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一看,孟箬她们竟然还跟着她,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跟着我干嘛?”大婶瞪着三角眼,怒道。
“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讲,好端端的我们跟着你干啥,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咋的,只准你一人人走,不准我们走?”罗丽萍笑着将以前大婶给她说的话,又还给了她。
说完这些话,罗丽萍才真觉得解气。
一旁的孟箬也忍不住笑了,心想大婶也没想到回旋镖会有扎自己脑门的一天吧。
两人继续跟着,最终大婶的小摊在罗丽萍的另一个摆摊点停下。
罗丽萍一看大婶停在这,心里又是气,这不就是她之前摸索的摆摊点之一嘛。
想到这,她突然也明白过来,孟箬刚刚让她跟着大婶的道理,她这是要把之前丢失的摆摊点都给抢回来啊。
罗丽萍顿时对孟箬敬佩起来,敬佩她走一步想三步。
于是,不出意外的,只要是想过来买卤味的顾客,一闻到她们摊位的香味,就不会再去大婶那边了。
大婶气得鼻孔出气,却拿她们没办法,因为她们不过是用之前她对付罗丽萍的法子,转过头来对付她罢了。
大婶在这个摆摊点待了一个多时间,就忍不住搬去下一个点了。
孟箬朝罗丽萍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跟。
在跟到第四个摆摊点的时候,大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不跟着我?”
罗丽萍直接站出来说:“这几个摆摊点本来就是我这半年摸索出来的,让你几天就抢走了,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还理直气壮地说你是靠本事抢走的。”
“怎么现在我们靠本事抢回来,你有意见?”罗丽萍叉起腰蹦得老高。
“这事很简单,这几个摆摊点只要你还敢来,那么当初你怎么抢罗妹妹的生意,现在我们就怎么抢你的生意,”孟箬冷笑道,“你要不怕一单都卖不出去,你就来。”
大婶低头一想,这样跟她们耗着确实不是办法。除非她能做出比她们更好吃的卤味,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于是,她只能认输:“好好好,不来就不来。”
说完,大婶就把小摊车给推走了。
大婶虽然走了,但罗丽萍还是有点不放心。
“孟姐姐,你说这个大婶会不会偷偷地来这些摆摊点?然后等看见我们就赶紧走。”罗丽萍问。
孟箬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偷偷地过来也没关系。”
“问什么?”罗丽萍问。
孟箬反问:“妹妹,你觉得顾客选择买我们卤味的最大原因是什么?”
罗丽萍:“当然是味道啊。”
“是了,因为味道,”孟箬说,“等过个几天,我们把这几个摆摊点都卖遍了,顾客都记住我们卤菜的味道了,大婶就算偷偷过来也没用。”
“吃过鲍鱼海鲜的人,还会愿意吃糠咽菜吗?”她笑着问。
孟箬这么一说,罗丽萍心里就有底了。
事实还真如孟箬预料的那般,大婶因为自己去摸索摆摊点,总是卖得不好,于是她又偷偷地推着车来到了罗丽萍的那几个摆摊点。
来之前,她远远地就看了,确定罗丽萍不在那条街才敢过去。
等过去了,又是提心吊胆,生怕被罗丽萍发现,又一整天都粘着她。因此,她吆喝声都不敢太大。
一开始也来了几个顾客,但顾客一看她的摊位,和卤的鸭货就知道不是自己经常买的那家,掉头就走。
有的还会说一句:“本来我还以为换人了呢,原来不是小姑娘那家啊,味道闻着都不香。”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是啊,那小姑娘卖的,我在老远就能闻到那个麻辣的香味。”
就这样,哪怕那几个摆摊点大婶都跑遍了,卤菜还是没卖出去。
因为走过来的顾客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他们已经吃习惯了孟箬做的卤味,别家的都不好吃了。
于是,大婶一大早卤好的两大桶卤味,怎么过来的,还是怎么回去的。
大婶一边推着车回家,一边低头沉思,她在想就这个样子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卖卤菜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两人说话间,一个又一个顾客陆续过来。
顾客问:“有素的吗?”
孟箬掀开盖子答:“有,五毛半斤,八毛一斤。”
顾客口头算了一下账:“那我买一斤岂不是比单独买半斤还便宜两毛,给我来一斤吧。”
她们又卖了两个小时,两个桶里的卤菜都快见底了。
“姐姐,你是怎么想到素拌菜五毛半斤这么卖的啊?”罗丽萍凑过来问。
一开始孟箬说素拌菜五毛半斤时,她还有点惊讶,觉得素拌菜八毛一斤,五毛半斤,那不是相当于变相涨价嘛。
涨价会不会影响生意啊?
她以前卖素拌菜的时候,如果有人要半斤,她就给人四毛半斤。
结果今天卖下来,罗丽萍发现整斤整斤买的人变多了,但情愿花五毛买半斤的人也不少。
闲下来的时候,罗丽萍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她发现素拌菜按照她以前的方式卖,更多的人会选择买半斤,四毛钱。
但是现在按照孟箬的卖法,很多人为了占这两毛钱的便宜,更情愿买一斤,这也是今天的素拌菜比以前卖得更快的原因之一。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味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不是一两个老顾客反馈,是今天来小摊买卤味的老顾客都会说这么一句。
——味道怎么变这么好吃了?
想到这,她忽然觉得孟箬简直就是她人生中贵人。
不仅帮她赶走了那个烦人的大婶,还教会了她很多东西,比如搞试吃,比如搞价格优惠。
听到罗丽萍的问话,孟箬笑着解释:“我就是想涨价来着,但是直接涨的话,人家的接受度可能没那么高,但是这样一涨,看起来就好像没涨,因为你买一斤还是八毛。”
买得越多越优惠,这种促销方式,在后世可太常见了。
很快,最后一点鸭货和素拌菜也彻底卖完了。
罗丽萍看了眼卖空的两个桶,又抬头看了眼天,太阳还没下山呢,估计就四五点的样子。
现在收拾收拾回家正好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她简直不敢相信,今天收工竟然能这么快,关键是十斤鸭货竟然都卖完了,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她一天能卖出个三四斤的鸭货就算是很不错了。
今天孟箬跟着卖了一天的卤菜,虽然辛苦但收获也不小。
卖卤味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观察,鸭货和素拌菜的消耗速度,结果她发现荤菜和素菜的消耗速度竟然差不多。
这说明一个事实,只要你做得好吃,哪怕贵点,人家也是愿意买单的。
而且,九零年代初,穷人虽然多,但有钱的人也不少,至少普通工人家庭是消费得起卤鸭货的。
她们今天是十一点从家里出发的,到达第一个摆摊点估计就十一点多,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孟箬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想。
除去跟大婶争斗的时间,真正卖货的时间加起来估计也就三个小时左右。
三个小时卖掉了十斤鸭货,三十斤素拌菜。
孟箬决定明天买二十斤鸭货试试。
今天她只买了十斤鸭货,原因有二。
一来,因为有罗丽萍之前的售卖数据在,鸭货罗丽萍一天只能卖个两三斤,虽然她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但也不敢太冒进。于是,保守地进货十斤。
二来,今天她不光要卖货,还要分精力对付搞恶性竞争的大婶,因此她也不确定能花多少时间用在卖货上。
卖完卤味后,两人找了个地方算账,今天一共卖了80多块。
她们原先定的是当天卖当天分账,按照之前说好的三七分账,这80多块,孟箬应得二十六块,罗丽萍得剩余的七成。
但罗丽萍非要分孟箬一半。
“姐姐,今天你陪我一起买食材,陪我一起卖,还帮我赶走了那个烦人的大婶,我怎么好意思只让你得三成呢?”
说着罗丽萍数出一半的钱,四十三块,塞到孟箬手里。
搞得孟箬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她今天特地陪罗丽萍跑农贸市场,有自己的考量在。
她要摸清楚所有食材的成本价。
她工作日都要去食品厂上班,她只有摸清楚成本价,才能清楚地算出一天的利润,反正售价是固定的。
这样等到晚上分账的时候,她也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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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卖出的货,来估算出自己的三成应该是多少。
她跟罗丽萍才刚认识,不清楚对方的人品,留个心眼,总是保险的。她不想算计别人,但别人也别想算计她。
而罗丽萍却实诚得很,一点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搞得孟箬又是心虚,又是不好意思。
罗丽萍都把钱塞到孟箬手里了,她也就没再扭捏,收下了那钱。
分完账,孟箬又拿出小本子记了一下账,主要就是记录食材的成本,当天的收入,以及各自的分账。
收完摊,孟箬开始安排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我要上班,卖货的事就只能交给你了。”孟箬说。
“没事,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卖货。”罗丽萍一脸无所谓道。
“明天早上八点我就要去厂子上班,所以食材什么的都要提前准备,”孟箬皱眉道,“也不知道农贸市场几点开门?”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鸭货要想入味,最少要卤上一两个小时,那等于说她差不多六点就要开始卤。
罗丽萍:“姐姐,这个不用你担心,你提前跟我说好要买哪些鸭货就行,我可以找老板提前定,到时候直接去他家拿货就行。”
“那就好,”孟箬点点头说,“如果有必要的话,素菜我们也可以提前一天买好,这个天气一两天还是能放的。”
“明天的鸭货我打算买二十斤,今天鸭脖卖得挺好的,鸭脖可以多买点,买个8斤,鸭掌5斤,鸭翅4斤,鸭头3斤。”
罗丽萍一听,说道:“姐姐,二十斤鸭货一天能卖出去吗?”
“二十斤还保守了呢,我的目标是一天卖掉三十斤。”孟箬自信道。
如果一天能卖掉三十斤鸭货,那两百块钱是有的,按这样计算她两三个月就能还掉借孟军的三千块钱。
罗丽萍点点头,怀疑归怀疑,她还是选择相信孟箬。
“明天卖货的时候,你可以留心注意一下,哪个卖得最快,以及所有的鸭货多久卖完。如果卖得比较快的话,鸭货的量还能继续加。”孟箬说。
罗丽萍听话地点点头,她感觉孟箬就像军师,而她只要听军师安排就行。
罗丽萍将小摊车推到楼下锁好,然后提着两个不锈钢铁桶上楼。
才卖了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入账四十多块,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孟箬跟她说什么保证她能日赚一百块,她当时也就听听,并没有信,现在很多工人的工资都是一个月两三百块,怎么可能日赚一百块?
现在看来,孟姐姐不是吹牛,她真的可以让她日赚一百!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罗丽萍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一股肉味,这肉味还是熟悉的肉味,就是她妈妈烧肉的味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妈竟然舍得买肉吃了?
今天她和孟姐姐为了能快点把卤味卖完,就都没回家,午饭就随便买了两个烧饼对付,现在肚子早就饿空了。
本来她上楼都感觉浑身没劲儿,现在一闻到肉味,顿时就来劲儿了。
她走到家门口,将手上的桶放下,开始敲门:“我回来了。”
罗丽萍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没人过来开门。
她还以为家里的人都在忙,又敲了一遍:“我回来了。”
然后,她听到嫂子黄秋娥的声音:“来了来了。”
黄秋娥给她开了门。
一进门,罗丽萍就发现爸妈哥嫂正在桌上吃饭。
“都在吃饭,怎么敲门也不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黄秋娥正好听见她这声嘀咕,回道:“你不是有钥匙?”
罗丽萍将手上的不锈钢桶放门口,没理黄秋娥。
她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笑着问:“妈,你今天是不是烧肉了?”
说着罗丽萍的视线就往桌上扫,发现竟然没有肉。
那她刚刚闻到的肉味是哪来的?
她正纳闷时,罗母何春花一脸不自在道:“你那什么鼻子?桌上哪有肉?”
嫂子黄秋娥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这不年不节的,哪舍得烧肉吃,是隔壁哪家烧肉,丽萍你闻错了,以为是咱家烧的吧。”
罗丽萍疑惑地皱起了眉,心想难道真是自己闻错了?
刚刚她明明闻到的是她妈妈烧肉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