道,谢沅翊可以看透对方风眸中带着一丝偏执的疯感,一丝熟悉的配方。
脆弱而瑰丽
云千雪的心脏,因她说出心里所想而震动。脆弱的破碎感,对,她就是喜欢这种,只有谢沅翊能给的。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又似乎是谢沅翊才可以给予。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可面对谢沅翊,她却任由这种感觉疯狂滋长,沉沦,偏执
【千雪,你有所求,孤必定许诺。】
要不要找太子,跟他说道说道
他愿不愿意将他的宝贝弟弟打包送给我,我再给太子道个歉,不该在圣旨上给他做了一个回复,说我不愿,驳了他的面子,再让他把圣旨还给我。
永江郡主,我就勉强当了。
让他赶紧把翊王的爵位给谢六,省得谢六要住在东宫。
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师姐,师姐”叶灵芝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种僵持的画面。
云千雪:
谁是你师姐,我没有你这个坏我好事的师妹
而谢沅翊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似乎对方来的不是时候。谢沅翊觉得真是太是时候,绝对绝她的救星。
叶灵芝,叶姑娘,你真是我的救星。你神医谷,除了云千雪,其他都是我的救星。
七杀将叶灵芝带了出来。云千雪站起身来,一直握着谢沅翊的手腕,撇了一眼来得太是时候的师妹,她幽幽地说道:“师妹,你来得太及时了。”
来得及时?
叶灵芝品了品云千雪的话,压根就没品出深层意思中包含的直白嫌弃,她道:“多谢师姐,也多谢六殿下救我出郡主府。”
“七杀,封我穴道,送我回去。”谢沅翊沙哑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带着不耐烦,以及莫名的一丝喜悦。
七杀来了,这是我的人
不会出卖我的
“是”七杀说道,但是七杀觉得身旁一阵冷气吹来,一抬头就见着云千雪。
温和的笑容,依旧握着自家殿下的白皙长指,大有一种我不放手,你主子都没用,你能如何?
够嚣张,够跋扈
惹不起,惹不起,我躲得起!那我当瞎子吧!殿下,你惹出来的祸水妖姬,你自己解决
你品,你细品
谢沅翊还没仔细品一品,七杀给自己的同情眼神,包含的意思,结果,谢沅翊感觉一阵失重。
炽热的身躯,与霜雪的白衣再次相撞,谢沅翊愕然,她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云千雪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那股温热的气息,让谢沅翊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冒出来。那妖姬却缓缓地掐了一下自己的细腰。
谢沅翊羞愧之余,对七杀使了一个眼色,再告诉七杀,救我,救驾,听到没有
七杀/叶灵芝:
七杀假装没看见,云千雪又掐了一下。谢沅翊抿了抿唇,不情愿地伸手握住云千雪的手,七杀帮助云千雪将谢沅翊搬到了马车里。
最后,他就出去了,“殿下,云小姐,叶小姐,属下出去驾车了。”
谢沅翊瞪大了眼睛,这就是把我给卖了。
岂有此理,谁是你主子!
而叶灵芝同样见怪不怪,反正你俩都肌肤之亲过,老夫老妻,这种情趣,真是虐杀一众。
她暗中对自家师姐,如此护夫行为,暗自惊叹,牛逼,牛逼,实在是牛逼。谢六你是一个人渣,那我师姐对你够意思吧。
她的师姐从未如此勇敢,天下女子之中,敢如此做的,恐怕就她师姐一人。真是有一种我做我的事情,离经叛道,随你们说去。
马车其实很大,谢沅翊有些庆幸,还有叶灵芝。有叶灵芝在,她是神医谷弟子,多少可以缓解她的症状。谢沅翊有一点清楚,叶灵芝和云千雪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叶灵芝一看就是正派人士。
云千雪就是表里不一,衣冠禽兽,红颜祸水,有种变态心理,茶里茶气,妖里妖气,总之在正道里绝对属于一种异类。
妈的!
同样是龙凤胎,云天泽除了有点普信,有点莫名变态地迷恋我以外
对啊!
变态地迷恋我,这病竟然会遗传?
她祈求云千雪在之后的行程中,稍微注意一点,她显然低估了云千雪,也低估了叶灵芝。
她以为云千雪饱读诗书多年,总归知晓点礼义廉耻。刚才是没有人,那也就算了。现在,你师妹在,你总不能忽视她吧。
想着想着她终于可以睡一觉,默念清心咒,她缓缓合上眸子。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头忽然感觉后颈很软,很温暖。她的瞳孔微缩,一张熟悉的脸印在她的眼里。
云千雪
莫非,这个女人还要跟她深入合作探究一下。她虽然很想躲在云千雪的怀里,但是她脸皮薄,恕她做不到,本殿做不到啊!
真做了那就是人赃俱获
之后的事实证明,云千雪可不懂什么叫做克制,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她只想一步一步燃烧着,击垮着谢沅翊仅剩不多的理智,将谢沅翊一口不剩地吃掉。
清心咒没用!
青城姑姑,小姑姑你在哪里?救救侄儿,救救翊儿!!!
师父,师父,你救救我,救救徒儿!!!
谢氏皇族,各位祖宗你们保佑我!!!
在天上谢氏皇族的祖宗已经收到了来自后辈子孙的保佑请求。
谢氏皇族老祖宗,颤颤巍巍地看了一下名字,又是这个逆子,一天天的事真多。就该给这逆子改名,改叫谢事多。
老祖宗说道:“我都没你这个孝出强大的后辈子孙,怎么比隔壁长生天那个熊孩子慕容觅还能折腾,我拿个雷劈死这个逆子。”
名字是谢
第30章
“谢氏皇族, 各位祖宗你们保佑我。”
“我明天就要离开上京城,以后再也不回上京城, 保佑我一路平安。保佑我在哪里,都可以赚钱,保佑我赚数不完的钱。”
“砰砰砰。”
又是三个响头磕碰在地上,仁和医馆,谢恪在自己的房间里,刚刚算好一遍账目。他就开始做他的仪式感。
谢恪在上京城算是一个异类,但是架不住人家虔诚,谢恪是每天都会给祖宗磕头,烧纸钱的大孝子, 这种孝心感天动地,孝出强大的孝子。
他将一只沉甸甸的锦盒放在桌子上。但是,谢恪不急于打开,来到关公像,财神爷面前。他双腿跪下, 连磕三个头, 虔诚无比地又烧了三柱高香。
“关公爷, 财神爷, 保佑小子谢恪,年年发大财,岁岁数银票。”谢恪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又是嘭嘭嘭地连磕三个头。
谢氏皇族的灵位, 财神爷关公像放在一起,谢恪完美做到了, 感谢祖宗让我变成了皇室, 感谢关公财神保佑我发财。
谢恪又在香炉里点起安神香, 他的仪式感做完了,他对着锦盒又拜了拜,锦盒金灿灿的光芒在他的一双瞳孔闪现,他的瞳孔彻底变成了一个个金元宝。
“一张,两张五十张,五十一张一百张。”谢恪很是老练,将银票展开成扇子,开始数银票,他数完以后,瞳孔发出金色的光芒,他拿着银票来来回回,又数了好几遍,确定是一百张。
“哈哈哈哈,一百张银票,每张银票面值一万两。那就是一百万两,我离谢朝首富又进了一步。”他仰着头双手捏着银票,一边傻笑,一边想着。
他忽然发现了香炉的香,似乎变了方向。谢恪连忙把耳朵贴在地上,透过地表震动,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人。听着马蹄声,马蹄声好整齐,这是雍城战马,不会是那个祖宗回来了
妈呀!
这祖宗咋就知道我在这里?赶紧跑路!走,马上走!
谢恪刚跨出一步,又抱起一百万两的锦盒,他觉得不能不讲义气,还是去叫一下叶灵芝一起逃命。他来到叶灵芝房间,房门竟然没有关着,叶灵芝不在。他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硌脚,差点让他摔倒,他低头一看是一块紫色的令牌
“世子。”
谢恪听到别人喊他世子,全身汗毛竖起来,心里不断地哀叹,完了完了。这声音有点熟悉就当做听不懂人话。
谢恪装疯卖傻地说道:“柿子,这里是仁和医馆,只卖药,不卖柿子隔壁老李家是买水果的,你可以”
“咚!”
一道紫色的旱天雷从天而降,劈了下来,把谢恪劈了一个外焦里嫩。谢恪手里的锦盒落在地上,他的头发全部竖起来,一张白皙的脸化作黑脸,一身锦袍长袖,瞬间化作黑色,身上还冒着火星子,他嘴里冒出一阵黑烟
秋霁:
这年头撒谎都要遭雷劈。谢氏皇族祖宗就在天上看着,那就是一个好兆头。
皇族显灵,天佑谢氏
天命在谢,盛世可期
“微臣镇西将军秋霁,见过谢恪世子。”
“哦,咳咳咳。”谢恪嘴里冒出一缕白烟,这祖宗真要我的命,我不就玩了一个梗,就遭了一记雷劈。我每天给祖宗烧香拜佛,难道不够吗?
谢恪拿起落在地上的锦盒,他赶紧用衣袖擦了擦,又吹了吹上面的灰。还好还好,钱没事就好,这一百万两没事就好。
“谢恪世子,雍城殿下在等你。”秋霁催促一声
还真是雍城姑姑回来
谢恪露出一个不失尴尬的微笑,捧起自己的锦盒走到了马车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马车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她露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看着秋霁,随后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雍城姑姑奶奶。”谢恪被雷劈,脑子还没太清楚,嘴一哆嗦,原本喊姑姑的,直接喊成了姑奶奶。
雍城公主看到谢恪被劈的模样,着实宠辱不惊这些年,微微皱眉,一双凤眸撇他一眼,心里想着这小子打算搞军火生意了,要发国难财了,“谢恪,最近过得挺好的。”
谢恪吓得直接跪在马车里,“姑姑饶命,饶命啊!我不该离家出走,我不该不学无术,结果遭祖宗厌恶,被雷劈了。我真知道错了。”
原来是被雷劈了
“是想跑路吗?”雍城公主一语揭穿了谢恪的真实想法,她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堂侄,谢恪跟谢沅翊同一种人,具体有多少深浅,她还是知道的。他俩的质量,对比太子差的只是经验而已。
“没有。”
她温和地说道:“想看外面的天地,我这做姑姑的,还能拦着你。外面虽好,哪有上京城温馨。”
谢恪:
姑姑,你别给我画饼,我过了吃饼的年纪。上京城温馨,除了西南,朔城,哪里不比上京城温馨,安全。
谢恪用衣袖将脸擦干净,他将身后的锦盒退到雍城公主面前,他诚恳地说道:“姑姑,这是侄儿孝敬您的。侄儿五谷不识,愿意去体验民间疾苦,还望姑姑成全。”
雍城公主看了一眼那锦盒里的一沓银票,足有百万两,知道谢恪能赚钱,没想到如此能赚钱。千万家财说舍就舍,如此果断,就这份胆气。
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做到。
本殿怎舍得放你走。
她谢氏皇族这一代的皇子世子,留在上京城的又岂是泛泛之辈。雍城公主翻了翻里面的内容,里面有一张地契,上面写着谢沅翊的名字。
“这个怎么回事?”
“给六叔买的,呸!给六哥买的。”谢恪差点又把称呼给搞错了。
“为什么?”
“因为,六哥之后会被封王,那六哥封王之前的房子就会大涨好几倍,到时候侄儿进行一次倒手,这钱就哗啦啦进侄儿口袋了。”谢恪将自己的赚钱计划告知雍城公主。
不得不说
谢恪真是一个会赚钱的小能手,他不赚个盆满钵满,谁能赚个盆满钵满。
“你明日便去户部办公吧。”雍城公主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接下来也许就要有一场仗要打,当然要把会赚钱的人提前抓起来。
“姑姑,侄儿生性散漫,资质平庸,我还认不清人,如何能管得户部?”
“神医谷的高足,叶灵芝。让她给你看看。”雍城公主说道,“恪儿,你给姑姑当回正常人。姑姑许你前尘旧事一概不论,这钱你自己收好。”
谢恪从马车里下来,雍城公主将那锦盒还给他,他回屋收拾了一些细软。心里想着,雍城姑姑多少年没回来了,镇西将军秋霁是跟随雍城姑姑多年的部将,秋家在西南经营多年,秋家无法剿灭流寇。
而朔城侯在西南,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做到西南流寇大捷?那就说明流寇,朔城侯,朝中重臣关系紧密。而朔城侯竟然敢再上京城,很有勇气。
准备让六哥上位?
他记得朔城侯来上京城的第一次,事后死了一位公主,所有皇子世子都去宫里守孝三日,他猜测与朔城侯有关,否则的话,朔城侯多年功勋,也抵不住谢氏皇族对他的憎恨与厌恶。
挑战与机遇并存
大发国难财的机会来了,我要去投资六哥,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逃命。雍城姑姑赢了,我就当做和六哥去长见识了;万一朔城侯赢了,我有一个从龙之功,以后我就让六哥赏我一个皇商做做。
“轰隆隆。”
谢恪抬头就看见那若隐若现,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亮了亮,似乎第二道天雷就要劈下来。要不要那么刺激,我想想,做做白日梦都不可以吗?
谢恪似乎听到了一声遥远的怒骂声
逆子!
谢恪:
行吧!各位祖宗,我不走了。我决定最坏最坏大不了以身殉国。
乌云散去,一抹阳光落在谢恪的脸上暖暖的
“世子,雍城殿下说,您真不愿意回定北王府,那就去丹阳郡主府。”雍城卫说道,雍城公主料定谢恪会跑,便派了雍城卫在外面等着谢恪。
雍城姑姑第一时间来见自己,那就说明在姑姑眼里,事情也许会走到不可控。西南流寇猖獗多年,装备粮草哪哪不是要银子。之前西南秋家平寇无果,会不会跟户部有关。找一个会算账,名义上不是她的人,我不就是最合适的
马车里
祖宗保佑不了你!
谢沅翊心里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否则为什么没有意外发生。
谢沅翊觉得先发制人,她伸出一只手扼住云千雪的下颌,无情且颤抖地说道:“滚,你不要靠近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王霸之气没有,那绯红的脸颊,暧昧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谢沅翊坚守的底线
她不能,不能成为这带着疯,病,狂的玩物
云千雪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握住了一件宝藏。这无疑是一种催化剂,她的体温瞬间回到了割伤之前的温度,炙热的血液流淌在自己的身体,沸腾,爆炸,还时不时从那白壁中泄漏出来,落在某人的掌心,似乎某人还发出一丝愉悦。
谢沅翊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比常人强,她可以驯服最野的战马,可以拉开最重的雁翎弓,十发九中。她是谢氏皇族的好儿孙。
她身中春风一度,浴火焚城,面对着云千雪这个上京城第一美人,哦不,也许云千雪的本质就是疯批美人。
她忍着肉//体//上的疼痛,忍着精神上被春风一度的摧残,忍着随时暴露女子身份的恐慌感,甚至要面对疯批美人对自己自尊心的一次又一次伤害,简称调戏和占便宜。
可是云千雪那双凤眸,像是会说话的眼睛
【那殿下还知不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你就是我偷不着的东西】
偷//情//,//偷//情//
就怕人家不要脸,光明正大//偷//情//
每一种情况,其实可以忍受。但是,这些事情一起来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她也是人啊,她不要面子的嘛?
想着想着谢沅翊哭了,眼泪从眼角滑落,而云千雪却俯下身子,将唇印在她的脸颊上,将那滴眼泪给吸干了。
谢沅翊被惊到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眉微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她的脸面真的被丢尽了,她由于生气身体难以抑制地发颤。
她堂堂六殿下,被一个女子强吻。
这绝对是她的黑历史,会成为她余生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时一旁的叶灵芝也被震惊
一向冷清自持的师姐,竟有如此放浪一面。但她又想了想,应该是她情蛊还在发作期间,需要与人亲密接触,这些都是违心的。
谢六,你这什么表情,要不是你那日那什么,活该!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饶过谁。谢六渣归渣,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
云千雪就像是瞎了一样,完全无视叶灵芝的存在。她随后将唇下移,她的温柔唇带起一阵阵酥麻电流,让谢沅翊的世界观算是碎了一地。
这一幕为何如此的熟悉
迷乱,浮夸,虚无,缥缈,亦真亦假,真是太虚梦境
谢沅翊脑海中闪过一幕,她跟云千雪贴贴在一起。她大概是被这春风一度,搞得精神不正常了。自己居然还有一种特么的窃喜。
谢沅翊的瞳孔慢慢放大,直到全部是云千雪,她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冷和热相互碰撞,那融化的雪水轻轻碰触自己的嘴唇,谢沅翊品尝到了北斗七星盏的,甘甜醇厚,回味无穷。让她的痛楚,得到了一定的麻醉,有些略带的快感。
她紧紧攥着拳头,微微张开,然后十指并拢。而云千雪莫名得到了快感,远比在那一次更有意思,她要继续试探谢沅翊。
看着谢沅翊还在负隅顽抗,真是有趣。她微微眯起那双染着情谷欠的凤眸,让姐姐教你一个道理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要顺从我,臣服
嘶嘶嘶云千雪感受到了唇边的血腥气。
原是谢沅翊用仅剩力气,率先进入云千雪的檀口,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告诉自己,她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
云千雪感受到了舌尖的血腥味,她并没有立马脱身,反而卷起谢沅翊的舌尖,两人更加纠缠起来,谢沅翊的血气扩散在周身,她双手捧住云千雪的脸颊,与她共同沉沦,谁都别想逃出去。
一吻完毕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