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欠你的。”
“你欠的不是我,是童宽。”
“我欠他的都不如欠你的在他眼里严重。”
“别废话了,快处理一下,我现在分身乏术,”陈艾卅捏了捏眉心,“看看公司到底欠了多少钱,还有,他老城区里有一套房子,具体的你问一下林琦,有没有办过抵押,或者贷款有没有逾期,如果有的话就用你的资金先还了,晚点我把钱给你,那套房子不能拍卖。”
“他有房子?”徐熠的声音透着疑惑,“有房子为什么不直接抵押或者卖了,也不至于破产清算。”
“那他妈是我们的婚房,”陈艾卅都没耐心了,“别问了徐总,按照我说的做,我不想他回来了之后发现房子没了。”
徐熠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童宽会回来的吧。”
“会的,”陈艾卅被这种疑问都快折磨疯了,“快了,你抓紧处理了。”
“陈艾卅,”徐熠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别让童宽后悔选择了你。”
“徐熠,我再跟你说一百遍也是同样的话,”陈艾卅突然霸道了起来,“你根本不在选项里,童宽从来做的也不是选择题。”
徐熠直接把电话挂了,陈艾卅深深叹了口气,没过多久,徐熠又发了条微信过来。
“知道了,记得把童宽带回来。”
陈艾卅这才往后一仰,整个人几乎脱力了。
“你们年轻人情情爱爱的好激烈哟。”戴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扯了个笑出来,陈艾卅知道他只是想缓和下气氛。
“让你见笑了,戴师傅。”陈艾卅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特别想把这句话讲出来,这句话在和童宽恋爱前羞于启齿,在和童宽恋爱后无所畏惧的话,在和童宽相处的两千多个日夜里,渐渐化为日常的一句,他好像此刻才真正明白斯昀那句“做同性恋很辛苦的”到底是怎样的深意。本来就小众,也没有传承需求,如果不小心翼翼维护,恋爱感真的很容易不翼而飞。
“我的爱人……”陈艾卅脸朝着后视镜小了一下,“是个男孩子。”
戴师傅明显眼睛瞪大了一些,用力眨巴了几下后,才回了陈艾卅一个字,“噢……”
——
“下个星期去的话,你的勤工俭学怎么办?断了要紧吗?”回到宿舍后,陈艾卅问童宽。
“我们也是可以请假的好吧,”童宽笑着答,“又不是黑童工。”
“差不多了都,没人也不让你们坐着。”
童宽要忙,陈艾卅也在自己位置上拿了本书在那儿看。
可童宽坐在书桌前,明明敲着字陈艾卅却没听到键盘的声音,就回过头问了他一句,“你怎么敲键盘没声儿了?”
童宽没忍住笑了出来,“不习惯啊?”
“嗯,有点儿。”
“卅哥你真的好M哦。”小虎牙又出来了,看得陈艾卅心痒。
“是么,上次不知道谁抱得那么紧还让我再深点啊?”
“不是我,”童宽狡辩,又立马换了话题,“我把键盘的轴换了,静音了就。”
陈艾卅皱了皱眉,“你们不都讲究什么,打击感么,换了之后能舒服吗?”
“嗯,舒服的,这个键轴不伤手。”
“舒服啊。”陈艾卅瞥了他一眼。
“卅哥,”童宽一边笑一边摇头,“你怎么跟个老流氓一样。”
“我们家小孩儿太可爱了,”陈艾卅把头又转了回去,“不逗你了,你忙吧。”
陈艾卅的电话响了,是梁臣打来的,他和童宽说了声是梁臣之后,就跑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原来梁臣想和自己再核对一下出发前的事宜,一方面是给报名的同学前做出发前的安全告知,另一方面就是核对一下到了当地之后的流程。梁臣办事很细致,发过来的表格比陈艾卅之前准备的还要细,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梁臣最后支支吾吾的一句话,让陈艾卅一瞬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学长,那个,那到时候那个叫童宽的,我是不是不用具体安排?”梁臣问得挺试探的,但陈艾卅好像有点明白他到底想问什么。
“嗯,不用,他跟着我就行。”他也没戳穿,问什么答什么。
“林琦说,呃,上次看到你们牵着手,你们是,嗯……在一起了吗?”
陈艾卅眼睛睁大了一点,无声地笑了笑,这会儿承认得倒是直白痛快,“嗯,在一起了。”
“完了。”梁臣直接泄了气,“他知道报名费要1000块,我跟林琦提过。”
陈艾卅皱了皱眉,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把话题转走了,“你跟林琦?是什么情况?”
“我……单方面有情况,她不太理我。”梁臣干笑了两声。
“好好表现。”陈艾卅留了句话,两人又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本来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秘密,经梁臣一说,好像倒成了童宽在暗暗维护他的浪漫,陈艾卅双手撑着阳台的不锈钢护栏,看着外面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反复犹豫要不要向童宽坦白报名费的问题,可是左右也就500块钱,连童宽给自己买鞋的预算都没到,如果真的去说,童宽会不会瞎想些别的,还是就装这件事不清楚就好。
可是打开了阳台移门要进屋的时候,看到童宽努力在屏幕面前敲键盘的样子,陈艾卅突然觉得认真、坚毅、纯粹,这些形容人最高级别的词,用在童宽身上最好,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隐瞒童宽什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到了童宽的身边,然后蹲下,把手放在了童宽的手臂上。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陈艾卅抬着头看他,“希望你不要生气。”
童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对着陈艾卅微微笑了笑,“卅哥你说,我不生气。”
“我……”可这话到了嘴边又不太好开口,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报名费其实没有报销,我擅自给你垫付了500,本来想瞒着你的,但我觉得应该要和你说。”
意料之中,童宽只是点了点头,胳膊从陈艾卅的手里抽出来,又握上了陈艾卅的手掌。
“卅哥,我知道的。”童宽露了个狡黠的表情,“我以前打听过你们的活动,但从来就没听说过有报销什么的。”
“挺坏啊,”陈艾卅对着他挑了个眉,“你怎么不拆穿我。”
“我……”童宽抿了抿嘴,“也有私心的,想享受你对我的好,但我有记账,如果哪天我觉得不合适了,我会找机会把钱还给你。”
“当男朋友就够还的了,”陈艾卅用手背蹭了蹭童宽的手,“不过我以后一定会事先告诉你,问过你之后再做决定。”
童宽点了点头,“卅哥,你这样好像一个对着家里人主动约法三章的男主人。”
陈艾卅听了这话,又补了一句,“你也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
这件本来打算瞒天过海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三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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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艾卅就对童宽坦白了,相应地,童宽也对陈艾卅说了实话,陈艾卅觉得对小孩的“真话教育”应该已经达到了一定的进步,以后要用更多的事实和经验来让他主动坦白。
其实陈艾卅想告诉童宽的原因很单纯,他不觉得自己比童宽强在哪里,更不觉得童宽不能扛事儿,相反地,他觉得童宽比他能扛得多,所以更不愿意因为一些金钱的原因伤害到他和童宽的感情。
在宿舍的时候,他俩除非有“正事”要做,其余时间很少睡在一张床上,一张90cm款的床,要放下两个青年男人,无论多瘦,还是会觉得拥挤,童宽的身体偏凉,陈艾卅又是火热的体质,有的时候抱在一起睡,童宽在半梦半醒间还会嘟囔热,陈艾卅就会自己往墙边退一退,可自己又会因为一沾上太冷的而打喷嚏。
晚上两个人就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有一个人先睡着,每次几乎都是童宽先睡过去的,陈艾卅听着他的呼吸会感到安心,也入梦很快。
这星期陈艾卅把论文的最终版扔上了系统,辅导员也开始统计起了大家最后的离校时间,陈艾卅看着日历有些发愁,他的答辩时间在第二年年初,元旦假期后的第二天,他私下问了辅导员最后的离寝时间,但辅导员和他说,如果宿舍里有其他同学提前离寝的话,也会有新生加入进来,到时候混寝也是挺麻烦的,所以希望他们几个人都提前商量好,但是最后时间也顶多到寒假前一天了,之后如果答辩没过的话,就需要自己走读了。
说着说着,辅导员就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了,问陈艾卅拿没拿到Offer,她负责的研究生里就剩几个没拿到Offer的了,别浪着浪着把工作浪没了,陈艾卅就让班主任放心,他已经拿到了,只要论文顺利,他年后就可以领了证跑路了,辅导员这才放心了下来。
陈艾卅本来打算和自己寝室的兄弟们坦白恋爱了,想在学校多呆几天,可思前想后却发现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公司离家里还是有点距离,他想要不直接在公司附近租一间小房子算了,可以解决上班距离问题的同时,还能有自己的空间,不至于想和童宽独处的时候无处可去,可童宽还在学校里,要他走读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今天童宽有组会,早早就出门了,陈艾卅看着斜对面空荡荡的床,感觉好像一涉及到毕业,心里头想的事情和方向都不一样了,平日里在学校不会思考的现实问题,一下子就到了眼前,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象牙塔。
其实他是羡慕童宽的,和自己相比较,童宽在大学里就早早地做好了未来的职业规划,甚至也早早地付诸了实践,甚至还告诉过自己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面临毕业问题上,童宽的方向比自己明确得太多。另外就是,童宽也很早地开始赚钱了,自己反而因为专注社团活动,而错失了很多实习机会,别说积蓄了,陈艾卅到目前为止,和大多数普通的研究生一样,还是要靠父母。
幸运的是,这样依靠的时间不会太久了。想到这里,陈艾卅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太早和童宽认识,也不是太早和童宽开始,他甚至开始期待毕业后的日子,他终于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把童宽身上一些已经看似轻盈的负担,整理整理,然后掰一半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想到这里,陈艾卅笑着给童宽发了两条消息。
“组会结束了吗?别着急,我随口问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