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陛下刚赐婚,你就去翻别的女人墙头?
    “陈少府,陛下宣你入宫觐见。”


    赵崇站在门外,肃立静候。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荡而来,他不由用力吸了吸鼻子。


    鸡汤的味道!


    里面还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材,闻起来馥郁醇厚,回味悠长。


    赵崇不由咽下口水,暗暗羡慕嫉妒恨。


    他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通传消息,这厮却在家里美滋滋地喝着鸡汤。


    唉……


    老天爷还真是不公道啊。


    吱呀——


    陈庆捧着大碗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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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赵啊,你肿么来啦。”


    “陛下宣你入宫觐见。”


    赵崇翻了个白眼,重复了一遍。


    “陛下叫我入宫?”


    陈庆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色。


    夜幕深沉,月朗星稀。


    “你等等,我再喝两口汤。”


    “老赵你要不要进来喝一碗?”


    根据长久以来的经验,始皇帝深夜相召,必然不是好事。


    陈庆的何首乌野鸡汤足足炖了两个时辰,可不想浪费。


    赵崇板起面孔,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压下怒火:“陈庆,陛下相召,你居然还敢推辞?”


    “那怎么办?”


    “好大一根地精呢,长相如此别致的,更是难得一见。”


    “要不我打包带进宫里,请陛下也尝尝?”


    陈庆满不在乎地说:“扶苏应该也在咸阳宫吧?正好赶巧了。”


    “你……”


    赵崇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喝剩下的鸡汤,让陛下尝尝?


    亏你想得出来!


    “锅里的汤我都没动过。”


    “瞧你那矫情劲儿。”


    陈庆不耐烦地摆摆手:“等着啊,这就好。”


    ……


    赵崇眼睁睁看着大门闭上,陈庆竟然真的回屋打包去了。


    此刻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勇气,和这份无视皇权礼法的超然心态。


    难道陛下就喜欢这样的?


    赵崇不由陷入了苦思。


    ——


    “陛下,陈少府带到。”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嬴政和蒙毅、王翦、扶苏仍然在商量着剿灭匈奴的事宜。


    听到赵崇的禀报声后,始皇帝挺直腰背,朗声道:“宣。”


    “参见陛下。”


    陈庆抱着一尊双耳陶罐,低眉垂目走了进来。


    嬴政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发笑。


    “陈卿,你所带这是何物?”


    “回陛下,是微臣炖的鸡汤。”


    嬴政用一种玩味的眼光打量着他。


    要是别人说这话还能信。


    陈庆?


    可拉倒吧!


    “有劳爱卿了。”


    嬴政吸了吸鼻子,“还挺香的。”


    “命人去取碗筷,既然陈卿一番好意,不可辜负了他。”


    宫内的侍女迅速取来了餐具。


    王翦年纪大了,蒙毅是个四体不勤的文臣。


    两人陪着始皇帝商议国事小半天,闻到鸡汤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这便是地精吗?”


    蒙毅记恨陈庆抢了兄长的头功,用筷子夹起一块何首乌切片,仔细端详着,面露疑虑之色。


    “赵统领,可曾查验过了吗?”


    他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赵崇。


    “回禀蒙上卿,陈庆在家中已经吃过一碗,故而小人未再多事。”


    赵崇不动声色地说道。


    嬴政、王翦、扶苏同时抬起头,神色各异。


    “回禀陛下。”


    “微臣也不知地精炖鸡可行否,因此先尝了一口。”


    “效果……还不错。”


    陈庆一进来的时候,脸色就显得十分红润。


    此时双目灼灼有光,精神格外健旺。


    你麻麻的!


    难道还真让那伙野人说对了。


    吃啥补啥!


    心里一股邪火直冒是咋回事?


    他的眼神总是忍不住溜向站在门口的宫女,对方婀娜的身材,温婉淑慧的样子似乎格外动人。


    “陛下万金之躯,为安全起见,请陛下慎用。”


    陈庆暗自叫苦,可别给皇帝爷俩吃出什么好歹来。


    “不碍事的。”


    “寡人相信,陈卿必然不会有加害之心。”


    嬴政还没说话,扶苏就喝了两口下去,还满意地直点头。


    既然如此,他也就放宽了心态。


    好歹是自己的女婿,也不算外人。


    况且陈庆向来胆大妄为,这般行径也不算出格。


    一屋子的人吸溜吸溜喝起了鸡汤。


    陈庆来的时候用厚麻布包裹着陶罐,此时鸡汤温度适宜,喝起来又香又暖身。


    蒙毅虽然心中有芥蒂,但是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三两口就把鸡汤喝干了,又捏起一块鸡肉啃了起来。


    嬴政吃过东西,精神看起来好了些许。


    “陈卿,你方才说派人入山寻矿,可找到了吗?”


    他随口问了一句。


    “找到了。”


    陈庆郑重地点点头:“微臣找到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有了它,配合上火药,从此大秦东西南北,高山深谷,皆是坦途。”


    “千八百里路程,朝发夕至。”


    “而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嬴政就扔掉了手里的鸡胸肉。


    “你快详细说说,到底是何物如此神奇?”


    “它真能做到你说的那般吗?”


    限制住大秦帝国版图的,不是军队的武力,也不是始皇帝的威信和权柄,而是满足大军粮草补给的运输问题。


    蒙恬征匈奴,连战连捷,辟地八百里,打得匈奴不敢南下。


    但也仅仅就是八百里之地了。


    再往北都是荒无人烟的草原,想要把粮草运输过去,十成起码损耗掉九成!


    大秦三征百越,靡耗无数钱粮,光是开凿灵渠就征发了数十万民夫,付出的代价触目惊心。


    嬴政做梦都想着把大秦的版图扩张到世界的尽头去,却一直暗暗为后勤补给的问题忧心。


    没想到陈庆居然不声不响地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太子殿下与微臣划定雷火司,周围多山脉林地。”


    “微臣派出的人马在山中找寻到一座山峰,通体为石灰岩质地,重达亿万万斤。”


    “这石灰石与煤炭混合煅烧后……里面再添加一些辅材,可制成水泥。”


    陈庆不记得水泥的配方,但是这不要紧。


    鹤仙翁、鹿仙翁手底下已经多了三十几名怨种方士,各个急切地想要立功。


    捣鼓个水泥配方,应该难不倒他们。


    “何为水泥?”


    扶苏好奇地问道。


    陈庆笑着说:“煅烧好的水泥,乃是粉末状,与尘土一般无二。但是加水搅拌后晾晒几天,它又会变成石灰岩一般的样子。”


    “殿下能明白吗?”


    “在硬化之前,它是软塌塌的稀泥一般,可以随意调整形状。”


    “等硬化后,它又会和石头一模一样,硬度甚至犹有过之。”


    嬴政心念电转,已经想清楚了水泥的用途:“此物可以将道路修得异常平整、坚固。而且历久不衰,无需维护。你刚才说,发现的石灰石有亿万万斤?”


    他不由拔高了音调,语气显得十分激动。


    亿万万斤!


    那得是多少啊!


    不知道够不够把全天下的驰道和直道重新铺一遍。


    “陛下,此物并不稀罕。”


    “微臣只是派人寻索一二,便找到了一座石灰岩山脉。”


    “大秦地域辽阔,这等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煤炭咸阳附近也是不缺的,只要水力磨坊的速度建造跟得上,把矿石碾碎后煅烧就是成品。”


    “想来产量定然十分喜人。”


    陈庆信心十足地说道。


    “好!”


    嬴政激动地站了起来,兴奋地踱着步子。


    “此乃不世之功!”


    “陈庆,只要你能造得出水泥,寡人……”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


    刚才当着臣子的面,已经说过要把诗曼许给陈庆。


    连女儿都嫁了,还有什么好封赏的吗?


    “陈庆,北地传来的捷报,你先看一眼吧。”


    始皇帝压下振奋的心情,给扶苏打了个眼色。


    “先生,请看。”


    “谢殿下。”


    陈庆拿起来浏览了一遍,连蒙带猜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嬴政负手说道:“火药之威力惊世骇俗,匈奴蛮夷在其面前不堪一击,寡人甚慰之。”


    “陈庆进献火药,当居头功。”


    “小女诗曼年方二八,待字闺中。”


    “不知将她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陈庆红光满面:“微臣愿意。”


    鲁迅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大柰子,立刻想到啪啪啪,立刻想到开银趴。


    陈庆此刻的状态也差不多。


    一提起赢诗曼,立刻想到她修长笔直的双腿,想到她娇嗔薄怒的样子,想到她婉转娇啼的动人曲调。


    因此答应地痛快无比。


    嬴政不由一愣。


    陈庆的样子完全不似作伪,目光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渴望,与先前坚决抗拒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陈卿,你所言可出自真心?”


    “自然是真心。”


    陈庆拍着胸膛,暗道:坤儿可以为我作证,现在把赢诗曼送到我房里,十个月后您就可以当外公了。


    嬴政心中的隐忧尽去,长舒了口气。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起码陈庆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陈卿。”


    “念在火药之功,寡人才将诗曼下嫁于你。”


    “等水泥研制出来,还会另有赏赐。”


    “不知你想要什么?”


    嬴政大方地说:“凡是内库所有,寡人皆准。”


    陈庆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微臣能娶到诗曼公主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不敢奢望再多。”


    扶苏露出宽慰的笑容。


    先是要是以前也和今天这般,怎会一次次惹得父皇生气?


    “你先退下吧。”


    “寡人绝不会亏待了你。”


    “陈庆,你可记得,往后你与皇家可就是姻亲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嬴政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微臣省得。”


    陈庆面色严肃地应下,作揖告退。


    一辆马车从咸阳宫缓缓驶出来。


    赵崇几次挥鞭催马,可陈庆还是催个不停。


    “陈少府,你哪来恁多事?”


    “大晚上的急个什么?”


    他实在不耐烦,虎着脸愠怒地说道。


    “就是鸡儿急啊!”


    “老赵麻烦你再快些。”


    陈庆面色酡红,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连呼吸中都散发着热力。


    赵崇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只能加快挥舞马鞭。


    到了自家官邸,陈庆匆匆拱手告辞,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夜色中。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赵崇纳罕不已,犹豫了下,小心地跟了上去。


    不多久,他尾随到陈庆居住的院落。


    咔哒。


    墙头上传来一声轻响。


    一个熟悉的人影踩着梯子上了墙,然后拔起梯子,架在了另一边。


    “何人……”


    “阿菱,是我。”


    陈庆压低生意喊了一句,三两下爬了下去。


    “陈少府,你……怎么来了。”


    相里菱惊慌娇羞的嗓音响起。


    赵崇站在墙边,仔细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房门传来细微的响动声,显然两人已经进了屋内。


    “卧槽!”


    赵崇整个人都傻了。


    始皇帝刚刚赐婚还不到一个时辰,你这就跑去翻相里家女儿的墙头。


    这样真的好吗?


    当着陛下的面,装得无比老实,背后却干这等蝇营狗苟的事情。


    陈庆,你是真的不怕千刀万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