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李华睡到一半开始做噩梦,梦到有鬼,狰狞恐怖地追着他,长着血盆大口要吃他,他吓的四处逃窜,跑的脚都是软的,急的快哭了,他还不想死,他还有爸爸妈妈,还要考大学,他崩溃地绝望了,跑不动了,腿像灌铅似的,他藏在角落里,抱有侥幸希望的挣扎,希望对方没有发现他,却一扭头,鬼离他那么近,他猛地尖叫,画面突然切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下意识翻身,却感到束缚,他挣了挣,没挣开,他刚想睁眼,就感到有人在拍他,是安抚,是哄睡,是迷魂汤。

    郑源借着月光看他下巴的伤,心疼地啧了一声,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他偷偷给他抹了药膏,冰冰凉凉的缓解李华心里的不安,他紧皱的眉头舒展,鼻尖萦绕着淡淡的体香,像安神剂,对方温热的怀抱,胸膛,让他想到小时候的夏天,爸爸抱着他晃荡,他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抱住他,找个舒服的姿势彻底睡过去。

    郑源的心停止跳动了,他感到窒息,忐忑,兴奋,激动,甚至是害羞,他嘴角笑容变大,对于李华的投怀送抱,他认为是一种示好,这种无意识的依赖,让他的精神都在颤抖。他忍不住低头和他贴近,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鼻尖碰碰他的额角,用脸颊贴贴他的太阳穴,把人抱的紧紧的,心里一阵波涛汹涌的荡漾,像含苞待放的花,悄然绽放。

    第二天李华醒,看到的就是郑源放大的脸。平心而论郑源长的的确不错,但在郑源怀里这一事实让他比昨晚做噩梦还惊恐,他几乎是瞬间推开他,连滚带爬的跌下床,郑源揉着脑袋坐起来,伸个懒腰,他昨晚睡的是真好,李华在他胸膛处像个小动物似的呼吸,他抱着他,摸到他的肩胛骨,腰太细了,背太薄了,身上的肉也太少了,摸着心疼。他看着李华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情好的无法言说,下床温柔的将他扶起来,明明没有灰,还拍拍他的膝盖。

    阿姨早就做好了饭,两个人洗漱完去客厅,李华打了个喷嚏,他看着郑源皱起的眉头,别开脸,安静地喝粥,郑源起身走到他身前抬起手,李华下意识躲了一下,郑源却是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啧了一声,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他非常不爽地从医疗箱扒出来温度计,让李华量体温。

    李华有点抗拒,但是对上郑源黑黑的眼睛,和他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听了,十分钟后,郑源拿走温度计看,低烧,他又发烧,又生病,郑源烦死了,他说:“你的抵抗力一直这么差?”

    李华点点头,他体弱多病,现在长大了些,还好的多,小时候生病的次数更频繁。郑源坐在沙发上撸了把头发,在沉思,李华安静地吃饭,片刻后他都吃完了,郑源还坐在那儿。眼见快到上课时间,李华拿着书包看着他,郑源沉默地看向他,从医疗箱里拿出药,预防他烧的更高。看着他尖瘦的下巴那一道血痕,蓦然生出一种后悔又心疼的滋味,因为李华就那么看着他,眼神干净,纯粹又无辜,还有惧怕。

    郑源抿了下唇,说:“中午司机接你回家,食堂的饭没营养,不要再吃了。”

    李华皱眉,他有些抗拒,中午他还要看书,这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

    “我给你买学习机。”郑源算是了解他,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你想看的,想学的,在车上也能进行,不耽误时间,中午回家,嗯?”

    他抬手想摸李华的脸,李华躲开了。

    “必须吗?”李华问。

    “必须。”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李华昨天刚挨过打,今天还记忆犹新,胆战心惊,不敢反抗,不过等身上的伤不疼了,估计又是另说了,但起码今天很听话,郑源很满意。

    司机把李华送走,郑源穿好衣服,给他小叔回电话。

    他小叔,郑玉安,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一个月偶尔有一两天空闲时间,会给打他电话,约他打球或者锻炼。他到的时候,郑玉安刚晨练回来。他看着郑源,一句话都没说的,先在院子里和他过了两招,是他以前教郑源的中国功夫,郑源敏捷地躲避他的攻击,郑玉安满意地说:“还不错,昨天怎么没来。”

    他昨天就给郑源打电话,被郑源拒绝了。因为郑源下午在给李华买用的东西。“有点事。”郑源说,跟着他进家,看到桌子上摆了新的翡翠摆件,“纯的?”他走过去看看,“还是冰种,几十这个?”

    “三十多吧。”郑玉安说,“新的调任开始了,你们市市长送的。”

    “贪官。”郑源嗤之以鼻,“你不是不喜欢玉么?以前那谁送你的你都没收。”

    “你说那个玉观音?”郑玉安说,“谁戴那玩意儿。”

    “还不如送辆车。”郑源说。

    郑玉安好笑地看他一眼,“你开?”

    “你要给我我就开。”

    “等你拿到驾照再说吧。”他说,停了一秒,又说,“现在的坐着不舒服?”

    “也没什么,就是想换一辆。”

    “你要只在市区开,可以给你买个新能源的,省油费。”

    “不要。”郑源拒绝,“电车不是车,而且丑的要死。”

    他看着郑玉安换衣服,看他那一身腱子肉,“小叔,身体素质太差怎么办?”

    “你?”郑玉安转身看他,上下打量他,“你不舒服了?”

    “没有。”郑源坐在沙发上,“我同学。”

    “哪个同学,这么关心人家。”郑玉安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郑源说:“那你别管。”

    “悠着点。”郑玉安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黑背包,扔给他一个,“今天天晴,陪我钓鱼。”

    “又钓。”郑源很烦,“我又没钓上来过,你就不能换个其他娱乐项目?”

    “打高尔夫?”

    “那还是钓鱼吧。”

    郑玉安开车,郑源坐在副驾驶,一副思考的模样,郑玉安说:“买点补品补补。”

    “还有呢?”

    “加强锻炼。”

    “还有呢?”

    “注意饮食,作息规律。”

    “还有呢?”

    郑玉安看他一眼,“哪个小姑娘让你这么操心。”

    “不是小姑娘。”郑源说,“就同学。”

    “单纯同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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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同学女同学?”

    “男同学。”

    郑玉安又看他一眼,“男同学你这么上心?”

    “你不懂。”郑源说,“不是一般的男同学。”

    郑玉安挑眉,“我上学的时候还真没遇到过不是一般同学的男同学。”

    “他老是生病。”郑源不理他,自顾自地说,“这才几天,就又发烧,我都怕把他打死。”

    “你还打人家?”郑玉安拍他后脑勺,“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他不听话。”郑源说,“我明明是对他好,他不接受,我不打他我打谁?”

    郑玉安说,“换种方式方法,真忍不住了再打。你越打,他越不听话。小时候不是教过你,有收有放才有得,这么快就忘了?”

    “你说五六岁那事儿,谁还能记得。”郑源思考,有收有放,他抿唇,相信他小叔说的有道理,忍不住看他,“你的事儿……都解决了?”

    “什么事儿。”郑玉安说。

    “那个女人。”

    “解决了。”郑玉安毫不吝啬,“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郑源挑眉,“知道了。”

    到了钓鱼的地点,郑源狮子大开口地说:“你把买电车的钱给我呗。”

    郑玉安好笑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想给他买补品。”

    郑玉安点头,拿手机转账,“希望你的付出能得到回报。”

    郑源说:“那有收有放你再给我讲讲。”

    “你今天能钓到一条鱼我再告诉你。”

    “操。”郑源说,“不听了。”

    他根本没有那耐心静下来钓鱼,确定收款转账后就想跑,郑玉安说跑了就停你的卡,他又老老实实坐下了,“我上课去呢。”

    “不如陪我钓鱼。”郑玉安说,他们全家人都没想郑源能在国内发展什么,打一开始就把他往国外的路子培养。

    郑源坐下,脑子里想着李华,竟然就这么坐着了,没有烦躁也没有着急,郑玉安时不时看他一眼,给管家发消息,让他看看少爷身边是哪个男同学,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李华在学校上完课后出来,坐上了郑源安排好的车,回家吃饭,但是郑源没回来,他心情好得多,下午看书都有劲了,不知道是不是吃药的缘故,他下午还真没烧上来。

    管家把照片传给郑玉安的时候,郑源还在收杆。他看着男生清秀的面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他爸妈做什么?

    -农民。

    他联想到郑源之前跟他提的事情,吩咐了一下管家。

    管家当天就去到偏僻的小村庄,找到李华爸妈,大致估算郑源给李华身上投入的金额,翻了将近一倍,哄骗他们签了合同。

    如果郑源得到想要的,他们一分钱都不用还,如果没有,郑源给多少,他们还多少。

    “靠,我真钓上来一条。”郑源惊喜又震惊。

    郑玉安淡淡地笑,“干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