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尘觉得最近很奇怪,最明显的就是平常冷清的偏殿突然热闹起来了,不但云容往这里跑的勤了,连沈司也有事没事地借着一些有名无实的借口过来,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舒明尘无可奈何地看着每日定点刷新的云容,兄弟,合着我那天的话白说了是吗?
你往我面前凑什么凑啊,你去找主角啊,去找谢南渝啊,跟主角关系搞好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你到底懂不懂啊!
好不容易把云容打发走,又来了个沈司。
舒明尘心里骂骂咧咧,内心还要端着个脸问他来干什么。
沈司自顾自地坐下,回道关于晋国余下官员如何处理的问题,他想听听舒明尘的意见。
……
舒明尘没有任何意见,舒明尘想下班。
但显然沈司没管他心里如何想的,在一边就开始自说自话,从各个官员的表现又说到已经收缴的晋国残余部队,等到舒明尘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司已经说到了对晋国其余城池的安置问题了。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将军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一些晋国官员只要真心投诚,将军是不会为难的。
哦。
关他什么事。
沈司看见舒明尘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头疼,云容在的时候舒明尘还能收敛点,轮到他了,脸上就写满了“赶紧走,别来烦我”。
他们其实还是希望舒明尘能自己说出来的,但奈何舒明尘是打定主意不想搭理任何一个人。
甚至连云容也是这样。
这边舒明尘对沈司的口若悬河敬谢不敏,索性转头看向窗外。结果却看到一群人竟然在搬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
沈司被截住了话头也不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回道:“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他们在收拾东西。”
舒明尘呆滞道:“回去?”
看到沈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舒明尘急切道:“那我呢?”
不是啊,你们都回去了,要不做个好人把我也送回去吧。
在线等,挺急的。
不料沈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殿下当然同我们一起。”
谁要跟你们回去啊。
“可是,我,呃,不治我的罪吗?”
“当初贸然开战,未能考虑到殿下安危,是我等之错,殿下无罪。”
……
这话也能从主角嘴里说出来啊,还是对他这个小炮灰说的,真是好小众啊。
“可是,我还害死了你父亲……”
啊,这个仇总得报吧?
沈司看了他很久,久到舒明尘都想问问系统,他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沈司看得他心里发毛。
然后他就听见沈司吐出了个句子:“你是傻子吗?”
???
!!!
对嘛!这个语气,这个台词,这才是主角对他这个反派该说的。
不过这什么意思啊,好端端地骂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沈司继续说道:“你是觉得,如果当初,你不说这些话,他们就不会找别人吗?”
邺国三皇子与五皇子争权多年,朝臣各自战队,附庸其主,找这么一个出头鸟自然不在话下。
为什么当初找到舒明尘,不过是想攀咬皇子,朝臣不好出面罢了。
但无论是不是舒明尘做这个事情,他父亲的结局都不会变。
沈司双手撑着桌子,一板一眼地说道:“你若是因为这个事,那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即便我之前对你有过误解,但现在乃至以后,我沈司可以发誓,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恨,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到将军面前立誓。”
在沈司的视线里,舒明尘愣了愣神,随后呼出一口气道:“不用。”
他还以为终于把事情说开了,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讨厌他,也讨厌你。”
沈司喉间干涩。
“那时候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还不知道你……”
“你原本不该这样称呼我。”
沈司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言了,还没想出补救的话术,舒明尘就继续说道:
“可流沙已逝,大厦既倾,现在如何都是理所当然。”
什么!
沈司心跳如擂。
“……你知道了。”
“我远比你们想象中更了解我那个父皇。出兵晋国这个命令,绝不是他的意思。”
他声音清润,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
“他打压谢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同意谢南渝率领镇北军攻打晋国。所以,两国战事一起,我就猜到了。”
不可能。
不信啊,那就再加个码。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着叛国的风险和晋国合作?”舒明尘的语气有些玩味,又带着几分散漫。
恍惚间,沈司仿佛看到了那个传言中在晋国大放异彩的九皇子。
邺国九皇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谋略之才,在见识过他的才能之后,很多人都在疑惑这样一个人当初为何选择和晋国合作。
毕竟,无论晋国战败与否,他作为一个质子,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若晋国战败,那么晋国是不敢怠慢邺国的皇子的;而晋国若是取得胜利,无非就是邺国每年的岁贡加重,质子还是需要继续留在晋国的。
沈司之前奉命调查质子,那些被羁押在狱的晋国臣子自然有问必答。
邺国九皇子多次舌战群臣,流传甚广,佩服他的臣子称赞其才华横溢、有七步之才;厌恶他的臣子抨击其德不配位,小人而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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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对这个邺国质子或褒或贬,但总得来说,舒明尘所展现的才能几乎得到了所有晋国大臣的肯定。
沈司当时就在想如果舒明尘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怎么会傻到做这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为什么又要帮云容?
困扰在沈司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舒明尘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他们自以为看清了他,等清醒过来,却发现他们只是在迷雾中找到了一盏灯。
谈崩了。
但舒明尘也没办法,剧情已经如脱缰野马般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他一个反派差点就要跟主角团站在同一战线了。
不行啊。
今晚很安静,舒明尘在窗边跪坐,面前摆着一盘棋,灯火摇摇曳曳,连累那道影子也摇摆不定。
“舒舒不去睡觉吗?”
平常这个时候舒明尘早就睡觉了,他既有伤,白日又喝了很多药,到了晚上便困倦不已,不消侍女提醒,他自己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但今日不同。
舒明尘高深莫测地落了一子,对系统回道:“等人。”
是他疏忽了,不论是云容、沈司,还是突然多出的侍女,其实都是谢南渝的授意或者放任。
他之前摆烂的太彻底,这点竟然没能及时意识到。
舒明尘对系统说完没多久,果然来了个人。他抬头看了眼,摆出了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平淡道:“坐。”
谢南渝依言坐好。
二人相顾,不多时,舒明尘开口:“我还没有告诉他。”
“我知道。”他回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父皇?和晋国一样?”
“对。”
邺国皇帝偏好帝王之术,残害忠良,甚至至百姓安危于不顾,谢南渝当然不会放过他。
“那你什么时候,处理掉我?”他陪着谢南渝演了很久的戏,今日终于可以闭幕了。
房间静静地,有呼吸声突然加重,但谁都没有再说话。
谢南渝想,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步,他篡权造反,即便把邺国皇帝杀了也觉得是罪有应得,但是他没办法对舒明尘下手啊。
他面前这个身体伤痕累累,他是亲眼看到的,原因为何,他也是知道的。
“啪嗒—”白子落入死局,胜负已见分晓。
谢南渝轻声道:“一定要这样?”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请将军以叛国之名杀我。”
在寂静的室内中,谢南渝听到自己说道:“好。”
他静了静,又补充道:“一天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舒明尘起身便走。
而留在原处的谢南渝继续凝视着那盘棋,良久,他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放下。
棋局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