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去,彩色的星星坠落在整个木叶村。
人们在繁华的夜市里穿行,一派和平安宁的景象。
欺骗,杀戮和背叛,就藏在这和平的面具之下,无数人冰凉的血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蠕动,流淌。
剧场的霓虹也亮了。
工作人员忙碌地进进出出,嘈杂模糊的人声和舞台道具碰撞的声音仿佛自带噪点的背景乐,令人心浮气躁。
上月在高处看着千代拓真彩排了一下午,他是一个专业又一丝不苟的艺人,待人接物温柔又耐心。
这样光彩四射的人,实际上身带枷锁,每天如履薄冰。
在这个时代,太多人没有选择,从出生就被迫成为忍者,间谍或者流民。
原本不想战斗,却只能在求生的漩涡中苦苦挣扎。
要是生活在好一点的时代,消除战争,让大家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么他和妹妹一定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那样的时代,什么时候才能来临?
然而对于千代拓真来说,就算梦幻般的和平时代到来,他和妹妹也早已阴阳两隔。
上月一时郁结于心。
因为情绪不佳,见面会开始好一阵她才发现不太对劲——一票难求的见面会,前面三排居然是空的?
不对,这不是她花费庞大时间精力金钱购买来的十几个前排座位吗?!
座位的主人不仅没有准时出席,到表演结束的时候也不见踪影。
上月低沉的心情迅速被疑惑和怒火取代了。
怎么回事?!这群小崽子记错时间了吗?
不是吵着嚷着说要来吗?
你们这群小东西知不知道这些位置多贵啊!?!
你们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们买票老娘几个晚上没睡觉啊!!!
竟敢——竟敢浪费这么珍贵的机会,我饶不了你们!
上月胸口猛燃起熊熊大火,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旁边的辛左看右看,终于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喂喂你怎么吐血了啊!?”
辛大惊,还以为她中了什么敌人的暗算,却见她声音冷静地抬手道:“没事。”
“到,到底怎么了?”
别到时候敌人还没出现,保镖就先死一个。
辛的关心并没有换来感激,上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血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宛如索命恶魔。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都说,没——事——了——”
辛打了个寒噤,立刻识相地缝上了嘴巴,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不对——拜托,她这是对前辈的态度吗?!
他想要挽回自己身为前辈的气势,但扭头一看上月那副似乎要杀尽天下人的恐怖气场,又默默地扭回了头。
……事先声明,他这可不是害怕,而是对后辈的包容。
演出结束,上月和辛把千代护送出村,他将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国家。
临走时,千代对上月说,他的妹妹也想做一名优秀的忍者,希望她痊愈之后能像上月这样独当一面。
上月张嘴就想说“一定会的”,可话到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她心知他最期盼的事情已经化为泡影,再说这样安慰之言也不过是虚伪,于是只好让他保重。
这渺茫的希望,也许是他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的唯一支撑。
送完千代,她的任务总算结束,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返回了剧院。因为她本打算在剧院里让孩子们陪鸣人度过一个特别的生日,所以提前把生日蛋糕寄存在剧院,没想到这群臭小子直接放了她鸽子。
她越想越火冒三丈,边在屋顶穿梭边在心里拟定教育方针。
剧院已经散场,灯光砰砰熄灭。上月拿着蛋糕从后台出来,忽然听见剧场里有声音,迅速借助黑暗跳上房梁观察。
“果然早就结束了……”鹿丸双手插兜叹了口气。
牙双手枕在脑后:“丁次跑快点说不定还要机会。”
本来悲伤出八字眉的丁次生气道:“什么?明明是你到处炫耀有票我们才被抢的!”
两个小孩说着就要打起来,剧院里突然啪地亮起一道光,把一群小孩吓了一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负责剧场安保的天藏正要下班,就看见一大群小孩子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名人——宇智波鼬。两人也算认识,点头打了招呼。
问过鼬才知道这群小孩因为门票被人围堵,虽然有几个小朋友还能对上几回合,但对面叫来了下忍帮忙,于是慢慢落了下风。
本来战局已定,可鸣人死活不放弃,一群拳头大小的小朋友居然开始互相配合,使用起一些拙劣的战术,一直打到鼬路过解围才结束。
“哥哥,请问那个千代拓真还在这里吗?”镁光灯下跑进来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在灯光下他的发色更加夺目,周身闪耀着圣洁光晕。
他刚打完架,嘴角破了,脸上有些青紫,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关节处甚至都被擦破了。
——这是那个孩子。
天藏还是第一次正式跟他碰面。
之前远远见过他,他被村民孤立,又爱调皮捣蛋,经常能看见他狼狈低落的样子。
而现在,他看起来阳光活泼,就算受了伤,全身脏兮兮的,也不像是受欺负的孤儿,更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少爷。
上月把他养得很好啊。
和人柱力的身份无关,因着上月这层关系,天藏自然地把他规划到了自己应该照顾的范围。
他表情遗憾:“表演早就结束了,千代先生已经走了。”
“怎么会这样——”小朋友们期盼的眼睛都暗淡下来。
天藏正琢磨着去取个急救箱来给小孩们处理伤口,一阵委屈的哭声忽然响彻整个剧院,把他吓了一跳。
“我才不要!好,好不容易才能亲眼见到拓真大人!期待了这么久,我,我才不要!”
井野仰着头哇哇大哭起来。
小樱也很委屈,眼泪花花的拍拍她的背想安慰她,没想到自己被她带动,也哭得昏天黑地。
两个小女孩的哭声搞得天藏不知所措,他笨嘴拙舌地安慰道:“没,没关系,他下次还会来的!而且,而且我看了,表演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两个人哭得更大声了。
正当天藏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剧场的镁光灯忽然啪地一声熄灭了,再亮起来的时候,光线全都集中在了舞台中央。
两个小女孩止住哭泣,抽搭着和好奇的大家一起看向舞台。
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上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眼神深邃,笑容沉稳,姿态优雅,步履从容——
是那种不用做任何事就能轻而易举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男人。
他的容貌,他的气质,比剧场海报上更加迷人。
他只要含笑看向谁的眼睛,就能使那人感到幸福的晕眩。
“哇——”
剧场里响起小朋友们惊喜的叫声。
“是,是拓真大人……”井野被泪水洗亮的眼睛此时更是亮得像激光,她喜极而泣地冲了过去,握着小手憧憬地看着他。
“千代先生,您不是走了吗?”天藏疑惑地问。
千代拓真笑笑:“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影迷没见,怎么能一走了之?”
说着,他走下舞台,蹲下与井野平视,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的宗旨就是不能让任何一个影迷失望。”
井野被这近距离接触迷得七荤八素。
天藏很是警惕,千代已经走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面前这个人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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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
他沉下脸,正要上前,却被身后的鼬拉住了。
“不用担心,”鼬说,“看看‘他’是谁。”
天藏困惑地把目光移回去,只见那“千代拓真”被围在一群兴奋的小孩中间,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满足他们的要求,看起来游刃有余。
“他”笑起来的感觉很熟悉——
天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杏啊!
“所以你真的会那些忍术吗?”
“电影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你死掉了吗?”
“你是怎么打败那个人的?”
小朋友们的问题层出不穷,像一千只幼鸟争食。
过了半小时,这群精力旺盛的小孩兴奋劲还没下来,“千代拓真”似乎有点难以坚持,说太晚了,要送他们回家。
“走之前,”井野期待地拉住了他,“您能为我们唱一首歌吗?”
听到见面会首唱主题曲她就开始惦记了,而且匆忙跑来的路上听见有人说唱得非常动听。
听到这个要求,有求必应的“千代拓真”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这个,不是我不想唱,是现在没有音乐,清唱很影响效果呢。”
“这个不用担心!”天藏拍拍胸脯,“我来给你开音乐。”
他认出上月身份之后就去找了剧场工作人员,让舞台设备再运行一段时间。
他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没想到却被“千代”狠狠剜了一眼。
“太好啦!”小朋友们都欢呼起来。
“可是——”
“千代”还想推辞,却见井野和小樱期待又小心地拉住她的裤腿:“就唱一两句就好了。”
“还没有在这里看过表演呢!”鸣人跑到第一排正中间坐下,新奇地东摸西摸,左开右看。
上月骑虎难下,最后咬牙道:“那好吧。”
拿着话筒,阔别已久的熟悉感一下子充盈全身,她莫名有了点底气。虽然上辈子唱歌一般,但也还能听,而且现在又不是以前那副嗓子了,唱成一代天王天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音乐响了起来。上月在看千代排练的时候听了很多遍,歌词已经记得七七八八。
她内心一琢磨,觉得稳了。于是清清嗓子,自信开口——
刚一开口,她就感觉稍微有点破音。
没关系,才刚开始,很正常,多唱两句就渐入佳境了。
果然,很快她就进入了状态,越唱越投入。
与自我陶醉的她不同,在第一个音出来的那一刹那,在场所有人都仿佛被闪电劈中了。
后台的天藏从楼上跑了出来——哪里来的这么雄浑的驴叫?
鼬还算镇定,只是微微吃惊地瞪大双眼,实际上座位扶手已经被他捏碎了。
小朋友们张大嘴,脸色惨白地看着台上的人发挥,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音符的去处都出乎意料。
“我的耳朵好像要聋掉了……”牙小声抱怨。
鹿丸早就无语地堵上了耳朵。
佐助感觉被欺骗——这就是大家在吹捧的人吗?
宁次和雏田脸色痛苦地维持对演唱者的礼仪。
而井野和小樱,刚刚发亮的瞳孔已然灰暗。
鸣人皱着脸——怎么从这鬼哭狼嚎里还听出了一丝亲切?
“那个,”八字眉丁次思索道,“这个会不会是一种忍术啊?”
“什么意思?”
“我听说有种使用声音的忍术,能用声音把敌人置于死地。”
“原来是这样……好厉害……”小朋友们恍然大悟。
佐助:“……”
鹿丸:“……拜托,他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是哦……”一群脑袋瓜又开始眉头紧锁。
后排的鼬听见他们说话,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