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牢的谢南渝显然不如来时步伐稳健,虽然他只在里面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但此时却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将军,要去承明殿……”找那本审讯记录吗?
沈司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将军摆了摆手。
那就是去见舒明尘?
可他看见将军严肃的表情,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云容脑中恍恍惚惚,他看着面前两个人的动作,却已经不想分析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司跟在将军身边已久,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他自是比不上。
看云容这个样子,应该也是刚知道,两人暗自思衬。
半晌,沈司道:
“云容,你之前并不知道是九皇子给你送的令牌,为什么你一定要救他?”
相比于他和将军,云容显然对九皇子的事情了解的更多。
“因为……”
“他是个好人,他救过我,也救过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这些事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五年前,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像现在一样,不,比现在还冷。”
九皇子不得邺国皇帝宠爱,临近年关,却并不打算让他在邺国过多停留,直接就将他打发去了晋国。
“那个时候,我们都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殿下是最先病倒的,彤施发现之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个来异国的质子,什么都没有,他的母国都不在乎他,这里自然也是一样。
“那个时候,殿下已经开始发热了,他就一边说没事的没事的,一边吩咐找个没生病的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云容还笑了一下。
“彤施边哭边说,要是请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殿下说,‘就算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有太医过来的。’”
彼时的彤施懵懵懂懂地看着殿下,只觉得这是哄她的空话,但她还是擦干了眼泪,闷闷地“嗯”了一声。
舒明尘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不信他,戳了戳她还带着泪珠的脸颊,耐心地解释道:
“邺国答应给晋国的岁贡还没到,晋国今年光景不好,粮食歉收,他们需要邺国的岁贡,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
最起码,在那些粮食到达晋国前不会。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免得这小姑娘听了又要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邺国对这个九皇子确实不上心,跟他过来的要不就是年龄太小顶不上事,比如彤施,要不就是上了年纪无亲人帮扶,被派到这里自生自灭。
“后来,太医果然来了。开了方子吩咐我们去煎,等着殿下好转之后就留了些药走了,但这时已经有大部分人都开始有风寒症状了。”
晋国可不会那么好心的连带着他们这些人也一并管了。
那怎么办啊……
“殿下就说,那就把一份药多煎几份,每个人都有。”
“有人找来一个很大的铜炉,别人都用它煮茶烧水,只有我们用来煎药。”云容略略笑了下,又很快收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份药吃完了,果然大家还是病着。”
毕竟剂量太低了。
然后呢,只能再去宫里请太医,说殿下又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拿到药。
但太医并不是好糊弄的。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太医来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地再次病了。”
太医只能继续开了开着方子,留了药,走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所有人的病都好了。
“可是这时候,彤施又跑来,让我和她再去请一次太医。”
云容对上对面两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说道:“当时,我也很诧异。明明已经不再需要了。”
太医来了之后,云容才明白,因为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舒明尘这次是真病了,而且很严重,好几次他在殿前经过,都能听见对方压抑的低咳声。
还有彤施在一旁小声的啜泣。
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太医说殿下这次病情汹汹,连太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实太医说话总是有些夸大的成分在的,但彤施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就真的信了,煎药的时候,被熏得眼睛都红了也要祈祷殿下赶紧好起来。
“有次我路过,听到他说,‘彤施你不要晃……’”
彤施就一边哭一边委屈地说:“殿下,我没有晃……”
她年纪又小,心中又实在是害怕殿下真像太医说的那样一命呜呼了,那到时候她又怎么办呢?
她在晋国无亲无故,并无投身之处,若是孤身一人回到邺国,怕是在半路上就冻死了。
舒明尘也是很无奈,他本来发烧加头晕,现在彤施在他旁边一哭,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但人是他弄哭的,也只能耐心哄着说道:“好好好,你没有晃,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后来舒明尘直到整个冬天过去,气候稍微暖和的时候才完全痊愈。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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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大家真好啊,晋国还没有派人过来,整个府邸就他们这些异乡人。
小孩子的性情总是变化的很快,眼看着殿下的病也要好了,现在也算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彤施就兴冲冲地要去堆雪人。
舒明尘干脆大手一挥放了大家一天的假,又嘱咐别在雪地里玩太久,开玩笑地说要是都病倒了,他可没人使唤了。
大家便一哄而散,各自玩去了。
但云容没走。
舒明尘便挥挥手道:“去吧,我无大碍。”
“我听说过他做的事,但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看到的。”
他轻声说着。
云容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应该带殿下走,可他本来是以为殿下即便留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他闭了闭眼,又想起刚刚的一切,所以,这才是殿下会被抓进天牢的原因,那个原因是他自己。
他当初在得知那座宅院被查封后也想到了那个黑衣人被抓进天牢了,可是最终,进天牢的只有殿下。
晋国当然不会如此草率地就判定一个人,可是当他们查到了舒明尘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刘安的供词,他们已经认定质子是卧底了。
之前被遗漏的细节忽然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谢南渝第一次感觉到懊恼,自从兄长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他拍了拍云容的肩膀,道:“你应该早点说的。”
云容苦笑一声,他何尝不想啊,可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彤施死了,之前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到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若是表现地过于明显,只会让将军以为是殿下蛊惑了他,事情没准会变得更糟。
当时他直到得知殿下醒来的消息才出城,虽然将军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云容知道,将军心里还是很介怀的。
不然,也不会把调查殿下的事交给沈司。
他在安城五年,安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一清二楚,短时间内查清楚一个人,他才是最适合的。
沈司在一旁颦眉思考了很久,问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舒明尘背负着叛国的罪名,说出来反而可以给自己脱罪,为什么不说?
云容摇摇头,这五年来,他虽然和殿下同在晋国,但两国战事不休,敌国质子在晋国,本来就惹人注意。后来派人来监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为了避嫌,他们再也没有像初来晋国时一样了。
所以原因究竟如何,或许只有舒明尘本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