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惩罚
    苏彻玉许是被良熹敬看的有些不耐烦,眼神终是与他有了交流,但也是在那一诧,她发现了他眼底的不耐与不爽。

    “看我不爽还把我带回来?我看你是没事找事。”苏彻玉直白地嘲讽,她恨不得良熹敬现在就把她给弄死。

    寄人篱下和下黄泉,她果断的选择后者。

    良熹敬知道她是故意呛他,没接招,走到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随后垂眼瞧她,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知道你不怕死,不过相较让你得偿所愿,我更乐于看见你挣扎着求生······”

    他毫不遮掩的将自己的想法托出,面上的笑容真切了些,但落在苏彻玉眼里就显的更加碍眼了。

    她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的救她,八成是打着什么坏主意,但到头来,她还是低估了他。

    没想到,他不仅坏,而且还是个十足的变——态——

    但苏彻玉也没被吓住,张扬起一个笑容回击回去。

    “那希望在此之前,你还能好好活着······”

    挑衅十足。

    良熹敬闻言挑眉,面上的笑意更深。他向苏彻玉贴近,直至二人的衣摆接近相缠,才勉强止步。

    苏彻玉抬眼瞧他,他则附身相对,二者间的鼻息几乎纠缠在一起,但没有丝毫的暧昧可言,他们满心满眼充斥着对彼此的敌意。

    她注视上他的脖颈,他余光扫过她的唇。

    不约而同的,那夜两人间的对话浮上心头。

    瞪人没用,你好歹要会咬人。

    念及此,苏彻玉伸手勾住他的衣襟,将其往前一拉,随后张嘴就要给他来上一口。

    良熹敬自也不会坐以待毙,但她扑的太快,他只能用手去拦。

    “嘶——”

    痛呼一声,他的手已经被苏彻玉死死咬住。

    守在门外的东草闻声立即破门入内,见到此般场景,他人先是一僵,但立马就反应过来,跑上前忙叫苏彻玉“松口”。

    但苏彻玉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咬的越发卖力,血腥味也在这一刻弥漫。

    姜叶在门外看傻了眼,瞬时脑补了一场大戏。

    求而不得的良大人,借高官权势强取豪夺,但没成想闹到了此般反目的局面······

    “傻站着干嘛呢,快来帮忙啊!”

    东草叫在门外傻看着的姜叶上前帮忙,因为他一个人拉不开苏彻玉。

    “哦——哦!”思绪一断,她后知后觉地上前,但在她要动手前,苏彻玉已经将嘴给松开了。

    她方才还苍白的唇,现在染上樱红,双颊也因刚刚的拉扯而覆上红晕,整个人看上去高傲又得意,像极了嗜血的女妖。

    “怎样,咬满意了没?”

    不怕死的质问良熹敬一句,随后附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再咬,咬到你满意为止。”

    良熹敬不看伤口,也不理会东草的关心,目光就直勾勾地瞧着苏彻玉,但面上的笑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在他开口前,外头的雨先倾盆而下,让他的言语混杂上些许杂音。

    “很满意——”略带停顿,但他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变本加厉的附加到你身上,我会更满意。”

    目光与东草一对,他立马就知道了良熹敬的意思。

    苏彻玉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先拎出去,反正她腿断了也逃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将苏彻玉扔出去淋雨,但显然光这点肯定是不够的。

    “嘴挺厉害啊,要不要和狗比一比?”

    像是在问苏彻玉,可实际是在说给东草听,他要东草去找狗来。

    苏彻玉又不是傻子,自能明白他的意思,但那又如何呢,好像她会怕似的。

    她仍坐在床边,腰板也挺的很直,尽量不让自己落于下风,她就是要跟良熹敬较劲到底。

    良熹敬见到她这副模样,手上的伤口愈演愈烈的阵痛起来,整个人也显得不耐烦。

    这回他是真生气了。

    东草见状不敢耽搁,按良熹敬的吩咐将苏彻玉扔到雨中,随后就马不停蹄地派人手去找狗。

    苏彻玉中途没有反抗,因为她只是对良熹敬这个人有意见,没必要为难别人。

    此时,雨下的很大,不一会就浸湿她的全身。

    她就倒坐在雨中,没有任何举动,任由雨水侵蚀,而良熹敬则站在屋檐下,冷眼看着。

    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若是她在东草回来前晕过去,他倒也不用真真用上狠招。

    可惜,苏彻玉这人犟的很,还就硬生生的等到东草将狗带回来。

    犬吠声大老远的传扬开,此起彼伏的没有停歇,胆颤着落雨,威逼着苏彻玉妥协。

    可在她的印象中,服软这二字从未有过用途,所以哪怕知道马上就要经受苦痛,她能选的,好像也就只有拼命一搏。

    眼下连搏命的必要都没有了,索性就好生等候着。

    下人们牵着四只莽烈的黑狗前来,他们拼尽半身的力气才能将它们牵牢。

    而彼时,他们就在离苏彻玉不远的地界站定。

    他们请示着良熹敬的指令,可他站在雨帘后,良久未发一言。

    手上的伤痛还在继续,可这种感觉却并不让良熹敬觉得陌生。

    荒庙中的长夜,那人与他分离时,在他的臂腕上留下的伤疤,那是岁月洗髓不掉的记忆,那份疼痛他一直记得,那道齿痕长久的不曾褪色。

    而此刻,他自始至终移不开眼,他看着苏彻玉,一直默默看着。

    明明是她先伤的他,明明是她先惹的他,可真要对这人下狠手,他又难免犹豫。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他向来的规矩,可她已经伤痕累累,怕再万般磋磨,也磨不软她的性子。

    她真的,倔强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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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吠还在继续,良熹敬终是觉得烦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狗都带走。

    长久的,当耳边安静的只剩雨声了,苏彻玉才将头抬起。

    她与良熹敬不远不近的一望,她好像有些不解,她不解良熹敬为什么停手了。

    而实际这个问题连良熹敬自己也答不明白。

    他的头好像又疼了,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没留下任何吩咐,也没再多看苏彻玉一眼,他直步离开。

    东草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言,只是临走前示意姜叶将苏彻玉扶进屋里。

    再淋下去,怕是命再硬也没得救了。

    姜叶一直揪着的心,终是在得到示意后松懈下来。

    她跑进雨里,要将苏彻玉扶起。

    “多谢。”

    很小的一声道谢。

    没有多余的力气,苏彻玉此时将近虚脱,但她还是忍不住言谢。

    她也想拼命站起,可腿伤着,使不上力,头也昏沉,全身冷的颤颤发抖。

    姜叶察觉到她的虚弱,想要快些将她扶进屋里,可只要稍稍快步,苏彻玉就作势要倒。

    “抱歉”二字苏彻玉说了两遍,可落在姜叶耳中她只觉得心酸。

    苏彻玉于她而言,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可姜叶想,她怕是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不会忘记这个人。

    明明残破的令人心疼,却又秉承着自己的傲气,她可以锋芒以对,也可以谦和相待。

    无论她与良大人有怎么样的过节,她也从未为难过他们这些当下人的。

    低低叹了声气,姜叶将她扶进屋中,可才刚踏过门槛,苏彻玉就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地上。

    姜叶心下一急,忙将手放在她额头一探。

    果然,那处的温度很是烫人······

    *

    雨下了一夜,良熹敬也不得安生了一夜。

    自陛下双腿残损后,他行事越发荒谬无章了,一连两日打废了三名朝臣的腿,而他们的罪名也只是胡乱扣上的,一时间朝廷上下要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为此,五六命官给良熹敬寄去书信,拜托其劝说陛下收敛。

    他虽觉烦心,但事关社稷,他到底没有拒绝。

    是以,他请旨入宫了一趟,到现下才回来。

    东草是与良熹敬一同回的府,他见他家大人的衣裳沾上了雨渍,按大人的性子怕是急着要沐浴,所以便连忙吩咐了下去。

    “大人,先用些点心吧。”

    良熹敬进宫进的匆忙,晚膳也没吃上几口,现在想来应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

    “不必。”

    简单回绝,良熹敬现在并没有胃口。

    他今日入宫劝谏,八成会是无用功,索性他也不想管了。

    他敛神欲往房中去,可才没走几步,便停下身来。

    因那昏暗的檐廊下竟还跪着个人······