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回
    “哪里好看?”来风穷追不舍。

    宿时月被他一问,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来风是表白了,可那又怎么了?

    她答应了吗?没有。

    她和来风有什么实质的关系吗?没有。

    那她既不劈腿也没出轨,她负罪个什么劲?

    成功安慰自己一番,宿时月有了底气。她转头继续聚精会神地看表演:“怎么不好看,美女难道不好看吗?”

    来风闻言轻哼一声,掀起眼皮瞥了眼舞台上随曲起舞的舞女们:“你喜欢看那些......美女?”

    宿时月听他这声“美女”说得万分不情愿,又道:“我也喜欢看美男。”

    “门口穿得跟刚从青楼出来样儿的那个?”

    宿时月分神想了想,皱眉摇头,她还不至于这么来者不拒。

    “啧,”来风轻啧一声,拇指和食指轻掐着宿时月下巴,让她正向面对自己,“我难道不好看吗?难道比不过那些姑娘?”

    宿时月没料到他会直接问出来,原本还粘在表演上的视线缓缓收回,落到来风脸上。

    如今的他皮肤虽然依旧白皙,可早没了一开始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一双含情眉目让宿时月怀疑,若是自己看得久了,就会被吸进去,落入来风的陷阱。

    这样的人,怎么能说不好看。

    宿时月没法说违心的话,她只能点点头:“好看啊。”

    “那你为何不看我?”

    “不是,”宿时月把自己下巴上的手拿下来,无奈道,“在家不是整天看你?总要看些新事物嘛。”

    “哦,所以你还是个喜新厌旧的?”来风看着她,笑得有些嘲讽。

    一曲舞到高潮,宿时月安抚似得拍拍来风手背:“不厌不厌,我更喜欢能给我赚钱做饭的。”

    来风趁机抓住宿时月的手,放在手里揉捏。因为经常下地干活,宿时月不像一些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手被晒得比胳膊黑上一些,手掌还被工具磨出了茧子。

    虽然来风看上去捏的温温柔柔,可最后还是在她手上留下一两道浅浅红痕。不过好的是,一直到结束来风都没再打扰她。

    反倒是一直坐在另一边的秦令明开口:“二位感情可真是好啊。”

    来风看都不看他:“我们俩感情不好,难道是和你好吗?”

    “哈哈哈,”秦令明干笑几声,“在下没这个意思,只是想问——”

    “时月姑娘?”

    宿时月扭头,发现自己身后坐了一对男女,男人显然是前些日子才见过面的谢文。

    “方才看着来风兄眼熟,却不敢断定,没想到真是你们。”谢文看着宿时月和来风笑笑,伸手介绍自己身侧的女生,“这是在下妹妹,名叫谢语。”

    谢语应声对着宿时月挥手打招呼:“你好啊,我当时听我哥说他吃了一根草就突破瓶颈,我还不信呢。不过我现在信了,姐姐你这么好看,怎么可能骗人呢。”

    这姑娘长得圆脸大眼,扎着好看的双鬓,发尾还缠着粉白相间的丝带,可爱极了。

    被这样的姑娘夸漂亮,宿时月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又听见来风赞赏似得说:“你这丫头还挺有眼光,我家娘子确实是最好看的。”

    谢语嘿嘿一笑:“你们俩原来是夫妻!果真是郎才女貌!”

    “小丫头嘴倒挺甜,不知道修为可否有你兄长一半?”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谢文身侧传来,宿时月探头去看,那是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长相方正,眉目间仿佛写着“匡扶正义”四个大字。

    “哼,”谢语闻言轻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在她兄长身上靠了靠,“要那么高的修为做什么?反正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兄长都会护着我的。”

    谢文被她蹭得歪了身子,无奈地把她稳住:“这么多人在,收收你的小姐性子。”

    妹控没救啊。

    宿时月摇着头,默默移回视线,可她刚准备转回身继续看表演,刚刚开口的大哥突然又道:“你就是离尘宗那个卖......‘灵植’的时月?”

    宿时月重新回头:“是我,你要买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对你有些好奇罢了。”男人笑着向宿时月自我介绍,“你好,在下方镇天,是长垣阁首席大弟子。”

    长垣阁?

    那个卖限时外观的门派?

    “方镇天?”来风幽幽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这名字起得太大,兄台,你怕是压不住啊。”

    方镇天听见这和咒人没区别的话也不生气,只道:“我今天叫方镇天,以后还可能会叫方灭天。造化自在人,名字而已,决定不了什么。”

    来风冷笑一声,转身剥了几个荔枝,捏着所剩无几的壳送到宿时月嘴边:“娘子,啊——”

    “这么多人呢,你干什么?”宿时月睨他一眼,手在案几下推了推他,“拿一边去。”

    “娘子,莫要害羞,这荔枝汁水可多,都滑到我手上了。”来风又把荔枝往宿时月嘴边送了送,当着另外四个人的面,语调黏腻,“啊——”

    宿时月:“......”

    谢文低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移开视线,而他妹妹双手捂嘴,看着两人互动的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就差放光了。

    宿时月实在是不想顶着四双直勾勾的视线,从来风的手里把荔枝吃掉。但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这么执着,大有宿时月不吃就不放弃的架势。

    宿时月做足了心理建设,最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荔枝叼到嘴里,下唇轻轻刮过来风指尖。汁水顺着她唇边流下,被早就备好的来风用手帕擦掉,那叫一个眼疾手快。

    谢语脸都快看红了,拽着她兄长的胳膊无声尖叫。一旁的方镇天对两个人的行为颇为不解,转移话题道:“在下听谢兄说姑娘的灵植作用非常大,所以对其十分感兴趣,不知可否借给在下一看?”

    目的果然是灵植。

    宿时月故作惋惜状:“不巧,今天下山本意是为了买东西,没有带着灵植。方少侠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哪天来临仙峰一趟,我们必然热情款待。”

    “我我我,我也对姑娘的灵植很感兴趣!”一直插不进话的秦令明终于找到时机,探头道,“我可以去临仙峰吗?”

    “自然可以,临仙峰十分欢迎。”

    秦令明开心得扇子都扇出了重影。

    不同于秦令明的激动,方镇天道:“去临仙峰倒是不必,长垣阁向来琐碎事多,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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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首席弟子也不能整天往外面跑。我就是很好奇姑娘的‘灵植’,和我们长垣阁的‘仙草’比起来怎么样。”

    “仙草”?

    这名字听起来应该就着茶喝。

    “比起来?”来风挑眉,不屑道,“这话或许该问问谢兄?”

    “......我?”突然从看戏的变成主角,谢文茫然地指指自己,“我,我啊?”

    偏偏谢语也不解风情,恍然大悟般拍拍她哥:“是啊哥,你可是现场既用了仙草,也用了灵植的,你说说呗。”

    谢文:“......”

    真是好妹妹啊。

    宿时月怀疑如果谢文没那怎么谦谦有礼,如果谢语不是他妹妹,谢文可能当场就把人揍了。

    但谢文只是尴尬地笑笑,仔细斟酌后道:“各有......各的好,哈哈,时月姑娘的灵植,额,作用很大,助我突破瓶颈,然后修为稳步,稳步向前。长垣阁的仙,仙草,物美价廉,哈哈,哈哈。”

    来风点点头,显然对这个评价十分满意:“确实,也就物美价廉了。”

    方镇天嘴角抽动想说什么,来风又道,“方.......灭天兄您也听见了,谢兄说了,你们的仙草没啥用,反而是我们的灵植让他突破瓶颈,这么一看,二者好像......没有什么对比的必要吧?”

    他说到最后还尴尬地笑了笑,笑得宿时月心神舒畅。

    “真的啊哥?”谢语还是问,“你用了那个仙草,当真一点作用都没有?”

    谢文尴尬扶额,默默点头:“不过还是有半个时辰的修为提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镇天点点头,拿着自己身侧的佩刀站起身。宿时月见他的动作,怕他提刀把自己砍了,下意识向后靠了靠。

    结果方镇天只说:“我知道了,看来我们仙草确实是还有要改进的地方,多谢二位。长垣阁事情多,镇天就不多陪,先行离开了。”

    谢语对着方镇天转身离开的背影做了几个鬼脸,等彻底看不到人影,她才说:“总算走了,我最讨厌长垣阁的人了,一个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神降世,天下第一牛吗?”

    “谢语,莫要背后议人是非。”

    “我说的不对吗?尤其是那个方镇天,还说你用了什么仙草没有用,是你的问题。我看他一脸牛样,根本不像是个好人......”谢语说到这,视线转向宿时月,“果然不管干什么,还是得找长得好看的。就算不要东西,看见漂亮姐姐,心情也会变好。”

    “原来姑娘一直让谢兄说仙草不好,是这个原因啊。”秦令明赞不绝口,“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谢语捋了捋自己的发带,“本姑娘可不是那么笨的人。”

    秦令明拍手叫好。

    得了捧哏,谢语越说越起劲:“而且,你们知不知......”

    她话音未落,原本还算安静的环境突然躁动,看客马不停蹄地跑出去,嘴里吱呀乱叫着宿时月听不清的东西。

    她正想起身拦一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身侧的来风却拽住她的手腕,对她摇摇头。

    与此同时,方镇天去而复返,语气急切:“阴尸围城,五位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