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陈艾卅和童宽就出发去机场了,行李箱在林子里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两个人就带了一个24寸的,必备的一些东西都装在随身而带的登山包里了。太早了,他们打车去的,在出发口要进站的时候,陈艾卅看着童宽背着的登山包,几乎占了他大半个人,觉着可爱,顺手就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
童宽的头发很软,颜色也不深,有一点淡淡的偏茶色,尤其在洗了澡之后,被阳光一照,发丝上几乎有珠光的色彩,陈艾卅之前就问过他,是不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色,童宽就笑他一点都不科学,这明明是讲究遗传的问题,怎么都跟营养挂上钩了,他就笑笑点了点头,也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跟童宽说下去。
心疼童宽的感觉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童宽正常得让人无法想象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是有些特定的时候,陈艾卅会感到心脏猛地一抽,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好比那会儿,陈艾卅就没办法接着往下说,营养多好补啊,可遗传他的爸妈怎么补。之后每次揉他脑袋的时候,陈艾卅都希望手上能够给他染上一些墨色,他想把自己的颜色给他。
“卅哥?”童宽看着陈艾卅叫了一声。
他回过了神来,走过去自动牵起了他的手,“嗯?怎么了?”
没想到童宽拧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对着陈艾卅憋着笑,“过安检啦,包要拿下来的。”
“哦哦,好。”
过完了安检,陈艾卅又把童宽的手牵起来了,童宽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陈艾卅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机场人好多,他以前没来过,感觉这里的人比火车站走得更快,但好像来送行的人却没有火车站多。陈艾卅就耐心地问他,那是喜欢机场还是火车站,童宽假装没有听见,只是等人少了的时候,拽了一下陈艾卅的手,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喜欢有卅哥的地方,陈艾卅的心都要化了。
两个人是一起托运的,柜台的航空地勤小姐姐抬头看了一眼他俩,陈艾卅十分坦然,童宽却有点紧张,直到小姐姐问了一句行李是一起托运还是分开,童宽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转过头去看陈艾卅,陈艾卅说一起,随便绑谁的登机牌都可以,小姐姐才低下了头,拿了登机牌后童宽没懂是什么意思。
“卅哥,刚刚她为什么要问是一起还是分开?”
“她就是想知道我们是不是一块儿的。”
“噢,我没懂她的意思。”
陈艾卅就捏了捏他的脸,“没事,回来的时候你来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块儿的。”
童宽就点了点头,刚刚话里头可惜的意思就少了些。
到了候机厅,童宽先是跑着到了护栏边,笑得特别开心,他说他以前只见过飞机在天上的样子,就一巴掌大,他那时候好奇,怎么一巴掌大的东西,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从头顶飞过的时候,好像空气里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巨物从自己身边路过,除了能感觉到它的庞大之外,对它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说飞机看起来还是和照片上的有些不一样,说照片上的飞机都看起来很新,不像用过的样子,近距离看,几乎能看到机翼上的灰尘和螺丝。
他叙述的时候,陈艾卅就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孩子才有这样的纯真吧,笑得那么阳光、那么不设防。平时在机场只会在候机厅位置上坐着的陈艾卅,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了童宽旁边,看他指着飞机说这说那。恰巧这时候有一架飞机正要起飞,童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和他赶紧合张影,陈艾卅就配合他一起,两个人脑袋靠着脑袋,都比了个耶,拍完照的时候,这架飞机正好起飞。
童宽感叹道自己没看到飞机起飞,光顾着和陈艾卅合影了,陈艾卅就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告诉他这里是机场,两分钟就飞一架,能看到腻,童宽又笑了,拿脑袋顶在陈艾卅的胸口,也不知道是故意撒娇还是害羞,声音闷闷地说着有卅哥真好。
陈艾卅特意值机的时候选了个靠窗位置留给童宽,真正坐上飞机了,童宽眼睛瞪得大大的,窗外看看,又看看陈艾卅,紧张得先把安全带系得牢牢的,陈艾卅就笑着问他勒得难不难受,童宽说有点儿,他就伸手帮童宽松快了些,说不用那么紧张,童宽对着他点了点头,就继续转过去看窗外了,就是起飞离地的时候,童宽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陈艾卅的手,轻声说他有点怕。
落地后陈艾卅并没有安排直接去赶火车,而是在当地找了家旅店住了一晚,就是童宽看到陈艾卅从包里拿出那些东西的时候笑得都快止不住了。
“卅哥,你怎么还带这些啊?”
“……这么多天呢?”
“就一个礼拜。”
“那我,”陈艾卅拿起了盒子, “扔了?”
“带都带了。”
陈艾卅瞥了他一眼,“不用也行,我放回去,当传家宝传下去。”
“橡胶该化了,”童宽对他眨了眨眼,“还是用了吧。”
“不用的话也行。”
“……不行。”
“不用行不行?”
“……脏,”童宽顿了顿,“我去洗澡了。”
或许是这天的童宽实在太过天真可爱,听着浴室里的声音陈艾卅实在是忍不住了,敲了门就进了浴室,他几乎把童宽抵在了墙上一寸寸抵地吻过去,在线条拐弯处还忍不住舔舐轻咬,他总会在童宽仰着脖子皱眉的时候用力,因为这样童宽就会因为吃痛张开嘴唇,还会伴有像鹿鸣一样的呦咛。
陈艾卅发现,童宽最不习惯的角度就是俯视他,可他今天偏要臣服于他的小王子,他蹲下去贴近的时候,童宽惊呼了一声说不要,可是陈艾卅没有给他机会,借由着水汽和潮湿一遍一遍深吻,直到童宽两条腿都哆嗦得快站不住了,才撇开头。
他的脸被童宽弄到了,可还是在笑着,童宽一把抱住了陈艾卅的肩,好像要哭出来,他说卅哥不可以这样,陈艾卅就抱着他的背一遍遍安抚他说,没什么不可以,卅哥对着你,什么都可以。
这晚到底还是用上了陈艾卅带来的东西,可童宽主动爬到陈艾卅的身上却是第一次,夜里很凉,连月亮都被遮到了云的后面,屋子里暗得分辨不清方向,可陈艾卅却觉得在这个晚上,他托起了童宽的所有,连带着他的可爱、他的纯真、他的眼泪和他一声声不绝于耳的卅哥,都糅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个小城日出很早,第二天早上陈艾卅醒过来时正好有一道晨光透过了床射进了房间,镜子上的反光又落到了盖着被子的童宽身上,童宽睡着的时候也是习惯蜷着身子,朝着右边睡,陈艾卅之前还为了能和他脸对脸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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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占了床的右边,童宽就笑着问他怎么一点空间都不给自己留,最后倒是自己不太习惯又跑回了左边,每每童宽背过去的时候,陈艾卅就会捞起他的腰贴近自己。
陈艾卅就这么看了童宽近乎十几分钟,脑子里之前的计划又浮现了出来,还没和童宽说自己要租房的打算,但到底还是要和父母伸手,面对一直自力更生的童宽,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之前一直和父母要钱要得挺顺利的,突然好像就变成了一桩难事。他突然想到,今天出发还没来得及和自己家里说一声,要不先看看自己爸妈是什么意思。
陈艾卅先是发了个定位,又发了一句话,“这周在这里带活动。”
“我拿到Offer了,毕业之后就可以去入职,就是公司离家有点远。”
“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爸妈你们觉得行吗?”
连发了三句,他自己都不知道重点到底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妈妈曲婷发了个四十多秒的微信过来,陈艾卅戴上了耳机,听了四五秒就没听下去了,主要还是念叨毕业了还是回家住好,都多久没回家了家里都没人气了,这些话曲婷老是反复说,可她自己回家的时间也很少。
陈昇青倒是直接,问陈艾卅的每月房租预算是多少,需要家里多久的支持。
陈艾卅看了看童宽,又想了想,回了个“半年”。
接着陈昇青也发了一段话,说支持自己儿子出去闯一闯,希望妈妈的眼界也能够放得更长远些,总是要独立的。在这对夫妻之间,曲婷总是热闹的那个,可却没有陈昇青来得更有说服力,很快,曲婷也赞成了。
陈艾卅挺开心,好像自己没费多少功夫就先办成了一件事,他在等童宽醒过来与他分享。
童宽醒过来的时候,陈艾卅正在洗手间里刮胡子,回过头看到睡眼惺忪的童宽坐在马桶上,陈艾卅伸手就揉了他一把,“一会儿等你清醒了跟你说件事。”童宽就顶着头发有点乱的脑袋点了点头,哑着声音说了句“好”。
“我……毕业后得离校,你知道不?”
童宽点了点头,“知道,年底就要退宿了吧。”
“嗯,”陈艾卅拉过了童宽的手,“我刚刚,和我爸妈商量了一下。”
童宽看着陈艾卅的表情突然有点紧张,捏紧了拳头。
“我打算在外面租个房子,他们同意了,你……要不要跟我走读?”
童宽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不是一定要你同意,根据你自己的想法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童宽表情有些纠结,“我……还得勤工俭学,而且有些课是在晚上,还有项目……”
“没事,没事,我理解。”陈艾卅搓了搓他的手。
“卅哥,你等我几年好不好?”童宽抬起了头,突然对陈艾卅说道。
“嗯?”他没有理解童宽的意思。
“等我几年,我们就住在一起,好吗?”
虽然陈艾卅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了头,“好。”
见陈艾卅那么爽快地答应了,童宽反而又多了几句解释。
“我想和你住在一起的。”
“说好很久很久的。”
“就是卅哥,你要……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